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夜对此,已经快要失望了,他甚至都确定裴清歌就是在骗自己了。
一直到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来。
他起身往外走了几步,下意识地就想要去普宁街见裴清歌,但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
反正裴清歌既然回来,估摸着过几日就要开业了,那会他再去,也会顺理成章一些。
不管怎么说,人只要回来就好。
可白锦夜足足等了三天,普宁街那边都没有一点动静,盯着的人说,那天那个人进去之后,就没有再出来过,甚至连灯都没有点过。
白锦夜隐隐地觉得哪里不对,也有可能……他只是白高兴一场,来的人根本不是裴清歌。
当天夜里,趁着夜色浓,他换了夜行衣,摸进了普宁街的店铺。
这铺子里几个月没人打理,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借着月光,白锦夜清晰地看到楼梯上的灰尘上,有两行脚印,那脚印只是上了楼,却没有下楼。
看着脚印的大小,应该是个女子。
他抿了抿唇,悄声摸上了二楼。
脚印在房间门口停了下来,白锦夜的手微微握成拳,隔了会才松开,站在门边,抬手推开门。
门开后,他半响没动,房间里也没什么动静,而且房间里昏暗,不太能看清全貌。
他摸出凌迟刀,吸了一口气,迈进了房间。
房间里,地上的脚印依旧是两行,直接奔着床边,床上也确实像是躺个人的样子。
白锦夜咽了口口水,出了声,“是你么?”
床上的人没动。
白锦夜犹豫了下,才慢慢地走过去,直到他走到床边,床上的人都没什么反应。
他慢慢地伸过手,抓住她的肩膀,想要扳过她的身体。
但是他一动,像是碰疼了她,她低声哼了一声,也依旧没有别的反应。
不过这轻微的哼声,也让白锦夜确认了,眼前的人,就是裴清歌。
他收回手,从桌上拿起油灯点燃,又回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她的衣服上有血迹,不过早已经干涸,脸颊微红又有些发烫,显然是在发烧。
白锦夜把油灯放在床边,抬手把裴清歌扶起来靠在他身上,低声叫她的名字,叫了好几声之后,她才微微地睁开眼睛,但也就睁开片刻,甚至都没来得及把目光对准他的脸,就又重新闭上了。
他也顾不得那么多,抱起裴清歌,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转身回去熄了油灯,迅速的下楼回了府上。
把裴清歌带回房,他也赶紧叫人去请了大夫。
他站在床边微微犹豫了下,才伸手帮她脱掉沾满血污的衣服。
她身上的伤口包扎过,已经止了血,也在愈合,但身前身后各有一处极长的刀伤,大概受伤之时伤口更为狰狞。
白锦夜用温水洗了帕子,帮她擦掉了身上的血污。
她之前用来控制魂魄的笛子被她攥在手心,他想要把笛子拿出来,但她即便昏迷也还是死死地攥着,他只能放弃。
清理好血污,又重新包扎了伤口,换了干净的衣服,大夫才姗姗来迟。
他上前给裴清歌诊了脉,说是身体太虚弱,在发烧,又像是耽搁了许多天,这情况怕是不太好。
但还是开了两副方子,说如果裴清歌能把药喝下去,一天之内有退烧的迹象,就会好办些。
白锦夜知道为难大夫也没用,就赶紧让人按照方子去熬药。
药送过来,可却怎么都没办法喂裴清歌吃下,药进了嘴里,就直接流出来。
白锦夜急得不行,但着急也没用。
榆北站在一边,看着都有点手忙脚乱的白锦夜,大概也猜到这床上的女子是谁了。
以前他就听左辞讲过,但是他们是白锦夜的暗线,没有白锦夜的命令,根本不会出现,所以很多事情,都只能听愿意跟他们讲八卦的左辞说。
他犹豫了会,才试探地问道,“主子,要不……你用嘴试试?”
白锦夜转头看他。
“就是用嘴喂她喝。”榆北说完这句,脸一下子就红了,虽然他比左辞有出息,前两年就成亲了,但是这种事直接说出来,也还是挺让人害羞的。
“你先出去吧。”白锦夜拧了下眉,开口道。
“是。”榆北点点头,心想左辞说的果然是没错,王爷就是……暗搓搓的喜欢王妃,但是又不敢表现出来,他转身离开,还贴心的轻轻地关上门。
白锦夜盯着碗里的药看了会,才喝了一口含在嘴里,重新扶起裴清歌。
在他的努力之下,一碗药,总算是喂进了一少半,他让人又去熬了药,整晚都守在床边,按照大夫的叮嘱,每隔一个时辰,就少少的喂一些药,再不断的用酒和泡了冰水的布巾帮裴清歌降温。
到第二天傍晚,裴清歌的烧才终于退了些。
虽然额头还是烫,可起码要比前一天晚上好多了。
只不过裴清歌还是没有醒,除了喂药之外,白锦夜又喂她喝了些粥。
一直到第四天的中午,裴清歌才终于转醒,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好像一时之间还没弄清楚状况。
白锦夜也是刚刚去匆忙地吃了口饭,回来就见到裴清歌在打量着周围,于是立刻走过去,“你醒了。”
裴清歌点点头,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身体也虚弱得不行,想要说话,可张了张嘴,气息都不太够用。
“醒了就好,你伤得太重,其他的先不要管,养好伤再说。”白锦夜又道。
裴清歌这一次眨了眨眼睛,就算是点头了,隔了会,她又费力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血莲?”白锦夜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开口问道,“要吸血么?”
裴清歌又微微地点了头。
白锦夜便扶起她,割破了自己的手,然后把掌心按在了血莲上。
裴清歌确实伤得不轻,若是换了普通人,大概也就死了,好在有血莲,这一点她师父说的倒确实是真的,只要有血莲在,就能吊着她这口气。
她到普宁街店铺之后,就失去了意识,虽然不知道白锦夜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她,但是在白锦夜发现她之前,就几乎完全是靠血莲保着她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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