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辞回国之后,就让人查过方母的情况。
方母跟那个男人,最后还是以离婚收场。方觉夏随着陈最的死亡而失踪,方母最开始也没去找她。身边有儿子有丈夫,心里自然然而就没有这个女儿的位置。
更何况,女孩嘛。
早晚都要嫁人,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也没那么在意。
更何况,方觉夏跟后爸的关系也闹僵了,就算回来,也没办法和平共处。不回来更好。
再一点,方母也知道男人对方觉夏有龌龊心思,内心深处多少把女儿当成敌人看待。人走了,反倒家庭安稳。
是以,方母在家庭安稳的那几年,就从来没想过要去找方觉夏。
只当是没有这个女儿。
可惜,她的好日子也没过几年,这男人不但出轨,还家暴。
闹离婚的那一年,几乎是受尽折磨。
最后,男人卷了家里的钱,抛妻弃子。
方母当时还不死心,到处找男人的踪迹,许是看她可怜,男人的朋友偷摸告诉她真相。
男人是搭上了有钱老女人,过好日子去了。
并且告诫方母,千万不要去打扰他,要不然的话,吃不了兜着走。
其实不用人说,方母也不敢去找他。
这几年,不是没挨过拳头,她最清楚这男人是什么脾气,谁搅了他的好事,他真的会要了人的命。
男人虽然有些年纪,但还是有几分姿色,能被富婆看上也不奇怪。
据说年轻时候,凭着这张脸,也是想过荣华富贵的人。
只是这人过于自负自大,加上脾气差,还喜欢对女人动手,最后会失去一切,沦落潦倒,也是正常的事情。
方母这也算是吃了爱情的苦。
之后,她自己养育儿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儿子大了以后,非常的不听话。被人带坏,整天在外面闯祸。有一次闹的很大,跟着一群混混把人给打残了。
他还被推出来当替死鬼。
人被送去少管所不说,方母也背负上了一笔巨额的债务。
受伤孩子的家长,多次找她麻烦泄愤。
方母实在受不了,去找了一次那个男人,看到他衣冠楚楚,人模人样,还住着大别墅,开着跑车。整个人焕然一新不说,甚至变得年轻了不少。
方母的出现,被男人的老婆发现。
她没要到钱不说,还被打断了一条腿。也是吃尽了苦头,也让她彻底的死心。
方母也算得上是个坚韧的人。
还没完全好,就开始日夜打工,赚钱还债。
又去找各种关系,希望儿子能早点出来,继续上学。
把期望都寄托在了儿子的身上。
而且,经过这件事,她儿子也有所绝悟,跟方母说的话,都让她感到欣慰,还哭着道歉。
这让方母赶紧十足。
然而,造化弄人,她儿子放出来那天,意外出了车祸。
伤势严重,方母花光了所有的钱,甚至连房子都卖掉了。结果,还是人财两空。
人没有救回来。
当时,方母一夜白头,整个人瞬间老了很多。再后来,她又搬回了佐敦区,又租回了原来的房子。
她回到这里的意图很明确,就是想着,也许有一天,方觉夏还会回来。
在她失去所有的时候,自然还会想到她还有一个女儿在人世间。
她也试图去找过方觉夏,可惜找不到,怎么都找不到。
当然,也许她也在新闻上瞥见过方觉夏的照片,但是如今的方觉夏,已经跟当初完全不同。并不能一眼就认出来。
就像她今天看到陈宗辞,她可能会觉得像,但她一定不会把这人和陈最联系在一起。
儿子的意外身亡,对方母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刺激。
没了老公,最后连儿子都没了。她一下就失去了生活方向,整个人浑浑噩噩。
一开始还去上班打工,但总是犯错,周边能打工的地方,都做了个遍。
后来,就以捡破烂为生了。
总归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陈宗辞既然查到了这些,方觉夏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但方觉夏回国之后,从未提起过母亲,也没有回过榕城一次。
对方觉夏来说,从父亲去世之后,那个家就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她早就没有家了。
方觉夏都不过问,陈宗辞自然也不会去多管闲事。
周稚京听完这些,也就明白为什么方母会老成这样了。
之后,两人在附近找了家面馆解决午餐。
正好就在面馆里,碰上了之前在楼道口遇到的工人。
陈宗辞和周稚京对视了一眼,两人就选了工人后面的位置坐下。
这两工人,其中一个约莫五十左右的年纪,另一个年纪稍微年轻一些。
年纪大的那个,吃碗面,还不忘喝点小酒。
两人应该是认识的,用方言聊着天。
喝了点酒的缘故,嗓门还不小。
聊的都是闲话,小的听老的吹牛。
两人吃完就回去,打算睡个午觉。
周稚京和陈宗辞一路跟着回去,一直走到楼道口,这两人才觉得不对劲,停下脚步,扭头打量了两人一眼。
年纪大的喝了酒,没什么意识。见年轻的停下来,他才停下来,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向陈宗辞他们。
由于两人的样貌十分的出众,大师傅不由得多看了他们几眼,而后问身边的人,“怎么了?”
小年轻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他俩一直跟着我们。从面店跟到这里了。”
也因为他俩过于出众,太引人注目。
这小年轻才会注意到他们,这一路,都不知道回了多少次头,基本上每一次都是在看周稚京。
大师傅再次扭头,看看他俩,又看了看身后的房子。
他在这边也做了几天工了,可从来没见过这两人。
可这两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作奸犯科的人,再说了,真要抢钱什么的,也不该跟着他们两个吧?
大师傅怪道:“跟着我们干什么?”
不等小年轻说话,陈宗辞先开口,道:“因为你们现在正在装修的房子,是我的。”
“啊?”
小年轻有点差异,反应挺大。大师傅相对还挺镇定的。
大师傅跟陈丽华是认识的,多少了解一点这房子的问题。
他的目光在陈宗辞和周稚京身上打了个来回,最后将目光定在陈宗辞的脸上。
就这么逡巡了许久之后,忽然瞠目,连连后退了两步。
脸色一下就变了。
他揉了揉眼睛,用力甩动了一下脑袋,觉得一定是自己记错了。
他早前也见过陈最。
但已经过去太多年,再者陈最也死了好些年头了,其实没多少人会把他记在脑子里。
像大师傅这样边缘人士,就更是不会把陈最特别放在心上。
最多也只是这些人在聊陈年旧事时,提上一嘴的人名而已。
但是,陈最的长相摆在那里,见过的人,多少还是会有一点点印象。
小年轻注意到大师傅的异样,奇怪道:“怎么了?师傅。”
大师傅咳嗽了一声,摆摆手,对陈宗辞道:“你应该是弄错了。再说,我们就是打工的,谁给我钱谁就是老板,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其他事情,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有事,你们去找业主嘛。”
周稚京笑着说:“那你把业主叫过来啊。我们就在这里等着,要不然的话,你们今天也做不了工啊。”
大师傅想了下,说:“那你们先等下,我打个电话问问。”
说完,大师傅就走到旁边去打电话。
他说话的时候,刻意将声音压低,余光还关注着他们的动向,明显有什么话,不想在他们面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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