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你们见过?”
赵元灵眉头紧皱思忖着,鲛人这两个字她是听说过但却从来没有见过。
听说它们凶狠如厉鬼,跟妖没有什么区别。但它们生活在海里的最底层,不会到地界活动。
人尚且还没有识得这么大的水性,能通到海底几百米的地方,怎么会得罪鲛人?
小和尚摸了摸脑袋,模糊不清的说道:“听说它们长得跟人一样有手有脚,但长得奇丑无比,尖牙利嘴,皮肤像鱼鳞一样。”
赵元灵摇了摇头,不大相信这样的传说。
这些都是传闻罢了,除去那句“跟人一样有手有脚”剩下的那些描述都跟鱼类相差不大。
她接着又问道:“那些闪电怎么回事?”
犰狳也觉得奇怪,“这么大的闪电为何会没有雷声?”
闪电伴随着雷声,这是经常会看到的现象。
昨晚的闪电从天而降,仿佛天空都要被撕碎剖开。
她心惊胆战的捂着耳朵,可最后一直都没有听到有半点雷声。
她不解地嘟囔道:“这么大的闪电也没有劈死过人吗?”
小和尚摇头,“施主不必担心,虽然这闪电气势磅礴,但从来没有听说有任何人被雷电所伤,就连树也不成被电劈过。”
说起来,他也是有些悻悻,“这么大的闪电,倘若要是落到寺庙里,恐怕这里都能变成一片废墟吧。”
想到这里,他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大雨接小雨,淅淅沥沥又下了一整夜。
食完晚膳也不过是酉时,天色已经是一片漆黑,不过倒是如平静如水,除了点点雨滴之外,没有任何的声响。
赵元灵把烛火点燃,正想看会儿经书,就听到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屋外传来墨白低沉的声音,“是我。”
对于他的主动出现,赵元灵理解为,出事了。
“怎么了?”
扑面而来是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她神情一怔,连忙上前。
“先不用管我,等会有和尚来询问是否有行医者,你跟着他出去。”说罢他人影一闪消失在了视线里。
赵元灵脑袋怔怔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就听到有脚步匆匆而来,一个和尚面色慌张询问道:“这位姑娘可会医术?”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庙里有人受伤了需要一名大夫,如今山下去寻恐怕会耽误,所以先来询问一番,若是打扰了施主,便是得罪了。”他施了个礼。
“我会,带我去。”说罢,她不忘了把床榻上的犰狳摇醒。
“这是我的徒弟,她跟我一并去。”
和尚带着她们迅速的赶往一处厢房,这里离大殿只有十步的距离,一般是贵客才能住在此处。
两人刚走近,就听到一个粗犷的男声在破口大骂。
在他面前站着主持,还有侍从。
男人长了一脸络腮胡,身材魁梧,对着侍从脾气暴躁地怒骂道,“你是怎么看的?贼人进屋子都不知道,就知道吃白饭要你有什么用?”
一旁的主持面色也不太好看,看见和尚把她们领过来,于是上前询问道:“可是有会医术的施主?”
“有有,这两位便是。”
“快让她们进去看看。”
赵元灵刚踏入屋子里,一股浓厚的草药味扑面而来。
犰狳捏着鼻子,这味道闻起来真是又腥又苦。
小公子张元清躺在床上,衣物周身都浸满了血,颜色最深的一处是从他的胸口左侧溢出来。
他嘴角和衣领上有黑色的药汁,面色苍白,眉头紧皱,看起来很是痛苦。
床榻下边有一个婆子,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周围是被打翻的药汁,屋子里的味道都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看见张大人进来,她紧张地低下头说道:“小公子他不愿意吃。”
“现在不愿意吃那就晚点再吃,这位姑娘快给舍弟看看。”
赵元灵上前把他的衣服拨开查看,发现他的伤口已经包扎好。
“他被歹人刺了一刀,伤口已经包扎了但仍在喊疼,快给他看看是不是中毒了。”
层层叠叠的几层纱布掀开之后,赵元灵发现他的的伤口虽长但却很浅,按理说这么浅的伤口不应该会流这么多的血。
她询问道:“还有哪里有伤口?”
张元清一脸痛苦之色的,摇了摇头,只是重复着一个字,“痛。”
“哎呀别问了,快点给他治!”
他的哥哥张元济声音洪亮,突然插上这么一嘴,把赵元灵吓了一跳。
犰狳在一旁驱赶道:“帮人治病需要安静,要不就出去,要不就别说话。”不得不说这么有气势的话,让张元济对她们更是信任,瞬间闭上了嘴。
“好好好,你们快给他看看。
赵元灵帮他把伤口重新包扎好,对犰狳吩咐道:“我们之前带的那些药拿去熬好之后端过来。”张元济连忙问道:“什么药?”
“那药是我独家秘方,若是张公子不放心可以亲自去看看。”
赵元灵给犰狳使了个眼色,犰狳明白她的意思,带着人离开了厢房,屋内还剩一个跪在地上的婆子。
赵元灵侃然正色,冷声说道:“我给人看病不喜欢有人在身旁打扰,你先出去吧。”
老婆子听闻只是抬头,神情犹豫仍是不敢离开。
“若是你想留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以,但若是手抖了或者是诊错了,这可不怪我了。”
老婆子这才匆忙的立起身子转身离开。
确定屋内已经没有了人,赵元灵将他的身子扶起,依靠在床榻上。
轻声的询问道:“你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
少年脸上已经褪去痛苦之色,但看起来状态仍然是非常的差,他的脸颊凹陷双眼乌黑,嘴唇发白得似白纸,整个人躺在床上没有陷下去的痕迹,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
若不是胸膛有略微的起伏,一双浑浊的眼睛正在望着她,赵元灵差点就以为他已经死了。
“鲛珠可以给你们,但我要你们答应我一件事。”他的声带如同一根紧绷得快要断裂的弦,每说一句话就是在上面弹奏,让人紧张万分。
鲛珠?
赵元灵心里有疑惑,但却没有问出口。
她知道,墨白一定是跟他说了什么。
点了点头答应道:“你说。”
“我要你们帮我杀掉一个人,她的名字叫南竹。”
他的声音极缓,双眼浑浊迷离,五官看起来很张公子有些许相似,但又比他精致许多,也算是贵气小公子。
不健康的病态让人忽视掉他的样貌。
没等他再说话,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赵元灵心里暗道一声糟糕,怎么会来的如此之快?
张元清似乎也是听见了,连忙攥紧她的手臂,好似要把话一口气说出来:“她的身边有一个鲛人,名字叫冬樱,找到她就能找到南竹。”
说到“南竹”二字,他如深潭幽黑的眸子突然变得轻柔,像是突然照进一缕金光,长年笼罩的阴暗无处可躲,尽数退散。
“少爷喝药了。”来的人依旧是刚才那个婆子,她手里拿着一碗药汁,黑的浓郁还冒着热气,看起来十分浓稠。
“这是什么药?”赵元灵问道。
“这个老奴也不知道,只是大人让熬的。”说着她便走了上去。
赵元灵退了一步,脚边残留摔碎的残羹,地上还糊着打破的药汁,粘稠如胶状,再加上这样刺鼻难闻的气味,这怎么能喝下去?
赵元灵悄声蹲了下来,捡起一片残羹藏在袖子里。
“怎么样?他是不是中毒了?”
张元济火急火燎的走进来,人未到声先到。
犰狳一脸急促地跟在他身后,赵元灵冲她点点头,她才长叹一口气。
“放心吧,小公子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利器上面涂了些麻药,我刚才替他清理干净,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再吃点刚才熬的药就够了。”
张元济先是把药汤给婆子尝了一口,一炷香过后,婆子点头,他才拿着药碗自去喂张泽天。
他似乎也已经习惯了,面无表情的将赵元灵开的药喝下去。
这只是一些活血的药,味道不算苦涩,也没有婆子手上拿的那碗浓郁。张元清就跟喝水似的喝下去,眼睛都不眨。
紧接着,张元济将那碗浓郁的药汤从婆子手上接过。
张元清将头侧过去并不想喝,然而张元济不依不饶,药碗追到嘴边被他三番五次地躲开也不恼,依旧是追着他喂下去。
赵元灵看不下去率先开口道:“这刚喝了一碗药不如先缓缓吧。”
然而张元济执意要他喝下去。
“要是不喝身体就好不了,你自己选。”他的声音依旧浑厚,但是不难看出已经将音量降低到最小生怕吓着他。
张元清扭捏着不肯喝下去,于是他只好将他的身子禁锢住,捏着他的脸颊就这么灌他喝下去。
他动作很轻缓,眼看弟弟不再挣扎,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
张元清皱着眉头将药喝完,婆子迅速的将一碗清水递上来,他咕噜咕噜灌下去之后整个人倒在床上,全身都埋在被辱之中。
张元济将见底的空碗递给婆子,对着这个弟弟深叹一口气。
无可奈何道:“没办法,他自小身体就不好,吃多少的药也不见好转,做哥哥的的只能带他多去寺庙沾沾福气,让佛祖保佑。”
“这位姑娘,在下替舍弟感谢你。”
赵元灵没有推脱,从善如流的应了声好,随后跟犰狳走了出去。
回到厢房里,墨白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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