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人对情绪把控的冷静度,也许只在一瞬间就可以击垮。
譬如现在;
晏朝聿俯身吻住她的唇,掌心沿着她呼吸的喉管与纤细锁骨,没有用力,却也足够达到掌控目的。
他的吻炙热而暴烈,汹涌地进攻着,凿开的力度让她缺氧,他仿佛是常年驰骋疆场的大将军,挥刀直落,让你没有一丝机会躲闪,只得迎合。
一吻结束,指腹摁过她艳丽红唇,腥甜气息溶在呼吸里。
她唇之上洇开深红,是刚才咬破他口腔时滲出来的血液。
晏朝聿低头舔舐她唇上的血,“臻臻,你的感觉也是假的吗?”
温臻双月退紧,闭抵住他前进的手掌,泪涟涟:“我的感觉不是假的,晏朝聿。我承认我对你有感觉,你说想要我一直陪着你,可是晏朝聿,我们之间如果没有任何牵绊呢?”
晏朝聿眼底有不解,沉着脸看她。
那双清丽眼眸倔强而坚定,看得让人生出摧毁的欲望,晏朝聿狠下心,暗影浮沉间掠过他锋锐的下颌线,只见他忽而起身,背脊微弓抬手将那件套头t恤脱掉,温臻甚至来不及看清他的下一步动作,足踝便被往下扯,整个人摩攃在柔软枕褥上,垫在身后的枕头垫在了腰下。
“臻宝你再咬我这么紧,我可能会想就这样橄榄你。”
温臻摸了把身侧枕褥,一片空落,人已经走了。
第四次……
这段时间里,她太清楚晏朝聿比任何人都忙,因此她也清楚昨晚招惹他的代价,即便如此,她还是会这样选择,合同她准备了两份,一份供他撕碎,另一份才是让他选择签字与否的。
他的嗓音又低又哑:“臻臻,你要是今晚能坐到不吐半点,我就成全你,怎么样。”
晏朝聿虎口掐着她纤细小月退,感受到她暴起的薄薄月几理,胸腔发出阵阵沉笑。
第二次,以厚乳。
温臻齿间咬紧,同时也感受到他话里的绝对真实,心一横,控着腰部力量直接抱住他的背脊,反转压制。
他们之间每多一条牵连,就多一分纠缠,这些化不开又剪不断的线,将他们紧紧束在一起。
晏朝聿耐心不再,将瘫软的人扶起来。
温臻眯开泪眼缝隙,看清他此刻面容,清冷又持重,一双深邃眼眸沉静到可怕,仿佛石页大存在只是她的一场梦。
温水浸泡着满身疲倦,温臻也在水温里不知不觉地睡着。
这,有什么不好?
晏朝聿无法理解温臻迫切想要斩开一切的想法。
“怎么会死呢,你不知道我多舍不得你?”
可是下一秒,根本不是梦,梦不会让他的月复月几上沾满泪与水,梦也不会让她感觉到一时生一时死。
晏朝聿躺着注视她的乌发迤逦而下,素白的一张脸沐浴在月色里,她怀揣着一坐到底的孤勇,腿软到发颤,就连眼角也浸着薄红,即便如此,她却死命不肯认输,像是一场博弈。
晏朝聿攫紧她下颌,另一掌拂开一切阻碍抵在玉兰花瓣,“臻臻,这只是一个保障而已,对你对我都有益,为什么不能坦然接受?”
可他是晏朝聿,非但不觉得危险,还鼓励她往下咬,“死在你身上,做鬼也风流。”
“我手里有最好的律师团队,供晏太太差遣。臻臻,你最好能直接将我告得倾家荡产,将我告进监狱里,将我告得无法翻身的地步,三年牢,我不是坐不起。”
可是温臻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一定要在感情中掺杂别的。
没有人可以像他这样把话讲得决绝又缱绻。
晏朝聿掐了把白桃女束攵又滑,温臻激起满身战栗,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呼吸间全是夹杂着他体温的柑橘气,带着一点清冽。
直到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分。
温臻都快分不清白昼与黑夜。
前后白桃在月光下都变成粉桃,温臻感觉自己快被烈火化成一滩水。
第三次……
温臻手指倏蜷,也因此有些泄力,即便身体有记忆力,她也足够,湿有容忍量,但因她这一时往前的松懈,全部前功尽弃。
温臻也感受到他在用力,没忍住溢出嘶声,而后俯身上前捂住他的唇:“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温臻说:“如果割舍掉所有利益,我们只是这样相处,像每一对平常夫妻,像每一对平常情侣一样呢?今晚我也只是递给你一份财产分割的协议而已。”
“如果你想,就用尽全力搞垮我,对待敌人,不要有任何心慈手软,才算你的本事,臻臻。”
晏朝聿直接握住膝盖掰到身侧,拨开真丝的动作慢条斯理到仿佛只是在优雅地剥一瓣橘子,音色里淌着笑意:“好啊。”
抵在她柔软掌心的薄唇微张,一口咬在她手掌间,力度很轻,不过是一种撩拨。
她偏不服气,一口咬在晏朝聿优越喉结处。
感受到他说得那句话,是真的要去付出实践,她忽然觉得怕了,不想和他博弈,不想和他战争,后面窗外昼光升起时,温臻双臂虚力抱着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轻不重,但也足够让一个男人感受到危险。
她说得毫无底气,却又咬牙切齿:“晏朝聿,你这样我可以告你的。”
最后才是浴缸。
第一次,以脐橙。
“我不能。”她咬牙。
简单收拾了一点衣物后,文杉如约驱车来别墅接她。
车内瞥过她脖间遮不完的斑驳痕迹,纵使是情场老手也忍不住吃惊:“臻臻呀,你老公是有特殊x癖吗?”
温臻拨开镜子照了照那些痕迹,又用气垫欲盖弥彰地盖了一层,不以为然说:“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
文杉看她一眼,这是我不付费就能听的内容吗?
车顺利驶出别墅区,直往机场的方向开:“你俩怎么跟打仗似的。”
温臻垂下纤丽眼眸,沉默两秒,又将目光移向车窗外,鹅黄色的日光下,融着渐渐亮起的街灯,像是秋日的一场柔美滤镜。
“这次比赛是在佛罗伦萨吗?”
“对,我知道你不喜欢佛罗伦萨是因为那个人,所以之前我没和你说这件事,也是在犹豫徘徊吧,但没想到李教授会直接把邮件发给你。”
温臻弯眸:“更没想到我会直接答应吧。”
“对啊,”文杉也觉得奇怪:“臻臻,你为什么会选择答应呢?”
“因为,我想尝试放下过去。”她的语气藏着落寞,但又很快遮掩,笑道:“而且这次的比赛确实对我也很重要,李教授能想到我,感激之余,自然也不能辜负她。”
官方回答。
文杉挑了挑眉,翘起唇角。
当机翼划破浓浓云层,晏氏顶层亮着一排通明灯光。
家里张姨将‘太太突然不见了’的消息递到陈总助那里,再由陈助传递给晏朝聿。
晏朝聿刚与京成团队开完一场紧急会议,近期晏氏将要扩充欧洲分部,收购纽约的一家行业强敌,这事迫在眉睫,晏老爷子有两年不问世事,在下青龙寺后,也暗里和他提起一回。
他此时正忙着这回事,以至于早上温臻体力不支被弄晕过去后,他将人清理地干净舒适,自己匆匆冲了凉直接来了总部,一直到现在已近凌晨。
从昨夜看见那份协议后,再到床上她冷硬的态度。
温臻要走的决心,晏朝聿清楚。
他并不打算拦着,因为他们之间的羁绊没有斩断,没有断,那这只蝴蝶无论飞往哪里,都有归途。
所以,晏朝聿不会愿意同意她割舍这条线。
有些话说得太好听,像普通人一样,只是纯粹关系,那这些人但凡想要脱身离开你,一句话,一个冷态度,不对甚至于不需要和你打一声招呼,就可以全身而退。
他若要的只是这样,当初又何必费尽心机和她结婚?
他曾经给她讲过自然法则,生态链的关系,一环紧扣一环,这个世界才会平衡。
温臻全然忘了,她是太单纯,也太天真,才会这样想。
也对,他当初第一眼看重的,不就是她的纯白无暇么,后又撞见她纯白下的一点黑,这才让他彻底沦陷了目光。
晏朝聿视线掠过屏幕上最后一行英文,眸色漆沉着,处理完这份合同,抿了口黑咖,优越的喉结滚动着,牵带着脖间咬痕,还有隐隐刺痛感。
抬手摸过那处,黑掉的电脑屏幕前,映满他眉间攒动的浓浓冷戾。
这几日晏朝聿依旧早出晚归。
十月初夜里,靳向东回了京市,邀他去新场子聚一聚。
「tonight」的装潢并非是奢华宫殿那一套,而是极致冷淡的灰暗色系。
就连台子上的射灯也是白丝冷光,并非五彩斑斓的夜场射灯。
靳向东这个人一如既往地老派。
偏又开了这间酒吧。
圈里一开始也有几个嘴碎的不看好,但又觉得这玩意喜欢就当养着玩,他们发家又不靠这点零碎。
但靳向东是谁,京市圈子里,谁不知道南靳北晏这两号人物。
他们俩,从不做一项亏本生意,这类酒吧从一开始,靳向东就选好了消费人群,也选好了未来路线,甚至也铺垫好了nb计划。
在他俩手里的东西,从来就没有能亏的。
但今晚,坐在楼上的雅阁内。
靳向东将手上指环摘下,亲手为他煮一壶茶。
“昨儿陆时今从武夷山上带回来的大红袍,送了我两斤,我还没尝一口,你就要来喝,还是大晚上的,也不怕彻夜难眠。”
晏朝聿接过茶碗,啜了口没说话。
他的低气压从进门时第一眼,靳向东就感受到了,至于原因,因着李敏红是他姨婆的关系,自然也是清楚一二的,但又总觉得不至于。
“我说阿晏,你老婆出个差,你至于跟老婆和别人私奔了一样挂相吗?”
晏朝聿面色积着一层戾,抬手松了松脖间领带,黑睫慢挑,冷嗤道:“挂相?我不一直都这样?”
外人看不穿晏家公子眼里那几分笑,是真是假;
但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哪里不知?
那些凉薄浅淡的笑,一分真心也没有。
“先不说你女人的事,先说说朝洲的事,你最近要收购纽约那边,晏朝洲人在医院,也不知道哪里得的消息已经派人赴美,也就是说你我现在坐在这里喝茶时,他们那边估计已经在开始走流程了。”
晏朝聿眉眼淡淡,倚着长椅淡淡说:“马克会去处理这件事,晏朝洲成不了事。”
靳向东脸上没有任何意外,早知他有对策:“你打算将朝洲怎么办?”
“我没有对敌人手下留情的习惯。”
晏朝洲若是对晏氏没有染指之心,那晏朝聿也可看在老爷子还活着的份上,给他两分表面上的手足情面。
但他不仅动了心思,也付诸行动,甚至将晏仲岭的死亡经过全部叙述告知老爷子,那些肮脏黑暗的,晏家谁的手真的干净?
最脏的一只也永远不是他晏朝聿,而是那位曾经主宰京中风雨变幻的晏平山。
不过是因他如今年迈,多年无心理会,才看着干净。
论孝心亲情,晏朝聿还是有那么一两分的,至少他希望维持表面和平,让老爷子平和地走完剩下这两年。
这个计划是他一直在实施的,偏,晏朝洲要来横插一脚,打乱这一切表面平和。
甚至于,动了不该动的人。
靳向东平静问:“但是阿晏,温家海湾那项目朝洲也动了手脚,你会保博林吗?”
夜色深浓如泼墨,眺目看落地窗外,京市满城灯光潋滟,而这绚烂霓虹下,又掩盖着多少污秽事?
他的眉眼浮沉在夜色中,更显阴桀冷祟,那双眼眸更是毫无温度可言。
茶案上的手机亮着白光,他半敛眸,他的微信联络人乏善可陈,掠过久未刷新的朋友圈,网络旋转后跳出的是一条关于温臻的新动态。
是一张他拍。
佛罗伦萨是徐志摩笔下的翡冷翠;
也是意大利语中的花之都。
一场橘红连接天际的日暮黄昏下,一抹虚化后的纤丽身影融在那轮火红落日中,她穿着一条露背挂脖白色长裙,双手挥举在头顶,即便是昏暗又模糊的拍摄下,他也能精准描摹出那对他曾抚摸过无数次的蝴蝶骨,振振而动。
晏朝聿狭眸微眯,将那张图片放大,终于发现出了不对。
温臻没有再佩戴他送的那条蓝钻蝴蝶项链。
可能是因为练习不方便,
可能是因为同行之人在也不方便,
可能是因为不搭这条长裙……
他沉默着想要为她寻找一个合适的借口。
晏朝聿的视线稍顿,倏然看清一直以来忽略的配图文案。
「semprelibera.[爱心]」
意大利语:向来自由之意。
晏朝聿平静地凝着窗外漆黑夜色,眸光好似也融在黑暗里,一寸寸地暗下去,本就锋锐的面部轮廓显出几分阴刻,嗤道:
“她是真有长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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