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茱莉娅还在继续说着，“秦小姐问我开森有没有整过容，我说，看到过开森用过隐形眼镜护理液，她还问开森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说开森每次喝了酒都会发狂，说什么复仇的话……后来我害怕，就分手了。”

茱莉娅的话信息量非常大，牧羡之和小鬼都震惊了，也难怪秦姝会让这个女人给他们打电话，她是想告诉他们，开森就是牧辰！

“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以后尽量远离那个男人知道吗？也不要让他知道，你跟我们联系过。”牧羡之嘱咐完，就听到电话那头的茱莉娅感动地说，“你跟那位秦小姐是情侣吧，感觉你们说话好像，她也让我自己多保重……你们都是好人。”

牧羡之和小鬼站在郊外的一个路边，夜色掩映，四周一片静谧。

这边的路灯非常少，只能借助天上的月光，小鬼指着不远处一幢有亮光的屋子，“牧总，那边有一幢房子，就在我们搜索地范围内，要不要过去看看？”

牧羡之摇了摇头，现在过去太容易打草惊蛇。

如果开森真的是牧辰，那他肯定知道牧羡之不会坐以待毙，说不定早就准备好了逃跑的路线，“我们先到附近，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进出，再确定要不要进去……他们肯定都有武器，贸然进去只能会让我们很被动。”

“好，幸亏我带了远红外望远镜，只是这晚上要露宿外面，牧总，你可要辛苦一些。”小鬼有些忐忑，可是牧羡之却全然不放在心上，他只想快一点救出秦姝，别的事情，现在都不在乎。

……

房间里，气氛很诡异，自从秦姝拆穿了开森就是牧辰后，开森就再没有多说过什么，只是静静地打量着对面坐着的秦姝。

房子有些简陋，靠窗的也只有竹藤椅子，中间放一个非常简单的小茶几，茶几上竟然还摆放着一支玫瑰。

开森十指相抵，眸光久久凝视，让人觉得都有点毛骨悚然，秦姝没有办法预料到牧辰下一步会做什么，也不动声色。

“秦姝，本来我告诉权琛，这次让你来，就是成全你和他的，说实话，一开始我还真的没想伤害你们。”

“牧辰，你已经伤害了我们，牧羡之是你的小叔，再怎么说你们都是一家人……”

开森突然有些激动，猛得站起来，茶几上的简易花瓶倒了，水流汩汩，落到地上，他看着秦姝咆哮说，“一家人，可是牧羡之并没有放过他的一家人，他让我父亲母亲锒铛入狱，现在，你却说我们是一家人？

他害得我家破人亡的时候，为什么不这样想想？

哪怕他高抬贵手，让我父亲母亲远离华国……我也不会做出如此极端的事情。”

秦姝看得出来，牧辰有多恨牧羡之，只是当初的事情谁又能说出谁对谁错？牧羡之如果不那么做，牧羡风就会害死他，害死老爷子……甚至害死她和两个孩子。

先不对的是牧羡风吧！

秦姝知道这时候自己不能慌，也不能乱，她必须打开牧辰的心结，不论成功与否，她都要试试。

“牧辰，有时候这世间因果又有谁能说得清呢？如果当初，不是你爷爷娶了老爷子的心上人，故事也许不会发展到这样的结局……错已经错了，如果我们还要继续错下去，那牧家就真的完了……”

秦姝的话发人深省，开森愣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她有何居心，是想说服他放弃复仇，还是真的在宽慰他？

开森陷入内心极度的挣扎当中，他站起来，从酒柜里拿了一瓶酒，拔开瓶塞就往嘴里倒去。

秦姝并无心阻止，但她突然想到茱莉娅说过的，如果开森喝了酒会变得很可怕，狂躁，像野兽一样。

她心微微一沉，看着灌酒的牧辰说道，“今晚我陪你喝一杯，一个人喝酒不是很闷？你这些年生活在国外，想必满腹的心事都没有办法跟别人说……那你就跟我说。”

开森回头，邪肆地笑着，“秦姝，你别跟我玩这一套，你是聪明，但我也不蠢……你想靠着几句话就打动我复仇的计划，没门，我告诉你……没门！”

看着微醉的牧辰，他的眼里盈着泪光，一脸麻木，突然有点同情他。

虽然秦姝心里明白，有些人根本不值得的同情，因为他们罪有因得。

牧辰这次，算是把刀架到了牧羡之的脖子上，就算她原谅他，牧羡之也不会原谅他，只是现在秦姝还想自保，她站起来，走到柜子旁拿了一个杯子，看着牧辰说，“分我一点酒，我也喝点……”

从秦姝眼里，牧辰大概看不到恶意，心里又微微一动，这个女人总是能看到人的心里。

这几年，他过春节一个人，过中秋一个人，生病一个人……想家的时候也是一个人，手下为了挣他的钱，女友觉得他太阴森可怖，瑞晋文觉得他信不过……而他也不知道他自己是谁。

是一个孤魂野鬼！

十几分钟后，秦姝看着牧辰问道，“牧辰，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如果不是复仇，你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开森一听牧辰这个名字，眸光一厉，“别叫我牧辰，叫我开森，从此以后牧辰已死。”

“好，开森，你告诉我如果不是为了复仇，你最想做什么？”秦姝再次抿了一口酒，这时开森突然笑着举杯，“我最想娶你，如果当初不是阴差阳错，你应该属于我……那我就不会浪荡，会好好工作，会劝我父亲母亲不要做那些事情，我们是幸福一家人。”

提起往事，秦姝也有些感慨！

当初如果不是唐昭，她的人生也不会这样一波三折。

只是人生没有如果！

秦姝看着开森已经醉，倒酒的时候整个人差点就摔倒，她扶了一把，“过去的事情不能更改，谈谈以后你想做什么？”

“我想让牧羡之知道家破人亡的滋味，我想把牧氏集团夺回来……我……我要让父亲母亲出来的时候，看到是我在主持牧家大小事务。”开森声音洪亮，显然这是他心底真实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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