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二章芳心大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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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苏浅浅的话,不少人都将手伸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苏敬也举起手,依然干净。
一时间,大大小小好多双手都平举,这场面尤其壮观。
“你们怎么都轻信这个妖女的胡说?”苏夫人大声质问,“我们跟她在一起接触了这几次,吃的亏可不小呀!”
苏敬冷冷地反问:“如果不是你们做了亏心事,会有破绽可循吗?”
“你什么意思?”苏夫人瞪着苏敬,“你现在是在帮着外人,对付我们吗?”
“苏家管事的现在虽然不是我,但我还是你们的大哥!”苏敬掷地有声,“你跟我这样大声说话,就是不敬!”
见苏夫人无话可说,苏敬继续道:“更何况,苏浅浅已经不是我们苏家的人了,你们谁要是敢贸然打她,就是犯法!”
苏浅浅挺讶异的,没想到苏敬的话里竟有几分帮她的语气。
“现在,大家都把手伸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吧!”苏敬得意地看着苏夫人,“就算是多此一举,至少,也不会有人要害怕到心虚吧?”
苏老爷没有发话,他在心里快速想对策。
经过与苏浅浅的几次较量,他再也不会掉以轻心,认为她好对付。
如今,苏家祖坟被刨,苏老爷看见苏浅浅那一副淡然无畏的模样,心知她一定能找出凶手,而且,那个凶手,就是住在他苏家大宅里的某个人!
可会是谁呢?
苏老爷眼睛一眯,平常在苏家最厉害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的结发妻子,另一个就是苏伟祺。
而这两个人,今天都有点儿反常。
苏夫人是过于激动,苏伟祺又过于冷静了。
苏老爷眉头一拧,他想不出是什么理由,竟然会让人去刨苏家祖坟,就算是想要陷害苏浅浅,也不至于用这么极端的办法呀!
想着,苏老爷的额上冒出一层细细的汗。
“我不要听苏浅浅在这儿乱说!”苏夫人反应更大了,尤其是苏老爷怀疑的眼神让她心虚,“现在有凭有据的,你们不快点惩罚苏浅浅这个凶手,竟然还放任她在这儿撒野,老祖宗们在地下悲愤难平啊!”
“不过就是看看你的双手而已,至于这么紧张吗?”苏敬轻声问。
苏夫人向后退了一步,双手不由往背后缩了缩。
苏老爷见情况不对,他上前一大步,对苏敬说:“我敬重你是我的大哥,但不代表我可以任由你在这儿大放厥词。”
“现在我怀疑,是你串通苏浅浅,刨掉祖坟,在这儿新风作浪!”苏老爷说。
“看样子你可真是急坏了,什么话都敢说。”苏敬冷冷一声,“今天在场的,有谁一听见要检查双手就慌乱的,再明显不过了。”
苏浅浅只是冷眼看着苏敬与苏老爷敌对,他们两人向来水火不相容,如今,苏敬逮着一件事,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苏老爷。
“我现在怀疑白玉戒指就在苏夫人手上!”苏敬喊道,“不然,就让她把手伸出来让我们大家伙儿仔细检查一遍!”
苏茂平也看向苏夫人,以他对她的了解,其实,她倒做得出挖祖坟这种事。
“我凭什么让你检查?”苏夫人大声喊。
“你不敢?”苏敬用激将法。
苏夫人睥睨苏敬,“我是不愿意照着苏浅浅的话做。”
气氛就僵持在这儿,苏夫人不愿伸手,苏敬又步步紧逼,两人谁也较量不过谁。
这时,苏浅浅喊出声:“苏公子,大家正在讨论祖坟被刨的事情,你要去哪儿呢?”
众人都看向苏伟祺,原本站在人群中前方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边上去了,而且还是与大家背对,显然是要离开的模样。
苏伟祺脸色一变,然后又迅速冷静下来,对上苏浅浅的眼,桀骜道:“我要去哪儿,还需要告诉你?”
“只是在这紧要的关头,你走了,有些说不过去吧?”苏浅浅问。
苏伟祺冷笑,道:“那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儿去茅房呢?”
苏伟祺的声音不怀好意,大家听了,有不少人都轻笑出声。
忽然意识到祖坟才刚被刨,现在还披麻戴孝,那些人赶紧住口。
苏浅浅勾起唇角,道:“既然苏公子着急,不如我们就快点儿看看谁的手上有黑印呢?”
苏敬本来就是急性子的人,不像苏老爷那样沉得住气,也正是因为这样,当年祖爷爷才将位子传给了苏老爷。
“快点儿把手拿出来看!”苏敬的话音落下,不等苏夫人反对,抓起她的手就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苏夫人的手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苏夫人愣了会儿,然后,将手抽回来,抽噎着说:“天哪!这可如何是好啊!我做人向来清清白白的,如今,却被人怀疑,我不活了呀,不活了呀!”
说着,苏夫人就要往石头上撞。
身边的两名丫环们赶紧拉住苏夫人,也跟着哭诉。
苏敬不敢相信地看向苏浅浅,似在责怪地说:“为什么那个刨坟的人不是苏夫人呢?”
苏浅浅只是很简单地看了苏敬一眼,并没有多理会他。
是他自作聪明,以为她会成为他的盟友;更是他心急惹大乱,胡乱认定一个罪人,现在反倒可以让苏夫人有反咬一口的资本。
苏夫人哭得很大声,那凄凄惨惨的模样可怜不已,不少人都对她产生了同情的心理。
苏老爷见时机还不错,便端起了苏家当家人的架子,说:“苏浅浅,你伙同苏敬刨我苏家祖坟,如今还害得我夫人生无可恋,这笔账,我一定要跟你们算!”
人群中也有几个是苏老爷的贴心人,纷纷要声讨苏浅浅。
苏康佩握紧苏浅浅的手,想帮忙,却又担心自己会越帮越忙,只能干着急。
苏浅浅冲苏康佩温柔一笑,示意她不要担心。
“浅浅,他们都不是好人,你可千万要提防着!”苏康佩小声提醒。
苏浅浅点头,再面向所有人,不慌不忙,道:“还好苏老爷没有去当县老爷。”
顿了顿,苏浅浅又说:“不然,不知道会断出多少冤案呢!”
“你放肆!”苏老爷极具权威,他一吼,很多人都怒看向苏浅浅。
苏浅浅依旧不畏惧,只道:“不过是让大家做一个伸手的动作而已,苏老爷何不做个带头人呢?也让大家日后想起来,不会觉得这里面有冤情吧!”
这时,苏敬也学乖了,接过苏浅浅的话补充一句,对苏老爷道:“你身为苏家当家人,这么一点儿事情都办不利索吗?”
苏老爷见苏夫人的手干干净净的,再想着苏伟祺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半疯癫状态,凭他一己之力应该没法刨掉这么多祖坟!
如果他对这件事情加以利用,还能整倒苏浅浅,何乐而不为呢?
想着,苏老爷果真将手伸出来。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苏老爷的手上,竟有几块黑迹。
“那是什么?”
“凶手怎么会是苏老爷?”
“天哪!祖爷爷当初为什么会选他做当家人?”
一时间,苏家人纷纷将矛头对准苏老爷。
连苏老爷自己都懵了,他不明白在自己的手上为什么会有这样几块黑迹。
“这是墨水!”苏老爷忙喊道,“这根本是墨水的印迹!”
“墨水的印迹擦得干净,你那,能擦掉吗?”苏敬的声音是掩藏不住的兴奋。
说着,苏敬还递给苏老爷一块手帕。
苏老爷接过手帕就在手上擦,他很用力,可那黑色的印记就是擦不掉,半点儿颜色都不曾退去。
苏老爷浑身一阵发虚,这时,他才想起似的问:“谁说白玉戒指出土会有一层黑色?苏浅浅,你陷害我!”
苏浅浅无语,她一天天忙着赚钱都嫌时间少了,哪里有闲工夫来挖坟玩?
这些人,分明一个个自己就是主谋,还贼喊捉贼得起劲!
苏浅浅反问:“苏老爷手上那擦不掉的黑色印迹是怎么来的呢?”
苏夫人也吓坏了,她不明白怎么那刨坟的凶手忽然就从苏浅浅变成自家老爷了。
人有时候是个很奇怪的动物,同样一件事情,如果是一个小人物做的,大家还勉强能接受,如果是个大人物做的,就会引起成倍的埋怨。
“祖爷爷对你那么好,连当家人的位子都传给了你。”
“你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啊!”
“老祖宗在上,一定会惩罚你的!”
大家愤愤不平。
“爷爷,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来。”苏伟祺也跟着说,站边很明显。
苏浅浅注意到,虽然苏伟祺已经很低调了,但他语气中有一丝细微的畅快,她听出来了。
刨祖坟的人,会是苏老爷吗?
苏浅浅并不相信。
虽然,苏老爷很想整死她,但现在的他还不会主动出击,因为长年的生活习惯让他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苏浅浅忽然意识到,她刚才被那个真正的凶手利用了,对方在针对她的同时,还将矛头对准了苏老爷。
又或者说,那个真正的凶手,这次刨祖坟的主要目的,就是毁掉苏老爷。
思绪一连贯,苏浅浅眸光一暗——她这辈子最讨厌被人利用!
“不是我!”苏老爷有些慌张,“我怎么可能来对自己家的祖坟下手?”
“我想起来了!”苏敬忽然说道,“爹在世时,你就非常喜欢那枚白玉戒指,当初爹要白玉戒指陪葬时,你还一直不乐意。”
苏敬指着苏老爷,说:“没想到,如今爹已经死了,你竟然还在觊觎那枚戒指!”
苏老爷好歹是处理过不少事情的人,虽然现在所有的不利证据都指向他,但他知道,还没到认输的时候。
“按照你的说法,如果我只是想要那白玉戒指,我为什么要将那么多座坟都刨出来?”苏老爷问。
“这就是你的高明之处了。”苏敬分析得有板有眼,“你将所有矛头都指向苏浅浅,让她成为你的替罪羊,还妄图将我也拉下水!”
苏敬的眼底闪过些得意,尤其是看见苏老爷脸上的慌张时,心里就很痛快。
苏敬更加大了声音,说:“可我远住在另一个村子,这些天,还一直在忙家里土地的事情,哪里有时间和苏浅浅来串谋什么呢?”
“你说的根本不成立。”苏老爷依旧替自己辩护,“我若是觊觎那枚白玉戒指,何苦等到今天?”
“多说无益!”苏敬的急性子又窜出来了。
“今天,我就要代替老祖宗们惩罚你这个不肖子孙!”说着,苏敬拿过那一根长条,就要往苏老爷身上打。
“不是我家老爷!”苏夫人赶紧扑上前来,“是苏浅浅,都是苏浅浅做的!”
见人群中也没人敢指向苏老爷,苏敬眸光一转,道:“那就来几个人,搜搜苏老爷身上,到底有没有白玉戒指!”
说着,苏敬还补充一句:“苏老爷,为了证明你的清白,你会配合吧?”
苏老爷面色铁青,事到如今,他不愿意配合也得配合。
他在等最坏的场面到来,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才是他最后反击的最佳时间。
苏老爷基本上已经明白了,这一次的事情,他想针对的是苏浅浅,而分明是别人给他设的局让他钻。
“苏老爷,得罪了。”几名小辈上前,将苏老爷的身上通通搜了一遍。
“没有。”一人说。
“我来检查钱袋。”又一人说。
不一会儿,那人的声音响起:“在这儿!”
那一枚白玉戒指竟然就在苏老爷的钱袋里。
如今,人赃并获,苏老爷成为众矢之的,大家看他的眼神有愤怒,有绝望,还有仇恨。
苏老爷下颌一抬,道:“这是有人陷害于我。”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苏敬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绝对性的胜利。
苏老爷轻声叹息,“苏敬,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依旧恨我至此。”
苏敬的眼睛里闪过些复杂的神色,说:“我恨你?”他笑了,“我是你的大哥,我恨你什么?”
“这话就虚伪了。”苏老爷淡淡一句,“你对当初爹将当家人的位子传给我的事情一直怀恨在心,今天,还给我设了这样一个局,让我被大家误会。”
“你狡辩也没用。”苏敬冷声,“没人会相信你说的话!”
说着,苏敬看了周围的那些人一眼。
“对!人赃并获!你别再狡辩了!”
“我们看见你就恶心!”
“苏家有你,真是家门不幸!”
苏敬的支持者赶紧喊道。
苏老爷皱着的眉头微微松开,他轻轻笑了一声,笑容里包含了许多复杂的深意。
“大哥,只怕你会失算了。”苏老爷轻声,“当初,爹见我十分喜欢那白玉戒指,便专程找人为我也定制了一枚。”
“只不过,为了不让你们嫉妒,爹让我保密。”苏老爷说。
说完,苏老爷将拇指上的扳指取下来,将外面那一层用力刮去,里面的戒指渐渐成型,果然是一枚白玉戒指。
“试问,我已经有了白玉戒指,又要一个,有什么用呢?”苏老爷挑眉问苏敬。
苏敬眼睛一睁,“不可能!”他止不住心里的气愤,“那个死老头子怎么会偏心至此!”
忽然,所有人都看向苏敬,他那一声“死老头子”,已经是对祖爷爷最大的不敬。
苏敬心知自己失言,可他憋着一肚子怒火,恨不得将苏老爷杀死再鞭尸。
苏老爷不冷不热的,脸色也恢复如常,道:“在爹临死前还跟我说过,你这个人做事急躁、心肠狠毒,要我好好提防着你,总有一天,你会再来苏家生事。”
“你瞎说!”苏敬气得捏紧了拳头,“是你刨了苏家的祖坟,就是你!”
苏敬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比苏老爷的能力差,可家里人偏心,从小到大,对苏老爷的宠溺过了头,到后来,连传位都越过了他这个嫡长子,将他当做不存在。
苏敬恨,最恨的,自然就是苏老爷!
苏老爷很坦然地接受着苏敬的这份恨意,淡淡出声:“你住的地方,隔我们这儿快马加鞭都需要三个时辰路程,可我才叫人去通知你,你就赶来了。这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情?”
“我看这一切就是你与苏浅浅合伙做的!”苏夫人赶紧帮腔。
苏敬一时被憋得无语,所有人都看向他,显然是已经相信了苏老爷说的话。
苏浅浅不由暗叹苏老爷果然不是一般人,刚才有瞬间她还以为,他定会逃不掉这冤屈了。
“是她做的!”苏敬反咬苏浅浅一口,“都是她安排的。”
一切,仿佛合情合理了。
在大家的心中一致认为:苏浅浅买通了苏敬来陷害苏老爷,所以她才会提出手会变黑的话来。
苏浅浅在心里嘀咕:这一次,那个真正的凶手还真是下足了好一番功夫!反正,在她与苏老爷之间,一定要害一个!
“你说是我指使的你,那我倒想问问,我们是什么时候、在哪里、怎么谈的事情呢?”苏浅浅问苏敬。
苏敬答道:“就是前两天的夜晚,在后山上谈的。”
“你还真是有备而来。”苏浅浅轻轻一笑,“那么我再问一下,我是怎么找的你,又是拿什么诱惑了你呢?”
“你到我的村子来找我,说给我一百两,让我帮你演这场戏。”苏敬说得很熟练,显然是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台词。
苏浅浅又继续问:“我什么时候来找的你?”
“七天前。”苏敬说。
“确定是我亲自和你谈的?”苏浅浅问。
“是!”苏敬很笃定。
苏浅浅唇边的笑意更深,说:“七天前,我确实一整天都不在村里,也不在集市,那时,我在衙门里。”
“你去衙门做什么?”苏老爷忙问。
苏老爷也知道刨坟的幕后指使人肯定不是苏浅浅。
眼下,他需要通过苏浅浅找到那个真正的凶手。
那个人竟然敢针对他?他势必不能放过!
“去了解有关苏莹莹的事情。”苏浅浅说。
大家似乎都已经快忘记苏莹莹逃狱的事情了,如今被提出来,又引起一片哗然。
“苏老爷,可否借您钱袋里的那枚白玉戒指来看看呢?”苏浅浅问。
苏老爷这次很配合。
苏浅浅将戒指看了看,再抹了内环一圈,指上立刻有一圈黑色。
她将手指对准众人,说:“大家都亲眼看见了,我没有说错。”
“真有一圈黑色呀!”有人惊叹。
苏浅浅点头,道:“那个来刨坟的人,手上一定会留有黑色印记。”
“如今,既然苏老爷证明自己是清白的,那另一个手上有黑色印记的人,就是真正与苏敬联合刨坟的凶手!”苏浅浅掷地有声。
这时,好多人都看向自己的双手,都干干净净的,没有那擦不掉的黑迹。
苏浅浅眸光一冷,看向苏伟祺,问:“苏公子,你为何不将手伸出来,也证明下自己的清白呢?”
只见苏伟祺站在那儿,双手背在身后,显得屹立挺拔。
“我不屑。”苏伟祺冷冷答道,“我为什么要听你在这儿乱下定论?”显得高高在上。
只是在他幽暗的黑眸中,有一圈难以捕捉的慌乱。
“你不是不屑,是不敢。”苏浅浅加大了声音,“因为在你右手的无名指上,就有一圈黑迹!”
苏伟祺眸光一震,他没想到苏浅浅既然还说清楚了他手上黑迹的准确位子。
原本,苏伟祺以为,只要他偷偷在苏老爷的手上留下黑迹,就没有人会再来追查别的人手上有没有。
一旦苏老爷死了,苏伟祺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坐上苏家当家人的位子,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
可没想到,事情又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信口雌黄!”苏伟祺看都不看苏浅浅,“大家都知道我前几日生了重病,整日卧床,哪里有力气来刨坟?”
“你的重病,是假的。”苏浅浅轻道,她再问苏三嫂朱氏,“你最清楚吧?”
“他确实是一直在装病。”朱氏说,“这些天,他也没有喝药,都倒在后花园废弃的池子里,现在大家去,还能闻到药味。”
苏伟祺黑眸一凛,他没想到朱氏会在这个时候出卖他!
他狠狠地想:女人就是不可信!
朱氏才无所谓呢,她只知道:如果能趁此机会扳倒苏伟祺,苏老三一定能顺利接替当家人的位子,到时候,她可就发达了!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有都对准苏伟祺。
“你把双手拿出来看看,不就真相大白了吗?”一人问。
苏老爷上前一步,对苏伟祺命令道:“将手伸出来看看!”
苏伟祺见情况不对劲,忙说:“爷爷,你怎么能相信苏浅浅这个女人说的话?”那双手却怎么也不愿意拿出来。
苏老爷见苏伟祺这样抗拒,想到苏伟祺或许就是要害他死的幕后黑手,心里更加恼火。
苏老爷加大声音,说:“把手拿出来!”
苏伟祺面色一黑,他捏了捏手,恨不得将苏老爷就这样杀了,但他如果真这样做,可就会引起民愤,还会被官府通缉。
他的心里郁结难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自己都要输给苏浅浅。
每一次他自认为完美的计划、每一次他已经触手可及的胜利,却总会中途生出意外。
“把手拿出来看看!”
“对!我们要找出真凶!”
“快点!不然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苏家人纷纷嚷道。
苏伟祺感觉脑子里“嗡嗡嗡”地在乱叫,眼前的人们成了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恶魔,纷纷让他交出手来。
他摇头,四下看了看,再往前不远就是一个断壁,有水不停地往下流。
“你们这群恶人。”苏伟祺大笑出声,他仰头望着天,忽然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对着那群人。
苏老爷赶紧向后退一步,苏伟祺笑得更加得意了,他往后一步一步退,一直退到断壁处。
苏三嫂低眉一笑,这些天,她在苏伟祺的饭菜里加了些药,就算他之前没疯,现在也差不多真疯了!
“我不会给你们看手,绝对不会!”说着,苏伟祺用刀将自己的左手一切,整整一个手掌落到断崖下面去。
“啊!”苏康佩害怕的捂住眼睛。
苏浅浅扶着苏康佩的肩,轻声道:“别怕。”
“好恐怖。”苏康佩不敢看苏伟祺,“他疯了吗?”
苏伟祺根本不知道痛,依旧不停的哈哈大笑,嘴里还叫嚣的喊着:“不让你们看手!我就不让你们看手!哈哈哈——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苏敬见苏伟祺疯了,知道靠山已倒,心中也是连最后一根弦都绷紧了,豆大的汗水顺着额头落下。
苏老爷看向苏敬,大身质问道:“你还不从实招来?”
“都是苏伟祺干的呀!”苏敬忙交代,“那些刨坟的工具都在土地下埋着,为了不被反咬一口,我还暗中夺下苏伟祺随身携带的玉佩一块儿埋了。”
很快的,有人将那些东西都挖出来。
人证物证俱在,苏伟祺还疯了,苏老爷气不打一处来,冲身边的人喊:“还不将苏伟祺这个逆孙拿下,按族规处置他!”
苏夫人心里一阵惋惜的疼痛,她其实昨晚就偷看到苏家祖坟是苏伟祺刨的,所以刚才才会那么紧张,因为不想自己最宠爱的孙子出事。
可是,苏夫人没想到,苏伟祺针对的人原来不仅是苏浅浅,还有苏老爷!
两难之下,苏夫人连劝都不知道再该如何开口。
苏老爷身边的两名武将飞身过去想要制服苏伟祺,苏伟祺手握着刀,左刺一下,右刺一下,乱而猛,断掉的一只手不停的往地上滴血。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呀!”苏老爷悲恸道。
这时,又多了两个人飞身到苏伟祺身边。
苏伟祺的精神不正常,又失掉一只手掌,根本不再是从前那个潇洒得意的俊后生。
苏伟祺被强压跪在地上,苏老爷举起族棍,往苏伟祺的背上落下重重一棍。
苏浅浅挡住苏康佩的眼睛,不让她看见这残忍的一幕。
苏浅浅知道,苏老爷势必会将苏伟祺打死。
因为苏老爷到现在都没有放弃手中的权利,可想而知他有多舍不得“当家人”这个位子,如今苏伟祺是明目张胆要害死他,他哪里还会留下苏伟祺呢?
苏茂平整个人都已经吓傻了,连双腿都软软的,没有任何力气。
“我们走吧。”苏浅浅对苏康佩轻声。
苏康佩赶紧点头,这样血腥的场面,她再也不要看见了!
见苏浅浅与苏康佩走了,苏茂平也赶紧跟上,他在心里叹息:苏家,可真是越来越没落了!
回到家,徐万真着急地迎出来,问:“怎么样?没事了吧?”
她听说苏家祖坟被刨了,大家还都说是苏浅浅干的,吓得没背过气去。
“娘。”苏浅浅拧眉,“你别再遇到一点儿小事就担惊受怕的。”
“祖坟的事儿还算小?”徐万真问。
苏浅浅点头,扶着徐万真,送她到房间去休息。
……
祖坟被刨的第三天,苏家那边有消息传来——苏老爷开恩,没有打死苏伟祺,但苏伟祺精神出现问题,早晨被发现溺死在河里。
对于这个消息,苏浅浅只是一听就过,继续串她的珠钗。
人生本来就是这样残酷,要害人,就要接受被害的准备。
“浅浅!我有办法了!”苏康佩忽然跑到苏浅浅房间来,大声嚷嚷着。
苏浅浅轻声:“怎么了?”
“就是那个,鸡鸭销售不好,我想到办法解决了!”苏康佩很激动的说。
“什么办法呢?”苏浅浅笑问。
这几天,苏浅浅想了好几个办法,但都暂时搁置着,还没有来得及去实施。
“我记得小时候和娘上集市,看见好多好吃的零食,却又因为家里贫穷,只能买一样。”苏康佩回忆道,“当时我就想,如果每样我都能试吃一小点,哪样最好吃就买哪样,我们的鸡鸭不也可以这样吗?”
“办法倒是不错。”苏浅浅笑道,“只不过,如果鸡鸭有试吃了,所有人都跑来试吃,那一天下来,几只鸡鸭都有可能被试吃完,却没人愿意买。”
毕竟,在集市里生活的都没有太富有的人,大家能逮着一些便宜占,那是绝对不会掏钱买的。
苏康佩泄气,嘟着嘴,小声道:“我果然还是不够聪明。”
“你已经很聪明了!”苏浅浅鼓励道,“还有谁能像你一样做布偶啊?你再看看你的刺绣工艺,那简直是没法挑剔呢!”
苏康佩问:“真的吗?”
苏浅浅很肯定地点头,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苏康佩笑得甜美,说:“那我继续去刺绣、做布偶!啊!对了!我还要去山上采点儿野果子,宝贝们可爱吃了!”
“别跑太远!”苏浅浅冲苏康佩的背影喊道。
“知道啦!”苏康佩像是个小孩儿似的,边跑边回话。
苏浅浅无奈地笑笑,反正有高手暗中跟着苏康佩,不用担心她会受伤。
缘于徐桩受伤,绝影主动将她的房间让给徐桩住。现在,徐桩也已经在苏浅浅家住下了。
苏浅浅走去徐桩的房间,他已经能下床了,正坐在窗台边看书。
“多卧床休息比较好。”苏浅浅轻声。
“这几天麻烦你了。”徐桩很客气。
望向苏浅浅,他的眼眸里有一股异样的亮光。
“没事。”苏浅浅坐下,很自然地将手搭在徐桩的脉上。
“内伤已经好多了,只是手臂上的外伤让你还不能用力。”苏浅浅问:“今天还流血吗?”
“还有一点儿血。”徐桩看向自己的手臂,轻轻动了动,说:“但已经没大碍了。”
见苏浅浅准备离开了,徐桩赶紧道:“我闲着无聊,给‘玩家’想了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苏浅浅问。
“店里的鸡鸭不畅销,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价格,还有一个原因,可能是分配不到位。”徐桩说。
“这话怎么讲?”苏浅浅没理解透彻徐桩的话。
徐桩淡然一笑,道:“你想,鸡鸭可以分开卖是不错,但买鸡腿的肯定划算过买鸡爪的,价格自然要区别对待。”
苏浅浅点头,“这个我已经想到了,当时确实有点儿匆忙,方方面面没有想俱到。”
徐桩继续道:“还有,那鸡鸭的味道其实非常好,在‘玩家’暂时没有销路,我们可以与几个大的餐馆合作,”
“我已经与望月酒楼的邱掌柜联系好了。”苏浅浅轻声,“再过两三天,他的店里就会有荷叶鸡与烤鸭这两道菜。”
就这样一路聊下来,苏浅浅发现,徐桩除了那副容貌让她不爽,其余的,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
可就因为他那一张脸,就已经让她超级无感了。
现在,她只等白焰华与徐桩主动离开,然后,她继续带着家人过她的小地主婆生活。
约莫两个时辰后,苏康佩扶着一个半昏迷半清醒的男人回来了。
男人三十有余,长相不算帅气,但眉宇之间有一股正气,也算是个英俊的人。
“浅浅!你快救救他,他快要不行了。”苏康佩大声喊。
“他是谁?”苏浅浅问。
苏康佩摇头,“我在摘野果子的时候遇到的,看他好可怜,就带他回来了。”
苏浅浅眉头一拧,她知道苏康佩没有防人之心,但她不能接受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进入她的屋子。
“康佩。”苏浅浅挡住她,“他有可能是坏人。”
“他不是坏人!”苏康佩很坚定的反驳,“我能确定,他是个好人。”言辞中,有些请求。
“先让他去小屋子里吧。”徐万真提议,“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先替他看看再说。”
苏浅浅没再反对,等陌生男人到小屋子里去了,她才跟上去看病。
诊断了会儿,苏浅浅说:“被蛇咬了一口,敷点药草就行,没大碍。”
苏康佩轻松一口气,问陌生男人:“你怎么样?头还晕吗?”
“姑娘,谢谢你。”陌生男人声音很轻,“我叫秦常,是京城的一名小商贩。”
苏浅浅打量着秦常,他穿着普通,钱袋干瘪,手指节有一层厚厚的茧,应该是常年握笔的人。
白焰华问:“京城的人,怎么上这儿来了?”
秦常低下眼,说:“过来找个人。”
白焰华与苏浅浅匆匆对视一眼,苏浅浅对秦常说:“你休息一下就可以走了。”然后,就转身准备离开。
“浅浅!”苏康佩拉住她,“他好饿了,我们给他一碗饭吃好吗?”
徐万真主动,“我去盛。”
苏康佩轻轻一笑,再看向秦常,她的脸上涌出一抹红晕。
苏浅浅的眉头拧得更紧,她对感情的事虽然算不上专家,但女人的心思尤其敏感,自然看得出来苏康佩这是对秦常芳心大动了!
再看向秦常,虽然长得一脸正派,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来路。
如果苏康佩爱上秦常,不知道会不会是一段孽缘。
“康佩。”苏浅浅轻声,“你去山上那么久,肯定累了,快回屋去吧。”
“我不累。”苏康佩依旧一脸灿烂的笑容,“我就留在这儿照顾他,好吗?”
“可你身上脏兮兮的,你不要回去换套衣裳吗?”苏浅浅问。
苏康佩恍然大悟,再偷看了秦常一眼,赶紧低下眼,道:“我去换衣裳。”然后,欢快的跑走。
等苏康佩走后,苏浅浅一脸清冷。
“离她远点儿。”苏浅浅冷声,“这是一袋银子,从此以后,都别出现在她面前!”
秦常的眸光更加黯淡,“想必姑娘误会了。”秦常起身,“如果有打扰到姑娘,我深表歉意。”
说着,秦常没接苏浅浅的银子,打开门,向远处走。
苏康佩换好衣裳,苏浅浅看见,她穿了最喜欢的一套衣裳,粉红色,头上还带了一支小珠钗,脸上打了一层薄薄地胭脂,显得明艳动人。
“我去看看秦公子。”苏康佩说。
“别去了。”苏浅浅的声音很轻,她并不忍心打碎苏康佩朦胧的感情,“他已经走了。”
“走了?”苏康佩不解,“可他还受着伤呀!而且,还没吃饭呢!”表情忽然就跨了下来,像是要哭的模样。
苏浅浅从没见过苏康佩这个样子,苏康佩一直是笑着的,无论遇到什么迫害都会开心。
即便是苏康佩母亲去世的时候,苏康佩在伤心过后都说:“娘去天上了,终于可以过好日子了!”
苏浅浅的拳头微微收紧,她在心里问自己:做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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