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被人严丝合缝地拉了起来, 除了亲历其中的两人外,没有人可以窥探到这场欢愉。
在最初谈恋爱的时候,许听晚就知道会有这一么一天,她以为自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至少凭借她和关婧偷躲在被窝里看过的资源, 可以轻松地应付今晚的场面。
可实际做起来, 她才发现自己做好的准备丝毫派不上任何用处。
她蹲下身去,手指勾着他腰上的浴巾, 想帮他做些什么。
却被人拧着眉头一把拎起来, 放在了床上:“谁教你的。”
“不都这样吗?你刚才不也帮我了吗?”
“我帮你,不是让你有样学样。是为了让你提前适应那种感受。”
许听晚干巴巴地奥了一声, 盯着眼前男人,视线慢慢下移,落在某处被白色浴巾遮眼的地方:“那适应之后呢?”
“再适应一些别的。”
浴巾落在地上,他抓着许听晚的手, 一寸寸地往下移。
许听晚顷刻屏住呼吸, 被他带着用手丈量后,慢慢瞠圆了眼。
裴竞序见她半天不动一下,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热, 无处纾解。
良久,他阖眼叹气,不再指望眼前的小姑娘。
从抽屉里取了一片安全套,说了一句:“以后少看那种东西。”
一把拽着她的脚踝, 往下拉, 倾身覆上去。
他懂得怎么照料一朵即将在夜晚绽放的花, 先要有月亮的清辉做时间的引子, 不是一蹴而就, 而是循序渐进地让花瓣沾上夜晚的露水,等湿露包裹娇嫩,等它声势浩大地想要绽放时,他才会慢慢地采撷下一朵。
正如此时,花瓣上的光泽已经泛滥成灾。
不出所料,小姑娘感受到漫长无止尽地磨动,在这之前就体会过极致欢愉的人,当然遭不住这种厮磨,沁着汗的手抓着他的手腕,哀求似的看向他。
对上她迷离的眼神,他的掌心贴着她的腿根,下压,像施号发令一样,让她自己环住。
然后才循序渐进地带她进入状态。
他十分顾及她的感受,知道安抚她,询问她,不吝用言语夸赞她。
尽管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询问和夸赞都会化作最直接的语言刺激,挑动着她的神经末梢,可许听晚仍是觉得第一次的体验不算太差。
“腰再抬一点。这个位置,可以吗?”
许听晚后仰着脖子,呜咽了一声,算是回答。
一直等她松开齿关,配合着男人的动作发出声音的时候,她才明显感觉到海浪拍打礁石的冲击感。
“我不行。”她有些承受不住,抖得厉害,环在腿窝的胳膊松了松,出声告饶。
“哪里受不住?”他故意这么问,感受着眼前的小姑娘因为一句话而产生的变化与升温。
许听晚拿胳膊遮眼,不再说话。
夜晚寂静又漫长,花期也长。
从六点开至八点,溢出浓稠花汁,最后筋疲力竭,缓缓闭合。
她整个人蜷缩在裴竞序的怀里,累得睁不开眼。
裴竞序抱着她去清洗,她赖在裴竞序的身上不肯下来,裴竞序只好放下花洒,转而去开浴缸的水。
听到蓄水的声音,她稍微清醒了几分。
脑袋一清醒,就不受控制地望一些不可描述地画面上想。
此时,浴缸里已经蒸腾起了热气。
她当机立断地说了声,挣扎着想要下来:“不要。就这么站着洗吧。”
裴竞序太了解她了,知道她脑袋里装着什么东西。
他将人扛在肩上,趁浴缸的水尚未蓄满,伸手摸了把雾气蒙蒙的镜子。
“看到了吗?”
许听晚扭头往后看,镜子里倒映出未着寸缕的两个人,她的视线无处安放,不知道该往哪儿看。
“看什么啊?”说着,脸又红了几分。
“这里。”他双指轻碰着有些红肿的花瓣,贴在她的耳边,又是故意捉弄她:“是食之知髓,但我不至于失了分寸。”
“...”
清洗完之后,许听晚觉得自己又有些力气了。
她枕着裴竞序的手臂,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他凸起的喉结。
裴竞序阖着眼睛,一手搭在她的脑袋上,纵着她玩弄自己。
“裴竞序。”她轻声喊着他的名字,换来眼前男人低低低“嗯”了一声。
低沉又性感。
她爱听,得寸进尺地要求着:“你多叫几声。”
裴竞序缓缓睁眼:“我一个人叫多没意思。”
“你说今晚只做一次的!”
他拉下的手,握在掌心:“但我没说不记账。”
“你这不是耍赖皮吗?”
“这是对付小赖皮才用的伎俩。”
许听晚泄了气,知道自己从来说不过他:“我有些饿了。”
“想吃什么?”
她故意挑了一家极难约的料理,又指明不想出门,只想吃外卖。
裴竞序起身,打了通电话。
电话那头好像在嘲他什么。
他回头宠溺地看了许听晚一眼:“没办法,被小赖皮缠上了。要月亮都得摘。”
一个小时后,楼下餐桌上,摆好了她想吃的料理。
许呜呜倒是来得及时,闻着香气,摇着尾巴过来。
裴竞序本来忘了积木一事,看到小鸡毛在眼前晃悠,气不打一处来。
许听晚在那儿大口进食,许呜呜则被他拎着两只前腿,站在墙角训话。
训到一半,裴竞序突然记起一件事:“房门关着,它怎么进去的?”
许听晚吃饭的手一顿,脑海中慢慢倒带出早上出门的片段。
“好像是我忘关了...”生怕裴竞序的注意力重新落回她身上,她自告奋勇道:“我一会儿去拼。”
积木零件繁多,裴竞序当然没让她一个人拼。
用过饭,时间还早,裴竞序将原先的图纸翻出来,重新修复起热带花园。
许听晚从原来的图纸中看到积木的原貌,她这才发现,望天树上居然还有一个小女孩的零件。
“这个在爬树的,不会是我吧?”
裴竞序抬了抬眉,不置可否。
“在你眼里,我就这个形象吗?”
“不然呢?”他把倒下的望天树重新摁入凸起的板砖上:“五岁那年,我亲眼见你踩着别人的肩,去爬一颗园里高的树,弄了一身的泥不说,还跟别的小男孩吵架。”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我之后就再也没爬过树。”她替自己辩驳道:“别人的升学礼都是电子产品、转账什么的,你居然把我小时候的糗事做成了积木。”
“电子产品和转账我少你了?”
“你给了吗?”
“你高三毕业那年,从你哥那儿收到的平板和笔记本,都是我送的。”
“他怎么一点不提?”
“我不让他说。”
“你害我损失了一次敲诈的机会。”
“没关系。今年过年,我帮你要笔大的。”
说起过年。
这是她和裴竞序在一起后过得第一个新年。
南樟的新年还算热闹,也保留了众多传统习俗,他们两家都有走亲访友的习惯,以往的时候碍于两家关系渐远,通常只是提礼登门,礼物放下,寒暄几句,这便算是走了过场。
可今年不一样。
“我爸妈还不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了。”她无法想象栾玉得知她跟裴竞序在一起之后的反应:“他们会不会觉得难以置信?”
“如果你觉得难以开口的话,我可以帮你说。”
“不用了。”她一口回绝,谁知道他能出其不意地说出什么话来,这种事,还是她自己交代来得妥帖:“我到时候见机行事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估计得到年前。”
“我这边的话,还有一个同门聚餐,同门聚餐后,可能要跟婧婧他们吃个饭。就是挑战杯的那一批人。”
“就是给你剥虾,在研讨会上对你嘘寒问暖,甚至当着我的面信誓旦旦地说,我不会是你喜欢的类型的那个人?”
空气中漂浮着浓浓的醋味,这么一大串前缀,他愣是没换一口气。
“怎么什么醋都吃?”
“先是误会你跟钟宿,再有方正初、孔泽。”他腾出一只手去捏她的脸:“身边男同学怎么这么多?”
“不好意思啊,你女朋友有点优秀。”她洋洋得意地抬了抬下巴,那股子自信明媚的劲儿在她身上肆意横行。
像被一次又一次劈开的枯木,顽强地抽出新芽。
裴竞序一度觉得那个赞美自己的许听晚又回来了,他把最后的零件拼好,小心翼翼地盖上防尘罩,然后推到许听晚面前,突然又回到五岁那一年的话题。
“我从来没觉得那是一件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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