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醒来的第一时间,他就在想,若是自己没让她去那场婚宴,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从她重新回到自己身边,他一直是急躁的,逼她回家里,害的她差点小产。她的身子还没好,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根据苏老老先生的遗愿,苏家不动产除苏家老宅之外均归苏北先生所有……而动产包括但不限于苏家所有的资产的百分之九十均划分到苏易楠先生的名下……苏家老宅归苏易楠先生名下,老宅里的收藏全部由苏易楠先生自行处理。苏鼎盛先生分得五千万的现金,余下的资产全部交由苏氏慈善基金协会。”
“以上是苏老先生遗嘱的全部,各位把相关文件签名完毕,即可得到相应的资产。”
律师把文件拿出来,正要交给坐的离他最近的苏北,秦羽珊蹭的一下站起来,看着律师说:“没有了?怎么可能没有了?!我呢?”
“苏太太,苏老先生在一个月前立下的遗嘱的确没有安排苏太太的相关事宜。”律师推了推眼镜,把遗嘱的复印件递给秦羽珊,“苏太太若是有疑义,可以自己查看,或是向法院提出请求。”
秦羽珊哆嗦着拿过遗嘱,上面条条款款的列出来,每一样东西她都没落下,越往后看手哆嗦的越厉害,最后翻看纸张刷刷的,看到最后一张,都没有关于她的任何东西。
遗嘱书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秦羽珊神经质的呢喃着:“怎么会?怎么会?他那时候说会给我苏家一半的财产,怎么可能会一点都没有留下。”她跟着他整整三年多的时间,牺牲了那么多的年华,最后却什么都得不到。
“一定是你们在搞鬼,一定是的,老爷子不会这么对我的……”秦羽珊忽然抬起头,看了看苏北又看了看苏易楠,声音骤然提高:“一定是你们,你们把遗嘱篡改了!我要去法院告你们!”
她猛地扑向苏易楠,面上露出狰狞,恨不得和他同归于尽。
可还没碰到苏易楠,一旁站着的佣人立刻上千,把她牢牢地架住。
“你们不得好死!篡改遗嘱,老爷子到了地底下也不会瞑目的!他会睁眼看着你们,看着你们这群不肖的子孙!”她尖声怒骂,仪态尽失。
苏鼎晟大气不敢出一声,就五千万他一个月就能挥霍完,没有家里人的再支持,一定会死的,他打定了主意,要依靠苏易楠或苏北,这时候巴不得和秦羽珊撇清关系。
之前帮她隐瞒下老爷子的死因,那是因为她说,自己可以得到苏家财产的一半,只要他不声张出去,就可以给他余生所有的毒品。
“苏鼎晟!你帮我说说话,他们修改了遗嘱,你不能坐视不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你别想撇下我一个人!”被人压的死死地,秦羽珊挣脱不开,蓦地盯着苏鼎晟开口。
“我和你没关系!你别叫我!”苏鼎晟根本不敢看秦羽珊的眼睛,躲躲闪闪到苏北的身后,“我没关系,阿北,易楠,你们一定要相信我,秦羽珊在胡说八道。”
“没关系?你躺在我床上的时候怎么没说和我没关系?你背着你爷爷到盗取他古董出卖,让我帮你隐瞒的时候,怎么没说和我没关系!苏鼎晟,你别想逃离!”秦羽珊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抓住苏鼎晟。
苏鼎晟面色苍白的看着她,颤抖着唇,小声的身边,“你胡说,我没有,爷爷是你害死的,你害死了爷爷你还敢说。”拉着苏北的手,他慌乱的解释,“都是她做的,爷爷是她害死的,我亲眼看着她把爷爷推下楼。她说我要是说出去,就要让人杀了我。”
一石激起千层浪,苏鼎晟这句话一说出来,苏北和苏易楠的面色都变了。
苏北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秦羽珊,目光跟刀子似的,要在她身上剜割出血肉来,“你说的都是真的?”
他这话是对苏鼎晟说的,声音阴寒的厉害,仿佛千年的冰川似的,冒着寒意。
苏鼎晟生生的打了个冷战,“真、真的,我亲眼看到的,爷爷和她在争辩,她忽然就把爷爷推下去了。我下去救爷爷,她不让,非拉着我。说只有爷爷死了,她才能拿到遗产。”
结结巴巴的说完,苏鼎晟浑身都虚脱了一般。
苏北猛地抬手,一拳头打在苏鼎晟的脸上,“你到底还姓不姓苏!他是你亲爷爷,疼了你那么多年,你却这么对他!你还是不是人!”
苏鼎晟打了个趔趄,双手抱头,练练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别打了。”
苏北却不管不顾,像个疯子是的,拳脚不停的落下来。
房间里响起苏鼎晟的哀嚎声,秦羽珊见苏北往死里打苏鼎晟,才吓了一跳,愤怒的脑子也恢复了冷静,想起来自己说了什么,面色更加的灰白,身体不停地打着哆嗦。
早知道苏鼎晟这么不长脑子,把这事情说出来,她该怎么办……
苏易楠站起来,冷声说:“把秦羽珊关起来,立刻报警,这件事情交给警察处理。”
苏北回头,大声吼:“不行!我要她生不如死!”
想到自己最亲近的人被这个狐狸精害死,苏北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要亲手弄死秦羽珊,要她生不如死!
秦羽珊吓得哆哆嗦嗦,冷汗如豆粒落下,看着苏北步步紧逼到自己跟前,眼睛一翻身体软了下去。
苏北一脚踩在她手上,用脚跟挤压她的手,“贱人!你给我醒醒!”
秦羽珊昏迷中,被尖锐的疼痛折磨的醒过来,睁开眼睛,苏北一个大耳瓜子就扇了下来,尖叫了一声,连滚带爬的往一边跑。
家里混乱了一片,管家走到苏易楠的跟前,“先生,你看怎么办?”
苏易楠拧了拧眉头,“不怎么办。”
静静地等着苏北发泄完,苏易楠才又说道,“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把文件签了,明天还要忙老爷子的丧事。”
苏北赤红着眼睛看着他,呼哧呼哧的粗喘着气息,松开秦羽珊,沉默着没说话。
律师对这样的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冷静的把文件拿出来,分别交给苏易楠和苏北以及苏鼎晟。
终于办完了事情,已经是晚上,苏易楠没多做停留,离开了苏家老宅。
医院。
雪白而寂静的长廊延伸到看不到光景的地方,李想抓住楚韵的手,生怕她走,手指捏疼了楚韵也没察觉到。
走到病房里,推开门,入眼是昏暗的光线,她站在昏暗里,听到里面传出来叶慎的声音,“谁?”
楚韵没出声,李想推了她一把,“boss,楚姐来了。”
楚韵还没看她一眼,李想已经转身退出了病房。
只有她一个人,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压抑起来,她对不起叶慎,此刻更无颜面对他。
“啪”的一声轻轻地响声,房间里亮起了光纤,叶慎躺在病床上,昏黄的灯光从他的头顶流泻下来,打在他脸上成了一片阴影,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感觉到他在看着自己。
楚韵往前艰难的挪动脚步,每走出一步,都觉得沉重。
“boss”楚韵叫了一声,走到床边,叶慎的容颜也渐渐地清晰起来,和上次比起来他的面容很憔悴,她听苏易楠说,他受了重伤,也不知道好了些没,“上次……对不起……”
往昔历历在目,可惜已经物是人非。
叶慎心头的激动因为她这句话而下降了好几度,漂亮的唇抿成一个微冷的弧度,“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我说过会好好保护你的,没能保护好你,是我应该说对不起。”
那天的事情,一直刺在他心上。
从醒来的第一时间,他就在想,若是自己没让她去那场婚宴,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从她重新回到自己身边,他一直是急躁的,逼她回家里,害的她差点小产。她的身子还没好,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是他间接害死了她的孩子,他对不起她才是。
痛苦哽在喉咙,他看着楚韵,仿佛吃了黄莲。
“你的伤怎么样了?听李想说,你的状况有些不好,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楚韵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水,其实很难想象,他会作践自己的身体。五年的时间里,她看着叶慎过着近乎冷酷的自律生活,每一件事情都是按照他的要求来的。
在来的路上,李想和她说的叶慎,是她不熟悉的。
以前,是她把叶慎摆在太高的位置,以至于忘记了,他也是个人,也有脆弱的时候。
如今他走下了神坛,她反倒能心平气静的和他说,只是此刻多了一分的酸楚,“boss……我……”
她话还没说完,叶慎忽然伸出双臂,死死地抱住她,“不要说,阿韵,不要说。”
他有预感,她这次说出口的话,会让两个人再也没有任何机会。
楚韵愣了一下,而后用尽全力的推开叶慎。
叶慎身体已经差到了极点,被她这么一推,身体狠狠地撞在了床头,弯着腰拼命地咳嗽起来。他的表情痛苦到了极点,仿佛要把肺都咳嗽出来。
楚韵反应过来,立刻去拍他的背部,帮他顺气。
叶慎摇了摇头,沙哑着声音说:“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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