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很久以前，当我还是临海悬崖边的一块大石头的时候，我望着无际的大海，听见汹涌潮水击打礁石的声音，一直思考着一个艰辛

晦涩的问题：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将到哪里去？

当我遇到菩提老祖的时候，他告诉我：世间万物存在于世，都会有因果。

我想，我没有前世，没有因，为什么会有今生的果？

只是，这样的问题，和我在做石头的时候想的问题一样，都很难有答案。

如今，我又回到了那座海崖边。

我脱去了紫金战甲，埋藏了金箍棒，坐在那里，仰头看见美丽的彩霞。

在那傍晚的时候，血红太阳的光辉，投射到我身上。

我又开始想那许多年前的问题：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将到哪里去？

我一直在寻找答案，只是，多了一个问题：答案在哪里？

许多年过去，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岁月沧桑，我头顶的毛变成的花白色。

长生不老的我，居然老了。

这是多么可笑。

有是许多年过去，我的形体已经枯朽，思想却还在继续。

终于有一天，连思想也要停止。

在那时，我以为，我就要死亡。

死亡，多么残酷的字眼，它创造了人世间多少生离死别。

可是现在，我却觉得，如果是这么的话，也好。

只是有一点遗憾。

却在这个时候，如来到了我身边。

他同我当年一样地仰头看天，大风吹过他宽大的袍子，他的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落寞。

——悟空。

——……

——你想知道的，我知道。

——……

——你真以为你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么？

——你想说什么？

——真相。

……

如来走后，我有想流泪的冲动，可是，我全身已经没有一滴水分，怎么哭得出来？

原来……如此吗？

得到的，往往不美丽。

如来，你在这个时候告诉我这些，是为什么？

即便是骗我也好，骗我也好，又何必……

天地间，回响起了凄厉的尖叫声。

那里面，有太多的愤恨和不甘，太多的伤心与绝望。

这是我最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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