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晚从梦里惊醒,她居然惊出了满背的冷汗!在梦里说的话,做的事情,让媚晚感觉她整个躯体都开始发颤了,尽管在媚宫那会儿,她曾几次主动和慕棠发生那种关系欢,有着最亲密不过的关系。然而,亲吻慕棠这件事情,却给她的感觉是如此的深刻。这些事情?慕棠和央玉公子所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吗?媚晚愈发的感觉事情太过真实,看来她真的很小瞧了央玉公子。他对慕棠的爱慕半真半假的,他开始确实有着利用慕棠的念头,然随着相处的时间,他慢慢的于慕棠有了真情,为他变得优柔寡断,并失去了原则,也难怪他会自毁长城。哼,真是活该。
媚晚揉了揉做疼的额头,她抬起了头看见缡樱络睡得正香甜,脸上带着清新的笑容,她还很不安分的把被子踢到了地上。真是个小孩子,她这样,她怎么能放心呢?媚晚在心里叹了口气,轻轻挪到了床前,她捡起了地上的被子,小心的给缡樱络盖上了,缡樱络睡的很沉,没有任何反应。哎,这个小丫头,真是什么心机都没有,她行走江湖这么久,还是单纯的跟个孩子一样,完全不同于她的外婆与娘亲。哎,这么多年倒也苦了南叶蓁啊。樱络啊,对不起,你有今天,你没有见过你娘亲,你到处奔波逃命,都是晚姐姐害的。缡樱络,你那么关心晚姐姐,可你不知道,是晚姐姐家害了你们缡家,是晚姐姐才害的你落得家破人亡,害的你和你的外婆、娘亲生死两隔,害的你你和南叶蓁在小小年纪里便东躲西藏,吃尽了苦头,最后落入了鬼老门。缡樱络,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了事情的全部真相,你会怎么样?你也会跟那些人那样的讨厌晚姐姐吗?到时候,晚姐姐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来面对你?
媚晚长长叹了一口气,她替缡樱络掖好被角,便出了屋子了,她准备出去走走,透口气。下了楼,媚晚才发现慕棠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昏黄的烛火中的慕棠让媚晚感觉很是陌生。时间过的真快啊,他都这么大了。想当年,他还是个小小的婴儿,什么都不会做,什么都不懂,只会做在摇篮里傻笑,笑的口水都流下来了。她给他喂饭,他喜欢的食物,会大口大口的吃。他不喜欢的食物,他会嘟着嘴巴,小腮帮子鼓鼓的,她想发脾气,又舍不得,便请厨娘想着法子变着花样做好吃的,她再喂给他。他吃的高兴了,会挥舞着小手,笑的粉粉的牙床都露出来了。她拿手指去碰他嘴巴,他会抓住她的手指,塞到嘴巴里啃着,他牙齿还没有长出来,只会咬的她手指痒痒的。那个小时候的他真的很好,很可爱。如果他不长大,还是那个样子,该有多好啊。可是,他还是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孩童了,他还长得越来越像那个薄情寡义负心汉的模样。
媚晚刚刚走近了慕棠,一股子浓烈的酒味便扑面而来,令媚晚
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他喝酒便算了,他还喝了这么多?他真是越来越没有样子了。她心头怒意横生,她不禁扬起嗓子怒喝道,“慕棠,你给我起来,你算是什么样子?”
慕棠被她的怒喝惊醒,这个嗓音是?央玉公子,他来了?慕棠的全身登时变得僵硬如铁,乌黑的黑瞳蓦地变得深沉,复杂的感情在他的眸中剧烈的挣扎着撕扯着,他的心被一双看不见的巨掌给牢牢的摁住了,不能够再跳动了。央玉公子来了,他果然没有死,他还活着。他便知道,他不会死的,他那么聪明,他怎么可能死呢?慕棠心潮迭起,他的黑眸里慢慢的缭绕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雾气,朦胧的根本看不真切,他怔怔的坐着,灵魂仿佛丢失了似的,他呆呆的忘记了如何言语。看着眼前的白衣人好半晌,他才找回了灵魂,仿佛被什么东西驱使着,他朝着白衣人,缓缓的伸出了手,就在他的手指快要碰触到她头发的刹那,他又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咬了口,他飞快地收回了手,从忽然变紧变苦涩的喉咙里吐出了再熟悉不过的音节:“央玉公子。”
“慕棠,你这是在做什么啊?酗酒买醉吗?你是想要丢尽媚宫的脸面吗?你还真是有出息?”媚晚神色一变,她的目光陡然冷得非常吓人,一股没有法子抑制住的滔天怒气带着憋屈的失望从她的心底迅速涌了起来,她的那双黑眸也腾起了风暴,覆盖上了薄薄的寒冰,那薄冰下面有不知名的火星子在上下簇动着,闪着异常冷冽森然的诡谲光芒。若不是她极力的克制着,她真的会给慕棠一巴掌,将他打醒,看看他究竟在做什么:“慕棠,难不成你都忘记了你是什么身份吗?”
慕棠僵了僵身子,他感到他的胸口涌起了剧烈的疼痛,那剧痛直直的拍打着他心底每个角落,满满的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郁结,仿佛被有人拿什么东西给生生的堵住了他的胸口,并时不时的敲打两下,钝钝的疼痛。他看着桌子上的酒杯,露出了一抹很苦涩的笑容,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此刻连身子都支撑不住了,他的视线也变得迷糊不清楚了,整个世界都在他的视线里旋转,可他的心里面却清明的好似明镜。终于见到他了,可心里怎么没有预期的欣喜,反而更加郁悒了。
他将酒杯举了起来,他的眸子映着琥珀色的酒液,微微可见薄薄的水雾,然很快又变得如同明珠那般清亮。他脸上闪过一抹苦笑,他闭上了眼睛,过了许久,他压低声音,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我没有忘记?我怎么可能忘记?央玉公子,还能看见你,真的很好。我有很多话想要告诉你,可我现在不想问了。只要你没有事情便好了。”
他在心底深处长长的叹息,他扬起了脖子,将琥珀色的烈酒,一口灌了进去。酒很烈,烧的他胃很痛,可远远不止心的痛。一杯酒饮
尽了,他已经开始立足不稳了,他扶着桌子着想要站起来,想要快点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想要把所有的伤心失落躲起来舔舐。罢了,罢了,他早便知道了,他便是那高高天空上的明月,那么的美好,是他用尽了所有能力也无法触及的,他便是那流连萦绕在明月四周的萤火虫,终年环绕在明月左右,却没有办法触碰到他,咫尺即天涯,说的便是他们吧。即便他此刻在他的面前,他也是遥不可及的。
媚晚脸上立刻笼罩了一层寒气冰雾,她的眼神变得异常的阴冷,那双黑色的眼瞳也变得愈发的阴骛深沉,“慕棠,你给我站住。”慕棠闻声,不由的停了下来,但他并没有回头,他愣愣的站在原地,低垂着眼眸,烛火随着窗口吹过来的风轻轻的摇曳着,昏黄的光线半遮半掩着他的容貌,他的心仿佛被人给狠狠的掐了把,细细密密的疼痛,便好似是冰封已久的湖面忽然裂开了无数细碎交错的冰纹,那样不可遏制向四面八方的裂了开去,疼的他连呼吸都变得很不顺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们经过生死,怎么变得越发的疏远了?“慕棠,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你这一路上都是这个样子?不死不活的。”
媚晚话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怒气,她漆黑色的瞳孔变得如同夜晚一样,那么的幽深,那么的冷凝,她薄薄的唇角抿得很紧很紧,她的心脏里有丝很不易察觉的酸楚慢吞吞的荡漾开来,又仿佛被人用一根细细的长长的丝线给紧紧的捆住了,又狠狠的勒紧了。突如其来的刺痛,压的她心头沉甸甸的,快要窒息了,可她毫无防备,也无力抵抗。她瞅着慕棠,她的目光逐渐变得异常的冷厉,随即泛出了幽幽的哀愁,在哀愁即将溢出了她眼眸的瞬间,她又闭上了眼睛,她说出的话如同冰冷无温的蛇皮滑过皮肤那般令人不已的战栗,“慕棠,你究竟有什么事情,要这样的想不开,需要借酒消愁?”现在还是刚刚开始,他便这副模样了,要是所有的真相揭开了。很可能,他真的只有一死了之了。
慕棠回过头,目光深深的看着媚晚,他的嘴唇微微的蠕动了几下,他没有说什么,眼底那层薄薄的雾气却变得越来越浓种,愤怒、痛苦、失望还有抑郁的情绪,伴着些几丝惨淡的希冀,翻搅着他的眸心,快看不清本来的颜色了。他愣愣地看着媚晚,他从来没有如此刻这样的的难过过,那些侵入骨子血肉的寒意,快要将他整个身体给冻结了。他的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了,冰冷的血液澎湃迭起的撞击着他身体的每个角落,牵扯出了硬生生的疼痛。他忽然不敢再看媚晚,便转过了头,望向窗外的天空,月亮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隐藏到了了浓厚阴霾的乌云层里,那些被他竭力压抑了很久很久的痛苦与悲伤,毫无预兆的,一波波的袭来,他的心脏都痛得死死的绞在了一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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