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人……”傅应飞顿了顿,心虚又快速地道,“双人套餐。”
许鹤有理由相信双人后面的那个停顿里藏着情侣两个字。
没想到这人平常闷声不响,背地里竟然会认真准备餐厅。
徐天阳狐疑地眯起眼,视线缓缓在许鹤和傅应飞之间绕了一圈,最终落回平板,含混道:“去吧,别喝酒,注意一下食材来源,咱们体育总局规定运动员外出用餐不可以吃任何肉类与香料,只能吃素的。”
傅应飞点头,“我知道。订的是素食店,开店的店主柏树教练认识,据说是素食主义者。我确认过食材来源,乒乓球队的教练和其他项目的运动员也去吃过,很安全。”
许鹤:……
这都能想到?
太周全了……
他已经很久没在外面吃过饭了,外面的餐馆鱼龙混杂,谁也不知道老板会不会在汤里加一勺三花淡奶或者一滴鲜。
运气好碰上良心餐馆还好,运气不好的话对于运动员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这种熟人开的经过时间和教练验证过的安全饭店,绝对是运动员之间秘密流传的香饽饽!
许鹤迫不及待地抓住傅应飞手腕,“走。”
还等什么!
冲去小饭馆吃饭!
餐馆在京城的一个小吃弄堂里。
门面不大,门头也不宽,上面挂着一块大约一米长的牌匾,刻着一个单字——素。
牌匾下垂着两块随风飘荡的藏青色门帘,在满是烟火气的小吃巷子里开出了一种爱来不来的气势。
店铺的外靠墙的停车区域线内停了好几辆专业山地车,看牌子和型号应该都是运动员们的心爱坐骑。
这家店在运动员中果然很受欢迎,许鹤扫了一圈便收回视线,撩起门帘,将脑袋探进店内。
一股热气混杂着菌菇的气息扑面而来,转头一看,一面长满了各种菌菇的墙被当做装饰品立在栅栏里,最下面的几排已经被剪掉了,端正地摆在一位身着国家队队服的田径运动员的菜篮子里。
“这里菜都得自己洗?”许鹤凑到傅应飞耳朵边上问。
傅应飞欲言又止,“应该只有蘑菇要自己洗吧。”
“哦。”
大厅里没什么人,老板抬眼看了许鹤一眼,“你们就是柏树介绍来的排球运动员?”
傅应飞点头。
老板的目光滑落到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意味深长地笑起来,“情侣套餐是吧?咱们只有清水锅,蘸料比较朴素,只有酱油蚝油和蒜蓉之类的。胡椒、丁香、甘草和香叶这类会检测出兴奋剂的香辛料通通没有,想要鲜味重一点的话,我建议你们摘点蘑菇炖一炖。”
许鹤被看得浑身莫名奇妙热了起来,欲盖弥彰地左右张望。
这时,楼上突然传出一阵欢呼,接着铺天盖地的“亲一个、亲一个”从楼梯间溜出来。
许鹤忙松开傅应飞的手,假装想看看热闹,转身在狭窄的楼梯上狂奔,三步并作两步窜上了楼,几乎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霍!”老板感叹,“不愧是玩跑酷的,差不多是我们这儿上楼梯最快的运动员了。你也可以上去看看,有对乒乓球运动员在我这儿摆了订婚宴。”
许鹤走到楼梯口,发现二楼楼梯口的入口处放置着两个白色的欧式盆栽架,盆栽架上分别有两捧粉黄相间的装饰花,看上去很是温馨。
二楼聚会厅的尽头有一位身着婚纱,看不清面容的人正被另外一个搂在怀里亲吻,看上去有十分幸福。
许鹤不想出现打破这一瞬静谧而安宁的美好。
他扶着扶手悄悄转身,看见了面前的傅应飞,“你怎么也上
来了?”
“我来找你。”傅应飞长得高,站在下一级台阶的时候也没比许鹤矮多少。身高优势让他看清楚了许鹤身后的人在做什么。
傅应飞看了一瞬,接着拉住了许鹤的手腕。
许鹤不自在地咳嗽一声,“什么事?”
“下楼。”傅应飞声音紧绷。
许鹤跟着他走到楼梯转弯时的狭小平台上,还想往前走的时候却被傅应飞拽住,向后的拉力让人情不自禁后退,靠在了挂满了运动员合照相框的墙壁上。
他害怕把墙上的东西弄掉,只好尽可能地贴近傅应飞,“怎么了?突然不想吃了?”
傅应飞抿着唇,缓缓摇了摇头,接着垂头探向许鹤鼻尖下的柔软。
许鹤难以置信地瞪圆眼睛,看向傅应飞微微颤动的眼睫。
他们第一次接吻好像还是在大学刚刚开始的时候,那时的傅应飞在亲脸之前都得问一问行不行。
如今大一过了三个多月,这木头甚至会轻轻啄吻了。
他有些头晕目眩,心脏鼓动的声音愈发强烈起来,呼吸也愈发急促。
视觉好像在刹那之间消失了,听感变得极其敏锐起来。
楼上的宾客们祝福订婚新人的声音,和楼下老板招呼新客人的声音一股脑钻进耳朵——
“恭喜二位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百年好合,二位什么时候办正式婚礼?”
“我们打算先拿个混合双打的大满贯,现在就差一块世锦赛的金牌了。”
“那对你们来说一点儿也不难。”
老板:“欢饮光临!几位?”
“三位。”
老板:“三位是吧?用来熬制汤底的蘑菇在门口取,你们排球队的扎堆来啊?啊呀?柏函?你小子都长这么人模狗样了?”
柏函:“我替柏树来的,他让我给楼上那对订婚的送点礼物。”
老板:“行,去吧。”
哒——
皮鞋敲响在木质楼梯上的声音响起。
许鹤感觉自己打关键球都不多跳一下的心脏应该直接蹦到了140。
白校医是不是要上来了?
傅应飞最后蹭了一下许鹤的唇角,然后飞速退开。
接着,两人和拎着红色礼品袋子的柏函对上了视线。
柏函:=_=
傅应飞:0_0
许鹤缓缓转动脖颈,抬起手背蹭了下唇角,反手撑着楼梯扶手一跃而下。
快跑快跑。
谁留在原地谁尴尬!
他才站稳便隐约听到柏函轻笑一声,慢条斯理道:“会偷偷摸摸了?”
傅应飞:“嗯。”
许鹤:……
傅应飞你真好意思,这脸皮厚得一般人跟比不了。
他又抬起手背蹭了一下嘴唇,抄起菜篮,在老板了然的目光中开始飞快地薅墙上的蘑菇。
“许队。”陈明乐快活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们原来的餐厅食材没有这个安全,所以我们把订的位置退了,问了柏队医这家店的位置,嘿嘿。”
傅应飞站在陈明乐身后,盯了傻乐呵的小副攻数秒,在其兄长陈明昊惊恐的目光中把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你们三个一起来的?”
陈明乐连连点头,“对啊对啊。”
陈明昊干笑着轻轻拿开傅应飞的手,“哈哈哈,孩子还小不太懂事。”
傅应飞缓缓叹了口气。
封闭训练之前最后的独处时间,没了!
素食涮锅确实很好吃,但是原本的双人情侣套餐在老板看好戏的目光下变成了“五人家族餐”。
现场除了陈明乐吃得津津有
味以外,连以往十分缺心眼地王一民都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一个字,专注地地吸溜着煮好的蔬菜和面条。
傅队肯定是想和小许队一起过节的,小陈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儿啊!
碰上了就碰上了呗,上去打招呼干什么?
这可是封闭训练之前的最后一顿饭啊!
许鹤倒是不觉得很遗憾,毕竟开窍之后的傅应飞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总喜欢偷偷摸摸凑上来亲一下,并逐渐得寸进尺,每一次都会悄悄拓展一点点疆土,不太试探。
蒸汽充斥在一楼不大的空间里,运动员们沉浸在许久都没有感受过的“馆子氛围”里乐不思蜀,一直吃到凌晨才作罢。
王一民和另一个举重运动员把那面蘑菇墙薅得干干净净,甚至因为互相谦让最后一个“白伞伞”相见恨晚,形成了坚不可摧的友谊,散场之前以蔬菜汁代酒,干了一扎胡萝卜苹果柠檬汁,当场结拜兄弟。
许鹤看着挂在“啤酒杯”上的胡萝卜颗粒,喃喃,“我觉得王一民有的时候确实是有点荒谬的。”
这玩意能喝吗?
这可是新鲜胡萝卜榨的汁啊!
陈明乐倒了一小口胡萝卜汁尝了尝,五官皱起,连干半杯白开水才压住反胃,“他竟然能喝一扎!”
傅应飞:“挺健康的,很适合他。”
最后,四位清醒的队员拖着因为喝了太多胡萝卜汁,已经有点不清醒的王一民送回家。
许鹤看着差点吐了的王一民喃喃,“见过醉酒的,没见过醉胡萝卜的。”
众人:……
一语道破老板供应胡萝卜汁的玄机!
次日中午。
12位国家队成员带着行李在机场集合,按照规定飞往秦皇岛训练基地进行为期至少五个月的全封闭集训。
全封闭并非因为需要保密,而是因为华国的一月到五月本来也没有什么含金量高的排球比赛。
上层原本想拆掉12位国家队成员,让他们分散到地方队伍带队进行中超联赛,但被向来“不畏强权”,“十分叛逆”的徐天阳当场喷得狗血淋头。
毕竟在徐教练看来,运动员只有向上兼容才能提升水平。如果一直打低端比赛,就会产生一种我已经优秀到不需要进步的错觉,这种错觉在国际比赛上非常致命。
所以徐教练宁愿自己的球员们在别国联赛上被打哭,也不愿意他们在中超联赛上把别人打哭。
但这一届球员大多在五月和六月集中精力准备高考,他们完美错过了国外联赛签约外援的窗口期。
现在再送选手们出国当蹭国外联赛也不现实。
不如老老实实在国内进行训练,进行同等水平下的队内分组对抗。
这种两到三人的小分组对抗许鹤已经进行过很多次,次次都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做铁打的二传流水的队员。
反正国家队一队的二传也就他和王一民,打六人分组的话两人得次次对抗。
王一民在第一天就接受了自己会被许鹤当球耍的命运,本着打不过就硬打,硬打不行就躺下撒泼的态度,硬生生挺过了前五天训练。
元旦和新年悄然而至,时间逐渐流逝。
繁重的训练彻底消耗完所有选手精力。冲淡了青年们成年后开始躁动的荷尔蒙,所有人都疲惫不堪。
许鹤甚至在训练结束后做拉伸的时候趴在球场上睡着过,兼顾学业对他来说都已经精疲力竭,至于恋爱更是分不出专门的时间来谈。
什么约会?
打球就是约会!
别人小情侣约会就2个人,他们能12个人一起,从数量和气氛方面来说就赢了!
元宵节过后,秦皇岛基地不再供应水饺,春
节彻底过去。
这一年,所有人都没有回家。
所有人都想把奥运会上没能拿到的金牌拿到手。
一次不行就两次,一块不够就两块!
总之,等下一次站上球场的时候,他们绝不要再为了拼搏银牌而放弃决赛!
三月,许鹤在体测中重回综合成绩第一,彻底摆脱腰伤,他的个人综合数据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水平。
除了身高。
徐天阳看着测试表上的数据喜不自胜,“你的腰终于完全好了!咱们这么优秀的医疗团队围着你转了半年,总算是帮助你彻底摆脱了腰伤,现在再做出拧180°传球的动作也不会受伤了。”
柏函无疑是医疗团队里最懂金蛋维护的人。
许鹤原本的血皮非常脆,几乎只有傅应飞耐抗程度的一半,但经过半年的训练和理疗之后,他至少已经达到了傅应飞耐抗程度的三分之二。
虽然没有从金蛋变成金刚不坏蛋,但至少不会一砸一个坑坑了。
“如果能有场比赛来检验一下许鹤的腰在激烈对抗中的承受能力就好了,有什么问题还能及时补救一下。”柏函喃喃。
徐天阳对着站在梅花桩上垫球传球的许鹤叹了口气,“可现在其他国家的俱乐部都在准备俱乐部联赛,忙自己国家的事情还忙不过来,根本约不到啊。”
话音刚落,两人就见许鹤仰着头如履平地地走完了整个梅花庄。
徐天阳忽然福至心灵,对啊,这小子不是还偷偷摸摸练了跑酷吗?
技术型跑酷和艺术体操似的,用到腰部的动作挺多。
想要验证腰部在激烈对抗中的承受能力,看一看许鹤在专业跑酷赛道上的表现如何不就好了嘛?
“许鹤!”徐天阳坐在缓冲垫上对着青年招手,“来。”
许鹤抱着球走过去,“怎么了徐老师?”
徐天阳伸手拍了拍身侧的软垫,眯起眼睛,“你现在是不是还在偷偷练跑酷呢?”
许鹤:……
“没、没怎么练了。”
关键是他也没偷偷练啊……
“不可能。”徐天阳八风不动,半点不信,“你的平衡能力在受伤后不退反进,肯定是自己做了针对性训练,别以为我们忘了你考北大运动医学专业是为了干什么的。”
许鹤:……
当初徐教练和柏医生为了让他不要在高中的最后一段时间私自加练,把自己搞出毛病,当场画了一个“考上北大运动医学系就可以合理加练”的大饼。
估计他们当时也没想到他真能把这个大饼吃到嘴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
他已经把饼吃到嘴里了,这个饼确实很香。
腰伤康复得这么好,也有他自己根据伤情反馈及时调整训练项目做出改善的原因。再配合着柏树和柏函两位奶妈的强行抬血,想不好都很难。
徐天阳一看许鹤这个“腆”着脸支支吾吾的样子就知道他私下里肯定搞了点小动作。
跑酷是个随时随地都能练的运动,随机性很强。
秦皇岛基地里随便找个公园都能练出很多名堂,室外跑酷更是只要有草坪就行,根本不需要多专业的场地。
许鹤这种精力旺盛每天不稍微跑一跑就会浑身难受的运动员一定会在训练之余,见缝插针地练。
徐天阳哼了一声,“我看着你长大,你和傅应飞想什么我能不知道?”
许鹤欲言又止。
他们两个恋爱关系都确定了快一年了,但是您确实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知情人柏函的表情逐渐怜悯,他叹息一声,没有戳破,“不说这个了。”
“我们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主要
是想要你通过跑酷比赛来检测一下你的身体和精神在高压高强度运动的状态下能发挥出多少潜力。最近有没有什么跑酷比赛?”
许鹤的眼睛蹭蹭一亮,“有!”
他翻出手机,找到了天门山云纵天梯的报道,“这条跑酷赛道是目前世界上最长的坡度赛道,总长度300米。有竞速和技术跑酷两个项目可供报名。”
柏函和徐天阳想到许鹤在意大利国立美术馆门口拍摄的速降视频,纷纷呼吸一滞,异口同声:“报技术跑酷!”
小金蛋好不容易养好了,他们医疗组和教练组真的不能承受更多打击了。
看许鹤玩速降和给健康的心脏装心脏起搏器有什么区别?
他那是跑酷吗?
那是在“艺术跳楼”啊!
徐天阳叮嘱许鹤:“只允许报技术类的,我们只是检测一下你的腰部能不能支撑起你的好胜心。”
“谁也不在乎奖项,我到时候会跟你一起去,如果我发现你自己偷偷报了竞速,那你的技术跑道也别上了,老老实实回基地训练吧。”
“嗯嗯嗯。”许鹤笑道:“您不用这么紧张,我还没拿到奥运金牌,绝对不会拿自己的排球生涯开玩笑,没把握的动作我绝对不会做了。”
徐天阳就和被“狼来了”欺骗过18次的村民一样,根本不敢信许鹤的鬼话,“我会盯着你的。”
许鹤找到天门山全球跑酷比赛的报名界面,当着徐天阳和柏函的面报完了名,这两位被骗过好多次的成年人才彻底放下心。
“世界冠军参加比赛”的消息在跑酷的小圈子里不胫而走。
【我朋友是天门山全球跑酷者速降比赛的工作人员,他说在报名栏目里看到许鹤的名字了!】
【呜呜呜,我知道许鹤不会抛弃这个运动的!】
【我还没说完,好消息是许鹤报名了,坏消息是许鹤报的不是速降,他报名了技术类别。】
【啊?他不是最喜欢创造世界纪录了吗?他难道不想要这次的世界纪录?】
【300米还是太长了,五月份还有vnl的循环赛,从天梯上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估计是害怕影响排球比赛。】
【他上次是不是没能拿到奥运金牌?】
【是的。】
【我估计在拿到金牌之前他都不会玩太过于刺激的跑酷项目了,搞不好这个就是最后一次。】
【哎……跑酷还是太小众了,也没有被收录进奥运,如果我们也和排球一样有正规的组织,许鹤这样的跑酷天才就不会跑去打排球了吧?】
【你没看过许鹤打排球吧?我觉得不是制度问题。许鹤是真的很喜欢排球,他打排球时的表情和跑酷时完全不一样,他打球的时候特别开心,会一直笑,但是跑酷的时候顶多扯扯嘴角,基本上都是板着脸,和平常的傅应飞有的一拼。】
【那为什么还要来参加技术比赛呢?】
【不清楚,我只知道只要许鹤在,就可以给这个赛事增加相当足的含金量。】
【世界上第一个世界冠军跑过的赛道,全世界的跑酷运动员都会为了这个噱头来的!】
在跑酷爱好者们的期待中,3月22日悄然而至。
比赛开始的前一天,跑酷运动员们可以在天梯上进行试跑和动作设计,许鹤带着口罩,在两位黑衣人的一左一右的监视下进行动作设计,三人傲视群雄的身高立刻成为了众人的重点关注对象。
徐天阳心惊胆战地看着许鹤设计出了连续的三个空翻踩杠,差点直接被吓撅过去,“这个动作不行,换一个朴素一点的。”
“这个还好,很安全的,成功率百分之百,只是看上去惊险而已。”许鹤走到动作起始点又来了两次,每一次
都稳稳落地,“因为手也有抓的地方,所以非常稳。”
柏函劝道:“我看也行,到时候我跟在他边上看着,如果有事立刻抢救就行了。
许鹤:……
夸张了……得直接滚下去才配得上抢救一词。
3月23日中午12点,技术比赛正式开始。
选手排序按照姓名首字母来,许鹤被排到了第15位,比赛全程网络直播。
【许鹤好久没跑了,但所有人都认识他诶。】
【世界纪录保持者诶,到现在都没有超过的人,那时候他才几岁啊!】
【气场好足啊……他前面的选手和后面的选手都自觉不贴着他站,直接隔离出一个真空地带了,哈哈哈。】
【那个叫傅应飞的怎么没来,以前不是也和许鹤一起玩跑酷的吗?】
【他竞速比较厉害,技术方面没许鹤精湛,没有许鹤玩得时间长。】
【排在许鹤前后的队员压力也太大了,前面一个直接在第四平台失误了,差点滚下去,这才20米……】
【这次好像是国外评委网络打分,我感觉到现在为止大家都太保守了,不好看,没有特别高的分数。】
【到许鹤了!】
【卧槽,开局王炸。】
【太刺激了,我要是他的教练我都得带呼吸机。】
许鹤撑在起点,起跑哨声一响就撑着第一个落体平台做了一个托马斯回旋风车。
他腰腹挺直,双手支撑整个身体,双腿绷直,做了个漂亮的街舞风车,接着倒立翻身,直接从第一个平台倒向3米以外的第二个。
徐天阳站在起点边上的观众区两眼一黑,差点当场吸氧。
他一把抓住一起来观战的傅应飞,“要不还是不比了吧?我觉得第一个动作就已经能看出他的腰部抗压能力了,再比下去就是再测我的精神抗压能力了……试跑的时候也没这样转啊……”
傅应飞想到许鹤的“老年人磨蹭式试跑法”,感觉徐教练应该又被忽悠了。
许鹤试跑的时候都是精简动作,正式跑才会动真格,徐教练该不会以为试跑时那些动作都是比赛动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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