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劫匪,也觉得“相处”愉快。
“老大,她长得好漂亮——”但是,另一名劫匪不死心,居然伸出自己的黑手。
宋予问向后挪了挪,目光依然沉着,但是,没有任何人发现,她的双手已经在克制不住的颤抖。
“老大,既然小四这么中意,给他几分钟吧。”另外两个男人,亵笑着,也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闻言,深为老大的男人,坐在车上,点了一根烟,想了几秒,“那你们快点!”这对于他们来说,不是第一次,自然,不意外。
毛毛细雨,还在飘个不停。
令所有女人,最惧怕的事情,快要发生了。
那名叫小四的男人,步步逼近她,轻笑道:“别反抗哦,放心吧,我会尽量不粗鲁!”其余两名男人,大笑。
那一张张脸,她早就已经都记在脑海。
她还在不断地向后挪。
这里,叫破嗓子,也没有人会听到。
所以,她不能浪费力气。
慢慢地,坐在地上的她,摸索到了一个很尖锐的物体。
一块拳头那么大、菱角锋利的石块。
她紧紧抓在手中,不顾掌心瞬间就被划出一条条血痕。
暗光中,男人的亵笑声,还有解皮带和裤子拉链拉下的声响。
就在男人裸着下身,俯过来,就想掀她窄裙的同时,说是迟,那是快,她扬起手中的石头,朝着男人最脆弱的部位,用尽全力,砸了过去。
“啊!”满山,都是男人止不住的痛嚎声。
老大扔掉了手中的烟,怔住了。
果然是会咬人的狗,绝对不会叫!
另外两名男人也愣了,随即——
啪的一声。
狠狠地一个巴掌揍了过来。
她的脸上,火辣辣地疼,但是,紧握着那块石头的手,一丝一毫也不松懈。
她的小腿、手腕都被皮鞋用力地碾过,几乎是钻心的疼痛。
“娘们,我让你狠!”但是,她冷静地目光,却看得久经沙场的他们也一阵发憷。
她咬着牙,依然死握着那块石头。
坚韧的样子,连两个大男人也心惊。
一只脚,用力朝她的肚子又招呼了过去。
单手捂住肚子,她痛得直冒冷汗。
“老二,都是血!”另名男人,急忙抓住还在施暴的男人。
地上,果然,有一滩的血。
从她的大腿内侧,流下,象最艷丽的花朵,不断地在渗开。
“我们只是求财,你们想闹出人命吗?”老大终于威严地喝斥。
两名男人面面相觑。
确实,他们只求财。
“不要自惹麻烦,和这种冷静到让人倒胃口的女人打交道,我们只会倒霉!”老大扫了一眼地上细细喘息着,都是冷汗,但是,依然不吭声的她。
实在冷静到可怕。
两名男人闻言,悻悻的退开,扶起还在哀嗥个不停的老四。
她一动不动。
直到,汽车的尾气,消失在她的面前。
她才慢慢地站了起来。
大腿内淌下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地面上。
她一步,一步,往山下走。
走出去,才有希望。
她告诉自己。
腹部一股一股尖锐的阵痛,好象,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上活活剥离。
锥心的痛。
痛得她快泛出眼泪。
但是,她只是,一步一步往下走。
每一个台阶,都抄近路。
摔倒了,就再爬起来。
手中的石,始终不曾松过。
每一次眩目,她都用力捏紧它,不让自己栽倒。
灰色的石,渐渐地变成了模糊的血色。
……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只是不断不断告诉自己。
一定要下山。
才能找到电话,才能找到求助。
腿一软,滑倒。
又爬起来。
不断如此重复着。
终于,她下了山,朝着最近的一户人家,忍着痛,艰维地步去。
“我遇见了抢劫,想借个电话……”
用力拍响的那户屋门一开,她简短说明情况。
被惊吓的好心人,急急扶住她,心惊地看着她身后点点斑斑的血路。
“你要打给谁?”好心人拿来电话,问她。
打给谁?是啊,打给谁?
“139688——”本能的,她开始报贺毅的电话。
没有了手机,没有了通讯录,她此时混乱的脑袋中,只记得两组电话。
但是。
她突然想起来。
也许,现在的他,正在温柔乡中,浓情蜜意。
讽刺,真的讽刺。
“8、1、8——”她开始报一组对她来说滚瓜烂熟的电话。
……
凌晨一点,赵士诚早就睡下。
但是,今天很奇怪,他总是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睡。
是被老妈叫骂声或者亲戚们的窃窃私语声,烦扰了吗?他不知道。
“铃铃铃”楼下诊所的电话,居然在深夜中响了起来。
他掀开被子,急急下楼。
“喂,哪位?”
“我,宋予问。”
听到这个答案,莫名的烦躁了一天的心,居然慢慢平静下来。
电话里,她噼头就问:
“他抢了吗?”
“恩,抢了。”
一阵,令人窒息的静。
最后,她用最后一丝力气:
“赵医生,能再帮我一件事情吗?”
“恩。”
“带上一笔住院费,送我去医院,我应该是——”憋着最后一口气,她吐出最后三个字,“流产了。”一说完,眼前,再度一黑,她的身,倾斜着一瘫。
他一憾。
“喂,喂,你在哪里?宋予问,你在哪里?”
但是,回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第十八章
为什么,会觉得疼?
把她紧急送至医院时,她的面容已经白得全无血色,身上更有着多处伤痕。
望着陷入昏迷的她时,他心底,竟然萌生了一种陌生的情绪,觉得疼,丝丝入疼。
为什么会疼?不过只是一个其实并不太熟悉的女人而已。
但是,见到她时,她的下半身染满鲜红血液,晕厥不醒的苍白脸孔上,依然充满坚硬如石的倔然,那一刻,心房确实被一种陌生的力量击中。
疼得感觉,很真实。
清晨的时候,她醒过来,动了动手指,却发现,不能动弹。
她缓慢地睁开眼睛,看向自己的掌。
原来是自己受伤的右掌,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
另一个地方,也象受过伤一样,一抽一抽的,隐隐发疼着。
她抚向自己的腹。
这里空了。
一种很强烈的直觉,孩子,已经没有了。
原本,凝了她一夜的赵士诚,见她睁开了双眼,他松了一口气。
“宋予问,恭喜你,从鬼门关里爬回来了。”昨天晚上的她,被送到医院,依然在大出血,医生保守估计出血量起码大于500毫升,情况真的很危急。
又是输血又是抢救,看得他也整个人发憷。
但是,他就是觉得,她会醒过来,她这种女人,太坚硬,即使与死神拔河,也能必胜吧!
她扯动唇角,淡淡一笑,琥珀色的瞳孔,迷迷濛蒙,像是深不见底。
正望着她的他,心头微动,竟有种坠落的感觉。
他急急撇开眼,“你还笑,医生说你身体伤得太厉害,以后可能不能再生了!”莫名,他有点生气,故意说得很严重。
其实,医生说的是,如果调养不好的情况下。
“我已经有瑞瑞了,能不能再生,我早就无所谓了。”和他明明才真正相识不到一段日子,但是,经历过的事情,让她觉得两人象惺惺相惜的战友。
因为,他和她,都是个被人背弃了的倒霉蛋。
而且,她笑,是因为,昨天晚上她在意识很模糊,现实与梦境交替间,隐隐约约知道有人好象又背了黑锅,被医生骂得很惨很惨,医护人员们几乎都愤怒到想把他直接揪到警室接受拷问的那种鄙视法。
估计,医生和护士们,都以为他虐妻吧。
真是个老实人,木到也不会替自己辩解一下,或者搁下住院费就直接开熘。
但是,她感激他,让她不至于更悲凉。
听到她的话,赵士诚又是一阵连自己也理不清楚的心悸。
“你父母那边呢?”他弯低身子与她平视,“他们能来陪你吗?或者,带你女儿来陪你?”
她真的只有一个人?
总觉得,她太寂寞。
寂寞到让人心疼。
“我爸妈都在上海做生意,他们平时很忙,一年最多回来一两次。”她的家庭,很复杂,老爸老妈平时不是很忙,就是各自精彩。
所以,造就了她独立的性格。
当年如果不是想帮贺毅创业,她会一直待在上海,开创属于自己的天地。
也许,还能找一个体贴、温柔又细心的上海男人。
“至于我女儿,医院这种地方,不适合小孩子。”她轻声回答。
身体的能力,几乎都耗尽了,她不想让女儿见到那么憔悴和狼狈的妈妈。
考虑了很久,终于,他还是问:
“宋予问,要我通知他来吗?”贺毅终归是孩子的爸爸,他觉得,应该让贺毅知道,宝宝没了,她的身体为此伤得厉害。
这些,都是她的丈夫应该与她共同去承受的事情。
他的一句话,气氛顿时变得沉窒僵凝。
那短暂的沉默如一根钢弦,揪紧他胸口,让他觉得有点透不过气。
关于她曾有过怀孕,又流产的这件事情,她绝对不会告诉贺毅。
她和杜晓雯前后怀孕的时间不过相差半个月而已,这令她觉得可笑与羞辱。
她逼自己看清楚这伤人的背叛,让心底再深刻的感情,也都彻底荡然无存。
“不!”她摇头。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他和杜晓雯尚没有一纸婚约,认清楚现状,要分手起来,很容易,但是,她的情况,就比较复杂。
“现在除了瑞瑞,谁都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如果说,五年的婚姻一点点磨掉了她的爱情,那么,她现在的心,已经成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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