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见陈宫谈吐自若,胸有成竹,忙道:“备新来军前,寸功未立,先生有何妙计,我愿为先驱。”
陈宫抚须笑道:“胡轸兵马,在刘将军手下吃了几次败仗,损兵折将,正忌惮不出,吾之计策,正要玄德公去打头阵。”
刘备抱拳道:“请先生赐教。”
陈宫言道:“胡轸乃是西凉豪族,向来桀骜,此番兵败,必然心有不甘,却畏惧刘将军麾下诸将不敢来报仇,若他人再去,胡轸有立功雪耻之心,定会出战。”
刘备言道:“吾麾下亦有虎将,可与西凉军一战,就怕胡轸不敢出城。”
陈宫笑道:“明公勿忧,纵然胡轸怯战,也有李肃激之。”
刘和听得有些奇怪,问道:“难道先生与李肃相识,会暗中助我们不成?”
陈宫摇头道:“吾若与李肃相识,便可暗中与他约定,里应外合取了荥阳,又何必多此一举?”
刘备不解道:“何以李肃会反激胡轸出战?”
陈宫言道:“李肃与吕布本为同乡,先前助董卓说降吕布,立下大功,却未有升迁。反观吕布,不但封侯拜将,还侍立董卓左右,视如亲出,今李肃被遣宫外出任地方,尚在胡轸之下,定然心怀不忿。胡轸若不出战,其必笑西凉诸将不如吕布之勇,胡轸焉能忍受?”
刘和闻言笑道:“先生此计甚妙,玄德兄此去,必能旗开得胜。”
刘备欣然领命,正要离去,忽然又蹙眉问道:“纵然斩了胡轸,我只有一万兵马,也无法攻城,该如何行事?”
陈宫言道:“明公斩胡轸,荥阳守将必士气低落,军心慌乱,只需围住东、南两门,刘将军再来接应,另有取城之策。”
“如此我先去准备,我等在荥阳会合!”刘备抱拳而去。
刘备走后,程昱对陈宫言道:“公台此计,料敌先机,自叹弗如也!”
陈宫抱拳道:“仲德谦虚了,吾能先知者,不过是近在京畿,熟知敌情罢了。”
张飞等不及了,催促道:“先生,你为刘备设谋,也该为我们献计,到底该如何取荥阳?”
陈宫这才说道:“先前将军俘虏许多西凉兵,取荥阳,便要应在这些俘虏身上。”
程昱已然明白陈宫的计策,问道:“可是扮做援军赚城?”
“正是!”陈宫点头道:“胡轸一死,荥阳便再无大将,军心大乱,李肃必不愿冒险独守,定会派人求援,李傕纵然发兵,也要等到翌日天明才出。此时再分一支人马,扮作虎牢关守军乘夜到荥阳,守军急盼援军,自会开城。”
“此计甚善!”刘和大喜,当下便派张郃、朱灵去组织人马,晚上到荥阳西边的要道埋伏。
军中正好有前几日收来的西凉军衣甲旗号,正好派上用场。
刘备回到陇城,召集魏延、文聘二将商议,翌日一早整兵出发,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荥阳城下,命人上前叫阵。
守军见来的不是刘和人马,急忙报于城内,胡轸与李肃来到城头观看。
刘备催马来至城下,魏延在左,文聘在右,指着城上大骂道:“吾乃汉室宗亲,南阳太守刘备,董卓欺君乱国,汝等反逆不道,吾今匡扶汉室,前来讨逆,尔等开城受降,可免死罪。”
胡轸闻言,蹙眉道:“昨日一个皇亲,今日一个宗亲,刘家人何其多也?”
李肃抓着山羊须在城垛看着下方人马,冷笑道:“吾闻南阳太守刘备原是织席编屦小辈,小小匹夫,也敢来与丞相作对?”
胡轸一怔,问道:“是个卖草鞋的?那他的宗亲身份岂非也是弄虚作假,花钱买来的?”
不等李肃回答,便指着城下大笑道:“刘备,你个卖草鞋的匹夫,也敢在军前叫嚣?老子不屑与你交手,速速退去。”
魏延闻言大怒,提刀大骂道:“我家主公乃是帝室贵胄,在皇宫对过宗谱的,倒是你这逆贼,有本事敢出城与我一战?”
李肃见魏延面色红紫,吃了一惊:“此人莫非便是刘和麾下那红脸大将?听说连华雄都非其对手。”
“非也!”李肃见胡轸如此畏惧,眼中尽是轻蔑之意,指着魏延说道:“刘和麾下者乃是关羽,赤面长髯,此人虽为红面,却是络腮虬髯,都尉这就怕了?”
“怕?我会怕他?”胡轸脸上微微发烫,却梗着脖子强笑道,“我只是确认一下,这刘备与那刘和是否同为一军罢了!”
李肃抚须长叹道:“若我那同乡好友吕奉先在此,又何必畏惧这区区关东匹夫?只他一人一马,早将刘和擒回洛阳,岂能叫这织席草民如此叫嚣?”
“你是说我西凉军不如吕布么?”胡轸闻言大怒,沉声道:“我这就叫你看看,西凉军的威风。”
自从董卓将吕布收为义子之后,西凉军和吕布带来的并州军之间的矛盾愈发尖锐,双方都争强好胜,但偏偏没有人比得上吕布,全体被压制,地位也超过了所有的西凉军将领,这让众将心中愤懑不已。
此时李肃又吹嘘吕布之勇,胡轸怎能忍受?
又确认城下来的并非刘和,还是个织席卖履的假宗亲,心中愈发轻视,恼怒之下,便披挂上马,带兵出城。
刘备听到城上鼓声响起,带着亲兵暂退一里地,让魏延迎敌,自己和文聘各领一军分列左右,只等魏延斩了胡轸,便挥兵掩杀。
胡轸引三千西凉军出城,跑过吊桥来至场中,枪尖上却挑着一只破草鞋晃动。
在马上斜睥着刘备,大笑道:“刘备小儿,我这只草屑破了,你若帮我织好,不但饶你一死,还在丞相面前为你美言,封你个织席大匠如何?”
魏延闻言大怒,提刀纵马直冲胡轸,怒吼道:“无知狗贼欺人太甚,先取了你这狗头灌马尿给你漱漱口。”
胡轸也恼怒起来,催马迎敌,二人在阵前厮杀,未过十合,便惊出一身冷汗,魏延刀法迅猛,他抵挡不住,此时冷静下来,赶忙拨马回走。
魏延催马赶上,爆喝声中挥斩起一刀,便将胡轸的脑袋砍飞。
胡轸正纵马狂奔,忽然发现自己李迪而起,眼前的士兵竟越来越远,一匹马拖着无头尸体冲到了军前。
“那是我自己?”脑海中闪过一个疑问,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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