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事儿,佛拉娜就有借口去找雅尔丹去了。正好,觉罗氏也担心呢,她怕雅尔丹年纪小没记清楚当天的事儿,正巧抓着佛拉娜再问问。
佛拉娜再次一字不落的从头到尾的将事情又给说了一次。
觉罗氏也有些诧异:“她先带你们去书房?没带你们去池塘那边?那意思,是想让你们做个见证人?”
佛拉娜敏感,瞬间就抓到了一个重点:“婶娘的意思是,这事儿是她们自家办出来的?”
“这也是我的一个猜测,钮祜禄大姑娘年纪不小了,再蹉跎下去,怕是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钮祜禄家也不是只有大姑娘一个人,还有大少爷和二姑娘呢,他们日后总得要多考虑一下婚姻大事儿。”
“眼看着雍亲王府那边没戏了,是不是就得另外想办法了?这死遁也是个法子。”觉罗氏说道,佛拉娜就挑眉了:“我还以为四婶要说,这事儿定然是四福晋做的呢。”
“我如何会这样认为?”觉罗氏诧异的问道,佛拉娜眨眨眼:“现在外面都这样说啊。”
“外面人都这么说,并不代表事情就真的是这样的,你和雅尔丹,今儿就得听我一句,这人云亦云的事情是要不得的,你们不能这听信外人的话,得自己长眼睛,自己多看看,自己长脑子,自己多想想。听来的东西,不知道是经过多少人的嘴巴了,就算每一次只改动一个字,那经过一百个人,是不是就改动了一百个字?你们自己写文章,也知道这写文章的事儿,一个字的改变,带来的意思就是不一样的。”
就像是僧敲月下门,和僧推月下门,一个字不一样,这个事儿就不一样了。
“四福晋是个什么样的人,得你们自己平日里多留心。就算是我往日里很不喜欢四福晋,但我也得承认,四福晋是个坦坦荡荡的人,这样谋害人命的事儿,定不会是她做出来的。”
觉罗氏说道,若是四福晋真有这样的打算,那多的是顶锅的人,四福晋是根本不用出面的,甚至也不用让这事儿发生在钮祜禄家。她多的是人可用,她也多的是钱可以买命用。
但是她以前没动过手,那现在,也肯定不会作出这种自毁长城的事儿来。
佛拉娜笑道:“四婶说的是,侄女儿受教了。”
觉罗氏摆摆手:“这事儿现在也不是你们小孩子能掺和的事儿了,现下是几方博弈,雍亲王和四福晋算一方,皇上算一方,另外就是别的……”
阿哥。
康熙这个态度呢,可能也是十分模糊的。他看重雍亲王这一点儿是毋庸置疑的了,因为前年他还让雍亲王代他去泰山封禅了。泰山封禅,这份量可不一般。
那除了当皇上的,谁还能去泰山封禅呢?
可康熙同样的也对四福晋表达过不满——还是很多次。
若是这次的事儿,能将雍亲王给摘出来,只将四福晋给陷进去,想必康熙也很乐意见到这样的局面。
另外就是废太子,被圈禁的大大千岁,还有八阿哥,还有十四阿哥。这些人,想必是很乐意用这次的事儿,将四福晋和雍亲王给捆绑在一起,然后给彻底的拉下来呢。
就算是现下他们夺嫡的机会小了很多,但是,只要雍亲王下来了,那他们的机会岂不是会增加很多?
停顿了片刻,觉罗氏忽然说道:“之前雅尔丹不是闹着要上学的吗?既然人家女学将通知书都送过来了,那雅尔丹你收拾一番,等开学了,就跟着你堂姐去女学吧。”
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雅尔丹瞬间眼睛就亮起来了:“额娘你真的答应我了?我真的能去女学念书了?”
佛拉娜则是眨眨眼,有点儿看不太清楚了——自家阿玛的态度可是还有点儿含糊的,不像是十分支持雍亲王的意思,富察家向来是共进共出,马齐的态度不明确,那李荣保的态度也应该是不明确才是。
四婶这会儿送雅尔丹去女学,不就是摆明了态度要支持四福晋的吗?
致辞四福晋,岂不就是支持雍亲王?
觉罗氏笑道:“不过是孩子上学的事儿,犯不着太刻意了。”女学都来了通知书了,若是不去,那四福晋那边会是如何想?当然,以四福晋的性子可能是不在意的。
但是女学那边,还有十三福晋等人。
他们会不会觉得富察家是看四福晋摊上事儿了,就不许女儿来沾染和四福晋有关系的一切了呢?
虽说富察家态度不明确,但是觉罗氏能察觉的出来,自家丈夫在诸位皇子之间还是更偏向于雍亲王的。只从能力上来说的话,确实是各个皇子都是才能出众的,全都能独当一面。
但是,综合来说的话,还是雍亲王更合适一些,除了在女色方面。
反正不管长辈们是个什么算计什么心思,雅尔丹是高兴了,拉着佛拉娜就赶紧回了她自己的院子:“女学不是后天就开学了吗?堂姐,你说,我去上学要准备些什么呢?书籍要不要带?带的话带什么样的?还有衣服要穿什么样的?我听说女学都是统一的衣服,那我现在还没有怎么办?要不要今天就去绣坊做一身?”
佛拉娜赶紧拉住她:“什么也不用准备,明天就带着通知书去学校就成了,书本学校会发的,衣服学校也会发,吃饭的话有食堂,食堂是有饭票的,你到时候带了银子买点儿就可以了,吃多少买多少,也可以多买点儿以后用,带上笔墨纸砚,这个是用自己的。”
“你别担心,后天我和你一起去,放学了你也别着急跑,我带你一起回来。”佛拉娜又交待道:“在学院里有什么事儿了,只管找我就是了,或者找旁边的嬷嬷,学院里面许多嬷嬷,不管你找哪个都行,或者就是找先生。”
“你是咱们富察家的姑娘,所以万一真遇上什么事儿了你也不用害怕,找人就成了,找不着人的时候就大喊,反正学院里那么多人,肯定会有人经过能听见的。”
“堂姐将学院说的像是龙潭虎穴。”雅尔丹笑着说道,佛拉娜伸手戳了戳她脑门:“我这还不是为了安你的心,虽说学院里到处都有嬷嬷巡逻,不会出现欺凌事件,但是吧,凡事无绝对,你小心些总是没错的。学院其实是很好的,你第一天上学,可能会是先生带着你们到处走走看看,然后认识一下新朋友什么的。”
雅尔丹忙点头,对后天上学的事情是充满了向往。但是很快她就想到另外一件事儿了:“钮祜禄家出了这样的事情,宝珠还会去上学吗?”
“大约是会去?”佛拉娜也说不准,雅尔丹就有些疑惑的歪歪头:“要是按照额娘说的,咱们两个是被请过去做见证者的,那为什么宝珠会选中咱们两个呢?你和宝珠,不还有仇吗?”
或者说,富察家和钮祜禄家,因为小辈儿的事情,也算是结仇了。
既然结仇了,他们就不担心富察家会在这事儿上说假话吗?
“大约就是因为这样才找咱们两个做见证者?因为谁都知道咱们和钮祜禄家不可能提前串供的,咱们看见了什么就一定是什么。为了防止咱们多说话,还特意让咱们凑巧只看见了落水的事儿,而不知道落水前的事儿,也不清楚池塘那边都有些什么。”
佛拉娜笑着说道,然后,越是说,她就越是觉得,觉罗氏猜测的好像还很有道理——她们两个,就是被请过去当见证者的。
钮祜禄大姑娘若是故意落水,那池塘边上定然是有痕迹的,或者是鞋子的问题,或者是岸边有什么东西。雁过留痕,只要做过,那肯定就有痕迹留下。
她们两个为什么没能接近呢?
就是那么凑巧,正好只赶上落水这一个场景,前面的原因没有,中间的过程没有,只有一个画面。
想了好半天,佛拉娜摆摆手:“算了,她诚心让咱们什么也看不见,那咱们说再多也没什么用,只盼着四福晋的人好用一点儿,能早点儿查出来真相,也免得是真冤枉了四福晋。”
不过,佛拉娜到底是将这事儿给记在心里了——要是被冤枉的是别人,她可能会无动于衷,只说自己看见的场景,但是四福晋不一样啊,她现下可是佛拉娜最崇拜和最喜欢的人了。
自己的偶像,被陷害了,被冤枉了,她找一找证据,帮一帮偶像,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
所以从雅尔丹家离开之后,佛拉娜就出门了。她也没去别的地方,而是去了外祖家——之前在学院门口遇见章佳克明,然后她察觉到章佳克明对钮祜禄大姑娘好像有点儿说不出口的心思,那他,是不是也会随时关注钮祜禄大姑娘的事儿?或者,多关注一下钮祜禄家的事儿。
那说不定,他这边也会有什么线索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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