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9月■日,星期一,晚上20:37
川崎市幸区,一家咖啡店里
“诶??让我来,教他?”
“老哥你没搞错吧?我也是新手来着!!”
“而且,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看电影吗!”
虎杖悠真将最后一点淡绿色的冰淇淋塞进嘴里之后,才看向坐在对面,一脸激动的虎杖悠仁。
“我也没答应你。”
虎杖悠真点开手机上自带的地图导航,输入了目的地的地址。他没去管虎杖悠仁凑过来的头颅,只是伸手在上面重重的揉了几下,扯断了数根带着毛囊的头发。
虎杖悠仁嗷了一声,捂着头顶,一脸控诉。
“会秃的啦!笨蛋老哥!”
虎杖悠真将几根带着毛囊的粉色头发从手心拍落,抖开折好放在一旁的羽织,拿起一张能面往脸上一扣后,站了起来。
“地址发给你了,务必把吉野顺平调教成一个合格的辅助监督…”就算用不着到伊地知洁高和冈山那种除了生孩子几乎全能的程度,最起码也要会下帐吧。
虎杖悠真完全忘了吉野顺平并不会提炼咒力,他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要有术师的大脑结构才能提炼咒力和使用咒术。
在虎杖悠真看来,既然有虎杖悠仁这种后天获得咒术师才能的人,都能提炼出咒力的情况,吉野顺平应该也可以做到这种事情。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擅长开导这种内向敏感的人,毕竟他自己也有时候搞不清楚究竟是自己把禅院真依给惹生气,还是其他人的干的。
…也许虎杖悠仁这种自来熟,又有共同爱好(看电影)的人,能和吉野顺平相处得来吧。
“说到辅助监督,老哥,你折腾冈先生还不够吗?”竟然想要再找一个吗?
“没折腾啊。”工具人还是越多越好吧,而且,辅助监督不就是这样用的吗。
虎杖悠真想到冈山那副老实好忽悠,还没什么抱怨的模样,心中暗自点了点头。
谁知道为什么京都那么多辅助监督,每次都只有冈山一个出现在他面前,就连之前那个女的辅助监督,都不见踪影。还有那个东京的伊地知洁高,每次看到他不是结巴就是抖得像是快当场闭过气,不省人事了一样。
他有那么可怕吗?
没什么自知之明的虎杖悠真,决定自己找一个有点资质的人,培养成好用的工具人。
“走了,你记得去找吉野。”
“啊,好吧…诶你是又去做兼职了吗?不要再带一堆快过期的饭团和凉面回去了啦!”
“临保期的牛奶也不可以!!”
虎杖悠真背对着虎杖悠仁挥了挥手,一如他儿时那个突然离家出走的清晨。
“不是兼职,只是去赴约。”
“约会?”
虎杖悠仁对着虎杖悠真的背影露出一个怀疑的表情…他挺怀疑他这个脾气很差,性格古怪恶劣,甚至不会做饭,也不会做家务,连做饭都做得跟英国菜一样色香味俱缺的笨蛋老哥,真的会有女人缘吗?
虎杖悠仁摸了摸下巴,突然啊了一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老哥!你不会…网恋了吧!!”只有隔着一根网线,才会有女孩子看上吧。
也不对!还有可能是使用着卡哇伊头像或是美少女头像的猥琐油腻宅男。听说二年级的熊猫前辈光凭着外表,就在推特上有不少女粉丝呢。
还是不对!以他老哥不喜欢吃亏的个性…难道!!他才是骗人的那一个吧?
虎杖悠仁想到这里,看向虎杖悠真的眼神逐渐变得怪异了起来。
“老哥,不可以对未成年下手…”说着说着,这位纯情但对感情迟钝的高中生,自己先脸红了,“对了,要做好防护措施哦。”
“…”想哪里去了啊,虎杖悠仁?
虎杖悠真微微抬头,视线停留在挂在玻璃门上,借着玻璃门的反光,他看清了虎杖悠仁的一举一动以及表情变化。
虎杖悠真在忍,在忍着现在回头去胖揍蠢弟弟一顿地冲动。他就算是对虎杖悠仁下手,对认识的人下手,也不会随随便便在外面找陌生人拉上床啊。他又不是那种随便的自来熟人渣!
“是去跟坏东西讲道理,不是那种约会。” 是以理服人,物理的理。
这一天以来,虎杖悠真烦透了那只到处在川崎市内作案,留下临时据点和「作品」的咒灵,而他却始终摸不到半点咒灵的小尾巴,就好像它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赶来,它需要在什么时候逃走一样,每一次虎杖悠真赶到都只差了那么几秒就能见到对方的真面目。
虎杖悠真都怀疑那东西能够变形从下水道溜走或是从天上飞走了,他虽然能做到浮空,但也做不到钻进那些缝隙里追杀它。
总不会是有什么人在对那玩意通风报信吧?就跟上次五条悟的行踪被火山头知晓一样。
「是盯上我了吗?但我可没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
他只是,投胎的次数比其他人多了几次罢了。
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洋里,一只红色的,形似章鱼的咒灵随着海浪和暗流,在海里飘荡着;不远处,洁白的沙滩,立着几张躺椅,连日在川崎市造成诸多失踪案和死亡案的元凶,正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
“既然宿傩的容器,和那个虎杖悠真的感情很亲密的话,那将虎杖悠真作为刺激容器的楔子和导火索,不是更好吗?”真人双手交叉着放在脑后,面带诡笑地注视着天空,“为什么让我收手了,夏油?”
诞生于人类对人类的恐惧的特级咒灵,真人,始终没忘掉它的同伴漏瑚是被虎杖悠真杀害的,也没忘记花御重伤的仇。在知道虎杖悠真的到来之后,一连两日,他都在跟虎杖悠真玩着猫追老鼠的游戏,试图以此消耗虎杖悠真的精力和咒力。
“要对付那孩子,这种小伎俩可没什么用…要把他在意的东西攒在手里。”例如虎杖悠仁,例如九十九由基和虎杖悠真的那些朋友。
“你很了解虎杖悠真嘛,夏油。”真人意味不明地看了羂索一眼,换来对方的几声低笑。
“自诩为咒术师,自诩正义的一方,不都是这样的吗?”羂索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无奈的模样,“而且,比起他,虎杖悠仁可是也到了川崎哦,跟一个普通人在一起。”
“只要抓住了弱点,虎杖悠真什么时候对付都可以。”
目前还是拉拢宿傩更为重要一点。距离10月31日,已经不到两个月了。在这天到来之前,他们必须确保作两面宿傩与为容器的虎杖悠仁定下对计划有利的束缚。
真是可惜呢,本以为趁着少年院任务时,就能解决这件事情,没想到那个孩子竟然插手这次任务…啊啊,真是伤脑筋呢,血缘的羁绊就那么让那孩子执迷不悟吗?
“弱点?”
“现在的话,算是虎杖悠仁吧。”羂索道出实情,半真半假地感叹了一句,“毕竟再怎么说,人类之间的感情和道德观,很容易受到血缘关系的影响,好歹也算是最后一个亲人了呢。”
真人没有看羂索,他是知道身边这个诅咒师的不怀好意的,但因为目前两边都有共同的利益和目标,他们暂时没有翻脸的必要。
“宿傩的,容器吗…”
晚上21:11
川崎市郊外,某个废弃的废水厂的蓄水池
“好烦啊…”
“跑得比蟑螂还快。”那个恶心的咒灵,不会长满了脚吧?真是越想越恶心了。
再次扑了个空的虎杖悠真黑着脸收了刀,转身离去,留下背后那满地狼藉。大概因为这些怪物都是从人类改造而来的,在虎杖悠真袚除它们之后,剩下的部分并没有和正常咒灵一样消失。
和前几次一样,那只肇事咒灵的最后残秽消失在一个不起眼的、只有杯口大的排水口里。这么小的地方也能钻进去,看来它的能力不仅是把人类改造成接近咒灵的生物和变形,似乎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改变它自身的形状。听上去是挺有意思的术式,但如果是为了自己的恶趣味而随意用在人类身上,那就不有趣了。
如果能够用来治疗那些失去肢体或是天生畸形的人身上,应该是大功德一件吧。
——可惜这个术式竟然是属于一个对人类抱有恶意,随心所欲杀人的邪恶之物。
接连端了咒灵的几个临时据点,虎杖悠真也发现了这些被制造出来的「人造咒灵」每一批似乎都不太一样,这种感觉就像是…这只咒灵似乎在测试它自己的能力,能够做到什么样程度,制造出什么样类型的「人造咒灵」。
不…已经是,改造人了。
巨大的,迷你的,共用身体的,头部相连的,共用器官的,动物模样的,虫子模样的,怀孕分娩的,不同时期的胎儿或婴儿…毋庸置疑,这些异形,这些即使变成咒灵,□□仍然反射性求饶呼救的「肉块」,他们曾经都是人类。
虎杖悠真仿佛听见了回荡在地下室内,那只咒灵猖狂的、嘲讽笑声。
「你永远慢一步!永远救不下那些人类!」
冥冥之中,一双狂乱且邪异眼眸,阴毒地注视着虎杖悠真。
仿佛时空错乱了一样,那双眼眸里的深处,虎杖悠真竟恍惚看见了那个令他无法违背的,心生敬畏的背影…和他脚下那些,亲自杀死的血亲。
那六只猩红的眼睛,无悲无喜地注视着他。
——前世的他因为那人的欣赏,而苟活了下来,却失去了一切。
——甚至变成了那种以人类为食的恶心生物。
好烦啊,每到夏天就会时不时地想起上辈子那些恶心的事情,真的好烦啊…这些恶心的烂泥就不能乖乖地伸出脖子,让他枭首吗?
好烦啊,真的好烦…
——要不,干脆把川崎市所有地下管路全部炸了或堵上吧?省得浪费人力物力。
——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冈山先生会因为要写一大堆情况说明而哭出来吧。
——那让冈山先生把报告书丢给伊地知先生就好了,冈山先生还要载他去做兼职呢。
虎杖悠真从口袋里掏出只剩下20%电量的手机,点开右上角有着红点的来电显示。
“…啊。”这么多未接来电,有京都校同学们的,蠢弟弟和吉野顺平的,冤种监督们的…等等,为什么五条悟和七海建人要打给他?还这么多通?
七海建人…?哦,他想起来了,这个任务似乎不是他一人专属的。
也就是说,任务奖金要跟那个骚气豹纹领带男平分啊…那个看起来正经又严肃,不苟言笑的正派人士。
虎杖悠真有些烦躁地抠着缠在刀柄上的棉绳,修剪的短短的指甲在红色的纤维上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好烦,不愉快。」
“喂,七海先生?”虎杖悠真的厚底皮靴在一只深蓝色的手上来回碾压着,“多摩川的线索断在了郊区的废水厂,应该有变形的能力…唔,我是不是打扰您了?”
虎杖悠真后知后觉地道了声歉,经常快乐通宵做兼职的他,已经有些记不太清正常上下班的时间了。
电话对面的成年男人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倦怠和被吵醒的不爽。
「虎杖君,请你注意一下时间——现在是我的『下班』时间。」
下班?像七海建人这样正值壮年的男人,下班之后再找个兼职做做不是正常的吗?不趁着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多缴一点保险金,就算自己死了,家里人也能到一大笔钱。
于是虎杖悠真发出了一起快乐加班的邀请。
“任务没结束就是没下班吧,七海先生。”虽然并不想要跟人建立联系或是打好关系,但是为了这份可爱的奖金,还是把另一个在家偷懒的成年人一起拉出来工作吧。
都回来当咒术师了,一天工作八小时…在做梦吗?企业里工作超时无薪加班也是很常见的吧。
——然后他被对面毫不留情地拒绝和挂断了。
“啊…”他说错话了吗?
算了,反正是无关紧要的陌生咒术师,七海建人怎么想是他的事,与他无关。
虎杖悠真想了想,又看了一眼手机里面的联系人,在「七海建人」的名字下方注释了一条:
“没干劲的精英社畜,骚气豹纹领带,闷骚三七分,不喜欢加班的上班族。”
改完备注后,虎杖悠真才收到了东京校伊地知洁高发来的最新消息:
十分钟前,「窗」的人在川崎港发现新的残秽和两名离奇身亡的工作人员,残秽显示这只咒灵最后进入了一艘正在离港的原油油轮上。那艘原油油轮现在已经被与「窗」配合的海警拦了下来,并封锁在海上。
海上啊,海上载着原油的油轮…很聪明嘛,咒灵。
这只咒灵似乎又一次向虎杖悠真发出了邀请,并选择了运载着原油的油轮,来试图限制虎杖悠真日之呼吸的使用。
是这只咒灵一直在某个地方观察着自己,聪明地制定了这个对决场所,还是连他的情报也被谁泄露出去了?
虎杖悠真更倾向是后者,但他宁愿是咒灵变聪明了。
被同类背刺和被敌人想出针对方式,从来就不是一样的性质。
虎杖悠真托了一把因出汗显得有些滑溜的面具,收起太刀,转身朝着能打到车的路口跑去。
而挂了电话的另一边,七海建人坐在沙发上,阴沉着一张脸放下手机后,砰地一下往下倒去。
但后背刚接触到柔软的沙发椅不到三秒,他整个人又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匆匆下床,换起了衣服。
“咒术师就是狗屎!加班就是狗屎!”
他讨厌加班!讨厌麻烦任性的后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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