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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雪,将所有的道路都覆盖了。幸好车夫水平高,马车吱吱嘎嘎,也勉强在路上行走。
远处建筑隐隐约约,延州城终于在望。
又是一年了。
我还记得,今年元宵节的时候,我曾经带着香墨,满大街乱窜。在自家的店铺里,还曾顺手帮了一个贫家子弟。然而就是那个晚上,我们一家被押解进京。父亲现在充军边塞,母亲现在在掖庭为奴,我却穿上了男装,而弟弟李篁……还不知沦落何方。
外面是熟悉的街道,只不过是因为大雪覆盖着,街面上静悄悄的,很多店铺都打烊了。我曾在那个首饰店里打过首饰,曾在这个店铺里买过包子,我还曾带着香墨,在这边街拐角的地方,与延州书院的一群蒙童打架。
车子里,风行烈不停的大呼小叫:“同尘,你看,这边有好玩的东西……咂咂,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这延州与晋州才相隔多少路……”
秋如意微微一笑,说道:“风公子,你是走过很多地方的,怎么还这样大惊小怪?”
风行烈一瞪眼睛,说道:“怎么,我走过许多地方就不能大惊小怪?”
“你……”我忍不住笑起来,这个小屁孩,说没长大还真没长大!
风行烈跳下马车,说道,“我去看看,那边似乎有好玩的东西……”
蓝十三苦笑道:“风公子,别胡闹!”
秋如意笑道:“蓝爷,您放心,风公子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蓝十三苦笑道:“分寸?什么分寸?他如果也懂得分寸,这个世界上,估计连吵架的人都没有了。”
我也苦笑。的确是这样。这个风行烈,原先还好,但是受了他那位大师伯一番淬炼之后,武功飞速提升,性格竟然是愈发好斗起来了。这往延州的一路上,他居然一个人,就前去灭了三个强盗窝!
小半年前,风行烈胡乱动用天神掌,将自己全身经脉捅成了马蜂窝。他那师伯原来是隐居在贺兰山中的,听闻突厥大部队前往夏州城的消息,就赶了过来,正巧及时救了风行烈。死里逃生不算,也不知这位大师伯动用了怎样的神通,才三个月功夫,就将风行烈给治好了,而且还让他的功力更上一层。风行烈告诉说,他本来只是登堂境界中的中等,要入室起码还得几年,但是这一回,伤势一好,立马就到了入室境界的边缘。
武功好了,人也变成刺猬爱惹事了。这一路上,也不知惹了多少事。就说三天前吧,大马路上看见一个男人在骂妻子,这是人家家务事是不是?风行烈却火气腾腾上来了,冲上去骂了那男人一通还不算,还拿了一把剑去劈,吓得那妻子登时跪下抱住风行烈的双腿求饶,风行烈这才罢了。
说起他的师伯,又不由想起了自己的身子,想起自己的身子,不由悠悠叹了一口气。虽然在预料之中,却还是难免失望。任何穿越者都希望自己有一个强悍的身子,我这一世,这个愿望却是落空了。风行烈的师伯祥云道人,一看到我的身子就开始吹胡子瞪眼:“这世上生出一个天脉多少不容易?居然就这么被地脉武功糟蹋了……你的启蒙师父是谁,我找他算账去!”吹胡子瞪眼完毕,无可奈何告诉我,他能帮我消除身上的内力隐患,能给我一个寻常人的身子骨,但是,练武,那是没指望了。至少,他是没能耐了。
我心中当然失望,风行烈也颇不好意思。见他苦着脸,我就不好意思了,咱好歹也是霉女是不是?《霉女穿越俱乐部宝典》上写着,作为霉女,什么时候都不能失了风度!
于是,我朗声一笑,说道:“不能练武就不能练武。好男儿要做业绩,博功名,也不见得要靠武功!”
一句话落下,风行烈先鼓起掌来,说道:“是是是!三国时候的诸葛亮也是一个身上没有几斤力气的文弱书生,可他还是辅佐蜀国两代君王成就了一番大业!玉同尘,我看好你!从今之后,我跟定你了!”
于是,我回延州,这位世家子弟,就跟上来了。怎么劝说也不管用。不过说实话,他跟上来,我心底……也是暗地里高兴的。
就这样,我们一起回延州了。
心里想着,眼睛却看向风行烈方向。风行烈不多时就回来了,手里却握着一个小鼓:“真想不到,这么小的鼓,却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这油漆的功夫不错,油漆得真好看!”
十五岁的大孩子,握着一个小鼓玩,这是什么光景?我简直心脏要停跳了,脸上的表情也僵硬了。片刻之后才点头道:“你说的是,这小鼓的油漆功夫,还真不错。”
正说着话,却听见前面有呵斥的声音:“哭什么,你还敢委屈不成?再哭,小心我割掉你舌头!”
风行烈眉头一皱,说道:“扫兴!”
我打开车帘,往外面看去。还刚刚打开车帘,“唰”的一声,一马鞭就伸到我面前,差点就打在我脸上。有声音厉喝:“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
蓝十三大怒,跳下马车,厉声问道:“凭什么打人?”
我这才看清前面。前面雪地里,一群奴才拉扯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正向我们这边走来。最前面的,骑在马上的,是一个红衣少年,约十七八岁年纪,满脸都是不可一世的骄横。他眼睛斜睨着蓝十三,冷声喝道:“少爷我打人就打人了,谁敢问少爷理由?”“唰”的又是一马鞭抽下来。
这一抽却是撞到铁板上,蓝十三一把抓住,冷笑一声,说道:“不管你是谁,你是什么身份,走路的时候总要小心一点,否则,什么时候找死都不知道!”
那少年公子用力去夺,蓝十三手下用力,那少年手中的马鞭,突然寸寸断裂开来。
那少年公子一呆,倒是不敢骄横了。将马鞭一扔,发狠道:“报下名来,让本少爷记住!”
蓝十三冷笑了一声,说道:“不用了,我就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
风行烈早就撒丫子跑下马车了,来到那女子跟前,问道:“他们为啥要逮你?”那女子哭哭啼啼,却是说不出话来。边上的奴才怒起来了,喝道:“小子,不关你事,你给我滚一边去!”伸手向风行烈抓来。
风行烈嘻嘻一笑,说道:“我不是球,不会滚,你的样子倒是比较像球,不如你给我滚滚看?”一伸手,就将那小子的手抓住,顺手一送,那奴才就真的在雪地里滚出了好几丈路。顺手一拉一扯,将那女子身上的绳索拉断,笑道:“快跑,越远越好!”又是一送,将那女子送出了好几丈路。那女子轻飘飘落地,才回过神来,撒开脚就狂奔。
那些奴才哇哇大叫着,有几个扑上前来,有几个却是去追那女子。风行烈左手推倒一个,右手劈倒一个,笑嘻嘻叫着:“蓝十三,不许帮忙,你护着尘就可以了!”不一会,就将十多个奴才全都打到在雪地上。
那红衣少年想要纵马去追那女子,但是风行烈却快他一步,将他的马络脑扣在手里,笑嘻嘻道:“大男人,欺负一个女流,可不是好男人!”
那红衣少年盯着风行烈,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将我好不容易逮着的小偷给放跑,咱们这梁子结定了!你报上名来,我日后再找你请教!”
“报上名来?不必了,我不想多惹麻烦。再说,我也只是路过,你将来找我也不容易。”风行烈嘻嘻一笑,窜上马车,坐上车夫的位置,“得儿”一声,驾着马车就走了。
后面一群人看着我们的马车大摇大摆而去,只能呆在原地气哼哼,却是不敢追上来。秋如意掀开车帘子往后面看,笑嘻嘻道:“那红衣公子脸都气红了。”
我皱了一下眉头,说道:“风行烈,那红衣少年说,那女子是小偷,你将她放跑了?”
风行烈嘻嘻笑道:“这样的诬蔑良家女子的事情,哪个纨绔没做过,我见得多了。”
秋如意笑嘻嘻道:“那你在京师的时候做过没有?居然你在京师的时候也是斗鸡走马无所不为的。”
风行烈怒道:“本公子是什么人,哪能做这么没品的事情?会欺负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
我笑了一笑,说道:“风行烈,我倒是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当初随着叶小姐跑出来,你父亲没管你,那还好理解,跑出来玩他三五天,正常。可是你现在,跑出来已经小半年了,你还不回去?还经历了这样一场惊险,你父亲居然不想你?居然不要你回去?你还跟着我跑延州?”
风行烈笑嘻嘻道:“简单,我与父亲说了,我要读书,我要来延州书院读书,我要拜杨凌先生为师……你说,我父亲哪会不同意?”
我笑着摇摇头,心中一个疑惑,还是没有解开。
风行烈笑了一笑,说道:“不说给你听,你总不放心。不用担心啦,我父亲不会派人将我抓回去的。”低声道:“其实说给你听也没有什么。你知道,吴王殿下,有个妹子,叫天娇公主,明年就是及笄之年了。你说,这样的要紧关口,我怎么能呆在京师?”
秋如意笑了起来,说道:“原来你是犯了与吴王殿下一样的病,尘,叫什么来着?叫什么‘婚姻恐惧症’?”
风行烈笑嘻嘻道:“我这人是绝对不能成亲的,更不能与公主成亲,一成亲就死定了。我父亲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就默许我跑出来了。”
秋如意提到吴王殿下,我不由沉默了。东方归元,现在在皇宫里,还是在吴王府里?他……也该与那位叶宛央小姐的姐姐,叫叶芊雪的,成亲了吧?或者,快成亲了吧?
我们在夏州城养伤的时候,东方归元在晋州城里搞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花魁大赛。据说还真赚了不少钱。花魁大赛结束的时候,皇上的耐心终于被这位吴王殿下消耗殆尽,一封圣旨下来,命令东方归元回京。那时,风行烈还躺在床上,无法下床。
东方归元终于回京去了……我知道,京师里,有一场婚事在等着他。
淡淡的失落从心底升起,慢慢的弥漫开来,成为了一种疼痛,一种叫人眩晕的疼痛——
我不该疼痛的,我告诉自己。我身上有重要的任务,我不该在这等事情上莫名其妙的闹情绪,何况,我有蓝十三,我有风行烈……在身边。
心渐渐的平静下来。是的,我是霉女,我是穿来享受生活的,不是穿来受折磨的。我在二十一世纪有自己的生活,我不能在这个异时空迷失了自己!
这样想着,心,终于渐渐定下来了。
只是,心口软软的,还有一丝细细的疼痛——或者,时间,可以修补,不是吗?
那马车是好马,不一会,就将那雪地上的主仆抛在了后面。车夫下马,询问了一番,找到了母亲居住的小院。
母亲居住的小院,是周元凯帮忙买下的,东方归元给的钱。我的身份也伪造好了,母亲多了一个姓李的莫须有丈夫,我的名字,也变成了李同尘。
与母亲相见,又是一番唏嘘。次日早上,就与蓝十三风行烈一道,前往延州书院报名求学。
大兴皇朝的规矩,除了名在贱籍、商籍之外的所有男子,都可以参加童子试。不过这个过程比较麻烦,先县试,再府试,最后院试才能获得一个秀才头衔。然而进了书院,如果能获得书院的前三,获得一个推荐名额,却可以免除这麻烦的县试与府试,直接去参加院试。所以,能进书院就读,可以略略省力一些。毕竟书院内部的考试,严格性与县试不能相比。延州书院的规矩,是年前报名考试,年后入学。我们从夏州这么急急忙忙赶回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说明一下,本文的背景,基本上是套用唐朝的,不过这个科举考试的规矩,却基本套用明朝的。原因么,主要是唐朝的科举考试规则还不够成熟……嘎嘎)
延州书院,我是老熟了。只是当日在延州书院之外胡闹,顺口编造的是另外的名字。整整一年没见,那些小弟们,不知还记得我不?
看着越来越熟悉的街道,心中浮起的,不是喜悦,是酸楚。一年了,整整一年了,物是人非,心中的沧桑,不能尽述。
我要报名,自然可以去找杨凌先生。但是,不知怎么,我不太敢去找杨先生了。当初不知天高地厚,在杨先生面前,唾沫横飞……今番家变之后,再次回来,竟然有些近乡情怯了。等入学之后,有机会再与杨先生见面说话吧。我安慰自己。
到了书院门口,就看见门口排着老长的队伍。风行烈“嗖”的窜过去,排在队伍最后面,回头对我嘻嘻笑道:“你与蓝十三,在边上休息着,我排队就行了……”
正说着话,却听见边上一个重重的冷哼声。转头一看,不由一怔,原来是老熟人——昨天路上遇到的那个红衣少年!
红衣少年正从书院之中走出来,往街道上走去。临走之际,还回头看了我们一眼。
蓝十三低声对我说道:“麻烦了,那厮认出我们了,看那厮的摸样,貌似是书院的人?”
风行烈咧嘴一笑,说道:“麻烦?不怕,咱最不怕麻烦了,那厮强抢民女,叫嚷出来,即便书院山长是他父亲,也管不了用。”
想想也是。我笑道:“只怕入学考试考不进去,那就麻烦了。”
“入学考试考不进去?得了,尘,你以为你是谁呢?你是全大兴排得进前十的大才子,你考不进,这个书院谁还考的进?”风行烈的嗓门不小,一句话落下,四周一圈眼睛就往外面这边看来。
登时,就听见边上响起不服气的冷哼声。也是,读书人都是有些文人相轻的习性的,风行烈说话又狂妄无比,难怪人人侧目了。我笑了一笑,说道:“风公子,天下才子多得是,你这话,可不能乱说了。”
我说着话,风行烈却是不以为然,笑嘻嘻道:“我就不相信,上数五百年下数五百年,有谁的诗才能超得过你。”他的声音更加大声了,这个就喜欢惹事的小屁孩!
风行烈话音还没有落下,就听见边上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来:“这位仁兄,竟然是全大兴排得进前十的大才子?竟然是千年之内独步天下的大诗人?小生范建恒,想要向仁兄讨教讨教。还不知仁兄高姓大名?”
范建恒一句话落下,四周的笑声就响成了一片。是啊,想想也好笑,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居然敢认为千年之内独步天下的大诗人!也只有井底之蛙,才会发出这样的厥词!
风行烈挠挠头,笑道:“他的确是啊,难道不是?”
我摇头笑道:“风行烈,我已经发誓不再写诗,你不要给我惹麻烦!”这个小屁孩,就会给我惹事!
风行烈凑近我,低声笑道:“我就是在给你惹事啊,你想要得到书院前三的名额,可不是容易的事!书院里有近千学子,如果靠考,不知啥时候才能让书院的先生们认定你是大才子。所以,咱现在就要闯名声!”
这个小家伙,原来是担着这个心思!笑着摇摇头,说道:“如此当众与人比试,未免有些轻浮了。”
那范建恒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就知道,你们不敢赌赛!”
我淡淡一笑,说道:“是,我们不敢比赛。”
那范建恒一拳打在空气上,不觉难受,却又无法纠缠,只好住了嘴,却又与身边的一群人大肆喧哗说笑起来,其中也有一些难听的话。风行烈火大了,可是看着我沉凝的脸色,又只能忍耐住。
也没有别的话,很快就报了名。那报名的先生倒是和蔼,将手中的回执递给我们,道:“你们都十四五岁了,想必《四书》已经熟读了。三天后考试,不过是任意背诵其中一本而已,不用担心。不过这几天还是要温温书的。”
一听,我完全怔住!愣神了片刻,才问道:“要背出来?全文背诵?”
作为万金油教师,我对《四书》中的《论语》《孟子》倒是很熟悉,当年督促李篁读书的时候,我也曾系统读过——但是,那只是读过而已!
我曾经要求李篁会背,但是我自己,很遗憾,我根本没有想过要背!那时我只是优哉游哉的享受着生活的美好,哪里想过,我有一天,居然也要靠这些枯燥乏味的死记硬背来混生活?哪里想得到,这延州书院,居然会出这样变态的考题?
自然,这样的考题,对任何经过传统私塾训练的人都不成难题。可是对于我,偏生是个难题,而且是个难得不能再难的难题!
那先生抬起头来,也笑了一笑,说道:“是啊,这又不是什么难题。自然,如果《四书》一本都不会背,那还是先读蒙学吧。”
风行烈已经傻眼,半日才说道:“《四书》,我读过,但是我不会背……”低声问了我一句:“你会背吗?”
风行烈一声还没有落下,我就看见四周射过来的目光!
鄙夷,不屑,笑话!
后边排队的人,年龄都不太大,其中还有几个十一二岁的。后面一个孩子,忍不住说话了:“先生,我都能背了,四书都能背了!”
孩子奶声奶气的话音一落,四周就响起了一圈嘲笑声!尤其是那个范建恒,声音特别响亮!
“连《四书》一本都背不出来,还来考延州学院?想听杨凌先生讲课……”
“还是先读三年蒙学吧,将《四书》背完了,再来考也不迟……”
“《四书》都不会背,还吹牛会写诗?”
“看他们的样子,不知读过几天书呢……斗大的字认得一箩筐不?”
那先生看了我们一眼,说道:“你们两人能背不?不能背,还是去报蒙学吧……”那先生说着,就伸手跟我们要回执。
“对啊,还是先回去读读蒙学吧,千字文,百家姓……”插话的是那个范建恒,态度嚣张之极。
“谁说我们不能背?”风行烈急忙将手一缩,愤愤然,厉声说道,“小爷今天是不会背,但是不是还有三天吗?三天之后,小爷一定背出来!”
“很厉害,很豪壮啊……”鼓掌的是那个范建恒,笑嘻嘻道,“那好,我们三天后来看你们两位大诗人来背《四书》!”
“背就背,我就不相信,天下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住我风行烈!”风行烈气急败坏说道。
那先生含笑看着风行烈,随即问我:“你也来参考?”
“那是自然。”我的目光,在一群嘲笑的脸孔上缓缓掠过,声音肯定,“自然,我李同尘不是轻易认输之辈!”
“好好好!”鼓掌的又是那个范建恒,“两位果然是目空一切豪气干云,我们三天后拭目以待!”
四周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来,只不过风行烈的笑容,实在有些勉强了。嗯,我的笑容,估计也不好看。
正说着话,却听远处马蹄声得得而来,一群官兵,蜂拥上前,书院面前的一条小巷,登时拥挤不堪。
听见一个尖利的声音:“就是他们,喏,那个穿红衣服与穿白衣服的,还有那个穿蓝衣服的,就是他们两个!他们两个,一定是飞天大盗的同伙!”
一群衙役上前,将我与风行烈、蓝十三三人,围在中央。蓝十三一个箭步上前,将我挡在身后。
镣铐声音,咣当作响,就往我们三人的脖子上套来。
(昨天那个开头,同属于霉女穿越俱乐部系列,是潇湘作者忆冷香的穿越,嘿嘿,将来就跟在这文的后面了。现在没办法,一心不能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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