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客气了?”
刘好好笑了笑,当年他是赵老师,她说话自然可以无拘无束,任意玩笑,现在要是还用那样的态度显然就不合适了,她这回直接找上门来,严格来说,还是有些逾矩,不过她这个人本来也不是个总把自己框在规矩里的人。
“坐吧,说说有什么问题要和我说的。”自刘好好调到省里后,赵兰舟忙得脚不沾地,还没有找时间专门见她,对她的近况也是从林明那儿了解的。
“这段时间,大家都挺照顾我的,可是我这个人闲不住,如果可以的话,高官能不能和林主任说说,别再那么照顾我了。”刘好好苦着脸,很直接地说,如果没有赵兰舟的授意,林明不会对她这么刻意照顾。
赵兰舟大笑,“好你个刘好好,别人巴不得多得一些照顾,你还希望人家别太照顾你了?是不是有人说闲话,你受不了了?”
“没听见什么人说闲话,再说,我也不是那种怕人说闲话的人,就是拿着工资不干活这事儿让我特别不自在。”
“还不自在呢?不就是为了照顾你高考吗?不止是你,几个有意向高考的年轻人,大家也都在工作中给予照顾和支持了,怎么人家不觉得不自在,就你不自在?我问你,如果今年恢复高考,你有把握吗?你敢保证都复习好了?”
“我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复习,不会耽误平时的工作,我有把握能够兼顾学习和工作。”刘好好一脸坚定地回答。
还真是够斩钉截铁的,赵兰舟有些无语了,见过自信的,没见过她这么自信的,就算知道她很有能力,可是工作能力和考试能力是两回事,她也有一段时间没拿起课本了,农村的教育水平又不高,她怎么就能那么有把握?
“刘好好,你有自信是好事,可有的时候也不能太托大了,要知道关心你看好你的人很多,别让大家失望。”赵兰舟含蓄地点拨。
“我知道,我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赵兰舟被她的自信给气乐了,“你知不知道恢复高考这件事情,是庄老爷子特地打电话给我透的风声,他老人家还特地嘱咐我给你留出时间和空间好好复习,他那么忙,却特地为你打这一通电话,你知道有多难得吗?他对自己其他的子女恐怕都没有这么上心,却唯独格外看重你!这次考试很重要,竞争肯定是前所未有的激烈,你忍心辜负他在百忙之中还要抽空关心你的一番美意?”
“高官,您放心,我不会辜负您,也不会辜负庄爷爷的。”刘好好笑得十分自信,她前世虽然算不上学神,但也是学霸级别的任务,经过多年的考试训练,基本功十分扎实,再加上这段时间也一直都在认真复习,自觉已经把每个知识点都烂熟于胸了,在这样开了挂的情况下,要是还考不上大学,那真是无脸见人了。
赵兰舟没想到她这么“狂”,也有心给她一点教训,“行,你既然这么有自信,我就成全你,马上就到双抢了,你和我一块儿下到农村去调研。”
“行!”她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别人觉得下基层是个苦差事,她却很喜欢,很多事情光靠坐在办公室拍脑袋是怎么也想不出来的,只有看到了实地情况,拿到了第一手资料,才能做出中肯的分析判断,现在到了省里,平台大了,接触到的事情更多了,分析问题的时候也能够想得更深。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下去多看多听多经历,比坐在办公室里玩文字游戏要重要得多。
赵兰舟知道这个小姑娘工作拼命能吃苦,但没有想到会这么能吃苦,虽然他们省里下去调研是有车可以坐的,但是车子的减震功能差,南省山路又多,交通不便而且十分颠簸,出差是一件不折不扣的苦差事,就连跟在他身边的男同志都忍不住吐了一路,小姑娘却和没事人一样,成天神采奕奕的,还有精力去照顾别的同志。
“呕,哇——”戴着眼镜的男同志扒着车窗吐个不停。
前面的同志吐完,后面的同志吐,吐到腹内空空,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一路上都留下了他们呕吐的印记,车厢里也弥漫着着一股酸臭味儿。
“来,先擦擦吧,喝点儿热水会好很多。”刘好好来来回回地给他们递东西,“这是我自家腌的咸橄榄,放在嘴里含着能止吐。”
“还是你有经验,今天这是第一次跟车下去吧?准备得可真周到啊。”吐出了胆汁的男同志虚弱地将橄榄放进嘴里,“我们也跟着领导跑了好几次,回回都吐,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看看你,跑了这么多次还不习惯,连个小姑娘都不如。”
“呵,你这是五十步笑百步,待会儿山路十八弯的时候,我看你吐不吐。”
“还好咱们的老赵师傅是老司机,一般人要让他开那个山路十八弯,我还真是犯怵。”
“谁让咱们南省的山多呢,还是北方好,一马平川,开车的轻松,坐车的也舒服。”
“我长这么大,都没离开过南省,真不敢想象世上还有什么路是能够一路笔直地开下去,不用拐弯的。”
“那种路也不好,太好开了,司机师傅开着开着都要睡着的,也是容易出事。”
“那总比咱们这儿的山——路——啊——,好吧!”
又是一个大拐弯,差点把他们给甩出去了。
“咱们省的路是该好好修修了。”
“修路也没用,修出来都是山路,还是这样绕来绕去,既浪费时间又难受,我最怕的就是下乡调研,这路真是没法走。”
“那总比连路都没有好吧,没有路连拖拉机都开不进去,你看人家平原地区多好啊,双抢的时候,开着拖拉机就进去了,咱们省连拖拉机都没有几架,买了也不实用啊。全都得靠人力,农民辛苦,效率又低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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