麹义已经做好准备和官兵动手,转眼便见官兵狼狈而走,不禁大笑道:“哈哈哈,先生真是能说会道,一席话就将这狗官给吓走了,真是痛快!”
沮授言道:“若非张纯是来蓄意报复,心中有愧,还真不好打发他们,朝廷加税,天下大乱不远矣!”
麹义叹道:“西凉彻底大乱,听说北宫伯玉等人已经攻下金城,聚众十万,正往长安而来,若再加税,各地百姓响应,关中之地将被羌人占去。”
沮授望着西方一阵沉默,转身回来府中,将刚才之事告知甄逸,府中之人一片惊慌。
甄逸言道:“张纯受辱而去,定不会善罢甘休,还是派人将甄俨叫回来最好。”
沮授却道:“岳父不必焦急,我有一计,可叫张纯自顾不暇,无力再来找麻烦。”
甄逸知道沮授颇有权略,忙问道:“计将安出?”
沮授言道:“朝廷加税本就引起各地民怨,张纯又私增加,今日众百姓人人听见,可将此消息散播各处,叫百姓们如我所言,不平贼绝不缴税,张纯必会为此事焦急,若强行征调,惹了众怒,则更难自处,便无需惧他。”
甄逸皱眉道:“若逼反百姓,贼军四起,于我们也大为不利。”
沮授无奈笑道:“张纯加税,就算我们不鼓动,百姓早已不堪重负,他们也一样会暴起反抗,我们只是为了自保,添一把柴罢了。”
甄逸言道:“但征税毕竟是朝廷下令,我们率先抗旨,被张纯上报上去,将来追查下来,这可担当不起。”
沮授笑道:“岳父当真以为,朝廷还会顾及到一个小小的中山国么?不日黄巾贼之事又将重演,冀州大乱,王刺史能够调兵抗贼已属不易,征税之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甄逸眉头紧皱,抚须沉吟半晌,终于点头道:“就依公与之计,先安排人去散布流言,且看各地形势如何。”
沮授又道:“为防万一,岳父大人当立刻派人向刘和求援,请他派精兵到此保护,我担心……张纯会勾结贼军。”
“怎会如此?”甄逸大惊道:“张纯乃是朝廷命官,无力讨贼也就罢了,他还敢与贼人勾结?”
沮授言道:“张纯本为渔阳豪杰,边塞之人向来粗野,中山相本就是花钱所得,他不为民,便是为敛财,如今弄巧成拙,非但加税不成,连朝廷所需也无法凑齐,无奈之下,难保他不会铤而走险。”
甄逸点头道:“事不宜迟,马上命人去见甄尧,让他与刘和联络。”
甄家忙着防备张纯,张纯狼狈回到卢奴,果然如雷霆震怒。
他原本想拿甄家开刀,先收五百钱的粮税,如果甄家不肯交,最少也能收一百钱,结果非但一分钱没收上来,反倒将朝廷诏令暴露,连其他地方都无法加税。
这本是一次极好的敛财机会,却因为沮授当场说破而浪费,张纯怎能不怒?
再加上买官的日期马上要到,他还要继续向十常侍送三十万钱才能保住这个职位,眼看中山境内已经乱成一团,这次买官的钱恐怕都难凑齐了。
张纯越想越气,怒吼道:“好你个甄逸,竟敢指使女婿当众羞辱于我,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功曹忙劝道:“甄家世袭两千石,甄俨又在大将军府下任职,国相千万不可冲动。”
“放心吧,我不会蠢到亲手去对付甄家!”张纯深吸一口气,冷笑道:“甄逸老混蛋看不起我张纯,甄家不给我面子,我也要让他们颜面扫地,最好气死甄逸这个老东西。”
功曹问道:“国相有何对策?”
张纯握着拳头,恶狠狠地说道:“甄逸这老东西,一心想攀附刘虞,我要让他这个婚结不成,让甄家也颜面扫地。”
功曹眼珠一转,低声道:“国相的意思,是沿途阻截?”
“不错,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张纯一拳打在门框上,冷声道:“这叫打翻狗食碗,谁也吃不成!”
功曹一愣,忙说道:“国相此言不妥。”
张纯回头问道:“哪里不妥?”
功曹言道:“国相如此说,岂不是将你和甄家都比作狗了么?属下以为,此言应该换做打翻狗食碗,让他吃不成……”
“滚,给我滚出去!”张纯闻言勃然大怒,一脚将功曹踢得跌出门外,怒喝道:“甄家有个女婿沮授,巧言舌辩羞辱我,你居然也敢在此弄舌,你也想当甄家的女婿不成?”
功曹摔得一声惨叫,却不敢再多言,低着头灰溜溜退去。
张纯看到功曹眼里的愤恨,怕他去向甄家报信,立刻命人将其抓起来,先关入大牢之中。
随后命书佐向各地下令,三日内收齐当地每亩三十钱的田赋,要尽快在甄家的消息传开之前收一笔钱。
张纯已经想好了,如果形势不妙,干脆拿着这笔钱弃官而走,中山国近一半被贼人占据,这个烂摊子已经没有油水可捞了。
到了晚上,派出去与张白骑联络的王政赶回,禀告道:“那张白骑因先前偷袭甄家损失了几名头领,不肯相信国相之言。”
张纯冷哼一声,咬牙道:“你再去与他联络,就说三日内我便调离上曲阳的守军,境内任他们劫掠,事成之后,望都也送给他们。”
“主公,这……”王政大惊,忙劝道:“此事与那些百姓无干,此举是否欠妥?”
“国家大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张纯一声厉喝打断了王政,沉声道:“你只管如实向张白骑回话,我自有办法叫他们付出代价。”
王政犹豫道:“主公纵容贼人,若将来被张白骑说出去,岂不是留下万世骂名?”
“骂名?哈哈哈——”张纯忽然仰天大笑,状若疯癫,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怪笑道,“我脸都不要了,还在乎什么骂名?”
王政低头一声叹息,张纯原本在渔阳,还多少有些豪杰之气,自从与十常侍勾连,买了这个官职之后,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每当看到那些被贼人所害的百姓,他总能想到自己的身世,小时候的噩梦便在脑海中回荡,甚至还会从梦中惊醒。
张纯发泄一通,见王政还站着不动,怒喝道:“还不快去,愣在这里作甚?”
“是!”王政躬身退出,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张纯解救他,理当认主报恩,但如今要帮着他作恶,究竟是对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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