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山东故事（一）
\t那次，李斌的脸部、头部和手部受伤。头部的伤处，与她这次受伤的部位一样，在后枕骨处。
\t“笃笃”。有人敲门。乔乔敞开房门，迎面一束鲜艳的百合，点缀其间的，还有几朵玫瑰似的花朵。姹紫嫣红。
\t“啊，你好刘小姐，这是你的花。”还是那个小伙子。额头上挂着汗，看来是跑楼梯上来的。受伤的第二天，昨天，加上今天，便开始有人委托这家花店给她送花，附带的纸片，不是手写的，是打印在淡紫色卡片上的，很简短：盼早日康复。没有落款。
\t不是张政，不是小武，也不是公司员工送的。她的朋友不多，知道她受伤的人寥寥几个，家里也不知道。卡片上有缕淡淡的清香。她对各类香水知道的不多，但分辨的出，卡片上的香味，不是女性的。
\t“姑，是不是有人追求你啊。”送花的小伙子走后，乔乔便开始摆弄鲜花：“要不就是有人暗恋你。”www.panguxs.org 盘古小说网
\t她没搭理乔乔的唠叨。厂里那两个受伤的员工，没有留院治疗，处理完伤口就回厂了。事发当晚，路峰没在工厂，得到消息后赶了过来，询问了医生，可能也向警察了解了情况，等她辗转一圈在病床上躺下来后，他拧着眉头，在她跟前站了好一会儿，说：“你好好养伤，让乔乔照顾你，厂里，你别*心。”
\t“姑，这就是郁金香吗？真漂亮。”乔乔小巧的鼻子贴近那几朵艳丽的花朵，深吸了口气：“啊，真香，我以前光听说过郁金香，没想到这么漂亮。”
\t她迟疑了一下：“郁金香？你说这花叫郁金香？”
\t“是呀。”乔乔没看见小姑姑脸上的惊讶：“漂亮吧，我也是问那送花的青年才知道的。”
\t她也是初识此花，但知道有人钟爱此花。那个人说：玫瑰是女人喜爱的花，象征浪漫和爱情，他只钟情郁金香。
\t李斌，你这坏蛋，我受伤了，你在哪里啊！我不怪你，也不骂你了，我要你抱着我，要你疼我爱我，我想死在你的怀里。
\t李斌说：我钟爱郁金香。
\t她坚持出院。路峰和乔乔拗不过她，同意了。路峰犹豫一下，有点吞吞吐吐的说：“我朋友，哦，你见过的，可能在这里要呆一段时间，我让他住厂里了，你介意吗？”
\t“徐大哥吗？没关系。”那次在信天游酒吧，路峰介绍她认识的朋友。北京人，说话挺幽默一个人。一句话说完，她的脑子里电光石火间，一下把这个徐大哥与那天在餐厅听见的声音相吻合。难怪。
\t回厂的当天晚上，女律师也来了，带了一瓶干红一瓶芝华士和一大束鲜花。出事前，女律师就是厂里的常客。开始她没有想那么多，后来看出了端倪。女律师见到路峰的神态，起先扭捏，后来没来由的脸红，再后来不了，变的神采奕奕，那股子温情，别提多女人了。她对女律师的情况一点不了解，从年龄上看，应该是有家庭的。想问又不好意思，打电话从小武哥哥那里侧面了解。如果她有家庭，这样下去的危险结果不用猜也想的出来。女律师三十三岁，居然也是离异的单身女性。这让她吃惊不小，虽然知道这一社会现象不是少数，但出现在自己身边，少见。
\t乔乔喜欢女律师，晚上就寝，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
\t“你的秘密挺多的。”女律师钻进被窝，脚就伸过来了。
\t“什么秘密？”那支洋酒有点后劲，飘忽忽的感觉。她记得不是很清楚，李斌说他喜欢的一种酒，好象就叫芝什么的。“那瓶芝华士。挺贵的吧？”
\t“三百多一支吧，别人送的。酒吧里要四百多呢。”女律师帮她把受伤的胳膊垫高了些，手托着下巴，轻声问她：“刘姐，你恋爱过吗？”
\t“你傻啊。”她的手指在女律师的额头上轻轻戳了一下：“结过婚的人，你说恋爱过没——苯！”
\t女律师撇撇嘴：“结过婚又不等于恋爱过，恋爱不知道啊？就是心里总想着一个人，想听他的声音，不在跟前的时候，你会牵挂他惦记他。我们都有过失败的婚姻，刘姐，你老实说，离婚前离婚后，你惦记过那个人吗？”
\t惦记？笑话。不过仔细想想，一个与自己有过婚姻，一起生活了快十年的人，别说惦记，做梦都没梦见过一次。自己是不是真的没心没肺？
\t“我没有过那种感觉。大学毕业后，我做律师，成天忙着委托人的案子，这样认识的我前夫，他是个法官，大我三岁。我们一起生活了五年，我忙他也忙，后来他有了别的女人，他说我性冷淡……你别笑，哎，刘姐，你有过……*吗？”
\t她一噤。脸有点烫。这种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t“我们没闹，协议离的。离婚不久他很快就结婚了。朋友和同事给我介绍过几个对象，不咸不淡的，没一点感觉，坐一起吃饭别扭的要命，那种要死要活的恋爱，你说有吗？”
\t“当然有了。”这次她想都没想，很肯定的说：“瞎编也得有基础吧，不是说小说都来源于生活嘛，可能夸张了些，绝对有。”女律师与自己的经历有共同处。不幸的经历何其相象，果然说的有道理。“你见的那些人，一个合适的都没遇到过？”
\t女律师笑笑，没回答。不言而喻。
\t老娘今年春节后安排她第一次相亲，她意兴阑珊的去了。喝茶聊天和吃饭，都进行的正常，席间还上了价格不菲的北海螃蟹。恰恰是这横行的东西，一下子破坏了心境。老娘后来不无惋惜，她弄不明白，自己的闺女是不是有心魔了，那么好的条件，竟被这八条腿的东西给搅黄了。
\t她喜食海鲜，自从与李斌有了那层关系后，他便再不吃螃蟹。剥了壳，鲜美的蟹肉给她吃，说他对螃蟹过敏，从不吃这玩意。面前一堆蟹壳。不光是螃蟹，鸭头、毛蛋，还有那些南方产的水果，除了有旺盛的食欲外，她会有不自觉的联想。还有，那每月都会在生理周期前后出现的春梦里，男主角也是这个李斌。
\t这家伙在床上的温情，曾感动的她直哭。那种女皇也未必享受过的美妙，她都亲历过。
\t“你想什么呢？”女律师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还说没秘密呢，瞧你那样子，你肯定有情人！”
\t这回她没矫情，心里郁积的话，好象寻找到发泄口，不吐不快的感觉，让她放弃了矜持和做作。她从搬到厂里开始说起，主线贯穿到现在，话题中心就是她和李斌。对他的恼怒，对他的言不由衷的咒骂，还有他少有的温情和自己那种能抑制了呼吸般的思念，她毫无保留的让眼泪和那些心酸事，一起在这个夜晚向外流淌……
\t“刘姐，他每次都会带给你高……潮吗？”
\t虽然难为情，她还是点点头，承认了。
\t“我读过一本书，心理学方面的，那上面对男人的性心理，分析的非常透彻。男人爱一个女人的时候，他会在意你的一切感受，你的性兴奋和性*，会使热爱你的男人更注重过程，而不是形式，这个过程就是高质量的性*。”女律师的脸色粉红如潮：“我觉得特别有道理。”
\t女人间的私秘话，说起来绝不逊色男人。两个女人一会儿嘻嘻哈哈，一会儿低声呢喃，那些*裸不加掩饰的语言，让男人听到，一准能吓坏他们。
\t“姐，我……可能爱上路峰了。”
\t“是吗？”她歪着头，盯了一会儿女律师的眼睛：“要不要姐姐帮你啊。”
\t女律师脸红的火热，没敢看她，幽幽道：“他说等你嫁人了，他就回深圳，姐，你不觉得他这话有什么含义吗？”
\t刚才吃饭时，路峰好象这么说过。别有含义？
\t“他说这话，好象放心不下你似的，你说，他是不是爱上你了？”
\t“瞎说！”她一下笑出声来，笑到后来，眼泪都流出来了：“死丫头，你给我听好了，别说姐心里有人了，就是没有人，也不会跟他的。你瞧他帮姐是吧？处处为姐着想是吧？我们俩天生是仇人，你没瞧见他那眼神，就是看不起人。”
\t“真的啊。”女律师拍拍胸口，松口气：“那我放心了。”
\t\t十三\t\t来邢堡这破地方三天了，到处是难闻的牛粪马尿味，一点没有自己老家那种泥土和树脂的清香。坐在院子里，晒在身上的太阳都骚烘烘的腥膻。这是妹夫的老家，四间还算方正的老屋和一个不大的小院，院子里堆放了很多的杂物和破烂。邢堡属城郊，距他们来的城市七十多里路，坐车四十来分钟就到。城郊居然这么破。他有点瞧不起妹夫的老家。
\t秦前和他一起来的，到的第二天，妹妹和襁褓中的孩子也过来了。带两个孩子，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妹妹和孩子来后，他多少才觉得这破地方有了些生气。秦前在这里的儿时玩伴不少，同学也多，回来后就没在家正经吃过饭，晚上回来醉醺醺的，一身酒气。回到邢堡，这小子竟长了脾气，借着酒劲，不但指桑骂槐的数落冯大鹏，话里话外还埋怨他。
\t在乡下，吃东西不愁，秦前的那些亲戚到热情，早上就把一天的蔬菜送来了，都是刚从地里新采摘的时令菜蔬，新鲜水分。就是晚上睡不塌实，那对双胞胎总是晚上闹人，哭起来，声音特别响亮，睡不了几个小时安稳觉。刚才秦前洗了脸就出去了，说了中午和晚上不回来吃，裤腿上有一块不知道是不是呕吐物的脏痕。出了门，又蜇回头交代，让他和冯大鹏联系一下，看看那边有什么情况。
\t秦前走了好一会儿，他才生气的把马扎踢到一边，觉得不解气，又一脚踢飞一只空酒瓶。他咧咧嘴蹲下去揉脚。
\t“哥，你干吗呢。”妹妹端了一盆洗干净的衣服出来，甩甩手上的水珠，对他说：“你去小卖店给孩子买两包尿不湿，带来的快用完了。”
\t小卖店离的不远。还好，有尿不湿卖。他又买了两包哈德门，想想，又买了一瓶白酒和几包点心。路过村子里唯一的熟食店，他挑了一块烂熟的猪头肉和一根猪大肠，闻闻，还挺香。回了家，亲自*刀做了两个菜。馒头是现成的，上锅腾腾就行。然后倒了两杯酒，一杯推给妹妹。
\t“你喝酒了？”妹妹有些吃惊：“我不喝，孩子要吃奶呢，会醉了孩子的。”妹妹把酒杯推回给他，说，“你也少喝点，那算什么事呀，不怕，他姑父正找人呢，过几天咱们就回去，啊。”
\t酒这么辛辣？以前也喝过这玩意，没这么辣啊？一想又释然。三块钱一瓶的劣质酒，那能跟几十上百块一瓶的好酒比？他喝的兴奋，一个劲给妹妹夹肉：“吃，吃肉，多吃肉下奶。”
\t没喝二两，头大了，饭也没吃，回屋倒头睡下了。这一觉睡的，那叫一个累，全是他妈的梦，一会儿梦见自己杀人了，一会儿又梦见自己被警察追，还有警犬狂追狂吠，一下子吓醒了。隔壁的孩子正好哭起来。他趿拉着拖鞋过去，妹妹正一边一个喂孩子吃奶。
\t“秦前……没回来？”他瞥一眼妹妹雪白的胸脯，眼神变的迷离起来，想移也移不开。
\t“去他二姨家了，说是不回来了。”妹妹没看见哥哥怪怪的的眼神，胳膊拢拢孩子，说：“你又不会喝酒，难受吧？”
\t“没事，头有点疼，好多了。”他坐过去，用手逗弄孩子娇嫩的脸蛋，手指和手背有意无意的碰触到那只温热的*。
\t“宝宝乖，舅舅喜欢我们宝宝呢，哦……不哭，宝宝……”孩子被他弄哭了，闭着眼，张着小嘴嘹亮的哭出声来。妹妹摇着晃着哄孩子，想把乳头喂进孩子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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