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丝丝滑顺柔软,捏在手中轻若无物,慕棠小心翼翼地握在手心,那唇边的浅笑,犹如冬日穿透厚厚云层的阳光一般温暖,“主子,您便这么自信吗?”
媚晚低沉着声音不冷不热缓缓道:“媚花烙除了我便只有主子知道,如今主子已经不在了,便只有我知道了,慕棠他是绝不可能知道这些。这件事对于他而言,只是小时候一场轻若云烟、无关紧要的梦,他永远都不可能记起。”媚晚攒起眉头,“而你方才的话里,有太多的不可能,这便成了你的破绽,慕棠小时候为了能够达到我的要求,练功非常的刻苦,经常半夜三避过守夜的侍女,偷偷跑出去练功,我确实发觉了,也经常守着他,我还不想让他把自己给累死了,辜负了我这么些年得筹划。然他对这件事情,一点都没有察觉,连媚宫都没有几人知道,就是有,也绝对不敢乱说。”
媚晚手情不自禁的一顿,她清透的嗓音低而不沉,如琉璃水晶般纯净而无丝毫感情,“我是喜欢种兰草,那花也确实出自我手,然媚宫没人知道我喜欢种花,慕棠便更不可能察觉,媚宫的花草由花苑专人栽植分配,他怎么都不可能察觉这个人会是我,除非我自己亲口说出来。”
慕棠恢复了淡漠的模样,“主子,您曾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是绝对的。”
“哼。”媚晚冷冷的看着他,“最后一件事情,慕棠是由于央玉公子多事才知道了姐姐是如何惨死的,然央玉公子没有告诉她,其实,那个辜负姐姐又害死姐姐的负心人就是他爹爹。”慕棠微微一笑,只深深地注视了她,不作反驳,媚晚又道,“而最重要的一点,慕棠绝对不会对我动手动脚,我是他的主子,他绝对不可能说出你这种**词语来玷污我。即便他真的有心,在不自觉中动了手,但我让他松手,他绝对会立刻松手。他自小在媚宫长大,媚宫尤其重视规矩,倘若他连尊师重道这点二规矩都不懂,那还真是浪费我十六年的教导。无论怎样!”媚晚冷眼睨着慕棠,“你绝不会是他。
“我不是慕棠,我还能够是什么人?”慕棠犹豫了下,他薄薄的唇边浮起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带着点诱惑,“主子,您都忘记了吗?你从小抚养我,教我读书武功,你还在船上吻过我。”
媚晚唇角动了一动,她的嗓音轻柔如雪,言辞之间,却闪烁着冷酷的辉光:“你不是慕棠,你是媚心镜的幻象。娘亲曾说过,媚心镜,以镜映人心,以人心化幻影,难辨嗔痴,不分真假,能够将人引入迷途,心智紊乱,杀人于无形。但凡是人,无论男女老少,他都逃不出七情六欲,无论是七情还是六欲,只有其中的任何一项,就是致命的破绽,而这就是媚心镜的精髓。我早便察觉出,媚心镜如此险恶,必然会是
寻找暗魅王宝藏的必经之路,我娘亲还说,媚心镜无论人鬼连仙都能够杀,他们怎么可能这么轻易便过了,必然还留有后招。”
慕棠缓缓一笑,没有被拆穿的慌乱,“你说的不错,只有一点不对!我不是媚心镜的幻像,而是你媚晚的心魔。而你解释得愈多,便代表你越心虚。而我就是你的心魔。方才发生的种种不是你最渴望的,就是你最害怕的。”
“哼。”媚晚冷冷一笑,眼中流转着一抹幽暗的光芒,“我现在便除了你这个心魔。”媚晚哼笑着,一掌打向慕棠,慕棠不闪不躲,只愣愣的看着他,生生接下了媚晚一掌,便消失不见了,然眨眼又便出现了。
不同的是,这次慕棠拿着剑指着媚晚,脸上带着罕见的怒气,痛心疾首的问,“主子,为什么,慕棠又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是故意的,故意想杀我的,对不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哼,我就是故意的,这都是你们应得的。”媚晚冷冷地说完了,便一剑杀了慕棠,没有一丝一毫犹豫,“你困不住我。谁都不可以也不可能阻碍到我,不管是慕棠还是央玉公子,就算是天命,我都不会妥协,即使争,也要争过来。”她的声音清脆而冰冷,透着让人窒息的绝望,让人从心底发寒。
媚晚闭上眼睛专心挥剑,四下不断的传来了爆裂音,一声高过一声,此起彼伏的。
“想要破媚心镜便先静心,想要静心最好的办法,那就是睡觉。”这是爹爹说的。
“静心曲,则正是由婴儿睡觉时的喘息所编出来的,是世间最最纯净的曲子,还没有沾惹红尘,无欲无念,无爱无恨,六根清静,因此静心。”
媚晚闭上眼睛,抬手放到唇边,涓涓乐曲缓缓溢出,清越空灵,极其普通的调子,听起来平淡无奇,却似乎隐隐透着无尽的诱惑,仿佛沾上淡淡的花香,断断续续低回盘旋,随着微微流动的潮湿空气,流经之处都有幽光,幽幽钻入心底。她的心跳慢慢的平稳下来,深思融入乐曲中,心湖是前所未有的平静,那乐曲似乎能够洗尽灵魂的污秽似的,仿佛连魂魄都要被这乐曲所慑……
媚晚感觉四下的事物慢慢地变的真实了,手中握剑的感觉很真实,从来不会出错。流水,雾气,符合地面的冰滑,只是有点儿器官,怎么只感觉左侧身子有点儿冰冷,而左侧身子却感觉炽热犹如烈火烤过,好像还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压在了她的身上,媚晚缓缓睁开眼睛,最先入眼的便是一头乌发,长长的垂在她的前胸,他居然这么安静地睡着了,而且还是这么近的距离,从我的这个角度望去,正好能够看到他微微颤动的睫毛,几缕发丝垂了下来,摇曳出了淡淡的优美的阴影,他唇角凝结着比任何时候都要安详的
表情。
“主子……”慕棠浅浅而喃,“慕棠好难受,怎么办?”或许真是非常的难受,慕棠的手随意一抬,轻轻握了一下,只不过央玉公子穿了裹胸,因此媚晚感觉到的不是很明显。
媚晚微微皱眉,听出是慕棠,她抬眼看了看四下,这是什么地方?媚晚发觉自个儿还会变成另外一个人的震惊错愕,早已淡然了,对于现下的情况亦不是非常惊奇了,大概又是她出来造成的,媚晚不再深思,只想着先坐起来,身上有点儿酸疼,好像摔倒过。
“主子,不要啊。”慕棠紧皱眉头呓语不断。不知道他梦见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手越握越紧,力气之大超乎了她的想象。
媚晚吃疼,眉心紧皱,把剑放下了,伸手扶起慕棠,她这才得以坐起来,媚晚顿了顿,将慕棠搁在自己里衣上的手拿开,只感觉身上好几处都酸疼不已,看来摔得不能够轻了。摸摸慕棠的衣袍已经完全湿透了,再摸到慕棠的额头,发觉慕棠居然一身汗,而且体温异常的高。媚晚心提了下,怎么这么烫?”
“主子?!”慕棠还在迷梦中,把头搁在媚晚的肩上,温热的气息喷在了媚晚脸上。媚晚被烫了下,微微皱眉。
四下黑暗,媚晚伸手往前摸了摸,抬手间便摸到了水,有点儿温热,难道是温泉?这儿这么冷,然水没有结冰,向来就是温泉了。媚晚将腿沁入水中,试了试水温,温暖适宜,流在脚心非常舒心。身上凝结的污血让媚晚感觉有点儿难受,很想洗个澡,然没有可以替换的衣服,况且现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自己来这儿要做什么,还有,要怎么出去。
媚晚试探了下水深,没有想象中的深,可能还不过膝盖,媚晚把慕棠扶过来,扶着他踏入水中,水下非常平整,像修葺的地面,而不是泥沙,媚晚站定,把慕棠扶到水中坐下,道,“慕棠,泡着水,你或许会好些。你先在这儿呆着,不要乱走,主子去找出路。”
媚晚正要松手,却被慕棠一把抓住,温度仍旧滚烫的吓人,他似是轻叹般地喃喃道,“主子。”
侧了下头,媚晚淡淡地道,“慕棠,你醒了?!”慕棠没答话,等了会儿,媚晚不觉有点儿怒意,便一把甩开了慕棠的手,“你好好呆着吧。”媚晚说完了,便往水中走,行了一丈远,媚晚便站住,四下没有一丝丝风,难不成是封闭不通的?可膝下的水分明在流动的。媚晚正要再深入些查看,忽然传来一下“砰”,媚晚顿时提了下心,“慕棠?你怎么了?”
没得到回应,媚晚便折回原处,原地已经没有了慕棠,水流很慢不可能把他冲走。媚晚正欲潜水查看,“主子,我没有事情,我在这。”慕棠的呼唤从不远处传来,他好像真的被水冲到了下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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