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凌这兄弟几个,哪一个能是简单的?!
石羽的父母是杰出的外交官,外祖父也曾经当过中央书记处书记,现在虽然已经退休,赋闲在家,但是威严尚在、关系尚在。中央这地儿,是各路党派,一个高官退下去了,可是不代表他手头的权利就没了,一个旧书记对抗现在的部长,还是很有资本的。
石羽的外祖父给贺部长打了电话,只说了一句。
“我家的石羽是双木集团的董事,这事,你知不知道?!”
只这么看似很平常、像是唠家常的一声询问,却让贺部长一阵心惊肉跳。因为,老爷子也只是问了这么一句,只一句,然后挂了电话,别的什么都没说。就因为老爷子态度上不显山不显水,所以才显得吓人!
要知道,越是能翻江倒海的,反而越会不动声色!
贺部长想着自己这任期也就只剩下一年了,若想连任,少不得要取得别人的支持,若是这个时候老爷子给他使点绊子,那指不定会是另外一个结果。一时间,心里倒是有了后悔,不该如此蛮撞。容凌给了他宝贝女儿难堪,他应该用别的方法报复回来,而不该拿双木下手,这现在看来,真是一块硬铁板。也怪老爷子发难太晚,先前他略微试探、挤兑双木的时候,他一声都不吭,就存了不把老爷子放心里的心思,其实这有些侥幸了!
想了想,贺部长沉着脸,悻悻地往外拨了电话。
再来说说枭况,虽然枭家经过家变,权势已经大不如前,但还是老话一句,关系尚在。尤其,他现在又是起来了,也正是飞黄腾达的时候,没有人不乐得锦上添花的。而且,他亲姐又是嫁的那人。外人只道他和亲姐关系不好,可哪里知道,只要他开口请求的事,他姐没有不答应的!
所以稍后,几批人朝刘家的产业奔去。礼尚往来嘛,总不能老是你的人来查我的嘛!
而俞旭更是了不得,他家老爷子至今还在那个位置上呆着呢。身为二号首长,和刘首长相差不大,他家老爷子要是出马了,刘家很吃不消的。而俞老爷子领过兵,又打了那么多的仗,那可是一身火爆脾气。现在是人老了,所以收敛了很多,可要真是惹毛了他,他就能像爆竹一样将人给炸喽!
俞旭一到老爷子面前告了状,俞老爷子就骂开。
“混蛋玩意儿,敢欺负到我这儿来了!”
一个电话,俞老爷子就给刘首长打了过去,开口,就不客气地直接叫了刘首长的老绰号,而这个绰号,自打刘首长位居高位之后,基本上就没人敢再叫了。而俞老爷子今天就叫了!
“刘老抽,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首长听得旧日外号,黑了脸。因为这外号传出去,着实不大光彩。
俞老爷子依旧在那里吼。
“我那小孙子在那里开个公司,碍着你什么了,你这是哪只眼犯了红眼病!我们家也就这么个小么,出去做了生意,给家里弄点好吃好喝的,就这么着,就让你眼红了,看不过去了?!你老小子家里做生意的不少,生意场子又铺开地那么大,你眼睛却盯着我这小孙子碗里这些,你这很不厚道啊!”
刘首长在那头听得眼皮子急跳了好几下。俞老爷子能坐到今日这个地位,自然不可能是蛮汉。这话里,也透着警告呢,刘首长自然也听得明白。俞老爷子这是在威胁暗示,他能让俞旭开的公司吃不消,那他反过来就能折腾地他刘家的生意吃不消。这要真是斗起来,他俞旭只是双木一个小股东,可他刘家可是全部产业,不值当。
刘首长心思一转,即刻打起了马哈哈:“老俞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和你家小子过不去呢,咱们两家,那可是老交情了!”
“别在这儿给我扯有的没的的,这都多少年了,你知道我,我更知道你。我只一句话,你赶紧给我把场子收了。我卖你一个面子,你想怎么搞容家,我不管,但是你要是敢欺负我俞家的头上来,那回头,我就挺容三去!”
“瞧你,这是什么话,家里的年轻人不懂事,我回头就训他们去——”
“滚!”俞老爷子暴喝,懒得和他来虚的:“行不行,放话!”
“行行行,怎么不行……”
刘首长正陪着笑呢,却听到那边“咔哒”一声,竟是把电话给撂了。这把他给气的,心想这老俞也太不给面子了。上面现在就想把容家给整垮了,他那孙子跟着容凌混,就是没个出路。那俞旭不赶紧趁着这个机会出了这沼泽,那早晚要陷死在那地儿!
想虽然是这么想,但他到底还是打了电话。因为,他是决不能让俞老爷子和容三靠拢的,因为,那样会让整个局面失控的,到时候,上面也肯定会怪罪他的。他现在动作这么大,依仗的到底还是上头的指示。
可到底可惜,双木这边,他们竟然什么都没有吃下来。果然是硬骨头,不好啃。他心里又有些气家里的那几个有些不中用,一直等啊等的,如果早点出手了,那现在手头的股票也就非常可观了,或许就有机会进入董事局了,也能插手双木的一些生意了。
只怪容凌那小子命太大,结交了那么些能人当兄弟。老俞这老家伙深藏不露,惯会懂得明哲保身,这次对容家的行动,老俞肯定是猜到了一些,所以尽管他那孙子俞旭和容凌是那样的交情,可他一直都没有采取行动。他以为,对于他们攻击双木的这一次,老俞还是会置身事外,没想到,他到底护短,冒了头!
双木毕竟不是属于容家的,公司的股权方面也是写的分明,分别属于容凌、俞旭等人,他就算想了法子将它归为容家的产业,只怕上面也不会同意。
“可惜了!”
对双木的攻击,他们可是策划了好长时间的,能先很多人提前下手。而容家才刚事发,正是在大家正一点准备都还没有的时候。等到容三在那里坚挺,最后还是要倒下的时候,分食容家的人,那可就多了,到时候,只怕他们刘家也不会吃的很爽。
“可惜了……”
刘首长再次叹了一声。
索性,到底还有一个何家已经落入了他的碗里,能让他心里稍微安慰一些,可就何家那破败的架势——
“可惜了……”
刘首长慨叹再三,但也不至于因此而憋闷。毕竟,刘家加上容家,算起来,他们刘家还是大赚的。
一场惊天的密谋,悄无声息地向容家张开,大厦倾塌,只在旦夕。除了那设下局的人,还能有几个人知道?!
至少可以肯定,身为容家对外资产的领头人,堂堂亚东集团总裁的容起铿,是一点都不知道的。他短视地以为,他是被何家的人给连累了,又短视地以为,这只是一次商业博弈,是刘家的人别有用心,想占他们容家的便宜。
何家这艘船,沉是肯定的了,连带着,容三伯都受到了牵连。这要是换了别的时候,容起铿肯定要畅饮一番表示庆贺,因为他花了那么多的功夫,就是想要把容三伯给拽下,但是现在时候不对。现在何家接受调查,容家又有那么多生意是和何家合作的,那权大势大的刘家,又对何家和容家虎视眈眈,面对强权,容家很需要一个保护伞。但那最大的保护伞,容三伯倒下了,纵然还有别的容家子弟担任要职,可是容三伯的事情还没个定论,别的子弟也只能按捺着静观其变,按兵不动;而且,容家子弟分布全国各地,如此短促间,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容起铿一招“祸水东引”,将容三伯的罪证外泄的事,完全地推给了容凌和林梦,一开始是惴惴不安的,因为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而这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天,会事发的。所以,他极需要在现在这个困难的时候挺过去,迅速地稳定大局。然后在容三遇难,被软禁着基本上无法动用手头权利的时候,迅速说服族里的人,在军部扶植一个新人起来,理所当然地取代容三伯的位置。
人,他是一早就选好了的,也是早早地就对那人通过气的。可让人泄气的是,那人现在的军衔完全没法和容三伯比,他要扶他起来,有很大的困难。他现在虽然是家主,对于暗家主的下任继承人的选择,有很大的话语权,但这个前提成立的条件就是,他这个明家主做的好,要有一定的功绩,让大家信服。可他现在太糟糕了,基本上就没威信了。
何家,何家!
他现在一想起何家,就一身的火。
事发了,何家人竟然还有脸来求他,让他帮忙。他这边都自顾不暇了,还能顾得上他们?!敷衍着他会尽力而为,他婉转地拒绝了他们。若不是惦记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破船还有三千钉,他真想几个巴掌朝何家的甩过去!
简直是扫把星,拖累他还嫌不够嘛!
再来想想容凌,他心里更是气,羡慕嫉妒恨地真想一口口把容凌给撕了!
明明双木败势已显,又遭到了刘贺两家明显的打压,却还是像打不死的小强那样的挺了过来。那么多的散股,那么狂跌的价格,说给买入就买入,说给顶起来就顶起来。他容凌凭什么,娶一个老婆,貌美如花且不说,还能在危难时候,如此帮他,且力度那么大,愣是能将那四跌停的股票给弄到了涨停!还有,那神秘的境外资金,到底来自何方,为什么要这么地帮容凌?!莫非,那些资金都是容凌当家主私下里侵吞的?!可他容凌又是开大公司双木,又是让亚东集团连年创造佳绩,他不过就是一个人,还能有神鬼之力,会点石成金,会五鬼搬运之术不成?!
一想到这,他就焦躁地根本连坐都坐不住。
再有一个林梦,他每每想到,心里就又是厌,又是渴求,又是酸溜溜的。为什么,他的老婆就没这个本事!没这份魄力和气度!而那何雅,和林梦相比,更是连替她提鞋都不配!凭什么,他容凌就是找个老婆,都能比他好上千倍万倍?!
现如今,族里的,公司里的,多少人看着他,阳奉阴违,内里藏着嘲讽。更有族里的几个老家伙直接不客气地让他去向容凌学习。他容凌面对打击,引领着双木挺了过来,不仅成功地让那些别有用心地人物退了回去,还打了一个漂亮的反击战。
借着这个跌停又联系涨停的奇迹,多少人的目光投放在了双木上。媒体和评论家的口水战,更是免费替双木做了广告。现如今,双木的声势比没经受过攻击之前还要高,双木的股价更是达到了一股难求的地步,哪个手里拽着股票的,都舍不得把这股票给扔出去了,当真是非常非常坚定地相信林梦那句话——“购买双木的股票,绝对比买黄金合适”。
这是当黄金给揣着了!
有时候,人就是不能比,尤其,当你被拿出来和处处比你强的人比!
对于亚东的颓势,容起铿这个执行总裁,完全没有招。他就是想靠自己旧日结下的交情,向朋友们求助,朋友们也不会帮忙。这时节,别的大企业,也都摩拳擦掌地围观着,就等着在合适的时机咬亚东一口了。这时候这个忙一帮,谁知道那投放出去的钱,是不是就像是肉包子打狗一般,一去不复返了。
他容起铿怎么和容凌比!
容凌的那些个兄弟,才是真正的朋友,真正的兄弟,真正的无论任何时候都会不离不弃的,更是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将手里的钱拿出来投放,哪怕最终这些钱像那一江东流水样奔走!
容起铿呆在那高高地代表着绝对权势的亚东集团的最高层总裁办公室里,这个时候,再也没这个得意的心情去俯瞰窗外的美景,他犹如困兽,团团转,不时粗喘嘶吼。严重上火加上严重失眠,让他双眼里尽是血丝,眼下两个沉重的黑眼袋,嘴里起了好几个大泡,嘴角开了裂。
模样分外狼狈!
犹如强弩之末!
“哐哐哐”的敲门声,快速地宛如急骤雨,又犹如密集的鼓点。
无畏!
无礼!
隐隐约约,又像是一道道死神的催命符!
容起铿怒燥,低咒了一声门外的人不懂规矩,更心想要不要把外面那美女秘书给撤了好了。简直一点用都没有,也不知道把人给拦下,电话那东西,是摆着好看的嘛!
携带怒火,他黑着脸去开了门。为了免去被打扰,他特意锁了门,所以现在也只能他自己去开门。
他打算好好地训一下门外的人,无论是因为什么,那人都太没有规矩了,他可是亚东的总裁,可是这集团、也是容家最大的官!
不耐地开了锁,他猛然拉开了门,正要开始怒吼咆哮,却隔着那个依然抬着手做出敲门动作的人,看到了就站在那人身后的容凌!
那无情且冷傲的脸,那冰寒且蔑视一切的眼,那无端让人觉得矮了他一截的强大气势!
多么地让人愤愤不平!
“你来干什么?!”冲口而出,怒意腾腾!
可他却不知道,自打他开了这扇门,他容起铿的时代,就要宣布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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