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玉噗哧笑了,“你也承认他们是没起色的货了吧?不过他们人数太多,你一人对付起来太费时间,我帮你一把吧。”
张小明不再说话,转身出门又冲入前面一间屋子,苗玉、黑豹紧随其后,三人破门而入,三两招间已解决战斗,甚是快捷。
如是施为,三人一连解决了十余间屋子的弓箭手,已冲到巷子的尽头。
“还有一间屋子了,咱们回头再清理对面的,然后清理屋上的,看他们能有多少人够咱们杀手痒的。”张小明煞是得意。
“少天师,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黑豹说道。
“不对?什么地方不对了?”张小明问道。
“不知道。”黑豹挠挠头,“我只是觉得这附近像有毒蛇猛兽似的。”
“胡说,这里是商州最繁华热闹的中心,怎会有毒蛇猛兽,你当是在云雾山中哪?”苗玉叱道。
“是不可能。”黑豹又挠挠头,“可是我怎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咱们还是小心些。”
张小明“咦”了一声,苦笑道:
“你这一说让我也疑心生暗鬼了,身上汗毛竖竖的。”
“两个大男人,一对熊蛋货。”苗玉怒道,一转身冲出去,抢先冲进最后一间屋子。
张小明和黑豹立时听到苗玉一声惨厉的尖叫,张小明立马窜了过去,黑豹关心情切,吓得腿都软了,呆愣在那里。
张小明冲进去后先刺出一道剑花,叫作“夜探八方”,正是武林中人进入有危险的屋子时惯用的一招,左手一探,凭感觉把苗玉拉到怀里,厉声道:
“怎么了?”
“蛇,蛇,真的有蛇。”苗玉瘫在张小明怀里成了一个泥团,不成声地喊着。
“别怕,别怕。”张小明一边抚慰她,一边凝动运目向屋内搜索。
这屋里没有弓箭手,也没有任何器具,空空荡荡,屋子的右墙角却亮着两盏灯似的,就着窗外透进的月光看去,真是一条蛇,而且是水桶粗细的大蟒蛇。
黑豹随后冲进来,见苗玉倒在张小明怀里,并没像他想象的那样血溅当地,心里已念了无数声佛,而周身的毛发也都直竖起来,他看到了那一对毒蛇眼。
“黑豹寨主,别进来,快走!”张小明喝道,他弹身后退,也要撤出。
那蟒蛇却倏地扑过来,它和张小明之间也有三丈多的距离,那牛头般的蛇首却一下子就冲到张小明面前,长长的蛇须已快触到张小明鼻尖。
“呔!”张小明情急拼命,使尽全身力气大喝一声,手中剑直刺蛇首,霎时间剑光暴盛。
那蛇倏地又缩回头去,蛇身直直竖起,蛇首一前一后颤动不已,两只碗大的眼睛泛着血雾般的红光。
黑豹向门外退去,却顶头撞在了一堵墙上,而且是比砖石还硬的墙,他一头撞上去,又反弹回来,倒在地上,口鼻流血。
“黑豹。”张小明大喊一声,急急回头一看,可容两人并进的门已被一条蛇尾挡得严严实实,黑豹正是被蛇尾打了一下。
“黑豹怎么了?”苗玉挣扎着从张小明怀中抬起头,她并未受伤,只是惊吓过度。
“我没事。”黑豹如醉汉般从地上摇摇晃晃站起来,用衣袖揩干口角鼻端的血。
“咝……”蟒蛇嗅到血腥气,立时咝咝吐着蛇须,蛇首转向黑豹。
张小明这才发现蛇身也不知究竟有多长,蛇尾在门口竖起有一丈,沿墙根蜿蜒半个屋子,蛇首下还盘起半人多高。
“完了!”他心里哀叹道,他用剑在空中疾速画着符,口中念着从小背熟的咒语,这正是他天师府祖传的专驱蛇虎猛兽的符箓。
如同许飞扬不相信自己师门中的神
仙传说一样,张小明也不信他爹爹教他的这些符箓,他总觉得武功是实实在在的东西,这些符箓符术咒语一类的法术过于玄虚了些,骗骗人可以,难求实际效用。
而今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抱着死中求活的心思冒险一试,否则不出一刻钟,自己三人便要葬身蛇腹了。
苗玉此时倒惊魂稍定,只是不敢回头去看那蟒蛇。她站直身子,奇道:
“你哇哩哇啦说什么呢?可是吓糊涂了?”
张小明“咄”的一声,长剑疾指,那符箓骤然大放光芒,如有形有质的物事一样向蛇首套去。
蟒蛇正要摆动长尾把黑豹缠住,蓦见那道符箓,似乎吃了一惊,倏然后缩,窸窸窣窣一阵响动,连蛇身、蛇尾也缩了回去,在墙角盘起一人多高,蛇首依然前后伸缩着。
“小花儿,乘乘,你今天也碰到对头了吧?别的人能吃,这个人吃不得,他是张天师的宝贝儿子。”
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三人四下观望,却不知声音从何发出。
“哪位高人在此,请赐一见。”张小明喝道。
那蟒蛇却好像很听这声音的话,缩回头去,那两只灯盏似的眼睛也合上了。
“你见到了小花儿,还不知我是谁吗?”那声音又在屋子四周响起。
“在下行走江湖不多,请恕在下眼拙。”张小明说道。
“这倒也是实话,你既是‘在下’,我当然是‘在上’了。”
张小明蓦然醒悟,抬头向上一看,宽大的承尘上果然垂下一只穿着麻鞋的脚。
“小子,我老人家和张天士无甚过节,也不忍断了他的后,你赶快悄悄走吧,别让人知道是我放过你。
“回去告诉张天士,让他闭门多读读那些骗鬼骗神的邪书,你小子随便到哪眠花宿柳都无妨,这江湖是不能再入了。”
“承教!”张小明向上举剑一礼,他心里已猜出对方是何人,不敢争辩一句,只想赶紧走人。
“你要走可以,把那千娇百媚的小美人儿给我老人家留下。”
“什么?”张小明呆住了。
“我老人家历来话只说一遍,心思又变的快,你要走就赶快走,再迟了武林第一世家可就要断后了。”
一旁的黑豹早气炸了肺,他开始时见到张小明抱住苗玉并不介意,武林中人经常会遇到伤创危难,对男女之嫌也不大讲究,但见时候一长,苗玉依然没有离开张小明的怀抱,反而紧紧抱住张小明,两人相偎相依如同患难夫妻一般,而自己好像不存在似的,他联想到这次苗玉见到自己后冷淡如水,等闲话也不说一句,借口要陪沈小姐,分明是躲避自己,再看到她一直凝视张小明的眼神,心中已明白了八九分,虽然不知这事是从何而起,这两人在外人面前也从未显露出什么,但他的感觉却告诉了他一切。
他虽然妒火中烧,却不敢发作,况且他也知道,值此生死攸关的当口,绝非吃醋发疯的时候,不意又有一人公然要抢他老婆。
他再也忍耐不住,一声虎吼,打出一把黑砂,随后身子腾空而起,向承尘上扑去。
“使不得!”张小明面露惊骇,连连跌脚。
承尘上伸出一只乌黑如墨,散发金属光泽的手,轻轻一挥,那一片黑砂已不见,然后弹出一指,扑上去的黑豹便如木头般直落下来。
“黑豹。”张小明伸手接住黑豹,苗玉也失声大叫道:“黑豹,黑豹……”
“你们放心,他死不了,只是闭过气去了,几十年来敢向我老人家递爪子的人都死了,我留他一命只是因为我老人家老了,一天不想做太多的事,今天只想夺妻,不想杀夫,下次,再见到他,我把他零碎剁了给小花儿当点心。”
“没事,他只是被重手法封住了血脉,过一个时辰自己会好。”张小明查了一下黑豹的脉象说道。
“你无耻!”苗玉仰脸向上骂道。
“你骂的对,这无耻二字深合我心,等我把你带回去,还要和你做许多无耻的事,那时你就会知道:无耻是福,无耻才是人世间最大的享受。”
苗玉的脸腾地热了,骂也骂不出来了,心里却感到火烧般的耻辱,她在张小明耳边低语道:
“你赶快走,我找许门主他们来救我。”
张小明没有动,他明白苗玉是要把自己支走,好图个自尽了事,但一提到许飞扬,他心里又生出莫大的恐惧,他明白这老魔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来对付许飞扬的,他抓过苗玉的手,在她手心里写道:
快去通知他们赶快逃命,就说蛇魔老祖到了,我把他引开。
苗玉缓缓摇了摇头,站起身道:
“老前辈,您既看中小女子了,总要让小女子知道您是谁啊?有何本事?”
承尘上那人呵呵笑道:“美人儿,随便你和张家那小子商量什么鬼点子,在我老人家面前玩花样儿什么用也没有,说出我的名号会吓你个半死,至于我的本事,你慢慢就知道了。”
苗玉强自忍耐住,在张小明手心里写道:你快逃,他要的是我,同死无益,张小明拉过她手,写道:
今生不能同衾枕,同穴死也是好的。
苗玉蓦然一阵悲痛,心神激荡,双手也在发抖。
“你们做什么呢?拉手捏脚的?”承尘上那人“咦”道,“我老人家要抢的是黑豹的老婆还是你小子的相好?你们三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遮莫是一马配双鞍吗?”
“像您老人家那般无耻的本事我们是望尘莫及,学也学不来的。”苗玉出言讥刺道。
“说得好,我老人家平生最大的本事就是能把无耻的事做得冠冕堂皇,越无耻就做的越漂亮。”
张小明在苗玉手心里写道:尽量多和他说话,一盏茶的工夫就好。
承尘上那人又呵呵笑道:“张家那小子,你又在做什么?不怕我老人家吃醋吗?”
“我们是在和您老人家学啊。
“也想知道知道这无耻二字究竟是何味道。”苗玉冷笑道。
“好,好。”承尘上那人似乎乐不可支,直欲手舞足蹈,“我老人家就是喜欢这调调,你们两人这样,真是挠我老人家痒处了,好,好,你们接着学,一会儿我老人家再教你们几招。”
苗玉直欲呕吐,再想不到世上真有喜欢无耻而且公然标榜无耻的人,和麻七姑的令人恶心真是同类。
“你们两人怎么不做了?是不是嫌黑豹那小子碍眼,待我老人家一指戳死他再说。”
“不可!”苗玉急忙纵身护住黑豹。
“好,好。”那人又呵呵笑道,“留着他也好,若弄死了他,这无耻的味道就少了几分,可惜我老人家下手重了,若让这小子睁开眼睛看着才够味道,小美人儿此举深得我心,你干脆入我门墙,拜我为师,我好好调教你几年,还怕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
苗玉身子都软了,在张小明手心里写着:你好了没有,我真受不了了。
张小明一直在凝神运功,同时筹思脱逃之计,他知道自己遇上的乃是魔教中顶尖的人物,无耻固然无耻到了家,他的武功却比他的无耻功夫还胜几筹,今日若不拼出身家性命是难以解脱苗玉二人于魔爪了。
“好了,你托着他。”张小明把黑豹交到苗玉手上,又凝了凝神,然后劈手向后甩出一道符箓。
“找打!”承尘上赫然闪过一道人影,已至门前,掌风也飒然而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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