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你起来了吗？”
“……啊？有事？”
“啊！对不起！打扰主人您休息了……”
“没事。”
徐华彪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爬了起来。
看了一眼身旁依旧睡死的宋智孝，拉起了被子帮她盖好。
“对不起，主人……”金亚荣的脸上依旧是紧张兮兮的表情。
“你啊！是纱夏让你来喊我的还是小南？”徐华彪看着金亚荣那个样子，乐了。“我安排你去给允儿做侍女，就是怕你被她们三个欺负，有什么事允儿会帮你撑腰，你倒好，还上赶着送上门去。真是……”
“是纱夏。”金亚荣一脸的郁闷，“她说主人你很少睡觉睡到这么晚，肯定是起来了，只是在房间里有事，她要忙着在前面伺候大夫人，就让我来……”
“算了。你找我做什么啊？”
徐华彪摆了摆手，从一旁的衣架上拿起了衣服，披在了身上。
金亚荣连忙很有眼色的过来帮徐华彪穿衣服。
“有一位客人到了，大夫人请您去前厅见客。”
“客人？什么人？”
“不认识。”金亚荣摇了摇头，“不过看起来像是个很有学问的人。”
“……什么年纪的？”
“脸上皱纹挺多，可是头发是黑的……说不清。”金亚荣想了想，说道。
“……是不是长得挺丑的？”徐华彪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人。
“丑……”听到徐华彪的这个形容词，金亚荣先是笑了，不过，很快止住了笑容，“相貌倒是……挺清奇的。”
“哦。”徐华彪点头。
他已经知道是谁了。
两人闲聊的功夫里，金亚荣这面已经帮着徐华彪把衣服穿好了，还捯饬了一下发型，弄成了一个读书人常梳的发髻。
“主人你这样……真好看！”金亚荣看着徐华彪，两眼直放光。
“……我信了。”徐华彪笑着摇了摇头。
自己又不是没照过镜子。
虽然说不上丑，可要说好看……
嗯，我比较接受帅气这个形容词。
徐华彪在心里默默的吐槽。
“真的！”金亚荣一脸认真的点头。
“好了，走吧。”徐华彪轻轻的拍了拍金亚荣的脸蛋，然后走出了卧室。
来到前厅。
见到了周洁琼正坐在那儿陪着林娜琏，跟一个长者闲聊。
至于那位客人……
“水镜先生！你来了啊！”徐华彪面带微笑的迎了上去。
“徐大人，你这一回了洛阳，就放松下来了啊！这个时刻，还在睡觉？”
刘在石却好像没有什么客套寒暄的意思，张嘴，就差点让徐华彪下不来台。
“……欲速则不达，有些时候，人要懂得劳逸结合。”徐华彪笑着摇了摇头，“尤其又是我这种被拱上了现在的位置的人。”
“可是徐大人你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做些什么，就应该要明白……”
“什么事都我做了，要那么些官员何用啊？”徐华彪打断了刘在石的话，笑着说：“对了，水镜先生你是何时到洛阳的？”
“四日前我就已经到了。”
“……啊？那先生你为何今日才来见我？”林娜琏一愣。
“本来我都没想着今天来的。”刘在石依旧一脸严肃的摆手，“我本来想着在洛阳城以一个普通百姓的身份生活上些时日，看看徐大人到底是不是你们一个个口中那般如在世尧舜，这几日本来感觉还不错的……”
“洛阳的百姓大家活的还是很开心的。”徐华彪笑着接话。
“可是我昨天晚上居然听说，你把裴珠泫大人给赶回颍川了？”刘在石的脸铁青，“徐大人，裴珠泫纵然私自下令神策军攻击颍川崔家是有些过分，可是你就算……”
说到这儿，刘在石看了一眼也没了笑容的林娜琏。
“……就算杀了她，也不能让她走啊！”
“……水镜先生你的意思是……她知道我太多的秘密了？”徐华彪一脸古怪的看了一眼林娜琏。
你老师来问罪了，你看，这事儿我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先生，主公与珠泫大人之间的感情……实在是非同一般。”林娜琏连忙接过了话头，“主公怎么可能对珠泫大人下此毒手啊！”
“那你就算降职，把她软禁起来也好啊！”刘在石认真的摇头，然后看向了林娜琏：“我知道徐大人是重情重义之人，可是有些时候，该狠下心必须得狠下心啊！裴珠泫跟着徐大人这么多年，大人的底细她可以说是一清二楚，放她离开……将来谁要对付你，只要抓住了裴珠泫，一番审问，什么都完了！你身为徐大人的谋士，在他不方便出手的时候，难道你就不出手？”
“……我本来是有这个打算，可是珠泫大人对我说，她这一次所做之事，是在为主公谋划啊！”
“什么谋划？”刘在石一愣。
“主公在荆州联络先生您，还有众多荆州士人，让中原一代的世家有了警惕，这一次长安之乱，可以说就是因为这个。”林娜琏一脸的诚恳：“所以裴珠泫说，她用这一次的事情，警告了那些世家，不要再想着对主公使坏，神策军能在她的指挥下灭了颍川崔氏，就能把弘农李氏也连根拔起，甚至颍川郑氏也一样……”
“……所以，她是最后为徐大人做了这件大事，然后把徐大人从这件事里摘出去？”
“是啊！先生，这样的忠臣，你说徐大人怎么可能对她下手！”林娜琏点头，“她为了徐大人与天下世家翻脸，只想回家中去耕田读书，这点小愿望，主公……当然要满足她啊！”
“……嗯，是老朽冲动了。”刘在石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真没想到，颍川裴家，竟然出了一个如此奇才！只是她就这样回去耕读，未免……”
“珠泫其实也是为了给娜琏腾地方。”徐华彪看了一眼林娜琏，两人一个眼神交流，然后他说道：“毕竟娜琏的才华堪比管仲乐毅，多一个人，其实未必是好事。而且珠泫本来就对于仕途毫无兴趣，现在她想要回去喝酒读书，就让她去吧！”
“这么说来，徐大人是打算把天下事交给娜琏了？”刘在石的眼皮跳了跳。
“当然不止是她啊！”徐华彪笑呵呵的，“洛阳还有那么多人呢！我知道娜琏什么都做得了，也做得好，可是把这些事情都砸在她头上，她怕是得活活累死……”
“这个倒不会吧？”林娜琏接话。
“我如果跟你说，按照我占卜的结果，如果你没有在新野被我捉住，而是跟随朴振英去了江夏……最后你就是被活活累死的，你信吗？”徐华彪一脸的认真，“都活不到六十岁。”
“……我信还不行。”林娜琏一脸的心虚。
其实她自己也会观星占卜的……
“嗯，徐大人说的是。”刘在石点头，“既然是老朽误会了，那就给徐大人道个歉，这一次来，叨扰了。”
“哪里！！我就是需要一个水镜先生这样的人，时不时的来提醒我一下。”徐华彪一脸的认真，“今天我确实睡的时间有点久了，还是要更加勤奋一些才好。”
“嗯。”刘在石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那我就先走了？”
“水镜先生要去哪里啊？我叫人给你安排一下食宿……”
“不用！不用！我本来就是一介山野村夫，可当不起锦衣玉食。”刘在石笑呵呵的摆手，“我自己有住的地方，也有吃的，不用安排！”
“水镜先生您是不知道，夫君，是有着别的小心思呢！”一直没吭声的周洁琼笑呵呵的接话了，“他应该是想要让您对于他的招待不好意思，然后觉得想要替他做些什么……”
“老朽还能为徐大人做什么啊！”刘在石反而大笑了起来，“这几日我看洛阳众人各司其职，根本就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实在是不知道徐大人把我叫来洛阳做什么……”
“小南啊！”徐华彪对着站在周洁琼身后的名井南喊了一声，“去把我书房里之前挂着的那条条幅拿来，赠与水镜先生。”
“是！”名井南立刻点头，然后快速走出了房间。
“什么条幅？”刘在石有些好奇。
“先生稍安勿躁，稍后便知。”林娜琏已经知道了徐华彪打算干什么了，笑着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名井南拿着那副卷轴，走了进来，呈给了刘在石。
刘在石展开一看。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刘在石读了一遍。
安静了好一阵。
“老夫明白了。”刘在石笑了起来，“徐大人是想要让我去洛阳书院里去教书吧？”
“水镜先生可去洛阳书院看过了？”
“当然看过了！来的第一日我就去看了……所以我才会明白为什么中原的世家视你如仇寇啊！”刘在石点了点头，“只是老夫虽然还算的上精神，要去学院里教书……”
“自然用不到先生你去教书啊！”徐华彪连忙摇头，“就是想请先生你有闲暇之时，去书院转转，看看，有看对眼的孩子，能点拨一下。万一再有一个卧龙凤雏，又或者全孝盛那样的人……也是一番佳话啊！”
“娜琏她们这样的资质悟性哪有那么容易能找到啊！”刘在石大笑了起来，“不过你说的也是，嗯，左右我闲来无事都想去看看，只是书院一月之间只有五日可以允许外人进入……”
“娜琏啊，你去跟多熙说一下。”徐华彪立刻插话进来，“让她为水镜先生做一个腰牌，上面就刻上……洛阳书院名誉院长。这样水镜先生什么时候想去转转，就去转转好了。”
“名誉院长？”林娜琏对于这个字眼不是很懂。
“我又不可能真的劳烦先生去管理书院那些琐事。名誉嘛，就相当于是院长，但是不用管事。”
“明白了。”林娜琏笑着点头。
“如此……那老夫就多看看那些孩子吧！”刘在石也笑着点了点头，“对了，徐大人，这副卷轴，你送我了？”
“当然！怎么？”
“我倒是觉得这卷轴挂在书院里，会比较好。”
“……我现在还没有到可以把这个挂出来的时候呢。”徐华彪笑了，“将来吧！总有一天，会让它成为洛阳书院的院训的！”
“嗯，会有那一天的，我现在，也很相信了。”刘在石笑着，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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