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肴确实被人带走了,来人不知道和迟穆达成了什么共识,迟穆那一枪打在了他右边脚掌上,随后他便被来人套上头套,强行塞进了一辆车。
“你们是什么人?”,脚面上的弹头深深嵌入骨头内,痛的他冷汗直冒,一阵对未知的恐惧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坐在他身侧的男人并没有回答,只是伸过来一只手,重重把他挣扎的身体摁在椅子上,并警告他不要乱动。
迟肴死死咬紧牙关,企图让自己保持清醒,迟家究竟,有哪一步变化,是他没有注意到的。
一个帮派,尤其越是强大的帮派,必然会招惹仇恨。越是摆在明面上的人越容易,越容易被人觊觎,就像一块吸引苍蝇的臭肉一样,味道越大,苍蝇越多。
迟家的旁门,向来懂得利用这一点,从第三代起,他们便暗暗培养主家势力,用以当挡箭牌。主家抗下所有针对和对立,而旁门,站在主家这个挡箭牌身后,默默享受着从主家那里偷来的和平,岁月静好。
主家是个空壳这件事,没有人比迟肴的爷爷,迟正山,更清楚。
也正因为对迟家情况的足够了解,他更加坚定要把主家局势扭转作为自己的立身之本。
迟肴的二叔和他的父亲也是双胎,他们从小便肩负着爷爷对于主家的重大厚望,就像是后来的迟肴和迟穆。二叔和父亲自然也不负众望,他们躲过旁门的重重眼线,在H国的沧州,培养起了第一支为主家服务的势力,暗部。
本以为一切,都能坚持到掌门继任大会。
随着暗部的一点点壮大,迟正山和双胎兄弟都已经认为主家,胜券在握,只要把旁门长老会摧毁掉就可以了,他们想。
可谁也没想到,二叔的那个女人,白芳雨,竟然在大会前夕,把暗部的消息透漏给了长老会。
长老会反应很快,迅速找到了外部势力赶往沧州。在白家,戴维斯两大势力的引领下,新生暗部在缺乏头目引领的情况下,迅速溃不成军,死的很惨烈,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势力,几乎全军覆没。
迟肴和迟穆的父母,被旁门的人送上迟家长老会,当着迟家全族人的面,以协议背叛者为理由,当成是杀鸡儆猴的示范,当场绞杀。
而他们的二叔因为痛失兄弟,更害怕继续失去自己的家人,放弃了主家,投靠旁门势力。
迟正山为了保全迟家两个幼小的孙儿,忍辱负重,继续当着旁门的挡箭牌,并让两个孙儿,接受来自旁门的监视。
而回到迟家的五年前,又是新掌门推选继任大会前夕。
二叔突然找到迟肴,以爷爷和弟弟的性命作为要挟,逼他交出那只用特殊矿物铸造而成的传承戒指。
主家哪里会有能够支持他们的势力,迟肴在迟家这些年,目睹父母为主家奔波,目睹他们因为暗部暴露被旁门处决。目睹作为父亲双生子的二叔,因为贪生怕死,舍弃爷爷和他们,投靠旁门。
他甚至觉得,二叔有点小题大做了。他们奄奄一息的主家,哪里用得着他们大费心思还来个性命要挟。本来,就毫无反抗之力不是吗。
结果如何可想而知,那个懦弱的二叔虽然没有对他痛下杀手,但也把他从Z国驱逐了出去。仅仅是因为,旁门不需要两个掌权人,那对他们来说是个不稳定的威胁,就像当年的迟家双胎一样。
迟家的内部消息受长老会控制,有着很森严的保密警戒。
他无法回到Z国,只能通过外部的片言只语去了解迟家的情况。他只能确定,他们没有杀害迟穆和爷爷,迟穆在五年前的继任大会上成功被长老会推了上去,成为迟家第六代掌权人。接下来就还是和以前一样,掌权人完全受长老会的支配,一如既往的帮派建交,明里暗里的活计的领导。
迟家,好像没什么不同,好似主家人的命运就该如此。
直到最近,迟家掌权人迟穆摧毁了掌握主家命运多年长老会并把总部迁徙至沧州的消息才通过乱七糟的道上消息,传到了他那里。
他觉得很不对劲,四年前就该被传播的消息。为什么,现在才流传开来,就算消息守的再严格,也不应该。碍于在M国能得到的消息太少,他决定要回到H国一探究竟。
他在赚取路费的过程中遇到了林惜然,这个能力极强,但背景未知的Z国少女。他一路追随,当然不是因为好奇,而是为了回到迟家前,能给自己增添点底气。想要好好站在弟弟和爷爷面前,想要努力摆脱,他作为懦弱落跑者的形象。
在看到少女在道场内那种压倒性力量时,他有一瞬间是真的这么想的。如果……如果那样的力量,能为他所用,主家是否能彻底摆脱被旁门当成傀儡控制的命运。
可下一刻,他又怂了。
有什么理由,那样的一个强者,不加入教会和港口,而跑来追随他这个废物呢。
如果说,当年父亲和二叔的搭档里面,二叔是那个屈服于现实的败者。
那他和迟穆里面,他就是那个二叔。
回忆起弟弟方才看他的眼神,一行清泪从青年眼角滑落,他自欺欺人这些年也该清醒了,他怎么可能还能够被他们当作是兄弟,当作是迟家人。
他就该被他们仇恨,厌恶。
毕竟,他只是个恶心的叛徒。
五年过去了,他好像什么都没变,还是那个看着主家没落,看着亲人被控制要挟,却无能为力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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