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军没去酒楼。

贺永强带着贺生子去了酒楼，他气势汹汹的，指手画脚的。

“这里，长眼睛没有，桌子都给我擦亮堂了。”

“杯子摆整齐。”

“没客人就闲着瞌睡？我拿钱请你站着玩的？把凳子都给我擦一遍。”

“听到没有？别跟个木头似的，站着不动。”

贺永强把贺生子指挥的团团转，这还不够，他又进了厨房，对阿长和小刘责骂了一顿。

“酒馆的客人有多少你们还不清楚？”

“他们都是一帮穷鬼，也就喝个二两酒。”

“你们做这么多小菜做什么？是不是剩下的好偷吃？”

阿长被骂的很不自在，终于还了一句嘴。

“我在酒馆做事这么久，还没有偷吃过酒馆的东西，少当家的不要说的那么难听。”

“你敢说你一点没吃？”贺生子提高了音量，说：“你没吃肉，你再说你没吃酒馆的东西？”

阿长的脸涨红。

“少当家的，我是吃了酒馆的肉，不过，我那都是为了试味，不是偷吃。”

小刘也在一旁说道：“少当家的，我们不试味，怎么知道做的好不好。”

“我看你们就是故意的。”贺永强趾高气扬的说道：“你们就是打着试吃的名义偷吃。”

“我们没有…”阿长急着说：“少当家的，你要是不想留我们就直说，不要…”

“少当家的，您不就是不想我们试吃吗，下次不试吃就是了！”小刘说：“少当家的想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这话贺永生听的舒服，双手往背后一背，出了厨房。

阿长对小刘另眼相看了。

“你平时看着也就是一小孩，这会还挺能屈能伸。”

“谁跟赚钱过不去呢。”小刘说：“少当家的想说，就让他说几句好了，反正又不少块肉，但是，我们没了工作就不行了，你可是上有老下有小。”

阿长也知道自己刚才冲动了，万一真被开除，那不就完蛋了。

阿长感激的拍了拍小刘的肩膀。

酒馆过去了两个小时，还是没有顾客来，老顾客都得罪的差不多了，再加上老顾客之间私下里一谈论，其他老顾客也不来了。

贺生子手上的抹布一直擦着桌子，桌子都被擦的发亮了，他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前这日子，酒馆都很热闹，到这个时候人都差不多坐满了。”

“做你的事，那么多嘴！”贺永强恼羞成怒的骂道：“没有客人，不用你端茶倒酒，你就偷着乐吧，少在我面前装的操心酒馆的生意，就跟陆建军一样，假装好人。”

“建军哥才不是假装好人，建军哥就是好人！”贺生子说道：“没有人比建军哥更在意酒馆的顾客了。”

“酒馆的顾客需要他在意了？他拿的是我的工资，要在意的是我的吩咐，是酒馆的生意。”贺永强固执的说。

贺生子虽然才十六岁，但是高高瘦瘦的，他往贺永强面前一站，都高出半个头了。

他把头一仰，说：“我虽然才来酒馆十来天，但是我明白一个道理，酒馆顾客才是第一位，在意顾客，就是在意酒馆的营生。”

“嘿，你还真是陆建军带出来的，连说话的口气都跟他一样。”贺永强说：“你等着，用不了多久，我要把你和陆建军都赶出酒馆。”

贺永强说的绝对不是气话，他打心眼里就是这么想的，酒馆传到了他手上，他第一时间就是开除陆建军，然后，把听他话的员工也都开除。

酒馆的门吱呀开了。

易中海进来了，他左右看，不见陆建军。

贺永强见好不容易来了顾客，迎了上去。

“哟，您里面坐，是来多少酒呢？”贺永强逮着客人，又追着问：“要不要来点牛肉？我们这肚尖也好吃。”

易中海等到贺永强说完，总算等到了说话的机会。

“我来找陆建军的。”

易中海的话刚说完，贺永强的脸色就变了。

“我是酒馆的老板，你有话跟我说。”

“我不是来喝酒的，我找陆建军有事。”易中海语气里有些着急。

贺永强把脑袋仰起来了，双手往背后一背，脸板起来。

“不喝酒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是喝酒的地方，不喝酒出去。”

贺生子在旁边小声提醒道：“建军哥今天没来酒馆。”

“出去，出去。”贺永强不耐烦的把易中海往外面赶。

易中海来酒馆，是因为他想来想去，不甘心放弃四合院评选优秀的指标。

他想了个主意，想让陆建军帮忙…

这不，迫不及待的找了过来，哪里曾想，竟然被赶。

易中海本来就因为，四合院评选的事情心焦，他只是来找个人，却这么不受待见。

“我还就在这里等陆建军，你能拿我怎么着？”易中海说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我这酒馆的椅子是给买酒的人坐的，不是给闲人坐的。”贺永强很厌恶的骂道：“赶紧给我出去，别在这里影响我生意。”

易中海的目光在酒馆里扫了一眼，手指敲打了下桌面。

“哪里来的生意？”易中海讽刺道：“我算是知道你这里为什么没生意了，有你这样的老板，有生意才奇怪。”

贺永强气急败坏，抓起张椅子，对着易中海。

“我告诉你，你现在给我出去，听到没有，你出不出去…”

“来，你往我这里砸，我看你多大的本事。”易中海把脑袋凑了过去，指着脑门。

要是平时，易中海肯定不会耍横，可是就在这会，所有的火气，都给勾了出来。

贺永强本来只是想吓唬我易中海，见他一副耍横的样子，自个倒被吓住了，进退两难，举椅子的手也出了汗，犹豫不决。

还好，这个时候贺生子过来了，把他手上的椅子接了过去。

“少当家的，您别动气。”贺生子又对易中海说道：“您也别等了，建军哥今天不会来酒馆了。”

易中海听了，这才离开。

他又回去四合院，在院里走来走去，等着陆建军回来。

然而，陆建军踩着自行车，从老徐家，直到快天黑才回到老贺头家。

老贺头听到开门的声音，挣扎着坐了起来。

“建军，你回来了？”

陆建军跺了脚上的泥巴，走了进来，赶紧的扶着老贺头坐正。

“建军，怎么样？替永强越好相亲的时间了？”

陆建军很不忍心的摇摇头。

“没有…徐慧珍已经和别人定亲了。”

老贺头一听，拍了下床板。

“这个老徐，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老贺头说完，一阵猛烈的咳嗽。

陆建军给老贺头轻轻的拍了拍背。

“老爷子，您别着急，或者是少当家的缘分没到。”陆建军说：“说不定，哪天少当家的就带了个媳妇回来。”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老贺头还在生气，嘴里念叨道：“当初我们都说好了，让两家的孩子结亲…你不知道，他在我酒馆喝了多少便宜酒，现在都不算数了。”

这事，如果让老贺头知道，这中间是陆建军做了手脚，多了事情，只怕…真得气死。

他一直觉得很信任的陆建军，居然欺骗了他。

可是，陆建军不觉得这是骗，这是在挽救两个不幸的人，阻止他们进入不幸的婚姻，过上不幸的生活。

陆建军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老贺头，一杯自己喝了一口。

暖水从嘴唇，一直暖到心脏，不得不说让人瞬间像被洗礼了一样，洗去了寒冷，只剩暖意。

“老爷子，您别着急上火。”陆建军说道：“您晚上肯定没吃吧，我去给您熬点小米粥。”

“我现在就是一个废物，吃不吃又有什么重要的。”老贺头说：“我半截都入土了，浪费粮食。”

“老爷子只，您怎么能这样想？”陆建军说：“这酒馆可还得您坐镇，只要您发号施令，咱们还都得听您的。”

“没用咯！”老贺头摆了摆手，说道：“不行了，我就是一把老骨头，酒楼的事，哪里还能听我的，迟早还得是永强说的算，可他那脾气，犟的…”

老贺头又咳嗽的几声。

陆建军给老贺头拿了毛巾，毛巾捂在脸上，等他咳嗽完，毛巾上有血。

显然，这是刚才老贺头咳嗽的时候，把血给咳出来了。

陆建军和老贺头都见怪不怪可。

老贺头把毛巾递给陆建军，陆建军轻轻拍着他的背…

他这是从护士那里越来的，给老年人拍痰的姿势。

“老爷子，我还是那句话，您现在主要的是养好自己的身体。”

陆建军看到老贺头这样护着贺永强，心里替他感到可惜。

想当初也是用尽心血，才有了酒馆，可现在，贺永强一点也不争气。

陆建军又安慰说：“少当家的姻缘还没到，您着急也没用，不如把身体养好，说不定可以自己回酒馆管理。”

老贺头叹口气。

“我都是将死之人了，建军，也就你心善安慰我。”

陆建军一时间倒不知道说什么了。

老贺头的身体确实越来越差了，就现在这身体，只怕都熬不过冬天。

陆建军一边帮着老贺头熬小米粥，一边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等到粥好了，他把粥盛了出来，用勺子搅动着，等粥变得温热了，这才喂给老贺头。

“老爷子，您慢点吃。”陆建军说：“小心烫着。”

老贺头确实饿了，他这胃里跟有蚂蚁似的，都要啃食他的肉了，他只想大口喝…

“建军啊，也不知道酒馆今天怎么样！”老贺头喝了一半的粥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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