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惨,我老家有个舅老爷,就是因为一些事儿想不开,所以就选择了卧轨的,后来家里人发现他的时候人都被压的七零八碎的,最后还是大家拿了铁锹一锹一锹的搓起来的,啧啧。”
秦冉冉摘下口罩,沉闷的验尸工作让她觉得有点儿无聊,她有点儿佩服起根号来,他居然能把这么繁琐的事情做的那么细致。
“好像有股怪味儿。”
根号没抬眼,继续工作,“是酒精的味道,再加上尸体本身携带的腐坏味道,肯定不会太好闻。”
秦冉冉受不了这个味道,赶紧把口罩戴上,“你是说他死前喝了很多酒?好像之前没太闻到呢。”
根号一边忙碌一边回答她,“之前是在空旷的地方,空气流动的速度比较快,不觉得会有这么大的味道,不过,这酒精含量还是很惊人的,单是浓度都能杀死一个人了。”
秦冉冉靠向了一边,若有所思,“照你这么说来,他其实也有可能是醉酒不慎跌入了轨道的了,那样的话,这就变成了一场意外了。”
根号没有回答她,在事实没有搞清楚之前,一切猜测都只能停留在最原始的阶段,没有意义。
下午三点。
江流叫上大家伙开了一个简单的案情通报会。
会上,吴道率先说明了一下对郭大宝的情况了解,其中包括郭大宝在Z市的一些社会背景、人际关系、经济状况等,看似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对了,我插一句,笔迹鉴定出来了,遗书是郭大宝的笔迹。”江流同步了下调查结果。
“说来说去,就是一个丢在人堆里都捞不出来的普通人。”秦冉冉对吴道的话做了概括性总结。
邹恋雅纠正了她一下,“我们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
“唉,我还以为一来就碰见一个惊天大案呢。”秦冉冉有些兴致缺缺。
郭叛白了她一眼,“就算有惊天大案,凭你现在这三脚猫的经验,也妥妥的都把犯人放跑了。”
秦冉冉冲着郭叛扮了个鬼脸,“我不行,等钱哥哥行啊,他一出马一个顶俩!”
对于秦冉冉的这种盲目的个人崇拜,吴道没有任何反应,他在专心汇总目前掌握的信息和线索。
“郭大宝对金钱的欲望比较强烈,经过对他周围人的走访,以及电脑浏览信息和QQ群的了解,他最喜欢的就是一些关于一夜暴富这方面的东西。”
“有那机会,还能轮得到他嘛。”郭叛一语道破。
江流摇摇头,“许多有着一夜暴富心态的人可不这么想,在他们心里只有概率问题,只要有人赚到钱了,他们就会忽略掉那些倾家荡产的,盲目下去。”
半天没发言的根号突然开口,“死者生前饮酒过量,是达到了致死量的,死因也有醉酒意外坠落的可能性,这一点我们是不是也要考虑在侦查方向里。”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吴道一脸认真,“不过,我们还是要等等地铁站的监控录像,才能有结论。”
他的心情现在有点儿复杂,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
虽说如果只是意外事件,大家倒是清闲,直接移交回去给凌海,找些警察和家属做善后处理也就行了,但他心底却又不希望事情草草结束,因为过程有些诡秘,不管是出于他的直觉还是出于整个事件当前的态势,都给他一种这不是寻常事件的感觉。
之前有个贴吧的吧友评价他,说是长期沉迷于破解答案的人,通常也容易被谜底套住,永远呆在迷宫中不能自拔,甚至成为迷宫的制造者。
没多久,地铁方面传来了消息,郭大宝的视频资料找到了。
大家赶忙盯着屏幕,只见他在事发的前一天,一个人晃晃悠悠的走进了距离发现尸体两站的地铁站,跟着就进入到了视线的盲区,再也没有出来过。
“这太不可思议了,他进入了地铁站之后,就再也没出来。”郭叛感到震惊。
秦冉冉吃了一口棒棒糖,“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地铁在地下阴气那么重的地方本来就容易发生许多诡异的事情,世界各地发生的地铁惨案不计其数,95年日本东京地铁还发生过大规模的毒气杀人事件,郭大宝的事儿,不稀奇。”
“这郭大宝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邹恋雅指了指屏幕,“耷拉着脑袋不看路,手也不会摆动,那样垂着实在太吓人了。”
“嗯嗯,有点儿像变异的丧尸。”秦冉冉联想道,“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他穿那么多?现在是夏天,还穿风衣,跟其他人看上去简直就像两个季节的。”
视频因为是清晨时候拍摄的,所以光线非常的昏暗,画质的清晰度也并不高,就算在怎么用技术做清晰处理,也只能大概看清他的体貌特征而已,其他的细节都非常的模糊。
江流去了一趟刑警队,和凌海一道询问了当时地铁的工作人员,可大家大多因为人流量比较大,对这个郭大宝没什么印象了,巧合的是,他出现的影响只有在进站之后的,之前的完全没有,大家甚至都搞不清楚他是从哪个口进站的。
吴道在电话里提醒了他一下,“地铁里面那种乞讨的人会比较多,而且都是巡回坐地铁的,有没有可能他们会目击一些什么?”
Z市的地铁和许多大城市的地铁一样,沿线总会有很多假扮残障的人士乞讨,他们大多数都是正常人,和普通人一样过安检,等进到了地铁站里在火速的换上装扮,冒充残障人士进行乞讨。
这种行为虽然地铁的工作人员已经命令禁止了,但依然有机可乘,屡禁不止。
吴道认为这类人会比一般普通人见闻更广不是没有道理的。
凌海是属于行动派的,动作非常的麻利,没多久就喊来了三个地铁沿线乞讨的人。
在他们的随性包包里,有着假肢、石膏、绷带、以及折叠的拐杖和满是脏污的衣服。
这仨人居然还分派别,有种相互不服的意思,闲聊的时候都在吹嘘自己靠这一行当买了房买了车,连媳妇都是小六岁开外的,岁数大一点儿的都不要。
凌海拿起了包里的一个石膏手臂摆弄了下,跟着在桌子上敲了敲。
“都行了行了,喊你们来是开表彰大会的吗?一个个大老爷们都不知道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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