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驾崩的那天夜里!”
这句话是句暗号,李实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皇上的眼睛,所以他实际上已经被隔绝了。
他和玉叶公主也只能通过楼上那些一夜万金的清倌人来联系,而玉叶公主也总是有办法能把自己的人安排到那些清倌人中。
李实又怕皇上派人冒充来试探自己,所以设定了一句暗号,就是这句“先皇驾崩的那天夜里”。
只要听到这句话,就表明一定是玉叶公主派来的。
但李实确实没想到玉翠也是玉叶公主的人,他虽然从不看这些女人一眼,但这些女人的相貌特征还是深深印在他的脑子里。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到楼下的贵宾室里,玉翠就在那里。
这几年来,从未在玉叶公主和自己之间传递过任何信息。
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刻,玉叶公主启用了她。
也许玉叶公主安排她到船上来,就是为了这一天吧。
“东西带来了吗?”李实问道,同时心却狂跳起来。
“带来了。”玉翠答道。
“你放到什么地方了?告诉我,我派人去取。”
“就在我身上。”
“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放在身上?他们送你过来时没有搜过你吗?”李实惊疑道。
“自然是搜了,而且搜的无比仔细,连女人最隐秘的地方都没放过。”玉翠咬牙说,尽管搜她的也是女人,但她依然感到是受了难忍的侮辱。
“不过她们也只能用手,还不能用刀。”
李实没有说话,他不明白玉翠话中的意思。
玉翠到浴室里拿来一个小浴盆,然后俯身在上面,用中指探入口中,压紧舌根,就像一个喝醉了的酒鬼,难受无比却又呕吐不出时所作的那样,开始干呕起来。
李实静静地看着她,虽然还未完全明白,已经料到了几分。
玉翠干呕了一阵,连眼泪都出来了,却没呕出什么。她抬起头,擦了把泪水,强笑道:
“今天不知怎么了,吐都吐不出来。”
“你把东西吞进肚子里了?”
“是的。不过是蜡丸。”
“不会是融化了吧?”李实陡然间感到心慌头晕,两腿发软,如果东西真的被她的胃液融化了,自己筹划多年、事关江山社稷的大事也就付之东流了。
“不会,相爷放心,我还有办法。”玉翠说着,从桌上拿起一个茶杯,然后走进浴室。
随后,李实便听到她小解的声音,然后又是咕嘟咕嘟大口喝水的声音,不一会,就见玉翠狂奔着从浴室出来,一口呕吐在浴盆里。
一阵叮叮咚咚的响声,从玉翠嘴里吐出一连串的白色的蜡丸,落在盆子里,而玉翠已经面无人色。
在这一刻,李实也为她感到不忍,很想抱住她,抚慰她,用什么方法补偿她所受的苦难。
但他的心思马上又落在那些蜡丸里了。
他知道泡着那些蜡丸的**是什么,却并没有嫌脏,而是亲手一个个把蜡丸捞出来,然后用清水洗净,再一个个捏开,每个蜡丸里面都是一张小心折叠成一团的纸。
李实看了一张,便双手合什,放在额前,叹道:
“阿弥陀佛,总算得到了。”
“相爷,我没有误事吧?”玉翠很艰难地从浴盆上抬起头来,她感到自己身
体里的一切也都随着这些蜡丸吐出来了,竟然无力站起。
“没有。”李实数了数,恰好是九张纸。他把纸张小心收藏好,忽然紧紧抱住玉翠,把她搂在怀里。在这一刻,他真想马上建一座庙宇,像供奉观音一样把她供奉在里面。
“皇上,天下能工巧匠多的是,我就不信仿造不出那九枚玉符?”陆士龙看着皇上有些灰黯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
“所谓的能工巧匠我已经杀了二十六个了,没有用。
况且那样的美玉也找不到第二块了,仿造的路子肯定是行不通。”
“老头子一定是把它藏在家里,干脆出动铁甲军,把他家包围起来,里里外外搜个遍,再掘地三尺。”
“他的诡计比天下所有人的加起来还要多,咱们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任你怎样也是一场空。
“对老头子也不能来硬的,他执政十年,受过他恩惠的门生故吏布满朝野,一旦动了他,恐怕会天下**,四夷也会不稳,就连手握重兵的九大亲王也会有问鼎发难的口实。”
“这岂不是说老头子虽然退了休,什么事也不管,却还是死死卡着咱们的咽喉?”陆士龙也变得焦躁不安了。
“你说的没错。”皇上叹道,“现在你总该明白为什么我即位以来,寸步不敢离开京城的原因了吧,我就是怕他在我背后捣鬼。”
“老头子究竟想做什么呢?他藏着兵符也不能用,总不会只想和皇上您捣捣乱吧?”
“他是想找机会废了我!”皇上咬牙切齿地说道,脸色蓦然间变得铁青,双眼似欲喷出火来。
“这……这怎么可能?”陆士龙吓了一跳,“您可是先皇立的太子,接替皇位也是名正言顺的,他这不是要谋反吗?”
“他敢偷藏兵符已经是谋反了,可惜我就是不能定他这条罪名。”皇上一掌击在坚实的桌面上,把那张“关公”的面具击得粉碎。
“皇上请宽心。”陆士龙站起身来,“我明天带人走一遭,把九大亲王府的玉符都偷出来,他们无符可合,您随便用什么的玉符去调兵,他们也只有从命了。”
“你以为九大亲王府是这艘海盗船吗?”皇上冷哼道,“除非我亲自率四万铁甲军去强攻,又绝没有这个道理。”
“皇上,一不做二不休,您干脆找个借口把九大亲王都召进京城,在宫中设宴招待他们,然后在酒席上把他们‘咔嚓’、‘咔嚓’都杀掉,改派咱们自己的人坐镇九大边关,不就一劳永逸了吗?”
“你对朝廷的事真是一窍不通。”皇上长叹一声,“连征召普通的亲王入京也必须得用相应的玉符,更何况九大亲王,没有玉符合符,他们根本不会奉召。”
“皇上,朝廷的事不都是您说了算吗?不是您想怎样就怎样吗?”陆士龙倒真的糊涂了。
“朝廷的事不是我说了算,而是要按制度办事,更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皇上苦笑着解释道。
“可制度不是您定的吗?”
“制度是祖宗定的,不是我定的。
“我可以制订新的制度,但却不能违背祖宗传下的制度,祖宗制订这些制度的用意也是为了子子孙孙能坐稳江山,可惜到了我这里却成了作法自毙,真是苍天弄人。”
“皇上,我听得头都大了。您这皇上当的真不如咱们在海上的岁月顺畅快活。”陆士龙的头真的有些晕了。
少女一脚踢空后,不再追击,她侧转身正对着那张大床,脸上的神色也郑重起来,显然是在思索“下一步”该干什么。
“喂,你傻站着干什么?动动手啊。”她忽然又冲马如龙发起火来。
“动手做什么呀?你先把话说明白,不要动不动就发火。”马如龙佯佯不睬地说,他倒是喜欢她轻嗔薄怒的样子。
“懒得理你。”少女哼了一声,自己动手把嫣红翻过身去,嫣红身上的白袍却翻卷上去,露出里面雪白、丰满的胴体。
“呸!不要脸。”少女啐了一口,脸羞得通红,又急忙转身对马如龙戟指大叫:
“不许看,你敢看一眼,我挖出你的眼珠来!”
马如龙真如接到了“急急如律令”一般,立时背转身去。心里却暗道:
你明知这里是不要脸的地方,还拼命想法偷着进来,还偏要大惊小怪,但想到她是专做没道理的事的人,这话也就不用说出口了。
少女用嫣红新换上的床单把她紧紧包裹起来,如同一个大肉粽子。
然后一只手提起来,放到屋子中间。
“把床挪开。”她又下令道。
“你要做什么?”马如龙回过身来,“你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他指着包裹中的嫣红。
“我要做什么和她有什么关系?”少女愣怔一下,旋即省悟,“你是以为我要把她从这里扔下去?就算是这样,也是她罪有应得,她已不知往里面扔过多少人了。”
“可她不过是别人手中的工具而已,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你知道她姓甚名谁?老家是什么地方的?又为什么上了这条船?又是谁强迫她作这种吃人害人的勾当?”少女一句句追问道。
“我哪里知道,”马如龙有些招架不住了,“认识你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样一条船,更别说其他的事了。”
“那你怎会说她是迫不得已?如果她杀了那么多人还是清白无辜的,监狱里的犯人就都该当堂释放了。”少女见马如龙词穷,面上大有得色。
“刀剑无论杀过多少人,也依然是刀剑,而不是杀人凶手。”马如龙正色道。
“可她是人,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冷冰冰无知无识的兵器。”
“许多人许多时候还比不上无知无识的东西。”马如龙的脸上忽然掠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少女看在眼里,心里也是针刺般一痛,叹道:“好了,我不和你辩论这些了,瞎耽误工夫。你把床挪开吧,我保证不动她一根指头就是。”
马如龙把床挪开,又揭开地毯,便露出那块带有把手的地板。他忽然停住手,站起身问道:
“你不会是对这下面有兴趣吧?”
“你说对了。”少女娇笑一声,上前便欲掀开地板。
“且慢。”马如龙伸手拉住了她。
“你又怎么了?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少女不耐烦地问道。
“如果你要找什么东西,就甭白费心思了。
“尽管我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样子,但我的直感告诉我:无论扔下去的是什么,都会像太阳下的露珠一样,蒸发得干干净净,如果你活得不耐烦了,下面倒是最直接最快速的好去处。”
“那你说我究竟想干什么呢?”少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长长的睫毛上下忽闪着,眼睛里竟真似有两滴露珠在闪烁着光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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