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道志之紫麟山神学府」

第20章“无终”的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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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辰,一直昏迷着。

他的意识掉入一片虚无中,直到有人将他“捞”了出来,那人,苍老而有力。

“终于找到我要找到人。”

“我?”和辰似乎在说话,但又好像在梦里。隐隐约约出现一位躺在病榻上的老者,那人虽然紧闭着眼睛,但似乎在看着他的记忆。现在的,过去的。

“我知道你困惑,我看见了你的一些记忆。”老者的声音又出现了。

“您能救我吗。”和辰问道。

“我不能。”对方竟然直接拒绝了,随后又解释道,“因为我要走了。”

“走了,老爷爷您是要去哪?”

“魂归魂土归土,回到来时的地方。”

和辰能感觉到对方正在消散的意识,慢慢掉入那片虚无。

“成为我的继承人,拿到我的珑魄,你会找到一颗魂玉头骨,那里有你要的答案。”老者最后。

“魂玉头骨...您说的是不是一颗发亮的骷髅。”

“对找到它。”

“但魂玉,魂玉是什么!”

再也没有声音了,和辰的意识再次掉入虚无之中,而在那里他又看见那颗闪闪发光的骷髅。

翼骑神司,在碧泉洞中抓到了血巫会的成员教徒,这些人大多是螭枭教的死衷,当中有人在二十多年前就跟随灵螭大法师的,也有螭枭教被宣布为“邪教”之后再加入了。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最死忠的信徒,严讯逼问也难从他们口中挖出一个字。之后神翎院在洞中找到了一些证物,证明自杀袭击者是受了他们的指使,他们有意破坏昊悟天师继承者的选任。

佟晴作为搜查组的灵察官,在此处行动中居功至伟,然而她一点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一来真正的幕后黑手乌魈王并没有露面,那些邪教徒为什么能知道举荐的竹书在那辆马车上,又是找到碧泉洞作出藏身处的,已经无法查证了。二来是碧泉洞里的那个“失心疯”的男孩,差点搜山的队伍给灭了。之后是尚给那男孩医伤的,说男孩经脉里有血邪术的痕迹,而且修练不是一天两天,很可能是因为修练学邪术失心疯。本来佟晴想等男孩伤愈后好好问问,但却不料老师居然命令她把人放了。

这儿佟晴正在老师的书斋里抱怨。

“大概是我老糊涂了。”青亦镜说道。

“老师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在我心中是最有智慧的,但...但是。”

青亦镜背着手来到窗边,掀开竹帘打开窗。外面热辣辣的阳光照了进来,桌上舔着自己爪子的那只大猫赶紧躲开了。

“老师您当时没在那个水洞,您是没看见那孩子吸收了多少阳炁,大家都被吓坏了。如此大的炁力恐怕...恐怕...连您也挡不住。而且一下子释放肯定会没命的,就跟用阳爆术的渎神徒一样。这次他运气好能保住命但下次难说了。”

“嗯,我看过他的经脉的确有所损伤。”青亦镜淡淡地说道。

“那您还让他回镇上去,要是让邪教徒利用会出大事的!”

“呵呵你那么关心那孩子,由你来当他的导师好不好。”

“什么!”

老师的话让佟晴愣住了,她看不见老师的正脸,不知道是不是一句玩笑话。

“您是说那孩子还录取紫麟山了。”

“我只是打个比方,神学府有神学府的规矩,是否录取是根据试炼结果定的。当然沐云府长特批的除外。”青亦镜回过头笑了笑,“话说回来按照他的体质更适合修练水象神术,可惜现在我们神学府里没有精通水象神术的。”

“是啊,紫麟山更擅长木象、地象神术,风象跟金象神术也还行...。”

说着说着佟晴忽然发现话题变了,又在一种不紧不慢的语调里,老师似乎压根没为渎神徒的事情操心。

转过去半边,发现老师的目光一直徘徊大道上。她也站起身往外看,刚好看见一大队青氏族人的侍卫走来。他们一个个白冠玉束面容严肃。

“老师!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嗯,应该是你猜的那样。”

“我们赶紧去看看!”

“耐心点,等等就会有消息了。”青亦镜又说。

佟晴心急如焚,但老师这么说也只能坐在这儿耐心等。

过了会儿,传讯鸟果然带来了重要的讯息。九岳神宗殿天师青昊悟仙逝!

“我们走,去明心殿。”青亦镜淡淡是说道。

这天下午,和辰被送回到了和风镇。

因为神翎院对碧泉洞发生的事严格保密,所以没人知道在紫麟山发生了什么。

马车来到驿站的时候已经围着很多人,因为从紫麟山回来又是坐官府的车,老远就被人注意到了。人群最前面的铭叔,婶婶跟小鹏叔。后面有镇长、有林先生还有那位和西法师。有人在期待着什么,有人在害怕着什么。

和辰心里已经清楚了一大半。

养伤的时候有人问过他是不是修练过血邪术,他立即想到了私塾的林先生。碧泉洞神仙境里看见的“东西”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昏迷的时候还记得“魂玉头骨”这样东西,但是过于虚无缥缈了。这会儿他只想着能解决小镇上的邪教徒。

“和风镇。子虎镇上藏着很多坏人,我们要把这些坏人抓出来!”

小狐狸听懂了,听见抓坏人,很高兴地点了点头。

“不过在这之前你得给欣儿道歉!”和辰重重地狠狠敲了一下它的脑袋。

下了马车把铭叔叫到一边,说是不想很多人跟着。铭叔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一句话问就替他迎接人打发走了。

和辰直奔欣儿家里,刚开门欣儿“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子虎你自己道歉吧。”

“啊!子虎!阿辰哥哥你把它找回来了。”

“子虎没丢,那天它用幻术骗了我们,把我送它的狐狸布偶变成了自己,然后跟在我后面去了紫麟山。”

“是的没丢。不是...不是没丢,是丢了假的,那…那天丢掉的子虎是假的。”

“丢了假的?你说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欣儿说起那天发生的事。

“子虎”留在家里的第一天早晨,她去买早餐时就看见巷子口有陌生人走来走去。雯姨去宗学府前质问过他们,他们自称是“巡查的官兵”,欣儿也就没想太多。到了中午在房间里看书,忽然听到院子里有动静。等她跑出来的就看见一个陌生人背着网跳上屋顶,又见子虎的小木屋里什么都没了。欣儿追出去喊人,等巷子口大人跑来,那陌生人早就没影了。

当然实际上被抓掉的是一只布偶,市集上能买到的很便宜的那种。

现在子虎回来了她还是后怕,她感觉那些“陌生人”还是会回来的。

“不用怕我会跟铭叔说的。子虎你快去给欣儿道歉。”

小狐狸听明白了,叼着三本漂亮的书来到端端正正摆到欣儿面前,欣儿果然破涕而笑。

“是神学府的书,这书是不是很贵。”

“不用钱的。”

“对对我想起来,神学府的书好像要用神学府的钱币才能换的,阿辰哥你怎么会有...。”

“有人借我的,我可要还的。”

“嗯嗯知道,我看书很快的一个月两个月就行。”

欣儿抹干眼泪,这才看清和辰的脸。

“阿辰哥你的脸怎么了?”

“没...没事...我跟子虎闹着玩不小心摔了一跤。”

那天下午,欣儿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那些书,恨不得要把书上每个字都吃下去似的。

和辰先悄悄去了一趟桃灵私塾,但林先生不在,平时修练的孩子也不在。

回来之后他根据自己的回忆写了一些经文,然后拿给欣儿看,问是不是跟螭枭教有关。但欣儿看了之后也吃不准,说螭枭教的教义跟一些极端鸿教派系相似。又说妈妈经历过螭枭教的事,或许妈妈知道。

那天晚上他们又拿这些经文去问雯姨,结果雯姨看见之后非常生气。

“你们这些经文哪里来的?”

“我在林先生家里看见的。”和辰说道。

“到此结束,一个字也不要提!”

“但是螭枭教的血巫师要抓子虎,我们要把他们找出来。”欣儿难得顶了一句嘴。

“不好多嘴了!抓罪犯是大人的事,你们现在好好念书!”

欣儿很怕她的妈妈,和辰也不想没搞清楚就把事情弄大。

之后他找到了第二个怀疑的对象。和三龙跟和鸠,因为他们在羊肠林的行为非常蹊跷。他们抓来小动物很可能是用来修练血邪术的。甜蕾跟他说过,血巫师需要新鲜的有活力的血,所以市场里的家禽远远比不上刚捕获的野兽。

和辰跟踪了两个小混子,发现他们将羊肠林的野物送到了桂花馆。桂花馆,这让他对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那天入夜后和辰一直蹲在桂华馆后面,看见有个厨子模样的人推着一辆平板车跑出来了。平板车上绑满了一只只腰粗大小的瓦罐,这些东西很容易让人想到是装血用的。

之后他就跟在厨子后面。厨子一直往东面走,走到了靠着避风山的地方,在一片烂草地前消失了。

和辰正要跟进去,忽然有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嘴。

回过头,竟然是铭叔。

“铭叔!”

“小声点。”

埋伏在这儿除了铭叔外还有一位巡逻兵。他名字叫封迟骏,来过家门口几次,每次都只是打个招呼。但这次身穿巡逻兵的装备,显然不是路过的。

巡逻兵拍了拍和辰的肩膀。

“呵呵和铭你侄子可真不错,将来也是当巡逻兵的好料子。”

“铭叔、迟骏哥你们什么时候发现这里的。”和辰问道。

“我们?来你们家门口转的时候就找来了,后面是他们的藏身之地。”

“为什么不带兵抓他们?”

“不,我们有一个更大的抓捕计划。”

“封迟骏别多嘴了。”铭叔打断道,“和辰你回家去!”

“这事情有我的分,还有子虎的分。”

铭叔回头瞪了和辰一眼:“你小孩子不用管这档子事,连读书都没读明白就管大人的事,中庶学庙你能进去了还是能进神学府了!”

“我不是小孩了!”

“你不是小孩是什么,按照律法十六岁成年,你今年多大了。”

“我...。”

被铭叔当作小孩,和辰有苦说不出。回家又觉得有铭叔盯着安心了不少,那天晚上睡得特别熟。

这一觉睡到了大早上,第二天出门时发现小镇里沸腾了。锭口国传来一件大事,九岳天师青昊悟过世的消息。

九岳天师过世别说是锭口国,甚至在洛神殿都是头等大事。青昊悟天师过世成了小镇里所有人的话题,无论是族长也好,鸿教法师,还是驿站的老头,或是学庙里的孩子,无不谈论着南湖仙岛的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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