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鹤刚坐到休息区,准备听徐教练说之后的战术安排,就听见对面哈萨克斯坦的黑皮羊毛卷娇俏自由人大喝一声,接着高高抡起手臂,用毛巾狠狠抽了两下休息区的座位。
哈萨克斯坦上到教练,下到队员和球迷都对这种场景见怪不怪。
边上高大的哈萨克斯坦主攻手伸手拍了拍自由人的后脑勺以示安抚。
许鹤暗自赞叹。
自由人真不愧是队宠,要是发脾气的是主攻手,哈萨克斯坦教练早该有意见了。
迪米特里·麦奇维尔还是蝉联了三年“最佳自由人”称号的选手。
估计哈萨克斯坦教练宁愿麦奇维尔压力大的时候抽一抽凳子,也不愿意自己的宝贝自由人被憋出病来。
正想着,哈萨克斯坦自由人猛然转头,许鹤的视线来不及收回,与之猝不及防撞到了一起。
迪米特里·麦奇维尔的眼睫毛又卷又翘,眼神里充满了斗志和怒火,宛如一头迅猛的黑豹紧紧盯着猎物,只等时机成熟就咬断对方的脖颈。
许鹤没移开视线,甚至没有将对方的瞪视放在心上。
他对着麦奇维尔平淡地笑了笑,接着看见这个比他大了三岁的自由人更气了。对方怒气冲冲地收回视线,用哈萨克斯坦语骂了句什么,然后接着用毛巾抽了一下椅子。
许鹤:……
够了够了。
椅子如果能说话的话肯定在骂你了。
你现在不像一只迅猛的黑豹,而是像一个因为牙太奶咬不死猎物,抱着猎物用后退猛踢的q版小豹子。
他憋住笑收回视线,对着队友和徐教练道:“下一局不好打,他们正选这一局都没上,全在下面看我们打,体力方面就比我们充沛一些。”
“他们的接应还是个新人,网络上还没有比赛录像,实力无从知晓,充满未知性。”
徐教练点头,肯定了许鹤的说法,“实时分析肯定来不及,我的电脑不是最新款,软件跑起来都比比赛时间长,靠大家的临场应变了。”他环视了一圈,发现大家的状态都不错,“第二局还用现在这个阵容打。”
陈明乐不太明白,“为什么啊?哈萨克斯坦那边都已经看了我们一整局了,肯定摸透了我们的进攻模式,不换战术的话一定会被针对,为什么不下一局就换阵容,反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呢?”
“比赛一共有五局,不能太早把手上的牌出光。”徐天阳叹了口气,“而且……你们都没有发现对面换替补队员上来之后许鹤的快球和各种交叉战术用得比平常少了吗?”
诸位队员沉默了。
经过徐教练的提点,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局内打球时不曾在意到的细节。
第一局许鹤所有的传球都比较常规,最显著的表现就是快球路线中规中矩,速度相较于平常较慢,后排快攻和近体快之类统统没有。
陈明乐沉默半晌,忽然开口,“你们扣了几个?我好像扣了4个。”
叶志远举手,“我也差不多,但是没能每一个球都得分,不过仅仅只算得分的话是4分。”
许鹤唔了一声,嘿嘿一笑,装傻,“是吗?”
徐天阳:……
是的,你玩得好开心。
估计对面哈萨克斯坦人到现在都没能意识到他们被反向藏了一手。
要论藏一手,当然是从小藏到大的许鹤更加熟练了。
不过……
徐天阳看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嘴角向下耷拉,满脸不高兴的傅应飞。
场上一共有5位攻手,除去许鹤在开头连续发球拿下的7分,一局还剩下18分。
如果五位攻手每人得4分,总分就会变成27,比25多了
2分。
所以刚刚的第一局里注定有一个人少拿了2分,只扣到了两球。
这个人是谁呢?
就是傅应飞。
徐天阳轻咳一声,刚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接应的情绪,就见陈明乐掰着手指道:“不对啊,这么算不是多了2分吗?肯定有人少扣了两球只拿了2分吧?哈哈,是哪个倒霉蛋?”
徐天阳:……
许鹤:……
你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水端得好好的,碗只是稍微倾斜了一点,本来没什么事,被人一碰——
洒了!
许鹤看向傅应飞,只见这位身高马上就要直蹦两米的猛-男状似委屈巴巴地扁了扁嘴,默默将脑袋转开,看向别处。
霍,有救!
“什么倒霉蛋,斗地主的时候一般不也是把王牌藏到最后用吗?谁会开局就把王炸扔出去?”
许鹤哼了一声,真情实感但状似无意地说,“王牌露出来的越少,之后的作用就越大,陈明乐,明白了吗?”
说战术陈明乐可能要反应一会儿,但是说斗地主的话他能秒懂。
陈明乐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样,所以扣的得最少得才是我们里面最厉害的,那不就是傅应飞吗?”
许鹤:……
很好,谢谢你的助力,傅应飞应该能完全好了。
他转头看向傅应飞,果然看见了这位主攻手翘起来的嘴角。
嗯,真的哄好了。
局间休息的时间不长,第二局开始的哨声很快被吹响。
许鹤从没有像现在一样期望站上球场,他将挂在脖颈间的白毛巾抽掉,转身上场。
胶质的地面已经被工作人员用拖把擦过,每一寸都干燥至极。
许鹤站在一号位,等待对面的二传发球。
2015年,强力接应体系逐渐崭露头角,开局二传发球成为了球场上的常事。
但不是每一个二传都能将发球和传球一样做到十全十美。
哈萨克斯坦的二传显然还没有适应好开局又需要发球又需要传球的压力,第一球惊险挂网。
排球在排球网白色的网带上停留一瞬,向前一偏,落在了华-国的场地上。
哈萨克斯坦球迷顿时欢呼雀跃。
许鹤对队友们道,“刚刚那球没办法,下一球,那是运气。”
少年们聚在一起相互鼓了一把劲儿,凑成一圈顶了一下拳头,接着四散开,回到自己的位置。
下一球,幸运之神果然没有继续站在哈萨克斯坦二传这边。
他发的飘球正常过了网,被陈明昊用上手传球轻松接起。
球稳稳飞了许鹤的头顶。
场边站着的意大利米兰银行教练啧了一声,“华-国这个自由人也很不错啊。”
经理:“额,我们队里的自由人已经很不错了,不需要再签一个。”
醒醒,再有钱也不是这么造的。
“说说嘛。”
米兰银行的教练摸了摸自己至少能装下两个十寸披萨的肚子,对着正在传球的许鹤皱了皱眉,“这个传球稍微有点绵软,快球应该更快一点。这球肯定扣不过去。”
经理人定睛看了看,华-国队黢黑的副攻面前只有一个拦网,稍微调整一下角度直接扣过去应该不成问题,“额……我觉得……”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黢黑副攻的面前窜出了哈萨克斯坦的小接应,他伸长了手臂补足了位置,封死了刘青风调整过后的扣球路线。
经理人:……
好吧,总教练不愧是总教练,竟然在第二层。
“哎……光是发球好的
话为什么要打二传呢?主攻和接应都很适合他啊。”意大利教练不能理解华-国教练的想法,“这不是将原本可以发光的人才用在了其他的位置上吗?”
球场上,许鹤出声,“我的锅。我想试探一下他们观察了我们之后得出了什么情况,所以这一球保守了。”
刘青风摇头,“我也有责任,应该吊球的。”
许鹤摇了摇头,没接话。
哈萨克斯坦观察得很仔细,基本上已经把他已经展现出来的战术分配全部都摸透了。
他这一球意图不在得分,而是试探。
不过摸透了也没什么,毕竟他也藏了一手。
不,是只露了一手。
许鹤转头看向站在斜前方的傅应飞。
对方了然,点了点头。
两边仍然都是第一轮时候的站位,许鹤站在一号位,静静等待着对面的二传发球。
连发三个球显然对年轻二传的心理造成了一定压力,第三球虽然没有出界,但是发的比较保守。
排球赛场上宁愿赌也不能保守发球。
大力跳发是牺牲精准度去换速度和强度,收益和风险并存。
如果舍弃了速度和强度,那么这种跳发球就会变得毫无价值,而过于软弱的二传也不会被任何国际上的教练看好。
哈萨克斯坦二传发过来的球被陈明昊稳稳接起,许鹤迅速调整站位站到落点。
场边,意大利教练还在对经理人炫耀自己的预判,“肯定是给副攻的,华-国接应都没打到几个球诶,哎呀用不了强力接应体系可以不要用的嘛。”
咚!
话音还没落下,许鹤和傅应飞的配合就打了出来。
一个完美的平拉开!
这个平拉开甚至不是寻常那种能在赛场上那种柔和的平拉开。
这是一个球速接进快球的平拉开。
很少会有接应打快球。
无论是欧洲专门打强攻的接应,还是亚洲以技术全面为主的接应,这些接应都更偏好于更容易在空中调整的球而不是一个快球。
因为速度意味着调整空间少,调整时间短,蓄力的时间少。
调整空间少意味着扣球落点局限,调整时间短意味着容易失误容易被拦,蓄力时间少通常意味着强力接应最大的力量优势发挥不出来。
但是许鹤和傅应飞偏偏用了。
用就用了,关键是傅应飞的击球力量不减反增!
这代表上述接应打快攻会出现的劣势在这两个人的配合之下通通没有!
而这甚至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快球,这只是一个平拉开。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只要有了许鹤,所有基本功过关的接应都可以打快球进攻!
而且,这种平拉开一般是对着标志杆传球,一旦失误球就会直接撞到标志杆,撞到标志杆会被判定出界。
许鹤哪怕知道这点却还是传了。
这是怎么样的自信和冲劲!
意大利教练一时失语,他推了推经理人,“快快快,把我眼镜拿来!”
走眼了走眼了!
这个小二传根本不是什么绵软无力,技术普通,放错了位置的二传。
这是个宝啊!
这是个天生就该打二传的宝!
是谁鱼目混珠说他应该去打别的位置?
哦,原来是他。
没想到啊!他以为他在第二层,实际上人家小二传是在大气层。
许鹤要战术有战术,要胆识有胆识,要基本功有基本功,要技能有技能,要个人特色也有个人特色。
什么叫为二传而生啊!
现在想想,第一局的时候许鹤光用基本功传球法都能把哈萨克斯坦给赢了,这不就代表着他基本功十分扎实吗?
“我们能出多少钱?”意大利教练目光灼灼,神情兴奋。
经理人:你冷静一点,叫价不是这样叫的。咱们得从低到高加知道吗?万一便宜呢?
这种想法刚出,靠近出口处坐着的华-国球迷就挥舞着小红旗欢呼出声。
经理人定睛一看体育馆顶部一直放着前十秒画面的延时电视,清楚地看到了小二传的骗术。
许鹤先是身体后仰,假意要将球传给已经跳起来的傅应飞。
他和傅应飞的动作将哈萨克斯坦的三个拦网全部骗到了,所有人都害怕这两个人再度配合出之前那个离谱的快球。
但没想到许鹤压根儿就是在做假动作,这位二传靠着腹部核心力量和柔韧的腰部,硬生生将背传变成了正手传球,和面前的副攻打了一个漂亮的短平快。
哈萨克斯坦的自由人想接,但是他做的接球准备是用来应对傅应飞扣球的,离着球的落点隔了半个球场。
半个球场,在排球里被称为十万八千里也不为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球落在了自家场地。
比分眨眼之间拉进。
米兰银行的教练感觉自己要呼吸困难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许鹤,掏出手机来打了一个越洋电话,“雷欧,到排球直播平台看今年的u18亚少赛决赛,华-国二传很厉害,我要请他做外援打联赛。”
许鹤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意大利米兰银行的教练盯上了,伸手捏了一下鼻尖,转头对开始发第二球的大主攻卢哲道:“发个好球。”
“嗯。”卢哲捧着排球站到底线。
他的发球带着所有主攻都有的特点。
球速快,力量大。
接球的人光是看着球都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接。
砰!排球直奔哈萨克斯坦的场地。
哈萨克斯坦自由人迪米特里·麦奇维尔大喝一声,带着破音的喉咙猛地冲向落点,双手并在身前稳稳蹲下。
排球与手臂沉闷的撞击声过后,麦奇维尔身体重心向后,坐在地上滑行了一段距离卸力。
虽然有些狼狈,但是这一球接得十分漂亮。
力道卸除的刚刚好,排球非常完美地飞到了哈萨克斯坦二传的头顶上。
陈明昊恶狠狠道:“干!接得真好!”
许鹤被逗笑了,看向对面已经跳起的接应。
这个接应的起跳姿势有点奇怪,偏侧伸展手臂的方向好像和其他队员不太一样。
想法刚刚出现,就看到哈萨克斯坦的接应举起了左手。
怪不得助跑起跳后的身体偏移舒展的方向和别人不一样!
——他是个左撇子!
左撇子和右撇子接应的击球路线完全不同,而他们现在的准备方向错了!
他现在不会打斜线球而是要打直线球!
“卢哲!”
许鹤刚刚喊出卢哲的名字,对面接应的球就毫不留情的砸了下来,直直落在了卢哲脚前面的地板上。
谁也没有料到上一局最先被哈萨克斯坦换下去的人会是一个左撇子。
陈明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许鹤连忙转头看向徐教练。
徐天阳的座位上空空如也已经去和裁判申请了暂停。
许鹤和队友一起走到休息席位,情况突然,所有人都有些沉默。
“左撇子接应而已,大家在训练的时候接了那么多傅应飞的扣球和发球,多少也适应了一点左撇子攻手在各种情况下会产生的一些情况。”
徐天阳一边说一边示意大家喝点水,“不要慌
,换一种思考方式,其实和平常训练时没什么不一样,平常心,大不了我们用一整局时间适应一下。”
徐教练的话没有让队员们展露笑容,反而让陈明昊脸上的表情更加担忧了,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摄像大哥兢兢业业地跟拍才道:“教练,你别这么说,播出去以后不懂的观众会骂你的。”
许鹤跟着点了一下头。
虽然徐天阳很可能会在被骂的时候舌战群儒,让那些骂他的人见识一下什么叫做键盘仙人,但能舒舒服服得当教练谁愿意被骂?
口碑这个东西还是很重要的。
“哎,没事儿。”徐教练伸手揉了一下陈明昊的脑袋,“你们比较重要,哪个当教练的没被骂过?我相信你们可以适应过来,而且国内的球迷也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苛刻,好人还是有地。”
许鹤心中百味杂成。
别的教练说不在意胜负可能是为了让自家队员放宽心,但是徐教练说不在意胜负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暂停结束的哨声响起,徐天阳对着即将离开的队员们大声道:“主要是适应!大家不要太在意输赢,门票我们已经拿到了,打得开心就行!”
他喊得大声,坐得近的球迷都听见了。
大家俱是一愣,很多老球迷情不自禁红了眼眶。
往年的u18根本没有这么多华-国人追比赛。这一次虽然也不是很多,但是好歹也聚成了一小片红海。
很多老球迷根本不是冲着上场的小朋友来的。
他们喜欢的是那个能在球场上挥斥方遒,指点江山,运筹帷幄的徐天阳。
徐天阳是他们亲眼看着长大的天才二传。
他一开始应该应该是非常喜欢排球的。但是随着参加的比赛增多,年龄逐渐增大,彻底离开谢卫国进入国家队之后,徐天阳就很少在球场上笑过了。
自己得了分不开心,赢了球也不开心,只有队友得分的时候会扯起嘴角稍微笑两下。
但那也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现在,听到徐天阳扯着嗓子跟自己带的队员喊打得开心就行,不免让人想到他还是球员时,经历的最黑暗的一段时间。
场边的意大利教练一脸懵逼,“他说了什么煽情的话吗?怎么观众席上的球迷都红了眼眶?翻译器呢?我的耳蜗人工翻译小姐呢?”
会中文的经理人:……
“他只是说了让自己的队员放松心情打球,开心一点,不要有什么胜负上的心理负担。”
“哦~这样啊~”意大利教练胖胖不解,“可是打球开心不是正常的事情吗?这也可以红眼眶吗?”
“据我所知,以前华-国国内的排球环境不是很好,大家都像完成任务一样打球,再多的爱意都会在那样的方式下消耗光。”
经理人沉吟几秒,“那个教练还很年轻,如果身体健康应该还能在球场上再打几年,但是他却退役了,估计是因为训练过度或者教练组决策失误受伤了吧?”
意大利的教练懂了,那球迷红眼眶就可以理解了。
“没想到哈萨克斯坦的小接应是个左撇子,和雷欧一样。”
经理人:你能不能没事别老提雷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你儿子。
“左撇子不好适应,我看华-国这边好像都是右撇子,这样一来——”意大利教练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华-国接应傅应飞高高跳起,伸出左手,将飞到最高击球点的球狠狠扣了下去。
他看着傅应飞挥下去的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经理人,帮我预约一下我的牙医,腮帮子有点痛。”
如果他在华-国网络上冲过浪,就会知道这不是牙疼,而是被打脸后遗症。
“我感觉我应该把他们两
个打包签约,这个傅应飞可是个右撇子……可他竟然会左手扣球!”
他看了看场上的傅应飞又看了看坐在场边的徐天阳,忽然后知后觉地吔了一声,反应过来。
“这个教练好眼熟,……这不是之前把我们上上届拦网骗得团团转那个二传嘛?亲爱的经理人,我们有多少钱?外聘外援教练够不够啊?”
经理人:???
要不然您的牙还是直接拔了吧?
留着还得治,多费钱?
这边意大利教练看上了华-国队全部的顶梁柱。
那边许鹤正在和哈萨克斯坦拼命。
大比分21:24。
前期丢分太多,虽然后面靠着傅应飞的左手扣球救回来了一些,但是对方已经到达局点,翻盘几乎成为了不可能的事。
哈萨克斯坦发球。
陈明昊接起!
许鹤对着落点高高跃起,在传球的前一瞬手腕一翻。
排球落地,二次进攻夺回一分。
22:24
高强度的计算和传球给身体带了了巨大的压力,许鹤不得不开始频繁用衣领擦汗。
“下一球下一球!”
“追到23!”
没有人因为这只是第二局,后面还有机会而放弃希望。
可有时很多事情并不是不放弃就能够做到。
哈萨克斯坦的二传几乎将接应当成炮台在用,紧紧抓住了华-国这边还不熟悉他们接应左手扣球的机会,让接应用一个强力扣球将比分压到了22:25
——大比分1:1平。
许鹤走到场边坐下,巨大的消耗让他有点开始头晕。
不会真感冒了吧?
陈明昊大喝一声,“啊!那个接应打的球旋转比傅应飞的还强,天生的左撇子就是不一样!啊啊啊啊啊!气死了!”
想拿毛巾抽凳子的自由人从麦奇维尔变成了陈明昊。
他疯狂喝水,以平心头怒火,“不过我已经差不多能接了,一下局掰回来!”
许鹤靠在椅背上缓了一会儿,等眼睛前面的眩光消失才拿起边上已经泡好的电解质水喝了一口。
“没事,我们还有快球可以用,大家不要慌。”
只不过下一局再这么高强度,他可能打不了第四局了。
“下一局我们打快节奏,少留反应时间给对面,你们可以的。”
许鹤的话宛如一记强心剂,让所有人冷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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