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秦玉柔就到了我的面前,她只要伸手一推,就能将我推进那万丈深渊。
而一旁的墨锦莲也冷笑道:“谁说不是呢,白子墨为了你连自己的真身都不顾,放着云婉蓉那样的血脉不用,宁愿自己受折磨,而柳逸然为了你,竟然去承受雷劫身受重伤,我的哥哥墨锦城,为你苦守千年,现在连云非凡这个普通的人类都要爱着你,你何德何能?”
我原以为,自己跟她们不会有什么仇怨,可现在看来,我挡了秦玉柔和云非凡的婚姻,阻了墨锦莲恋墨锦城的路,所以她们联手来对付我,要置我于死地。
可是,刚才墨锦莲为什么说她要取代我?难道她要用我的身份去接近墨锦城吗?
就算她成功了,那这样的爱,是她想要的吗?
她们不会给我机会问这些,毕竟这两人联手想弄死我,太简单了。
“云儿呢?你们把云儿怎么样了?”就算要死,我总得知道,墨锦莲变成云儿把我骗到这里,那真正的云儿现在在哪。
墨锦莲双手环胸看着我:“你的小云儿已经死了,让她配合一下我们都不愿意,一只小精怪,捏死她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什么?
云儿死了?
是因为我,如果她不是为了照顾我从祠堂里出来,又怎么会被墨锦莲她们伤害。
是我害了云儿。
我真的很不甘心,可是,我活着只会连累身边人,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跳下去,一了百了。
我一个人去不了汤谷,找不到莲叶琉璃,我不是医仙,做不到万人景仰,我只是个普通人。
算了,这一生或许就这样了吧。
我往后退了几步,身体微微后仰,正打算张开双臂跌落悬崖,这时,秦玉柔的眼中却闪过一道红光,随即将我的身体定住,魅惑地朝我一笑:“云心莲,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我得让你看看,最爱你的人是怎么死的!我要让你生生世世不得安宁。”
她说着,手一挥,眼前的镜子里场景便更换了。
养父诧异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眼前,脸上的表情除了震惊再无其他。
他跌坐在地上喃喃道:“怎么会是你?”
对方没有声音,接下来,我便看到养父凭空摔起又落下,他的身体就像一片枯叶似的,在风中飘零着。
随着一次次的撞击,他已然被伤得筋骨俱碎,鲜血横流。
但那个伤他的人却一直没有出现,我死死地盯着镜子里,想找寻一些蛛丝马迹,但是却只能从养父刚才的震惊中猜测出来,伤他的人是他所熟悉的。
直到养父已经快没气的时候,镜中白光一闪,接着,一条巨大的白蛇尾便紧紧将养父缠在中间。
我的心顿时痛得快要裂开了,这是白子墨的蛇尾,虽然只露出一截尾巴,但我还是认得出来。
蛇尾卷着养父,似乎想要离开,但没能成功,而且养父已然断了气,软绵绵地垂下了头。
最后白蛇尾一松,养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画面便静止了。
“看到了吗?云炎就是白子墨杀死的,你知道为什么白子墨会突然杀他吗?”秦玉柔朝我道:“因为云炎不允许白子墨再接近你,为了让白子墨放过你,他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献祭了他的血脉!”
不可能,我根本不信。
哪怕亲眼所见,我也不信白子墨会为了血脉传承而杀我养父。
这一定是她们用术法操控的场景,幻门的术法千变万化,谁知道他们可以变出些什么场景来。
“秦玉柔,你够了,你以为我会信你这些片面的东西吗?养父已死,不管是谁杀的,他都活不过来,如果我活着,一定会想办法查出真相替他报仇,我若死了,便下黄泉陪他,下辈子再报答他的养育之恩!”
话虽然这么说,但我心中还是有疙瘩,毕竟真实的现场我看到过,就跟这镜中一般无二,而养父临死前的遭遇,镜中呈现的和我推测的是差不多的。
秦玉柔和墨锦莲相互看了一眼,似乎没料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在她们看来,我现在应该痛苦至极,甚至不惜一切要去找白子墨报仇才对。
可惜我在梦里已经伤过白子墨一次,我知道那种感觉不是我想要的,我的平静让她们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良久,秦玉柔解开了困住我的术法:“这下面便是莫邪渊,传闻里面有只上万年的巨毒蟾蜍,你也是个毒体,跟他倒是挺配,送你一程,下去与他作伴吧,至于白子墨,我会帮婉蓉拿下的,你要相信幻门有这个实力!”
随着术法的解开,我的身体便朝着悬崖掉落下去。
耳边除了风声,便是上面两人的笑声。
永别了......白子墨。
永别了......关心我的人。
我缓缓闭上眼,任由身体直线下坠。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我感觉自己掉到了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上。
盯开眼睛一看,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露天的大床上。
而身边还坐着一个奇丑无比的男人。
他脸上全是斑驳的坑洞,两只眼睛鼓鼓的,像是随时都会从眼眶里掉出来似的。
我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立刻缩到床边警惕地看着他。
想起刚才秦玉柔说悬崖下是莫邪渊,这里有一只万年毒蟾蜍,我心中便是一紧,该不会秦玉柔说的就是眼前这人吧?
我觉得都不能用人来形容,但是我词穷。
他见我醒来,咧开一张大大的嘴,好像是在笑,但真的很难看,嘴里还发出一股腥臭味:“小娘子,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女么?难道天帝听到了我的祈祷,派你下凡来与我共度良宵?”
他说着,便欺身过来,那张臭嘴都快凑到我的脸旁了。
我只有连连后退,最后跌落在床下,又往后面挪了好远,喃喃说道:“你想干什么,我可不是什么仙女,我只是个普通人类,你可别因为我而毁了上万年的修行!”
以前李月桐看小说后就跟我说,妖修成人形是很不容易的,他们最终的目标是飞升成仙,但是有很多妖经不起人间的诱惑,与人类有私情,最后落得飞灰烟灭的下场。
我这么说,便是希望眼前这家伙望而却步。
可他却满不在乎,一步步朝我走来,伸手掐着我的下巴,咧嘴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本座在这里呆了上万年,早就腻了,人类,你很有趣,身上也香香的,这味道真让人喜欢!”
喜欢个屁呀喜欢。
我暗暗骂道,但还是只能先与他周旋着:“既然你觉得有趣,不如我们玩个游戏,谁赢了谁做这里的王,反正以后日子还长着,这种事不急,否则不是很无趣?”
他眼睛一亮:“有道理,你一个凡人,竟然满身是毒,又被丢到这里来,恐怕这辈子是别想从这出去了,凡人的寿命短,若是直接玩死了确实不值得,好不容易来个活物,就该找点乐子,说吧,你要玩什么游戏?”
我想了想,灵机一动:“这里是莫邪渊,深万丈,咱们无论做什么事,上面应该都看不到吧?既然如此,我们不如比比看谁能爬得更高,从那块岩壁往上,爬得高的胜!”
这家伙两只本就鼓鼓的眼睛现在瞪得更像铜铃,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想从这里爬上去?别做梦了,本座在这里呆了一万年都没能上得去,你别想玩花样,再想个别的游戏吧!爬墙不是你这娇滴滴的可人儿该玩的!”
“井底之蛙,你只知道呆在这里不动,自然是上不去的,与其在这里困死,为什么不去搏一搏?要真能从这里出去,凭你上万年的修为,你想干什么不行?何必与我这寿命短的人度这短暂的光阴。”
我就不信,这种东西会死脑筋地只呆在这里不想出去,我这么试探他,也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可他却不为所动,直接伸出长长的舌头想来舔我,嘴角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怎么办?
这种目光短浅不思进取的家伙,要用什么办法来说服他?
“等等,你既然不想出去看世界,让我在这陪你也行,可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只能随便找个借口,心里便盘算着,一会要将发簪刺进他哪个部位才能一举夺得先机。
“风落!”他简短地说着,伸手便想来扣我的后脑勺。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不能让他得逞,转瞬间,发簪便被我握到了手中,可我没敢去刺他,最后还是将发簪抵在自己脖子上:“别过来,不然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你就继续一个人孤独地留在这深渊中不死不灭吧!”
风落皱着眉沉眼看着我:“你找死?”
落到他的手上,与死有什么区别呢。
我冷冷地看着他:“如果可以,我不想死,至少现在不想死,我还有仇未报,可是,我不能为了活着而出卖自己的身体,风落,你有着如此好听的名字,为什么要有这么狠的心呢?”
他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道不明的光,随后叹了口气:“本座就是一只毒蟾蜍,你怎么能期盼本座有一颗善良的心?”
是呀,他是一只妖,一只相貌丑陋的妖。
我和他讲这些有什么用,不过自取其辱罢了。
我苦笑一声:“是我想多了,那便再也不见吧!”
说着,我将发簪狠狠地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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