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辞同宋家老二见面,其实藏着隐患。
毕竟两家人是那种你死我活的仇敌。
当年,陈靖晖死后,陈老太是用了雷霆手段,直接让宋家家破人亡,在深城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警方那边没有切实证据,那么她就自己审判。
陈靖晖在华瑞的影响力是很大的,那时他才刚上位没多久。
他死的这么惨,老太太咽不下这口气,也绝对不承认那是个意外。
不管宋家人如何求和,她都不领情。
即便宋家家破,她依然不解气,要将他们逼到死角。
是以,他们三兄弟,也是有能耐的人物。
在陈家这样强势的压迫下,还能够杀出一条血路的,少之又少。
可以想象,他们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咬着牙走到今天。
并且他们还会一直走下去,直到有一天能够压倒华瑞陈家。
“小三爷。”宋家老二面含着浅笑伸出手。
他比陈宗辞大不了几岁,可他看起来比陈宗辞沧桑的多,皮肤黝黑粗糙,身材魁梧,眉骨之上带着疤痕。
陈宗辞在国外跟着弗森家族混,见过比他更凶恶的人,所以对这些场面,对他来说不足为惧。
他没有伸手,只做了个请的手势,“上船吧。”
宋老二眉梢轻轻一挑,伸出的手显得有些尴尬,又显得没有面子。他哈哈一笑,收回手,道:“行,听小三爷的吩咐。”
陈宗辞没动,宋老二看了他一眼,便抬步先上了船。
宋老二只带了一个随行保镖,算得上是他的诚心。
但谁不知道这片海域,如今是他们宋家三兄弟管制。
海上的生意,他们是做的如火如荼。
这也正是华瑞薄弱之处,这才给了他们空子钻。
上了游艇。
陈宗辞坐在沙发上,宋老二在酒柜前挑选名酒。
姿态俨然像是船的主人。
陈宗辞叠腿坐着,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游艇启动,慢慢加速,驶向无边际的海域。
远离陆地,一切就变得未知起来。
宋老二选了一瓶价格不菲的洋酒,从吧台上找到起瓶器,而后拎着两只酒杯,走到陈宗辞身边坐下,“很难有这个机会,我们能够坐下来喝酒。说出去肯定没有人会相信。”
他倒满酒,将其中一杯推到陈宗辞跟前。
陈宗辞也不惧,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说:“名闻不如一见,都说宋家三兄弟,宋老二最有本事。颇有我父亲当年的风范,在深城很多人说你是第二个陈二。这个名头,可是让我奶奶气了很久。”
宋老二倒是没想到他能这般坦然自若,还真是有几分魄力,他笑了笑,说:“有人故意的,你信不信?”
“当然是有人故意的。但这个故意的人,一定跟我奶奶有仇,故意让她膈应罢了。”
宋老二自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半开玩笑道:“反正不是我。我们宋家这些年被你奶奶打压成这样,就算心里再恨,我们也不会给自己找这样的麻烦,除非有一天,我们的能耐超过华瑞。听过猥琐发育吧?”
陈宗辞不动声色的说:“快超了吧。”
宋老二:“要真是快超了,小三爷还能来这里跟我见面?既然都坐在这里了,咱们说话也不必绕那弯子,是不是?”
“我没有跟你绕弯子。你们若是跟林家搭上关系,不就是想借着他们,把华瑞踩下去吗?”
“我不这样想。”宋老二喝完杯子里的酒,又倒了一杯,说:“我始终记得我父亲去世时跟我们说的话,他要的是清白,要的是老太太最后对我们宋家的道歉。你父亲的死,跟我们宋家没有任何关系,是有人嫁祸。”
陈宗辞放下酒杯,“所以呢?你找到罪魁祸首了吗?”
宋老二:“这么多年过去,想找也难。”
陈宗辞不再言语。
宋老二又喝下一杯酒,说:“就是因为难找,所以我才约见你,想跟你合作。听说你也在找你父亲死亡的真相。”
“听谁说的?”这是一个关键点。
宋老二没讲,而是给他倒酒,“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一样的。总算,陈家还有一个清醒的人。据说你是二十岁之后才回到陈家的?”
陈宗辞不做声的看着他。
宋老二只是笑笑,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感叹:“兄弟情有时候在利益面前,也是一文不值的。”
周稚京在挂掉陈宗辞电话之后,心里还是很忐忑的。
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那么清晰的敲钟声,不可能听不到。
但她又执拗的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所以特别的懊恼,她忙不迭又给许闵打电话,打探陈宗辞有没有向他过问她的行踪。
许闵:“没有。”
回答的太快,周稚京有点不信,“真的没有吗?”
许闵无语,“您要是不相信,就别问我了。”
周稚京强词夺理,“谁让你是陈宗辞的人,我当然会怀疑了,这不能怪我吧。”
许闵只要又认真慎重的回答一遍:“小三爷确实到现在都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没问过我你的行踪。”
“那他要是问你,你也不准说出来。”
“太太,你也知道我是小三爷的人,我要是欺骗他,会影响我们之间的信任。他本身就多疑。”
“没关系的。之后我会帮你解释,而且我这是想让他开心,又不是背着他干嘛。你别那么死脑筋。你要是透露,我就吹枕边风,让你尝尝失去信任的感觉。”
许闵无话可说,“知道了。”
打完一遍电话,周稚京才回到食堂跟盛洛卿吃饭。
周稚京在这边留了三四天,走的时候,盛洛卿准备去其他寺庙。
她一个人在这里,其实挺不安全的。
周稚京想把保镖留在她身边,她摇摇头,说:“没事的,我都在这里待了大半个月了,不好好的吗。”
盛洛卿就背个双肩包,穿着冲锋衣,哪里还有半点千金小姐的样子。
周稚京觉得她好像在找什么。
每次看到她站在寺庙里,望着殿内的佛像时,眼神总是忧愁又挣扎的。
不过她不说,周稚京也不好问什么。
离开的时候,周稚京还是让保镖去跟着,保护盛洛卿的安全。
也算是举手之劳,她也安心一些。
周稚京比陈宗辞提前一天回到海荆市,她先回了东林庄看董美珍,她在寺庙给董美珍点了长命灯,挂了祈福带。
她还记着陈宗辞的提议。
她决定等过完年,把董美珍送过去。
下午。
周稚京准备回老宅时,周茜正好过来。
她是来看董美珍的,倒是没想到会遇上周稚京。
两人好久没见了。
周茜整个人憔悴了很多,化了妆,仍遮掩不住她难看的脸色。
她如今日子过的并不舒心,跟陈秉钧的关系也不好。
而且,陈秉钧可能在外面有人了,最近一阵都没有回过家。
她动用了私家侦探,今天偷偷过去看了一眼。
就看到陈秉钧跟一个女人在一起。
对方也不年轻。
这对周茜的打击就更大,说明陈秉钧不是单纯玩玩而已。
她没有跑过去打扰他们,只是回到家门口,她却不想进去了,最后来了这里。
周茜看到周稚京的那一刻,情绪几乎要绷不住。
她的一声姑姑,直接让周茜彻底的崩溃,眼泪落的猝不及防,周稚京完全没预料到这样的情况。
周稚京支开了佣人,把她带去了小厅。
这边有煮茶的工具,周稚京烧了水,递上纸巾,“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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