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议论他听得很真切,他废了,不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是一个不能劳动的废人,这跟死有什么区别?轰炸声还在耳边,他依稀记得雪乞灵的声音还在空间传递:关坤年,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不想让你跟我一起走!你快走!你走吧!
那是雪乞灵留给他最后的声音,也是他听到最美的一次声音,她在最后关口选择了释放自己的爱情,选择了放开自己,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心灵的升华。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刚刚躲过了情感纠葛,现在又被另一种感情囚困。他关坤年合该被女人这样捆绑吗?
“坤哥,我要离开你一段时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走太久。”龙伊旻拿着棉球,沾着水,帮他湿润嘴唇,嘴巴有股灼痛感,他没有出声,洋装着又睡去。
“放心吧,侃伯伯医术高超,一定会把你医治得跟以前一样活蹦乱跳,而且还会让你更加强壮、健硕。”她憧憬着什么,然后扑哧一笑:“到时候,我会在东城举行一场万人瞩目的婚礼,把我幸幸福福地嫁给你!”
关坤年不动声色地听着,内心里溶出一股莫名的惆怅,似乎自己的命运永远和囚困难以分开。这个女人,看起来柔弱,控制力却不见得比雪乞灵小,而且她还会利用自身的优势秘密转移自己到大家找不到的地方。
迷迷糊糊,他开始沉睡,为了排除龙伊旻的声音,他极力催眠自己。等到他睡着了,一切才陷入沉静。
祥福来酒店
一个身材窈窕,相貌其美的女人,挎着小包,迈着一字步缓步走进酒店。褐色的眼镜下面,一双透亮、精明、柔媚的眼睛,洞察一切地巡视着四周的一切,频频点头中生出几分不可忽视的高雅、端庄。
她径直走进大厅,在服务员上前询问时,只是颔首微笑,并没有要吃住的意思。这令跟随身后的服务员有些尴尬,也有些不耐烦,但是很有修养地保持着微笑。
“你们经理在哪?”女人终于开口了,声音如银铃般迫使很对临近的宾客抬起头望向她。
“您找我们经理有事吗?”在不清楚事情之前,服务员会有一贯的口吻来回答这个问题。
“当然。”她不容回避地目视着面前浓妆艳抹的服务员,微微蹙起眉头。“骆直维要你们打扮成这样上班吗?”她不温不火的语气里透出一股强势,让服务员顿感此人绝不简单。立马闪人,到服务台打电话报告经理。
骆直维只略微听服务员描述了一遍就知道是谁来了,急切地奔下楼,迎接朝思暮想的女人。
“伊旻。”他几乎控制不住要在大厅广众之下上前拥抱着她。
“骆直维,你干的好事!”龙伊旻怒视着一时愣神的骆直维,稍稍得意地一笑,然后绕过他径直上楼。
愣在原地的骆直维以为自己的罪行暴露了,竟然失神了大半天,才缓过来冲上楼去。
关上办公室的门,他跑近龙伊旻,伸手抱住她,体内情愫泛滥。
“骆直维,你越界了吧!”她没有推开他,也没有严词呵斥他,只是那么淡淡地说出一句温柔入骨的话,便打开了骆直维紧抱的双手。
“伊旻,你这是怎么了?”她不是许他一个美好的未来吗?
“我没有怎么了呀?我还是我,倒是你,拿着鸡毛当令箭,演的很生动吗?”龙伊旻回头,目光如炬,波光点点,真是一个绝美佳人。骆直维走神了,压根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你说什么?”他反应过来,不在状态地问了一句。
“明知故问是吧?我让你做什么,你又都做了什么?”她盯着他有些惨淡的脸,铿铿而问。
“我……这都是按你的指使做的。”他顾左右而言其他,脑海里却闪出威逼正焕阁拔掉老太太氧气管的那一幕。
“很好,你是做的很好,可是你为什么要在宾客的菜肴里下毒?”不要当她龙伊旻只是温室里的花朵、不明事故的大小姐。
“伊旻,你这是听谁说的?”事情败露,他面不改色地为自己叫屈:“我就是再怎么傻也不至于拿祥福来的声誉儿戏呀!”
“骆直维,我看在你做事勤快、本分的份上才委以重任,你不要高估了自己的价值。”龙伊旻旁敲侧击,对
他提出警告。
“伊旻,这么多年我像只哈巴狗似地跟着你,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你怎么能这样评价我的为人。”骆直维有些盛怒,但还是强压着没有表现。
“我的评价很中肯,你就是一个只会在人家背后摇尾乞怜的人。”她的话很伤他的自尊,他把自己的自尊托起来给她践踏,她还觉得肮脏。龙伊旻总喜欢用她那清高来看待底层的人流。
骆直维双目通红,脸色泛青,浑身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觉得四周都是窒息的气流。
“骆直维,我警告你,以后见到我尊重些,不要动手动脚。你那双低贱的手还不配碰触我光泽的衣服。”
她语气冰冷,充满嘲弄地瞥了他一眼,缓缓跨步走进办公桌,坐下来,抽出一只香烟,点上,吞云吐雾。烟雾缭绕出一股弥漫,弥漫了骆直维的神经,他所有靠自己的聪明才智,靠自己的阴谋诡计得到的一切在她眼里就是垃圾,就是低贱。
他冷笑了一声,质问:“你就是喜欢关坤年,也用不着这样打击我!”
“怎么?”龙伊旻抬了抬她高傲的脖子,鄙视地巡了他一眼,撇着香烟,翻看着面前的文件,漫不经心地问:“你有意见吗?”然后孤傲地笑了笑,对骆直维说:“告诉你,我要和坤哥结婚。”
“不可以!”骆直维几乎是咆哮着冲她喊出这么一句,双目暴怒,撑在办公桌上的手在咯吱吱地活动着关节。
“骆直维,你有什么资格冲我喊?”她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毫不在乎他的举动。
“龙伊旻,我骆直维为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你不感念我的好也就算了,竟然把我的功劳扁的的一文不值。你明明知道,在我心里,事业不重要,生意不重要,你才重要。我要的是你!”他直抒胸怀,拿出心中最最真实的感受告诉她,自己爱她。
“哈……”龙伊旻发出刺耳的一阵笑声,哼了一声:“骆直维,你是白日做梦!我龙伊旻怎么可能嫁给你!”
“龙伊旻,你这是过河拆桥!”他的愤怒在一点一点升级。
“当初是你自己心甘情愿要为我做这些的,你说过你没有什么要求,只要我看得起你。”龙伊旻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我的心思你早就清楚,你不点破,不说透,不过是想利用我为你做这一切,免费雇佣一个忠诚的奴仆。可是,龙伊旻,你别忘了,祥福来的股权在我手里,我才是这家酒店的负责人!”他比她笑的冷,冷到骨头里。他为她杀人,她却不领情。那么他所能得到的也就是这些物质的东西了。
“骆直维,你想干什么?”龙伊旻杏眼圆睁,小嘴气得颤抖。
“我干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履行你的诺言。”他不信玩不转她。
“我曾经并没有对你有过任何承诺。”龙伊旻极力回忆自己以前和他接触时的各个环节,并没有发觉自己有什么承诺给他。
“你是贵人多忘事,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你说过,事成后,我会有特别的照顾,这特别的照顾难道不是你对我的承诺吗?”他说的有模有样,让龙伊旻也差点被套进去。
“有吗?我说过吗?”她不能确定地反问了一句。
“这样,我也不需要多少,只有你把祥福来的股权让给我一小部分,咱们之间就扯平了。”他的要求听起来也不苛求。
“好吧,我考虑一下。”这个龙伊旻完全可以答应。她压根也没有在意祥福来的归属权在谁手里,只要让龙家的退出去,就是最大的胜利。
骆直维这样露出一丝喜悦,“下午我找律师来,把转让手续办了。”他怕夜长梦多,龙伊旻会转变想法。
“急什么?我不会在意祥福来的这点股份。”她将手中的烟蒂摁在桌面上,然后站起身,潇洒地把面前的文件推出去,敲了敲桌子,冷冷地说:“我根本就不稀罕祥福来。”
骆直维却暗自发笑。
刚走出祥福来酒店,迎面撞上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龙可昌。龙伊旻认得他,淡然一笑,高傲地与他擦肩而过。
“伊旻——”龙可昌一把拉住女儿的手,生拉硬拽把她拉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
“放开!”龙伊旻刁蛮地甩动着胳膊,置气般嘟着嘴巴。
“伊旻,你回来怎么不跟爸说一声?”他也是接到了苏翠颦的电话才知道女儿回了东城。
“爸爸?”龙伊旻轻蔑地望了望龙可昌,冷笑着说:“我从小时候起就不知道什么叫爸爸。”
“伊旻,爸不求你原谅,但是你能不能好好听爸爸给你讲讲以前的故事。”龙可昌万般无奈地哀求。
“以前的故事?一定是说你有多无奈,有多逼不得已。除了这个版本,你还会说什么?既然不爱我妈,为什么不离婚,不放开她让她选择自己的幸福?”她所有的悲痛全被他勾起,真是沮丧!
“爸爸妈妈的婚姻是一场不幸,爸不希望你学我们陷在爱情的迷途里。”他从苏翠颦嘴里得知了一切。
“她都告诉你了?她为什么要告诉你?她难道自己不幸福,也要来阻止我的幸福吗?”龙伊旻跺着双脚,埋怨妈妈。
“伊旻,我和你妈是过来人,都很清楚婚姻的无奈与痛苦,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没有错,但是这往往注定着你会痛苦一生。如果你是一个男孩子,这样做,我不反对。但是你是一个女孩,女孩子的婚姻对于父母来说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爸妈生了你,没有给你一个健全的家,如果连你的婚姻都不能给出建议,那么我们不是很失败吗?”龙可昌苦口婆心劝解龙伊旻。
“你们早就很失败!从你爱上骆韵贤的那一天起,你就是一个失败的父亲!”她尖锐地剥出父亲的洋葱,让他自己痛,同时也扑打到自己的眼里、心里。
“我承认我是一个失败的父亲,但是我不认为我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当初不留下你,这是你妈妈的要求,而且我很清楚,你在她心中的地位,如果我硬是留下你才是对你妈妈的另一种伤害。对,我喜欢上了罗韵贤,你妈妈同样喜欢上了别人。我不是指责任何人的不忠诚,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喜欢上罗韵贤并没有伤害到你妈妈。”这是事实,两个经济联姻的人本身就没有感情。苏翠颦当初就喜欢上了笑十多岁的侃医生,这也是龙可昌后来才知道的。
“那你为什么不和她离婚?”对,婚姻破碎是正常的,但是他不该不敢跟她离婚。
“这件事我很抱歉,你奶奶的性格很执拗,她不同意我们离婚,也不同意我和罗韵贤结婚,才造成今天的局面。”龙可昌对母亲的这项家规很抵触,却不好违逆。
“那么她早就该死!”龙伊旻恶狠狠地诅咒。
“伊旻,你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奶奶?”龙可昌被女儿这么歹毒的话吓到了,她这么纤弱的女孩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她不是我奶奶,她不通情达理,不解人间真爱!她算什么长辈?”她所有的愤懑都来自于对奶奶这项家规的挑战,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大摇大摆站在她面前,她已经驾鹤西去了。
“伊旻,不管怎么说,爸还是希望你能多一些理解,少一些怨恨。”龙可昌缓和情绪。
“现在我奶奶不在了,你是不是该和我离婚了?”
“是,只要你妈妈回来,我立马就和她办理离婚手续。”他等这一天也等的很焦虑。
“好,我相信您!”她不会对不幸福的婚姻抱有再重圆的可能性。
“伊旻,你要小心骆直维。”这才是他今天找她谈话的重点。
龙伊旻眯起瞟了他一眼,转眼想了想,“骆直维这个人有很大的心计的。”
“他前天找翁同旭,想拉拢他和他并股,然后反过来钳制你,翁同旭没有答应他。”龙可昌如实地说。
“他是想独吞祥福来,可惜只有祥福来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龙伊旻自然明白骆直维的目的。
“伊旻,祥福来是你奶奶的心血,是咱们龙家白手起家的见证,奶奶死的不明不白,爸不希望这家酒店也这样不清不楚下去。”
“那么您想怎么样?”龙伊旻直视父亲。
“和翁同旭合股,这样一来翁同旭就有直接任免祥福来经理的权力。”也就是说可以把骆直维踢得远远的。
“为什么不让他把股份转给我?”她好笑地望向父亲。
“也可以。”龙可昌好不打盹地回答。
“我考虑一下吧。”她骄傲地甩甩头,转身离去。龙可昌望着女儿远去的背影,心事重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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