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我听到了脚步声,一连串脚步声,跑得很急,但是我却没有看到人。
“是谁?”我喝道,那脚步声停止了,又是一片死寂,比刚才还要静。
“是谁在那儿?快出来。”我把土枪上了膛,壮起胆,循着声音走去。
不一会儿,脚步声又在另一边响起,然而,当我赶过去的时候,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就这样,诡异的脚步声时隐时现,一会儿在东,一会在西,就像和我玩起了迷藏,我始终没有发现有人。
“国原,快,快起来,有情况!”我喊道,可是,国原在远处睡得像只死猪,对我的叫声根本没反应。我怔怔站在橘垛群的中间,不知如何才好,心里极度恐慌,橘子垛只有半人高,为什么我却看不到这人?除非他是——
我蹲了下来,像猫一样匍匐而行,脚步声在一个橘垛后消失了——它就在那后面。
这下你可逃不了啦!当我小心翼翼地转过那个橘垛,满以为可以抓住它,可是,想不到仍然扑了个空。 这时候,我感到有人在拉我的裤腿,回头一看,一张发黄的骷髅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它在月光下咧着白森森的牙齿,吓得我差点拿不住枪,我立刻把枪端起来瞄准它。
但是,当我看清楚时,才知道他并不是怪物,而是一个孩子,一个五六岁大的可怜孩子。这孩子已经瘦到了皮包骨的程度,他用一双闪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的枪口。
刚才,他一定有意和我玩猫猫来着。
“嘻嘻!”他的嘴咧得更大了。
我把枪收了起来,还好刚才没开枪。那孩子想必已经饿了很久了,嘴里嚼着橘瓣,汁水四溅,手中还拿着剥开的半只橘子。
虽然是个偷橘子的孩子,但我却生不起气来,如果再不补充点营养,这个瘦弱到极点的孩子恐怕马上就要死了。
“你是谁家的孩子?”我问,起了怜悯之心。
孩子看着我,脸上的神情慢慢变了,天真无邪的眼神渐渐变成了一种超出年纪的可怕的怨恨,盯得我打了个寒颤。
“你家大人呢?”我又问。
孩子不回答,扭头嗒嗒地跑掉了,我急忙追了过去,可是,眨眼功夫,那孩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当我回身的时候,赫然看见一个穿着蓝衣的老女人阴森森地站在我背后,长着一张马脸,鼻樑是歪的,就像突然从地底下悄无声息地冒出来。她提着一只篮子,篮子里装满了橘子,那个孩子像只猴子一样趴在她背上,他们都以同样怨毒无比的目光盯着我,但在这怨毒的目光中,却有着说不出的凄凉和悲哀。
这种目光仿佛具有一种魔力,我顿时感到手足麻痹,瘫在了地上。
他们站在我跟前,自上而下盯着我,死死盯着我。我想喊叫,可喉咙里只能发出咯咯咯咯的声音,手脚根本动不了,好像心脏要停止了跳动,血液也要停止了流动。剎那间,我有一种即将死亡的恐怖感。
这种恐怖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直到今天,我一想起来,仍然感到毛骨悚然,深深颤慄。 那时我的脑里一片空白,根本搞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因为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张国原正在我的耳边大喊“天亮了”。
天真的亮了!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你刚才一定是梦游了!”他笑着说,“不然一个人躺在橘垛中间干什么?”
19、黑夜传说5
我真的梦游了吗?
.“国原,昨晚我碰见了两个偷橘子的人。要是橘子少了,我们该怎么办?”我问。
“偷橘子的人?”
于是我把昨晚那事讲给他听。国原听后,张大了嘴巴,两只眼珠滴熘熘转。
“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他的脸色有些白。
“什么传说?”我又一次问他。
他仿佛从震憷中惊醒过来,摇了摇头,说:“没事,没事,瞎传的,你昨晚一定是在做梦。”
国原欲说还休的态度更加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他好像突然变得对这个地方很害怕。
早早就来了供销社的人,与公社里的社员一起把橘子过磅后,都装上大卡车运走了。出乎我的意料,橘子竟然一点都没少。 我们松了一口气。
一交接完毕,国原就熘得无影无踪了。
我看着已经成了一片空地的橘场,心中困惑不已。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我决心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我从小就由外婆带着,在外地读书,所以对村里的人事并不大熟悉,国原不一样,他是在这儿摸爬滚打长大的,他一定知道真相,但现在这小子跑得连个屁影都不见了。
找不到国原,我只好先从村里的老辈人那里入手,因为那老女人看起来大约有近五十岁的模样,如果真是村里人,这些老人应该很熟悉。
我碰到了国原的二伯。
“阿伯,向您打听件事,请问村里有没有一个歪鼻樑的女人?很瘦小,五十岁左右,还带着个瘦得不成人样的小孩。”我问他。国原二伯的眼里突然闪出惊慌之色。 “你问这个干什么?”他的山羊鬍子像筛糠一样抖着。
“您认识她?她是谁?”我对他的反应很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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