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行哒，你还小呢。”
“多大才可以？”
小家伙儿记得很清楚，坚定的说道:
“姑父说的，小孩也可以考大学。”
杨青青摇头说道:
“你太小了，不可以考得。”
她捏捏他的小脸蛋儿说道:
“等你长大以后再考，好不好？”
小家伙儿嘟着小嘴儿说道:
“欺负小孩，真是不公平。”
看起来就像小大人儿一样的，太可爱了。
杨青青带着笑，说道:
“以后，我们小十可以去考更多更好的学校。”
小家伙说道:
“那，好叭。”
两个人很快的回家，还别说，这消息真是一点也不假。王姐夫那边是在公社听到通知了，通知还没有下到大队。但是，也不过就是一天的事儿。
而且，这次的高考十分的匆忙。十月正式下通知，十二月就要考试，好多人是完全措手不及。
虽然，原来也有些这样的谣传，但是他们这样的小乡村，消息总归不如大城市灵通，那边城市里也许是已经复习上了，他们这边都是听到通知才刚开始。等大家一窝蜂的去新华店找的时候才发现，想买到课本，根本就没有。
那些早被城里先一步得到消息的抢走了，而且，别说公社，就是县里，这样的书籍也不多啊！毕竟，那些年大家都不讲究读书，而且对读书人又有种不同评价。所以大多数的，都没有人留着。
这个时候倒是有些人想到王德隆了。
虽然王德隆还差个半年多才毕业，但是他可是正八经读了高中的。
而且，他读的时候，还不是这几年这个事儿那个事儿，学的都是些空洞的口号。他那个时候，还是正常授课的。这下子，多少人都找过来要“借”。
虽然，差不多已经十来年了，但是大家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也许，王德隆留下了呢？他一个泥腿子，又这么大岁数了，总归不能读了吧？
只不过，倒是没想到，一到王家，就听到屋里学习的声音。原来，王家的人也在读。既然能读，肯定就说明有，前来借的人欣喜若狂。
“王德隆同志的真的都还在！”
大家一下子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激动的说道:
“王德隆，你能把书借给我们吗？”
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说道。
王德隆满脸的问号，教科书他媳妇儿正在这儿看呢！
“你们用不上的吧？”虽然明明知道这家人在读，但是人都是为了自己的，他们条件反射就觉得，王家人根本没有必要考试，又考不上。不如造福他们。
“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把借给我？”
顿一下，又说
“我们愿意花钱买！”
王德隆跟杨青青也不是临阵磨枪的人，不过，眼看这个话茬儿，立刻就不乐意了，王德隆冷笑一声，缓缓说:
“借给你？”
“对对对。”
王德隆挑眉，一字一句:
“凭什么？”
他靠在桌上，冷着脸问道:
“凭什么？你是谁啊！”
“你们又用不上！”
借的人还理直气壮呢。
王老太原本还没说啥，这听他们这样说，立刻不乐意了，扫帚一挥，怒斥道:
“真是些瞎了眼的狗东西。没有长眼睛，没长耳朵啊！
看不见我们这边儿在学习啊！我们用不上？你们是瞎了狗眼还是聋了耳朵，不会看不会听吗？我儿子儿媳妇儿都在学习呢！
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狗东西！自我感觉良好，还不知道比不比得上我儿子一分呢！就敢来我们家撒野！
怎么着？我们家不借，你们还要抢吗？就没看过借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人！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我们家就是用不上烧火也不借给你们！
滚滚，都给我滚！没事儿少来我家打扰我儿子和儿媳学习！”
王老太挥舞扫帚，很快的就把一起来的几个知青赶出了门。
带头的眼镜男知青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们又考不上，不如借给我们……”
还没说完，王老太的扫帚就打在他的身上了:
“你个倒霉玩意儿，敢来我家大放厥词！我看你是挨揍少了！以为我们老王家好欺负！看你个白眼狼的熊样儿就知道你才是个考不上的！谁给你的脸跑到我家诅咒我儿子和儿媳的！”
周围的邻居都出来看。
王老太说道:
“你们大家给我评评理，你说有没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他们没有想要跟我们家借。
难道我家就不要学习了吗？这样的机会谁不把握住？我们还想争取一下呢！
他们倒好，来借直接说我儿子考不上看没有用！不如借给他们！你说他们要脸不！
这个倒霉玩意儿，你当谁不知道呢！你来的时候就是个初中文凭，还不如我儿子呢！我儿子可是正八经念过高中的人！”
王老太的功力，无人能及。一干知青，抱头鼠窜。小眼镜挨了好几下，嗷嗷的跑了。
王老太叉腰斥责道:
“你个倒霉东西，别让我看见，我看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大娘，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对不住，真对不住……”
知青里总有懂事儿的，毕竟，真的自私的也就那么几个。还有好些个完全是被突如其来的正常变化冲击的上了头。要说真的就心肠不好，那也是没有的。
“大娘，我们真对不起！”
“那什么，大娘，我们保证不打扰你们家，您能跟小五说说，咱们一起学习吗？您放心，我肯定不打扰你们的。”
对于这次的考试，大家都是如饥似渴的。
而且，这挨了揍，倒是清醒了几分，晓得自己刚才太上头脑子不清楚状态不对。他们本来就是有求于人，就得拿出有求于人的态度，不然人家哪里给他们面子？
王老太:
“去去去，不管。”
“大娘，您心地最好……”
“大娘，我们错了，您给我们个机会……”
一干知青围着王老太拍马屁，王老太看着他们，叹了一口气，说道:
“给我等着！要不是看你们实在不该是在这山沟里生活的娃，我才不管。”
王德隆也不是就心肠冷硬的一定要自己看不借人，他们来的时候太过理所当然，王德隆当然不给脸的。他这人就是这样，你让我一分不舒服，我就让你十分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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