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棠并不知道,媚晚根本不在大殿里,她早便料到慕棠会过来,她才吩咐了侍女说了那么两句话。这会儿,媚晚正在她的屋子里休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有股莫名的难以排泄的怨气,如同妖娆的藤蔓纠缠着她,让她怎么也无法安心入睡。这种情况,她还从来也没有过。最终,媚晚还是起床,收拾了下出门了,门口守候的媚瑶很惊讶,偷偷看了她眼,也没有敢说什么。
空气中流淌着微甜的气息,花木上上缠绕着绿色的藤蔓,树下挤着一丛丛花朵。媚晚看着开的正盛的芍药花,娇艳硕大的花朵儿缀着青翠的枝桠,很是开爱。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沉静无澜的表情出现了一道淡淡的裂痕,她转向媚瑶问道,“媚瑶,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主子?”媚瑶很纳闷媚晚为什么会这么问,然她不敢妄加揣测,她低垂着头,恭敬的回道,“已过了午时。”
媚晚点了点头,她又问:“媚瑶,今天是初几了?”
“主子,今天是十三了。”媚瑶道。
十三了?媚晚若有所思的店点了点头,她没有再说什么话,便匆匆的离去了。媚瑶很纳闷她这些问题,然她没有多想,也没有跟上媚晚。媚晚从来便很不喜欢有人跟着她,只要她没有发话,她们便要安安静静的守在原地。
到了花苑,媚晚慢吞吞的走着,花苑并不大,却是座以蓝色的天空及小山为背景的借景庭院,花苑里所有的花草树木都经过精心挑选的,天气好的时候,可以透过树叶枝桠间的缝隙,看见远方的山峰,若隐若现的展现出了一种极优美的曲线,笼罩在一片淡紫色的氤氲中。媚晚在花苑偏僻的小角落里,看到了她栽种的那盆花,只见叶子修长,晶莹剔透,非常喜人。她端起了那盆花,刚要摸下那叶子,她的目光忽然一凝,随即将手里的扔在了地上,她手指也被花盆割破了,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扬声喊道,“有人吗?给我过来。”花苑侍女慌忙跑了过来,看见是媚晚,更是惶恐不已,颤抖着声音叫了声,“主子。”
一进花苑时,媚晚便发现花苑的布局全部被人更改过了。虽然这花苑有专人负责管理。可是,她设好了布局,她便不会再允许什么人做改变。是什么人这么大胆,不经过她的同意便更改了她摆放好的花草,所有花草的位置全部改变了,还多了很多他也叫不上名儿的杂草。那些杂草,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有几种还是非常罕见的草药。然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人,没有她媚晚的命令,便改变了花苑布局。“这是什么人干的?”媚晚的眸色黯沉了下来,然她的声音还是一如以往的没有起伏。
花苑侍女连连叩头道,“主子,这是樱络姑娘做的。樱络姑娘执意要更改这里的布局。我们拦也拦不住!主子,我
办事不利,我着实该死!还请主子能赎罪。”
“哼,既然你饿知道你办事不利,应该去死,那你还呆在这儿做什么?你是要我送你上路吗?嗯?”媚晚冷冷地丢下了这么句话。花苑所有侍女闻言都忙不迭跪了下来:“主子,我们知道错了,不会再犯的,我们还恳请主子能饶命啊!”那些女人吓得脸色惨白,她们知道媚晚不是说说,她向来是言出必行饿。她们不停的叩头,“主子,我们知道错了,不会再犯的,我们还恳请主子能饶命啊!”
“喂,你们在这儿做什么啊?有好玩的事情吗?哼,你们不是很忙吗?那你们怎么都跑到这儿来了?”缡樱络从茂密的花丛中冒了出来,白皙的小脸上未施粉黛,红扑扑的,煞是可爱。她看了看那些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求饶的侍女,又猛地抬起眼睛看向了媚晚,她的目光在媚晚身上凝了好久,她眼眶渐渐的红了一圈,脸上却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啊。”她忽然大声叫道:“晚姐姐。晚姐姐,你出来了。”她一面激动的尖叫着,一面飞奔着扑向了媚晚,浓密的眼睫微微的颤动,泪水也哗哗的落了下来:“晚姐姐,你可算出来了。晚姐姐,你怎么闭关这么久啊?晚姐姐,你知不知道啊,樱络好想好想你啊。可你老也不出来。晚姐姐,我还以为你也不想要樱络了呢。”
媚晚很错愕,她惊讶的看着缡樱络:“樱络,你还认得我?”她知道,缡樱络有种怪毛病,记不住人,她们在孟家镇匆匆分别这么多日子了,她还能认出她来?
“晚姐姐,你这是什话啊?樱络怎么可能认不出晚姐姐?缡樱络一直都记得晚姐姐的。”缡樱络鼻头一酸,又抽泣着哭了起来,小脸上尽是悲戚之情,她抱住了媚晚,委屈的哭诉道,“晚姐姐,死小西,他不想要我了,他还说我很烦人,他受够我了。晚姐姐,我以后便跟着你,好不好?晚姐姐,你不要赶我走,让我跟着你,好不好?”
媚晚看了眼还在跪着大的侍女,“这次我暂时绕过你们,你们都退下把。”
“多谢主子。”侍女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生平媚晚会忽然反悔。
媚晚这次凝着缡樱络,露出了一丝担忧的表情,“樱络,你告诉晚姐姐,你发生什么事情了?”缡樱络和南叶蓁的事情,她还是知道些的,南叶蓁是缡家收养的孤儿,深受缡家人恩待。缡家不幸遇难时,他们逃到了鬼老门。因缡樱络有记不住人的怪毛病,鬼老门鬼老便做主,将缡樱络嫁给了南叶蓁,希望南叶蓁能够照顾缡樱络。南叶蓁并不太情愿,在他们的大婚夜逃跑了……
缡樱络嘴巴一憋,那些憋在心里已久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了,一股脑儿的倾诉给了云状,“晚姐姐,死小西,他不要我了!晚姐姐,死小西说我笨,说我从小到大,做事情从来便没有一点儿分寸,遇到
事情从来也不知道要动脑子去想想,也不知道什么叫事有缓急。还说我知道我个人感受,只知道玩。还说,我这样好听了,是很可爱恨单纯,说实在了,便是很自私。他还说,我这个脾气,他早便受够了,他要不是因为这是我娘亲的命令,他才不会天天吃饱了撑得,天天给我这个一无是处只会惹祸生事的笨蛋到处收拾烂摊子。他还说,我爹爹娘亲那么精明的人,怎么能够生下我这种没有脑子不会思考的猪。他还说,他已经忍了我有二十年了,他不想再忍下去了,他受够我这个笨蛋了。他还说,我已经二十多岁了,不是什么小孩子了,小孩子那套单纯可爱天真根本不适合我了,以后做什么事情都动动脑子好好考虑一下,我这个榆木的脑袋,再不动便会朽了。他还说,我没有本事没有脑子便不要乱跑给他惹事情,也不要跟着他跑,他没时间管我,也没有精力照顾我。他还说……还说,我是大姑娘了,不能再搂抱他了,也不能再爬上他的床了。可是,呜呜呜,晚姐姐,他说了要照顾我的,还说希望我这样单纯的,我们也拜过堂了,他怎么能够嫌弃我啊?我不懂啊。晚姐姐,他还说他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报答我娘亲的恩情,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晚姐姐,他怎么能这样啊?我不就是扎了你那个慕棠一针吗?你那个慕棠也没有死啊,他怎么能这么生我气呢?”缡樱络心里委屈不已,死小西怎么能这么残忍呢?她只是扎了慕棠一扎啊。他便说了这么多残忍的话?就算她真的做错事情了,可他们二十多年的情意,还比不上他和慕棠短短几个月的吗?难道,真是他说的那样,他早受够她了?
媚晚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倪端,“缡樱络,是你给慕棠下的药吗?”她的话明显的冷了,还带着几分无奈。她早该猜到,那药药性那么强烈,很可能出自擅长下毒的鬼老门。鬼老门里能给慕棠下毒的,也只有缡樱络这个冒失鬼了。
缡樱络听出了她话里的冷意,她知道媚晚生气了,然她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晚姐姐,是我给那个慕棠下的药,可我不是有意的。”她低下了头,小脸快埋到了胸口,她切切的说道,“晚姐姐,你生气了吗?晚姐姐,对不起。晚姐姐,我真不是有意的。晚姐姐,是那个慕棠先抓我的。他抓的我实在太疼了,我叫他放开我,他又不肯放开,我才给他下药的。晚姐姐,你相信我,我并不想伤害他的,我知道他是晚姐姐你的人。晚姐姐,他不会是死了吧?”那日,央玉公子在凰徊镇忽然发疯,他还打伤了好多人,包括他那个侍女,连鬼老们也不是他的对手,阻止不了他的疯狂。于是,她便想要给他下毒。那个慕棠不感激她的救命之恩,还来责怪她,她之气之下,便随手给了他针。
媚晚很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还没有死。”他没有死,好好的,只是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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