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伊还在和旁边的男子纠缠,她不想当着聿尊的面被吃豆腐,她手掌不着痕迹握住男子的手,“来,喝酒,喝酒嘛。”
男子顺势把她的手捏在掌心内,反复搓揉,揉得她骨头都快碎了。
这时候,她倘若一杯酒直接泼到男子的脸上,聿尊照样会罩着她,会带着她离开这虎狼之地。可是莫伊吃不准聿尊的想法,她不敢动。
聿尊盯着天花板,他在想,陌笙箫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半个月了,她应该已经看好了喜欢的房子,也许,是座观景别墅,她肯定还买了车,还有钢琴……会不会,她有了别的男人?
他的思绪飘出去很远,想拉都拉不回来。
他给她足够的钱,就是想让她下辈子过的好,可是这个好,不包括她能躺在别人的怀里。聿尊手指轻按眉宇间,他真是好笑,陌笙箫现在过成怎样,和他有何关系?
他陡然回神,包厢内这会已闹成一片,嘈杂的人心不安,他从沙发上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应和着灯光,投射到门口,聿尊离开时一句话没说,也没和任何人打招呼。莫伊拿着酒杯的手举在半空,见他已走出去,这才立马拿起包跟上。
“尊,尊,等等我——”
聿尊坐进驾驶座内,莫伊好不容易赶上,拉开车门进去,“尊,你怎么说走就走了?”
男人视线望向远处,并不急着发动引擎,莫伊忐忑地挨过去。“尊?”
“你回学校吧。”
“啊?”
“下车。”
莫伊瞅了眼他的脸色,不敢多问,推开车门只能站到路边去。
聿尊回到皇裔印象时,天色已晚,除了花园内的景观灯,整座别墅内漆黑一片。他下意识抬起头望向卧室的方向,那儿,再没人为他留着一盏灯。
他打开门进去,听到钥匙转动发生的响声,平时,这个声音是微不足道的,聿尊也从不会去注意,难道人寂寞的太久,一点点动静都会令原本就静止的琴弦被拨的杂乱无章吗?
聿尊来到客厅,一团肉球滚到他的脚边,他打开灯,看到海贝围着他正打转。
陌笙箫走后,连海贝都不习惯。
聿尊来到二楼,他澡都没洗,直接平躺在床上。
依旧睡不着。
他起身,在床沿坐了会,拉开床头柜,看到里面放着两枚戒指,那是他和陌笙箫的结婚戒指。
笙箫走的时候,带走了他买给她的所有首饰,唯独把这颗戒指和离婚协议书留给了他。聿尊拿起戒指,他和陌笙箫结婚时目的不纯,选戒指的时候直接听了店员的意思,选贵的总没错。他从没上过心。
只是,她都不要了,他还留着做什么?
他当时做的那般决绝,不就是想和陌笙箫从此一刀两断吗?谁离了谁,不能过?
聿尊攥紧手里的戒指,大步来到浴室,手掌一松,看着那两枚镶着钻石的戒指掉入抽水马桶内,聿尊望了一眼,神色溢出连他都分不明的哀戚。若陌笙箫不和他闹的话,他想和她好好过下去,突然发现身边缺少了一个人,孤单的难受。
丢开后,又莫名的不舍。
可是再想拾起,更不可能。
“轰——”急促的水流冲走了那两枚戒指,聿尊垂在裤腿边的手掌慢慢收拢。
陌笙箫,别再让我看到你,你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聿尊轻念,他回到洗手盆前,掬起冰冷的水扑到脸上,冷水凉的刺骨,他感觉整张脸僵硬麻木的再也扯不出别的表情来,聿尊两手撑住池沿,慢慢抬起了头。
镜子里映射出一张绝美的脸,神色有些冷,眼里的落寞,蜇得他自己都在发疼。他用手掌拂去脸上的水渍,脚步趔趄地回到卧室。
莫伊像块牛皮糖一样整天粘着,聿尊对她始终不冷不热,逐渐,开始厌倦。
半年过去了。
春暖了,花也开了。
时光如梭,挡不住季节的变化,挡不住流年老逝,能挡住的,却是聿尊和陌笙箫之间的距离。
他们分开时,都那么的坚决,誓死不相往来。
聿尊觉得拉不下那脸,他不可能主动去调查陌笙箫的事,好像……他多么地放不下她似的。
一个简单的饭局,却有人在他面前提及。
那人给他敬酒,“聿少,还记得你之前的那女人吗?噢,不,是前妻。”
聿尊拿着酒杯的手掌紧握,“提她做什么?”
“也没什么,我上次去临水镇出差看到她了,我一眼就认出她,当时走得挺急,也没过去打招呼。”
临水镇?
聿尊以为,她会选个适合定居的城市,哪怕离开白沙市,但也不至于,去那种地方。
旁边有人起哄,“那是聿少的前妻,你怎么就能一眼认出她?看错了吧?”
男子倒也没争辩,“那倒也是,当初打了个照面,还没细看呢,我一回头,她就走远了。”
这次的话,谁也没放在心上。
聿尊却不知不觉把车开去了临水镇。
这儿是个小镇,不少建筑都有些年限了,生活节奏明显缓慢,但到了傍晚,却异常热闹,花园的广场上到处是人。
聿尊倚着车窗而立,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来到临水镇。
他漫无目的地开车乱兜,他放下车窗,还减了速,特别是经过路口的地方,他有时候都会踩着刹车。说不定,就会有那么个人冲出来,一脸惊讶地对他说,“聿尊,你怎么会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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