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云层之下，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像从天空飞下来的小精灵。
艾斯靠在廊桥上，伸出手，接住一片细小的雪花，看它在自己掌心融化成一颗小水珠。沉默良久，她发出干涩的声音，没有回应斯内普。
“走吧。”
收回冻得通红的手，艾斯转身离开。
斯内普张了张嘴，最终也不知道说什么，跟着一起离开了。
接下来几天，艾斯没日没夜地呆在图书馆和有求必应屋，翻看每一本和黑魔法有关的书籍。
艾斯从图书馆开放的时候一直待到平斯夫人赶她离开，等图书馆关闭，她就拿着书去有求必应屋继续看，写满笔记的羊皮纸铺得到处都是。
感到困了，艾斯就喝一瓶提神剂，要是饿了，就吃一个从霍格沃茨厨房里的波比那儿要来的面包。
斯内普十分担心艾斯，她眼下的青黑越来越重，整个人以惊人的速度瘦下去，不过一周，她的脸颊就有了凹陷的迹象。
他劝过艾斯休息，但是当他看到艾斯蜷缩在沙发上睡着，没过半个小时就被梦魇惊醒的样子，他也无法。他能听见那些呓语——“对不起”、“别杀他们”。
帮艾斯整理笔记的时候，斯内普也会顺带看上一看。他看出来艾斯想干什么了，她真是——真是异想天开！她想找出杀戮咒的弱点，创造一个防御咒！没有人能对抗杀戮咒，要是被击中，必死无疑！这是个不可实现的设想！
每当他想劝艾斯放弃时，只要看到她眼下的青黑和旁边茶几上几摞厚度堪比字典的笔记，他就开不了口。
他了解这种感觉，如果他在蜘蛛尾巷的那几年没有母亲的书籍和魔药陪伴，他可能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斯内普放弃了劝艾斯，他把那天艾斯在对角巷买的药材都要了过来，开始研究她的课题——安神剂，一种无副作用的提神剂。
平斯夫人终于忍不下去这两个脏兮兮的小家伙了。
她禁锢住两个人，把他们逮到了医疗翼去，让庞弗雷夫人为他们看看身体。
庞弗雷夫人看到他们时，简直不敢相信。艾斯是一个多爱干净的小女孩！但是现在她的头发乱糟糟油腻腻的，衣服上沾满了墨水，整个人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而斯内普好不容易干净了两个学期，现在又变成他刚来霍格沃茨的样子了。
这两个人看起来一周都没打理过自己的个人卫生了。
“梅林的胡子！你们怎么变成这副样子？”
“天天在图书馆待着，从早上待到闭馆。”平斯夫人黑着脸，把两个人一扔，“两个人晚上也不回寝室，不知道去哪里了，费尔奇那个老东西居然没发现他们。”
庞弗雷夫人摇摇头，让斯内普回去处理好自己的个人卫生，好好吃个饭休息一下。然后她拉着艾斯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这孩子的状态更加让人担心。
这是一间明亮的房间，施了魔咒——即使外面乌云密布还飘着大雪，也有阳光从窗外照进来。
挨着艾斯坐到沙发上，庞弗雷夫人温柔地看着艾斯，用她暖和的手掌包裹住艾斯冰冷的手。
“艾斯，你——是因为对角巷？”
“对不起，庞弗雷夫人，让你们担心了。”
“不，孩子，你为什么自责？”
虽然魔法部为了保护艾斯，隐去了她在这件事里的痕迹，但是霍格沃茨的老师们都从斯拉格霍恩教授那里知道了她做了什么。
“要是我能早点去…”
“听着，艾斯。如果不是你，还会有更多人因此失去生命。”
听到这个词，艾斯瑟缩了一下，注意到这点，庞弗雷夫人安抚地揽住她。
“你不必为他们的死亡感到自责，他们不是你的责任。当然，看着生命消逝在眼前的感觉很不好受，我知道。
但是，艾斯，你不能因此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呜…对、对不起…”艾斯捂着嘴，呜咽着哭出来。
“我以前见过太多人死亡了，亲爱的，我的丈夫就死在了和格林德沃的斗争里。但是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下去，不是吗？”
庞弗雷夫人抱住艾斯，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是想让自己忙碌起来，但是，艾斯，也要保重身体，好吗？”
艾斯埋在庞弗雷夫人怀里，点点头，她感到心头长久以来压抑着自己的阴云散开了一些 ，阳光透过那缝隙照射下来。
庞弗雷夫人和她聊了很多——伏地魔上学时期的优秀、黑魔法的危害、年轻时和丈夫相识的糗事、丈夫离世时的绝望……
在医疗翼呆了很久，直到照耀进来的阳光变成了橙黄色，艾斯才起身告辞。
经过这一次长谈，艾斯不再逼迫自己。
虽然没有停下目前的研究，但是她开始像往常一样，出现在霍格沃茨各处的走廊里，和大家笑着打招呼，也按时去餐厅用餐，偶尔去拜访海格。
大家看艾斯终于恢复了，也松了一口气。谁也不想看到美丽的少女失魂落魄的模样，更何况是艾斯这个美丽又友善的同学。
等艾斯完全恢复时，阿斯塔他们也乘着马车回到霍格沃茨了。
艾斯第一次看到了拉马车的夜骐，它们通体呈现蓝黑色，薄薄的肌肤贴在骨架上，身后萦绕着黑色的烟雾，跑动起来像黑色的轻纱，看起来神秘而优雅。
果然见过了死亡的人才看得见夜骐啊。
没感慨多久，艾斯笑着迎接飞奔过来的阿斯塔，对着后面的黛安和奥维尔挥挥手。
“艾斯！我好想你！”阿斯塔给了艾斯一个热情的拥抱。
“我也很想你，阿斯塔。”
“艾斯，好久不见。”黛安一如既往地矜持。
三个女孩子挽着手一齐走向餐厅去。
奥维尔走在一侧笑着听三个人聊天，时不时插上一句，收获了一大波来自男生们羡慕嫉妒的目光。
斯内普和莉莉跟在他们身后，两个人轻声交谈。
詹姆和西里斯站在不远处，目光不善地看着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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