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说嵩岳东北一峰,五更之初,视扶桑日上,则东方大紫。其气笼聚黯湛,中有金缕万状。太阳即金乌,此峰又野雉丛生,因为得名-鸡鸣峰。
每日鸡鸣与犬吠齐鸣,峰顶的巨钟便会敲响,整个太室山都能听到,一天的课业、修行、劳作,便由此开始。
“不是我说,这地方吃鸡太方便了,随手便可解决。殿下,咱们搬家吧!”
作为京兆韦氏的嫡系子弟,真正的高门大族,养尊处优的韦晋对峻极峰的清汤寡水早有意见了。
那些道士怎么说的,肉要从山下运,很不方便,所以供给的少,这显然就是敷衍,这些鸡不是肉吗?
可鸿雁却要纠正一点,这里的鸡不是用来吃的,而且奉劝韦晋千万别打这些鸡的注意,否则鸡鸣峰可不是的韦氏这高门大户,他亦可能不能完整下山。
被李洽、李越捉弄也就罢了,竟然还被个小女子鄙夷了,简直叔可忍,婶不可忍,韦晋就不信了,当着殿下的面,谁敢把他怎么样。
随即撸胳膊,挽袖子,非得抓两只野鸡,给打打牙祭不可!
可刚走进草丛,鸡没扑到,抬头却看到一头通体银色,龇牙咧嘴,且炸毛的狼!
“哎呀,我的娘啊!”,叫了一声,韦晋连滚带爬的轱辘到李守义的身边。而此时,草丛中已经十余头狼,呈半月势向众人包围过来。
李越也是一把将李守义拽到了身后,抽出腰间的横刀,喝令随即的四个侍卫护驾!
狼是一种很抱团且灵性的动物,狼群一般也是由头狼带领的,而且瞧鸿雁笑意满满,李守义便知道,她与这头狼应该相熟。
果不其然,见韦晋麻爪了,鸿雁奚落了两句,随即以手做喇叭,高声喊道:“张师兄,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欢迎小妹的吗?”
哈哈.....,笑声过后,便传来了一阵笛声,围着他们的狼,低吼后几声,随即交替退却,一步步隐入林中。
一个腰间系着葫芦,披头散发,长的跟巴依老爷一般满脸横肉的中年道士,从林中走了出来。
而他的身后还跟了头,足足比那些银色的狼,大了一倍有余的狼王。此人,正是“声威”广播太室山的狼道士。
肥头大耳的张弛,还饶有兴趣的打量李守义,取笑道:“贫道这辈子,还没见过王爷呢!敢情,这王爷,也是个瓷娃娃!”,说罢,就要伸手去扭!
可这手刚伸过来,脸冷的跟冰块一样的李越,横剑冷道:“再多伸一寸,你的爪子便没了!”
是,按照道门的辈分算,李守义是张弛的师弟不假。可对李越来说,不管在何地,殿下始终是大唐的郡王。
抬手示意李越放下剑,李守义拱手笑道:“小弟正是李守义,见过张师兄。”
恩,有些尴尬的张弛,笑着点了点头,解下腰间的葫芦,灌了两口酒。然后递给李守义,笑道:“小师弟,口渴不?”
饮酒,是狼道士为数不多的爱好,他的酒可不仅是酒而是脸面。如果,李守义这位高高再上的王爷,愿意与他共饮一壶酒,这事便过去了,他便认下这个师弟。
李守义当然也看出了这其中的意思,接过酒葫芦,将里面剩的几口酒,一饮而尽。随便用袖子擦了擦嘴,豪气干云道:“师兄,干喇啊?”
哈哈,鸿雁带来的,果然不是凡夫俗子,与那些卫道士不同!干喇,不存在的事。他的银灵,每天都会待会一些野味来,既然来的是朋友,自然有酒有肉。
看对眼的张弛、李守义,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着弄点什么菜,倒好像是叙旧未见的朋友,根本不像第一次见面,直接把鸿雁等人晾在了一旁。
瞧着李守义娴熟的刀工,将野兔切开扔到锅里焯水,张弛还真是吓了一跳,这作派那是娇生惯养的皇室子弟,分明是江湖儿女。
不错,潘师叔这回挑了个好弟子,毫不做作,合他老张的胃口。
将内脏掏出来的内脏,装在盆中,交给李守义。张弛努了努嘴,示意李守义去喂一喂银灵王!
“不是我说,张道长,你这狗,不,是狼,咬着我家殿下怎么。”
韦晋的话还没唠叨完,李守义便接过盆,走到警惕异常的银灵王面前,顿了下来,温声道:“吃吧,一会儿还有热的。”
银灵王低吼的几声,随即便瞧向了张弛,看到其点头,便埋头盆中大口朵颐起来。
动物都是护食的,再进食的时候,要么是它感觉安全的环境,要么就是其信任的人。很显然,它明白张弛点头的意思,已经将李守义列入信任之列。
不愧是狼王,智力就是高,能在这么段的时间,便能领会主人的意图,已经与犬无异。难怪张弛自号狼道士,能把狼训成犬,也有独到之处。
蹲在李守义身边,摸了摸银灵王的鬃毛,张弛笑道:“银灵五岁了,它的父母是我驯服的第一对银灵狼。前些时候......。”
前些时候,银灵跑了出去,一个月才回来。不久,便产下了三头小银灵,至今已经满月。张弛知道,谢映登让他来干什么,反正他欠师叔一个人情,这次正好还在李守义的身上。
畜生也是知道报恩的,心底也是诚的,既然吃了李守义的东西,又有主人的吩咐,当然要拿最好的报答他。银灵吃完了东西,转身跑了三个来回,叼回了三只软萌的小狼犬。
女孩子对这种天然的萌物,自然是没有抵抗力的,鸿雁敢上前两步,要伸手去抱,便被银灵呲牙怒吼,吓退了回去。
然后,又用头拱了拱了李守义,叼着他的袖子,往幼狼身上靠。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只有李守义能挑。
老实说,这可把李守义难坏了,三头幼狼毛发通体银色,长的都一般虎头虎脑,活泼可爱。三个一模一样的萌物摆在面前,根本让人没法选择。
这时,中间的那只,向前走了两步,冲着李守义吼了两声,随即便躺在地上,露出肚皮来哼哼让李守义摸。
“这小家伙与你有缘啊!行了,就它吧!”
张弛这话说完,银灵便想老母鸡一般,小心翼翼的将另外两个小崽子叼了回去。然后便伸着舌头,趴在李守义脚边,默默望着他怀中的幼狼。
瞧着银灵那恋恋不舍的样子,倒是把从小无母的李守义,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尴尬道:“师兄,要不算了吧?”
张弛却摇了摇头,银灵狼一生只配一偶,只认一个主人,小家伙选中了李守义,那便是他的。幼狼离开母亲也是早晚的事,没必要觉得不好意思。
再者说,李守义也不离开太室山,可以随时带幼狼回来,再陪他喝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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