亚雷戈斯的突然暴起,让两位女王和老蓝龙塞纳苟斯都有些猝不及防。
它们来不及阻止早有预谋的蓝龙王子,而且奥丁的含怒一击也被干扰,这就代表着亚雷戈斯的逃亡是有对方接应的。
事态已经严重到了一望可知的地步了。
红龙女王跑去救治自己被亚雷戈斯重伤的族人,而蓝龙阵地中那些跟随亚雷戈斯的蓝龙和龙人还有各族追随者们也被立刻控制起来。
尽管它们一个劲的喊冤。
但眼下这种情况肯定已经不是一两句冤屈就能搪塞过去的事了。
“好消息是焦聚之虹的充能之前被中断,没有了其他蓝龙的帮助,亚雷戈斯一个人想要完成充能最少得数天的时间。”
十几分钟之后,在织法者沉睡的山洞里,一脸严肃的老蓝龙塞纳苟斯对绿龙女王和布来克说:
“但坏消息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奥杜尔城中应该有直接连通意志熔炉的泰坦能量源,如果亚雷戈斯用那东西给焦聚之虹充能...”
“不会的,别自己吓自己。”
相比面色大变的尹瑟拉,叼着烟斗的布来克表现的非常澹定,他手里抓着怀表似乎是在看时间,又对塞纳苟斯说到:
“奥杜尔的能量源开启装置在智慧守护者米米尔隆的实验室里,那地方已经封锁了十几万年,以亚雷戈斯这个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脑子,它短时间内搞不定的。
所以现实情况就是看起来很糟,但实际上还有挽回的机会,前提是你们得用心帮忙,我的意思是,别再搞出什么私自行动的幺蛾子了。
英灵军团已经集结完毕并且拉出了他们专门用来对付大型生物的英灵鱼叉炮,我想我不必渲染什么威胁来告诉你们那东西是拿来对付谁的。”
尹瑟拉维持着沉默,而老蓝龙则摇着头叹了口气,它回头看了一眼沉睡的玛里苟斯,说:
“比起泰坦之城,我现在更关心我可怜的兄弟,它又遭受了一次心灵的折磨,我唯恐来自儿子的背叛会击垮玛里苟斯的心智。
这一万年里,他的心智一直在被过去的痛苦折磨,他将蓝龙军团遭遇的一切苦难都视为自己的错误,这让他的心智及及可危。
布来克,神奇的凡人,你有办法从噩梦丛生中唤醒我的兄弟吗?”
“办法,有。”
海盗打了个响指,说:
“但我做不到,我正在等待我的情人到来,织法者的绝望在她眼中不过是小菜一碟。
但正如你所说,对于玛里苟斯这样的生物而言,虚空的折磨可以被克服可以被抵御,但来自亲人的背叛绝对会让这头感性的老龙不堪重负。
所以我觉得,在它苏醒之前我们就得安排好一切,我的意思是,下一任魔法之王的人选,焦聚之虹被夺回之后该交给谁来执掌。
我听说蓝龙们的选王仪式要通过一个很奇特的‘双月之拥’的天象,根据我的巫妖导师夜观天象的的计算,下个月,悬挂于艾泽拉斯天空中的‘蓝孩子’和‘白女士’就会有一次交汇,那时候便会形成双月之拥的奇景。
所以,如果我们动作足够快,或许新任的蓝龙女王在下个月就可以履职了,你说呢?塞纳苟斯阁下。”
其实不需要臭海盗的挤眉弄眼和暗示,塞纳苟斯完全能理解布来克说的“蓝龙女王”是谁,但老蓝龙在为自己的孙女感觉到骄傲的同时,心中也充满了担忧。
它看了一眼织法者,摇头说:
“不,她太年轻了,甚至没有度过自己的成年仪式,而且这种事还是等玛里苟斯苏醒之后再来做决定吧。
我相信,我一向睿智的兄弟内心早有决断。”
“嗯...随便你们了。”
布来克对于蓝龙做事拖沓的风格实在有些接受不了,不就是选王嘛,多简单的事,还非要通过一个明显已经有疯癫征兆的老龙王的首肯。
这种形式主义真的是够了!
臭海盗撇着嘴,抱着双臂,拉长声音说:
“但我提前表明我的态度,原则上,除了巨龙英雄丝黛拉苟萨之外,我是不接受其他蓝龙成为下任‘织法者’的。
当然,这只是我的态度,你们可以拿来参考,但决定权都在你们手里...唔,我的情人到了,随我去迎接她吧。”
说完,海盗叼着烟斗走向山洞之外,塞纳苟斯和尹瑟拉对视了一眼,也跟着布来克走了出去。
在山洞之外的皑皑白雪覆盖的雪流平原的一处山坡之下,随着地面的微微震动,在一群巨龙们诧异的注视中,几头庞大且健壮如小山一样的地穴领主从积雪之下悄无声息的翻越出来。
这些地底世界诞生的恐怖掠食者以一种虫族应有的阴冷目光扫视着前方那些已经腾空而起,做出攻击动作的巨龙。
它们的虫眼中毫无畏惧,甚至带着一丝轻蔑。
地下王国的入口艾卓·尼鲁布城就在龙骨荒野的边缘,那里也是巨龙们的栖息地,它们在过去的漫长时光中不止一次和这些长着翅膀的大蜥蜴发生过摩擦与冲突。
尽管大地与天空的战斗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胜负,但可以肯定的是,在过去的无数时光中,这些耀武扬威的大蜥蜴们从未战胜国地底世界的国王!
它们应该感谢它们的翅膀。
如果没有那玩意,巨龙或许也会被加入地穴领主的美味食谱中。
不过这几名强大的地穴领主只是“大人物”到来前的探路者和先锋,它们统御着身着阴暗但华丽长袍的蛛魔安卡哈祭司们,在原地摆出恭迎的姿态。
随着地面更剧烈的震动,“虫群执政官”阿努布雷坎阁下在低沉的嘶吼中从地下出现,这最强大的地底国王让尹瑟拉都握紧了拳头。
觉醒者还记得绿龙军团有几头倒霉的幼龙就是被这家伙在暗夜突袭中割断了脖颈被拖入地下。
但阿努布雷坎今日也不过是“王辇”的姿态登场的。
它代表不了谁。
或许说,它今日承载的乃是虫群的无上荣光。
在这地下国王宽大的背后,被安置着一个点缀着骸骨、水晶、珠宝和神秘祭器与亚基帝国旗帜的座鞍。
说是座鞍,其实和一座移动的帐篷差不多。
在那帐篷里斜躺着一位上半身是精灵,下半身是蛇尾的奇特女士。
她穿着暗色的长袍,并不掩饰自己雪白的肌肤和傲人的上半身在长袍飞舞中的春光乍现,在她的脑袋上还带着一个怪异的王冠,连接着黑色轻纱遮挡住脸颊,连双眼都遮挡住了。
不过哪怕看不到脸,但只从气质来判断,就知道这绝对是一位绝世美人,她甚至有种可以媲美艾萨拉女皇的,属于上位者的威仪。
有几头大胆的巨龙飞到了上古尊者前方的天空,这理所当然的被视为挑衅。
上古尊者只是抬起手,那几头年轻又鲁莽的红龙就在精神冲击的无声降临中嗷嗷叫着将彼此视作仇敌,开始在空中疯狂的攻击自己的同伴。
那凶狠的姿态就像是遇到了不死不休的敌人。
只是刹那间,几头红龙就打的鳞片纷飞,鲜血狂舞。
“够了!”
来自生命缚誓者的咆孝混杂着龙王的威严,将笼罩于红龙心智之上的虚空引诱净化掉,在巨大的阴影飞过雪地的压迫中,红龙女王以一个扑击的姿态从天而降,那庞大的身躯悬浮于低空,她恍若燃烧的双眼盯着地穴领主背后的慵懒美人。
隔着一层轻纱,两个女人的目光在空中对撞。
阿来克斯塔萨眼前浮现出过去的痛苦记忆,那些被兽人囚禁凌虐的耻辱回忆又一次被无形的手调动起来,就如一种挑衅的讥讽被投射于红龙女王的意志之中。
这并没什么实质上的伤害,但挑衅的意味如此的明显,就像是无情揭开高贵的红龙女王最耻辱的伤疤。
“你是个心怀黑暗的可怜人,阿来克斯塔萨,你的心灵中有一个可怕的漏洞,在你修复它之前,你不该出现在我眼前。”
上古尊者以魅惑沙哑的语气轻笑着说:
“那些鲁莽下贱的兽人给你留下一个耻辱的印记,而你愚蠢的将自己可怕的弱点拱手相让,我开始怀疑我该用多久才能把你变成一个沉浸于交配欲望中的狗?
唔,让我谨慎的猜测一下。
三个小时?
还是半天?”
“你可以试试,邪恶!”
红龙女王在空中摇了摇头,她脖颈之下的红玉之印在空中摇摆散发出温暖的光,她吼叫道:
“在你释放你的邪恶之前,我会用生命之火净化你!虚空的恶党,你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好啦,两位有身份的女士就不要争吵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布来克的身影跳动着出现在红龙女王和上古尊者中央,他举起双手,制止了两人的挑衅与争吵,眼见小主人的到来,萨拉塔斯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她以虫族的语言对地穴领主和安卡哈祭司们下达命令,在自己悬空而起的同时,那些目光阴冷躯体健硕的虫族先锋们便如自己出现时,悄无声息的遁地而去。
萨拉塔斯摇摆着蛇尾靠近布来克,根本不在乎周围巨龙们那诧异的注视,她非常热情且放荡的和臭海盗在一群龙的注视中庞然无人的拥抱,抚摸以及热吻。
那姿态让尹瑟拉感觉到假如自己这些人不在的话,这两个狗男女没准会在这冰天雪地里上演一场该死的秀。
“咳咳”
塞纳苟斯不愧是太古蓝龙,见多识广,它耐心的等待了好几分钟,然后咳嗽着提醒到:
“在找乐子之前,我们或许应该先做正事?”
“对,做正事。”
臭海盗挽起萨拉塔斯的手臂,带着自己的黑暗主宰前往织法者所在的山洞,在路过觉醒者尹瑟拉身旁时,带着黑色轻纱王冠的萨拉塔斯哼了一声,低声说:
“我听说你和我小主人在梦境中做的那些事,但只是梦境的话,我倒可以忍受,就当是他做了场无痕春梦。
但你不能再进一步了,觉醒者!
这不只是我给你的警告...”
说完,萨拉塔斯趾高气扬的跟随着海盗进入山洞,只留下一个目瞪口呆的尹瑟拉。
绿龙女王心中这会满是诧异,等等!你这邪恶之物,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和布来克在梦中做的事?
我们两在梦中干什么了?
我怎么不知道?
该死!
那些德鲁尹们编的八卦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阿来克斯塔萨,你要去哪?”
尹瑟拉气不打一处来,但她到底是个温柔的女王,自我开解了一下也没往心里去,不过在回头时,她却看到人形态的红龙女王正拉着红龙亲王克拉苏斯的手,向雪流平原边缘走去。
她呼呼了一句,眼神迷离,脸颊绯红的红龙女王回过头,有些不舒服的活动着身体说:
“咳咳,那个,我和我的爱人出去巡逻一下...替我向织法者问好。”
说完,两个家伙像逃跑一样离开。
尹瑟拉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几秒之后,她似乎懂得了什么,心里一下子对萨拉塔斯这神鬼莫测的威能充满了敬畏。
见鬼!
那个虚空恶党是什么时候调动起了阿来克斯塔萨的欲望?难道就在她们双目对视的时候...嘶,刚才她对红龙女王的威胁,那莫非并不是威胁?
而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还有,那些该死的兽人到底对自己的姐姐做了什么!
带着这样的愤怒与疑问,觉醒者回到了织法者的山洞,这短短的几分钟的时间,已经让织法者在上古尊者的呼唤下从沉睡的迷梦中苏醒。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专业的呢?
“别动,老龙,我要把你精神里的堕落种子‘拿’出来,你这个症状很严重了呀。”
在萨拉塔斯的呵斥下,苏醒过来的玛里苟斯趴在地面,任由上古尊者在它晶化的龙角之下的额头处以虚空魔法抽取堕落的思绪。
布来克还在旁边“协助治疗”。
他的治疗方式主要是对话,嗯,所以这叫话疗。
“你是不是听到了一些声音?就像是自己和自己说话,但你知道那不是你。”
臭海盗叼着烟斗问到:
“你能分辨出那是谁吗?克苏恩?恩左斯?还是尤格·萨隆?”
“我不知道。”
织法者以极度疲惫的老迈声音说:
“我感觉自己被困在了一个幻象丛生、幻音遍布的绝望地狱里,它们把我过去的痛苦一桩桩一件件的翻出来,在我眼前不断的播放。
它们试图让我相信,只要我跟随虚空之音就能获得实现所有梦想的力量。
它们在诱惑我抛弃自己的职责。
它们向我展示了一个又一个的世界末日,它们宣称泰坦对于群星的规划早已失败。
它们说,我们正在步向一个没有希望的未来,我们的每一次努力都是在将我们送入地狱...我差点...差点就...
天呐,亚雷戈斯!”
“毫无疑问,它们在试图创造出第二个‘死亡之翼’。”
萨拉塔斯将一团团幽紫色的虚空气息从玛里苟斯的精神中抽离,又语气冷漠的说:
“它们选择了一个完美的受害者,织法者阁下,你心灵的漏洞要比你的姐妹更恐怖,别人都是心上有个洞,你这是洞里藏了颗支离破碎的心。
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当年死亡之翼毁灭蓝龙军团的行动就在它们的操纵之中,死亡之翼只是它们的第一个杰作,但并不是最后一个。
它们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你心中的痛苦与绝望在一万年时间里慢慢发酵,它们知道,它们终会获得第二头灭世者。
也不知道在你被虚空重塑后,它们会给你一个什么名字?”
“碧蓝怒火?”
海盗摩挲着下巴,突然冒出一个词,让萨拉塔斯愣了一下,随后上古尊者捂嘴轻笑起来,她笑的花枝招展,说:
“还是小主人在这方面有天赋,我还打算叫它‘终末之翼’呢...好了,这病算是治完了,一会别忘了把诊金和治疗费结一下。
我知道我的小主人就喜欢这些世俗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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