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路抱着,又回到了这个她住了三年的地方。
到这时,沈娇娇才被放了下来。
她连忙缩着身体,神情警惕地盯着傅倦。
见她这么防备自己,傅倦脱下外袍,神情不满地凑到她面前,“你在想什么呢?”
“我……你管我!”发现傅倦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动作,沈娇娇老脸一红,有些理屈词穷。
傅倦也真的没有做什么,他只是静静地,紧紧地抱着她。
仿佛她是什么救命草药似的,恨不得掰开了揉碎了,放进身体。
一开始还好,时间长了沈娇娇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她挣扎了两下,便听见傅倦“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娇娇被他箍着,疑惑而又艰难地从他怀中抬头看他,“你受伤了?”
“没有。”
“让我看看。”沈娇娇完全不信,她纤指胡乱地在他胸前扒拉,却只摸到了结实的肌肉,完全没有找到伤口。
“哪儿受伤了?该不会是内伤?”沈娇娇蹙着眉有些着急,将他的大手从自己腰间扒开,纤指拉着他的手,轻轻地搭着他的脉搏。
“外伤……”沈娇娇搭着脉,得出了结论。
但上上下下地扫了他一眼,却没发现任何伤口。
倒是看出他穿着雪白的亵衣,在烛光下整个人竟散发出温润的光华,真真是矜贵清冷,不可亵渎。
这时倒是没白天疯的那么渗人了。
“没事。”傅倦重又将她搂住,将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感觉此刻心里软软的,整个人舒服极了。
自从她离开王府,他就总感觉好像是哪里缺了点什么东西似的,空空荡荡。
今日她回来,他才觉得,这个房间,这个王府,终于又重新有了人气。
难道,这三年的习惯,真就在他心里扎下了那么深的根?
还是……
“你肩膀怎么回事!”傅倦正想着,思路忽然被沈娇娇打断。
沈娇娇将他的手又重新扒开,费力地跪起身,扒着他的肩膀看伤口,“你这伤口怎么好像是鞭伤……”
刚想说他,忽然电光火石地想起了无名的那一鞭子。
虽然无名撤鞭了,但那时为时已晚。
照理来说那一鞭子应该不会落空,她也确确实实听到了鞭子抽到皮肉的声音,难道……
“你替我挨的那一鞭?”沈娇娇表情复杂地看向傅倦,“怎么这么严重?”
“没什么大碍。”傅倦满不在乎地说着,重新又揽着她的腰往怀里拽。
“怎么没事!”沈娇娇生气地将他的手扒开,光着脚蹬蹬蹬下地,将房里一直备着的金疮药拿了出来。
跪坐在他身侧,将金疮药小心地往伤口上撒。
看着他皮开肉绽的伤口,心里堵得难受。
为什么每次在她几乎将他忘了的时候,他总会重新出现,然后挑动她的情绪?
正胡思乱想,沈娇娇忽然感觉,自己的双脚上似乎有东西在动……
回头一看,竟然是傅倦的手!
骨节分明而又修长漂亮的手指,正轻轻地将她脚上的灰尘拂开,他低垂着眸子表情认真,仿佛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似的。
他的这幅样子,实在太具迷惑性,让沈娇娇心里的怒火和难受,霎时间就发不出了。
像是一个拳头打在棉花上,使不出劲来。
“弄完了?”发觉她不动弹,傅倦又将她拖到了自己的怀里搂着,心满意足地喟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傅倦。”沈娇娇在他怀中忽然开口,声音闷闷的。
“嗯?”
“我给你十八天时间,让你理清楚你的想法。”
“嗯。”
“但到时候,我不管你到时候有没有理清楚,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想法,你都不能再这么对我。”
“……嗯。”
“傅倦。”
“嗯?”
“去洗手,你刚摸我脚了。”
男人听了这话一愣,看了眼自己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指,笑了,“好,我去洗。”
说着,乖乖地站起身去将手洗了又洗。
等他再回来,她已经闭着眼睛静静地睡了。
将她腮边的碎发理到耳后,傅倦静静地看着,胸口中奇异地有了些满足的意味。
也许是天冷,她睡着睡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手里不自觉地在床上摸索,寻找着被子。
傅倦在她旁边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看她终于摸到了被角,见她将被子拖着盖到了自己的身上,见她双手放在枕边睡得香甜。
白皙纤细的手腕上,带着淤青的红色显得那么刺眼,那么地……具有禁锢的意味。
傅倦被自己可怕的想法惊了一下,随即暗自自嘲。
她说的没错,他应该是真的疯了。
摇摇头,甩开脑子里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想法,傅倦起身帮沈娇娇把被角掖好,然后抱着她,睡得香甜。
自从和离后,傅倦从没有睡得这么安心过。
但半夜,耳边却忽然若隐若现地听到了痛苦的闷哼,压抑忍耐的声音,让他觉得熟悉但又陌生。
“嗯……”
又是一声闷哼,傅倦猛地一下子睁开眼,清醒了过来。
手臂往往旁边一探,凉的。
没人!
这个发现让傅倦彻底清醒了过来,他循声望去,在床边与墙角的地上,发现了缩成一团的沈娇娇。
看着她痛苦忍耐的样子,傅倦心里猛地一缩,脑子嗡的一声就炸了。
“你怎么了?”傅倦连忙也下了床,难得慌张地光着脚往外走,“我去喊太医。”
刚说话,他便感觉自己的衣摆被死死地拉住,沈娇娇苍白着小脸抬头看他,“……嗯,我,我没事。”
“太医……治不好,不用……麻烦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傅倦见她满头虚汗,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你怎么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一边抱紧自己的肩膀,沈娇娇忍不住苦笑,“安太医看过了,我……我自己……也是大夫……”
听到安太医的名字,傅倦心里一震,“安太医都不能治?”
“嗯。”沈娇娇艰难地回答。
傅倦只感觉好像一盆凉水泼到了自己头上,让他心里止不住地发冷。
怎么可能?
安太医是安祈良的亲爹,是太医院的太医令,是整个大庆医术最高明的大夫,如果他都不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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