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华美,装饰奢华,云雾缭绕间,恍若天上人间。
澹台倾眼眸紧闭,玉容上尽布寒霜,冷得逼人,但若是细看,却能看到她玉手紧捏住的裙袖正在微微发颤,显然内心不似表面如此镇定。
内心骄傲如她,自一出生开始,便是澹台世家的掌上明珠,光环耀眼,璀璨夺目,从小到大从没有受过任何的羞辱和委屈。
即便是家族里位高权重、辈分惊人的老祖,对她也极为宠溺器重,认为她将来必然会追赶上先祖,成为一代女圣,重现家族的荣光。
若说唯一让她觉得屈辱的便是……家族竟然和赫连世家联姻,在她尚未出世前,就让她和赫连文定下了娃娃亲。
想她未来一代女圣,俯瞰苍生,傲立绝巅的人物,竟然会成为那处处都不如她的赫连文的妻子,她就觉得这是对她的羞辱。
但是从来没有哪一天,是像今夜这般……让她愤怒和耻辱到极致。
“姜澜……”
“我发誓,我会让你今夜所为,付出惨重代价,让你后悔的。”澹台倾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颤抖,玉软花容的脸上,毫不掩饰恨意。
她虽然未曾说话,但所有想法此刻都表露在了脸上。
姜澜隔着衣裙,细细摩挲着那柔软的腰肢,脸上带着饶有兴致的笑容。
他略低下头,靠近那纤长白皙的雪颈,似乎是轻轻地嗅了一口。
澹台倾感受到一股热气扑来,整个人都绷紧了,脖颈上更是肉眼可见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姜澜,你若是戏弄于我,即便是鱼死网破,我也会和你拼了。”她眼眸突然睁开,扭头冷冷地看着姜澜。
见姜澜只是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她,并不说话,她骤感万分屈辱,挣扎着要站起来。
“急什么?”
姜澜这时才开口,环住她腰肢的手,宛如紧箍般牢牢将她固定住。
“看来传闻不假,只是和传闻相比,你隐藏得更深。”澹台倾也不挣扎了,看着他那只肆意乱动的手,眼眸冰寒地道。
姜澜另一只手挑起了她尖润白皙的下巴,不置可否道,“通过传闻来判断一个人,从来都是最愚蠢的,我也从没有说过自己是个好人。”
澹台倾呵呵冷笑道,“这下该告诉我,赫连文身后的靠山是谁了?”
她目前最想解决的人,自然是赫连文。
虽然当初三圣炼心丹被盗一事,已经盖棺定论,但直到现在赫连世家依旧觉得此事有着蹊跷,不少族人仍不死心,在调查着诸多线索,认为赫连文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如果赫连文没有死的消息,被赫连世家知道,那难保曾经的真相被挖出来,导致她身败名裂……
甚至于长老阁会插手其中,即便是有她祖父庇护,也很可能为了以正圣人世家的名誉,亲自清理门户。
“现在还不能。”姜澜摇了摇头。
听到这话,澹台倾终于极怒反笑了,身上有可怕的气息涌动,白玉无瑕的肌肤之上,也有辉光浮现,腰肢如龙,爆发出火山般澎湃的力量,打算和他拼了。
“都说了让你不要急,凡事都这么急,怎么能成大事?”姜澜似对她的愤怒视而不见,依旧好整以暇地道。
说话之时,他手掌上面,也有氤氲光芒弥漫,似有四圣虚影浮现,化作巍峨巨力,远超万均,加持于肉身之上。
在他的轻轻一拍之下,澹台倾的所有挣扎都无济于事,她身上涌现的气息也是瞬间溃散。
“如此近的距离,挣扎和抵抗是没用的。”姜澜随意道。
四圣古天功蕴含诸多妙用,四圣灵之力加持下,战力可成倍地增加。
原本他的肉身力量就远比同境强大,如此近的距离,别说澹台倾还没有到七境,便是七境修士,也休想凭借力量挣脱。
“混蛋……”
“我迟早有一天会杀了你。”
澹台倾银牙紧咬,她也察觉到了,本以为姜澜只是法力深厚、手段莫测,没想到他的肉身力量也如此不可思议。
“那我等着那一天。”姜澜无所谓地道。
“看来你是真不怕我和你玉石俱焚?”澹台倾冷冷道。
“至少现在你不敢,你这个人蛇蝎心肠,狠辣无情,自私自利,但唯独爱护羽毛,将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要。”
“你若是死了,赫连文可就能肆无忌惮地将当年真相公之于众,你所维持的形象,一夕坍塌,身败名裂,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姜澜伸手捏着她圆润白皙的下巴,似笑非笑。
任何人都有自己的破绽,他不例外,澹台倾也不例外。
在来飞仙岛之前,他就将自己所熟知的澹台倾生平经历整合过,将她整个人了解得很是透彻。
所以他才有恃无恐,一点都不担心澹台倾脱离他的掌控。
“你这个卑鄙无耻、手段卑劣、阴险狡诈的混蛋……”
听到这番话语,澹台倾终于是有了丝不安和惧怕,有种弱点软肋把拿捏住的惧意。
她没有选择挣扎,而是怒骂了起来,好在厢房内有着阵纹禁制,可以将其中动静隔绝,无法传到外界去。
姜澜任由着她骂着,也并无反驳。
若是此时有人见到飞仙岛无数年轻一辈心目中圣洁出尘,温柔卓雅的神女,如此不顾形象地怒骂起来,绝对会惊得下巴都掉下来,难以置信。
“骂了我这么久,你也该骂够歇歇了……”
“还没骂够。”
“可不要蹬鼻子上脸……”姜澜捏着她的下巴,语气悠悠。
澹台倾冷冷地和他对视着,下一刻却陡然感觉姜澜用力,整个人有些吃痛起来。
“你放开我……”
“呵……”姜澜笑了一声,突然俯下身去。
“唔……”澹台倾眼神愤怒,但很快变得惊慌起来,双手使劲推他。
姜澜不为所动,稳如泰山。
“嘶……”
下一刻他突然倒吸口气,抬起头来,道,“属狗的?”
澹台倾扬起雪白如天鹅般的脖颈,莹润光泽的唇瓣上,带着一缕殷红的血迹,她眼里毫不掩饰得意和冷笑,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姜澜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道,“既然说过不会强迫你,我自然说到做到,不过你今晚咬我一事,我已经记住了,迟早会找你算账。”
“卑鄙、无耻……”澹台倾根本不怕他这威胁。
姜澜也不在意,松开了对她的禁锢。
澹台倾瞬间像是惊弓之鸟般弹起,然后远远避开,冰冷眸里,毫不掩饰戒备之意。
从小到大,她是第一次吃如此大的亏,现在对姜澜是又恨又怒,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才能以泄刚才被其轻薄之耻。
“别忘了,我能提醒你,自然也能找到赫连文帮助他。”
姜澜站起身来,好整以暇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襟,又将刚才有些褶皱的衣袍给理顺,这才看不出丝毫的异常来。
澹台倾看着他这动作,也伸手擦了下唇瓣,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裙,以及微显散乱的发髻。
赫连文在暗,她在明,现在赫连文对她恨之入骨,自然也对她无比警惕,不可能让她轻易探查到踪迹。
局势对她很不利。
她又不好光明正大地动用澹台世家的人手,去调查此事,只要澹台世家动作一大,赫连世家只要不傻,也会很快察觉。
所以眼下能帮她,同时也最合适的人,也正是姜澜。
以姜澜刚才的举动来看,自己若是有意忤逆他,他绝对做得出暗中帮助赫连文的事情来。
澹台倾的玉手攥得咯吱作响,面容一片阴晴不定。
“慢着……”见姜澜起身,要推开厢房离去,她终于咬了咬牙开口了。
姜澜一副早就预料到的神情,驻足微笑道,“想通了?”
“我还有选择吗?但你必须答应我,帮我解决六欲心魔的隐患,还有解决掉赫连文。”澹台倾冷冷地看着他。
姜澜挑眉道,“你这条件是不是有点多了?”
澹台倾怒声道,“你还是不是男人,如此斤斤计较?”
姜澜笑道,“我是不是男人,你很快就会知道,不过你也说得对,我对你何必斤斤计较。”
“只要你乖乖听话。做我的女人,你会发现,你并不吃亏的。”
澹台倾面容依旧阴晴不定,不过也没反驳,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给我几天时间准备……”片刻后,她抬起眸子来,面无表情道。
“没问题,反正我不急。”姜澜笑了笑。
澹台倾深吸了口气,恢复了一开始的镇定冷静。
她先姜澜一步往厢房外走去,但在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停顿了下来,冷声道,“今日之耻,我会铭记一生的。”
“能让你记一辈子,那也挺不错的。”姜澜毫不在意地笑道。
澹台倾又冷冷地剜了他一眼。
不过,在推开厢房走出的刹那,她面容顿时恢复了以往的淡然脱俗,玉软无暇,若上天最杰出的艺术品,轻灵出尘,衣裙飘飘,清丽秀雅,即便同为女子也感觉自渐形秽。
“姐姐……”
在另外一间厢房中,澹台明出来了,身后跟随着不少手下。
他目光有些疑惑地在自己姐姐脸上看了一眼,但没见丝毫异常来,也不知道她和姜澜到底谈了什么。
在澹台倾的身后,姜澜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在另一边的幽儿、孔璇、猿空、金明等人也迎了上来。
“多谢澹台姑娘的款待和解惑,今夜属实是受益良多,在下就先告辞了。”姜澜拱了拱手,带着笑意,领着人打算离开了。
澹台倾看着他,显露得体笑容,回礼道,“姜公子说笑了,倾儿今夜才是受益良多,来日方长,以后恐怕还得多麻烦姜公子。”
澹台明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姐姐在“受益良多”上咬得很重。
姜澜笑了笑,摆了摆手,领着人顺着楼梯下去了。
澹台倾一直注视着他的背影,见他彻底消失不见,脸上的笑容才消失了,眼眸深处涌动着唯有她才清楚的情绪。
“姐姐,您没事吧?”澹台明小心翼翼地问道。
“无事,明日开始,多派遣人手在魔渊附近巡逻。”澹台倾恢复了自然,淡淡道,便率先下楼而去。
长街上,姜澜背负着手,脸上的笑意也敛去了,他脸上显露思忖之意,想着接下来的计划。
“主人……”
这时,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幽儿,突然小声开口。
“嗯?”姜澜看了她一眼。
幽儿低声道,“主人……您身上的味道……”
姜澜略微挑眉,很快反应过来幽儿在说什么,他体表顿时一道清光拂过。
“还有吗?”
他自己倒是闻不出来,只是幽儿的鼻子,倒快赶上李梦凝了,这么小的差异,她却能瞬间分辨出来。
幽儿小脑袋伸了过来,在他面前嗅了嗅,然后才脸蛋红扑扑地道,“没有了。”
只是谈些事情的功夫,主人身上怎么尽是那澹台倾神女的味道?
难不成两人谈话,谈到什么地方上去了吗?
“敖尹那边,可曾发现什么异常?”姜澜倒没有理会幽儿的这点心思,问起了魔渊那边的状况。
跟在他身后的孔璇摇头道,“回公子,暂且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敖尹目前随三大守护者家族的年轻一辈一起巡逻,这两日魔渊都很安静,也不见什么生灵出没……”
姜澜点了点头,现在飞仙岛诸多目光都放在魔渊那边,蛮族的人就算潜入进来,也不敢贸然前往破除封印。
如果他是蛮族的人,这个时候为了尽量减少损失,最好的办法就是和三大守护者家族沟通。
圣人世家的内部,也并非是拧成一块的。
自南狩演练开始,蛮族和大夏的交锋轨迹就已经开始脱离原剧情了。
姜澜自然也不想魔灾提前爆发,暂不说相国府靠着飞仙岛上的诸多矿脉资源,把控住中天州一些炼器宗门的命脉。
便是魔灾爆发,大夏局势彻底动荡混乱,也会导致许多不可知、难以预料的后果。
对夏皇而言,这也是巨大的挑战。
当然,并不是姜澜心疼她,只是觉得她目前能力和手腕,还不足以掌控这一切,她一旦失势,那姜澜就得重新扶持人来稳固局面,以图谋未来的天地气运。
这又会变得很麻烦。
嗖、嗖、嗖……
就在姜澜思忖之际,一道道破空的声音,突然自黑夜中传来。
长街的尽头,有一株无比巨大的榕树,树叶繁茂,但此时一道道寒光烁烁的箭矢,透过树梢,闪烁着氤氲光华,迅如闪电般地洞射而来。
“保护公子……”
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动了所有人,便是姜澜也略微分神,看了过去。
他倒是没想到,大半夜会有人前来刺杀自己,这是多么想不开?
原本还有不少行人的长街,一下子突然混乱了起来,行人四顾逃难,无比惊惧。
嗡!!!
一道宛如碧湖般的屏障,浮现在姜澜的身边。
海神一族的公主缃霄玉手一挥,点点蓝色光华闪耀,演化而出一方巨大的晶莹盾牌,抵挡在了前方。
孔璇等人也是诧异地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不过并未选择第一时间出手。
其余手下则是化作神光,冲向了箭矢射来的方向,连幽儿也若一道幽灵般融入虚空,俶尔不见,追了过去。
嗤嗤嗤……
姜澜面色不变,看着箭矢如雨水一般洞穿而至。
只是在遇到那道屏障时,发出了哧啦哧啦的声音,宛如热油遇上冷水,一些焦黑的雾气弥漫出来,伴着腐蚀的气息,随后在半空中炸开。
而在那些炸开的箭矢中,一道又一道凶兽的虚影冒了出来,并未消散,反倒是无比凶戾地朝他扑了过来。
哧!
一道五色神光闪过,孔璇出手,莹白手掌灿灿发光,只是一挥,那些扑杀而至的凶兽虚影便在半空之中溃散,被瞬间刷没。
“五色神光……”
姜澜看向她的手掌。
这只是一缕五色神光,并不完整,但籍此神光,孔璇却在体内塑造出五色神胎,若是大成圆满,可得到完整的五色神光。
这显然也是一种极大的造化。
五色神光,传闻中乃是先天的一点混沌之气,分化五行时,一头孔雀于其中孕育诞生。
青、黄、赤、黑、白这五色,便化作五根羽毛,被其炼化成了五色神光,一绞之下,无物不刷。
孔璇一族的祖上,据说便和这头孔雀有着极大的渊源。
见孔璇出手,金明等人也才作罢。
“这是大夏的狩蛮箭,一般只会出现在南荒州和中天州接壤之地,用以对付蛮族,任何世家不得私自持有……”
“此箭矢内部,铭刻有破魔阵纹,此外还封存有一缕凶兽残魂,打造起来并不容易。”
缃霄手掌一挥,一根尚未断裂的箭矢,便被她抓了过来,在眼前打量。
孔璇等人见状,都目光一闪,猜测到了什么。
“蛮族已经悄然潜伏进了飞仙岛了吗?此举是在向我示威,还是打算威胁我?”姜澜倒是有些意外地笑了笑。
“蛮族素来愚蠢,估计是以为凭借此物,就能伤到公子。”一位六境修为的供奉开口道。
姜澜摆了摆手道,“蛮族之中还是有聪明的家伙,此举看似愚蠢,实则是借此机会,告知飞仙岛的所有人,蛮族不将大夏放在眼中,即便面对我,也同样如此。”
相国府这些年势大,看似只手遮天,但实则暗中还是有不少仇敌的,此外看不惯的人也不少。
他亲自来此,在很多人看来,就不是明智之举。
蛮族此举更是光明正大地告诉所有人,蛮族不怕大夏,也不怕相国府的报复。
如此一来,和相国府有仇的一些人,就会生出心思了,暗中和蛮族合作也不是不可能的。
孔璇等人顿时若有所思。
姜澜并没有让他们追下去,回到忠王府不久,得到他遇刺消息的四王便赶了过来,急忙谢罪。
他们也没料到竟然有人如此胆大包天,敢在长街上公然袭杀姜澜。
飞仙岛上虽然鱼龙混杂,但这种当面刺杀姜澜,得罪死相国府的事情,谁都不会愚蠢到去做的。
在四王赶来不久,幽儿也回来了,她带回了消息,袭杀姜澜的那些蛮族之人,逃到荒林中就自绝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姜澜对此并不意外,蛮族对他出手,这对他而言,其实还是好事一件。
因为他正打算拿自己当诱饵,引蛇出洞。
蛮族此举,也省去了他的一些功夫。
姜澜昨夜在长街上遭到袭杀一事,很快就在飞仙岛上传开,很多人都感到吃惊、震动,各处茶楼酒馆,也都有人在议论,猜测是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
只是关于袭杀一事的细节,没有传出,四王也都得到吩咐,严加保密。
毗邻魔渊地带的武陌城内,得知消息的澹台倾,冷冷一笑,眼底尽是幸灾乐祸。
“可惜了,怎么没有让这家伙受伤,最好丧命才对。”
在她的面前,摆放着几块玉简,其中都是这段时日赫连世家曾经和赫连文交好的那些小辈的踪迹去向。
既然赫连文没死,那他肯定会想办法,和曾经信得过的人联络。
只是在她的调查中,赫连世家的这些年轻一辈,这段时日也都没有和谁有过紧密的往来。
想要找到赫连文的所在,还真是大海捞针。
这时,庭院外突然有人禀报,道,“小姐,外面有一乞丐,送了封信函过来,说是您的旧识所寄。”
听到这话,澹台倾先是一怔,而后似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
“将信函带来。”
“另外将那名乞丐留住,顺便给他一些钱财。”她语气平淡地道。
很快,一份已封着的信函便呈递到了澹台倾面前,上面显然留有禁制,如果强行打开的话,信函便会被毁掉。
澹台倾看着熟悉的禁制,眼眸深处却一片冰寒冷漠。
“赫连文……”
“果然是你。”
她心中喃喃道,以相同手段,毁去上面禁制,然后将之打开。
信函上的内容很简单,以老朋友的口吻,向她问好,提及了她这些年的变化,似很是感慨。
随后约定了一处地点相见,看起来轻描淡写,但言语字句间,却充斥着刻骨恨意。
这熟悉的字迹,澹台倾一眼便认了出来,正是赫连文所写,不管怎么说,两人也算是相熟了十多年。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信函,眼神毫无波动,毕竟自姜澜那边知道了赫连文还活着的消息时,她就猜到了会有今天这一幕。
赫连文对她恨之入骨,报复她肯定是必然的事情。
眼下赫连文邀她相见,肯定是场鸿门宴,如若没有把握,他又岂会让自己知道他还活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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