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唐。天宝年间
盛暑
长安近郊
正午,晴空中悬的大火球正肆虐著地面上的万物,黄土路上飞扬的尘沙,看起来很像似路面也被烤得冒了烟。
斜侧著面对长安城,约莫十四、五里处,有一片冷寂、穷困的荒村子,围绕著村子的是一些零乱散植的青竹丛,村子倚著层叠的山麓,没有多少户人家。在这乡一个偏僻的小荒村,这么一个热得能让人中暑、人人都想躲进房间里纳凉的时刻,只见一个身穿鹅黄色襦衣,姿态飘逸、潇洒的斯文公子,被困在五名穿著灰色长衫,面容阴狠、冷酷的中年人所围成的半弧形里。
在圈围困的中年人个个汗流浃背湿透衣服,他们的眼中光芒闪动,注意力都集中在被困住的黄衣人身上,那种专注和紧张的程度,简直就如同面对著会吃人的野兽一般。
这个温文儒雅的公子却是一脸轻松自在,从容无羁地站在那个半圆的中央,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倒著的四个受伤**的灰衣人,正是那残缺的另一个半圆。
他优闲地背负著双手,微笑地看著眼前的五人,那洒脱的模样正好和灰衣人的紧张形成强烈对比,“嘿!别那么紧张,我如果想杀人,你们‘道机九子’早登极乐会也,哪还有气儿在这里喘。”黄衣人睥睨扫视眼前各人,“君某的项上人头虽值万金,但也要有本事才取得走。”他笑吟吟地一指躺卧在他身前受伤的青衫少年:“这麒麟庄的少主齐怀义……本公子要了,你们若不服气尽管出手,只是就凭你们,哈、哈……”
这朗笑充分表达了黄衣人对道机九子的轻蔑与不屑,但也激得那还站著的五人更加气愤,他们紧崩的面孔,双目怒睁,鼻尖上汗珠盈盈。
长笑声中,黄夜公子扶起青衫客想走,剩余的道机五子,在相互交换眼色的同时似闪电般地扑上,掌影如锋刃漫天,凌厉呼啸地攻向他们。
随著灰衣人的攻势,霎时锐风激荡,掌劲台潮,在满天掌影中只见一条黄色的身影伴著一背影飞冲而起,黄衣人凌空将背衣少年抛给站在旁边观战的黑衣冷面汉子,一个曼妙的回旋折人掌影之中,快得让道机五子来不及拦截青衣少年,更快得像一抹抹黄烟飘忽闪掠,纵横飞跃似鸿舞长空。
只在眨眼不到的瞬间,三条人影恍若突然失去重量般被抛起数尺,摔飞在黄土堆上。
鲜红的血从衣襟滑落,斑斑点点洒落在地面,仅存的道机二子看似醉酒般地步履踉跄,摇摇晃晃地站不稳身形。
飘舞的人影轻缓地落回地面,他轻佛衣袖,浅黄色的衣衫泛起一抹柔酒光彩,举上依旧洒脱优雅,微笑言道:“凡事不过三,你们若想见到明天朝阳东起,就该知难而退,否则等我第三次出手,你们就得永远从江湖除名了。”
“君少奇,你也太狂妄自大,今*不除掉我们,难道就不怕他日我们报此折辱之仇!”
“我若怕报复,方才就不会插手救人。”君少奇满不在乎地一瞥地上众人,“江湖路宽,想报仇,‘黄山无双堡’的大门永远为复仇者而开。现在带著你们的兄弟走吧!”
这个时候,原在一旁静观的黑衣壮汉扶著受伤的齐怀义,走到君少奇的身侧,他冷漠的眼神对著道机九子扫过:“公子,除恶不务尽吗?”
黑衣壮汉无情的言语,似丧钟般敲在剩余两个危危站立的灰衣人心头,他们有如两个木鸡般呆立当场,眼睛里的神色灰暗的如黎明前星光远去的夜空,眼中包含的悲愤和畏惧,明白的表现出,“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
君少奇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笑著对黑衣壮汉说:“向月,当知人的生命仅有一条,人死不就万事皆空,他们会想清楚再来的,因为下次狭路再相逢时,就不会是我心情好得不想杀人的时候了。”
君少奇一手搀起齐怀义,一面对著向月微微颔首,两条人影同时像飞也似地跃掠而去,霎时间就消失了三人的行踪。
一九九五
仲夏
台中
午后烈火般的艳阳高挂,乔语双疲惫地离开急诊处,一路揉著太阳穴想教混沌的大脑清醒些,她无力地露出苦笑;好惨的一个夜晚!先是一场不安稳的梦,接著又是忙得不可开交的车祸急救,耳边听得尽是些**和哀嚎。
“医生”这种工作真不是普通的劳累,没有良好的体力和强韧的神经线还真做不下去,乔语双饥肠辘辘的晃向医院的餐厅。
“乔医师……乔大夫……”一连串气喘吁吁的呼唤声,让乔语双不得不停步回头。
“Miss林,干什么像个鸡毛子似地吼叫著,难不成又是哪片天要塌下来了吗?”
“乔大夫你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Miss林半跑著追上乔语双的脚步,辛苦的仰起头才能看到她眼前这位身高超过一七○公分高的女医生的脸,“刚刚院里的广播呼叫你,你都没有反应,所以我才跑出来追嘛!”
“急诊处里乱成一团,哪里还有闲工夫去注意广播。”乔语双早已是饿得快维持不住风度:“我从半夜忙到现在,只喝了两杯咖啡,已经快饿死了,你有啥事捡要紧的说吧!”
“院长正在办公室里等著要见你呢?”
“不要理他!”乔语双不驯的语气碰上小护士无奈的表情,只有投降:“你去告诉他,从现在起,我开始体属于我两年以来的第一次长假,他有什么事情等我销假上班再说。”
“这样做不太好吧……”Miss林担心地望著乔语双:“院长会生气的。”
“没关系啦!他气过马上就没事了。”乔语双满不在乎地走往餐厅,可怜小护士惨兮兮的跟在后面。
“小林,没事的,年纪轻轻不要那么会操心,当心老得快哟!”乔语双终于停下那双长腿,低头对MiSS林说:“你呢!顺便告诉他,叫他不要想遥控我,因为要把呼叫器丢进冷冻库里,而且我准备去北极度假,那里只怕不会有电话的。”她一面说著一面将小护士转身推往办公室的方向:“去,去,快走吧!别耽搁了我的民生大事。”
“还有事吗?”
“乔医生,你是不是因为这一次院方的决定不公,所以……其实大家都很替你抱不平的。”
“没那回事,你们不要瞎猜,不过还是谢谢大家的心意。”乔语双甩甩齐肩的头发,转头走开以掩饰情绪:“你快走吧!院长不是还在等吗?而且我真的撑不住,非去吃饭不行了。”
不是用餐时间,餐厅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位客人,乔语双选了个不受打扰的角落,死命地戮著面前的猪排饭,口里喃喃自语的发泄著怒气。
“介意我坐在这里吗?”一个温文的声音出现,顺手拉开乔语双对面的椅子落坐。
“介意,非常介意。”乔语双没好气的拒绝,推开被戳得稀烂的食物,她抬头瞪著眼前这个不速之客:“你怎么会找到我的。”
“哈!想不到堂堂的一个外科副主任居然也会学女人‘听壁角’”。
“小双,我不过是正好在场所以才听到,你是怎么了?火气这么旺!还有,为什么突然说要体长假?老师很担心的,你不知道吗?”
“小双不是你叫的!你可以叫我乔医生或是乔语双,就是不许你喊我小双!”乔语双的语气并不因为他和善的态度而有所改变:“担心,算了吧!他有你这个得意门生就够了,还会在乎我这个女儿买不买他的帐呀?”
“怎么这样说呢?你是不是还在生气这次晋升的事,我也没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如果早知道你会这么生气,我……”
“我啥我啊!既然叫‘竞争’就是各凭本事,我技不如人输了没有话说,你不要自作多情,无聊!”
“那你为什么要选今天开始休假,为什么不参加我的就职庆祝酒会,老师已经答应在酒会上宣布我的喜讯……”
“栗桂棠……”乔语双在吼著:“你的脸皮真的是比树皮还厚,这种话亏你也说得出口,我几时答应过你的追求,更甭提结婚这事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病理室的Mss、黄和麻醉科的邱技师都对你死心塌地,非君不嫁,你双脚想踏几条船?当心翻船淹死你这个善于游泳的……”
“语双,你千万要不误会,我对她们都只有同事之谊而已,那是她们一相情愿,你这明知道从念书开始我就只喜欢你而已。”
粟桂棠长得一表人才,温文和气、偏他喜欢上帅气豪爽的乔语双,说起追求可是吃了不少苦头。这一次好不容易有了乔老师亦即乔父的支持,以为终于可以和她好事成双,没料到居然迎上一堆的怒火。他推推脸上的细边眼镜,急急地解释,“你是不是怪我没有正式的跟你求婚……”
“Stop,别尽在那儿自说自话,凭你的条件还怕娶不到老婆呀!反正你的新娘绝对不会我!你回去听你的‘杜兰朵公主’,我去看我的‘梁祝’、‘红楼’,我们是各人风雨各人遮,各打各伞(散)。”
“语双……“栗桂棠还想再说,却让乔语双一个大白眼给瞪了回去。
“还有,关于所谓的‘婚事’,你自己去跟我老爷解释清楚,不要试图用先斩后奏的方法造成事实。”乔语双端著盘子起身,低头如泰山压顶地俯视著栗桂棠:“我绝对不可能屈服在面子之下!所以,到时丢脸的可不会是我,我言尽于此,你自己看著办吧!Good-Bye,再见!”
乔语双快快地快步离去,将那那个烦人的木头抛在脑后,说实在话,在她的心中栗木头的分量不不如梦中吹箫人来得受到重视,偏偏她老爸对那那个木头中意得不得了,老是算计著想将得意门生变成乘龙快婿,全然不顾女儿的意愿,无怪乎乔语双会对栗桂棠这么排斥。
回到休息室,乔语双望著响个不停的电话,她特别不忘解下呼叫器,响就响吧!这一次她绝不会心软,提起早已经整理好的行李,将电话铃声当作没听到,迳自锁门离开。
长长的黄土好像永远走不到尽头,漫天的风沙飞舞,火辣辣的太阳还迟迟不下山,乔语双心烦气急地坐在路旁的石头上喘大气,低头看表,哀叹时间过得太快,距离她和语珊在幽灵屋被撞散的时刻已经两个钟头,她居然还在这个几可乱真的荒凉山道上打转,找不著回到幽灵屋的路。印象中,新加坡‘唐城’旅游区虽然占地很宽大,也时常有戏剧节目在此地开拍,但是却没有想到它居然会大到单是一个场景就会让人有走断腿的感觉。
“喂!开什么玩笑嘛!”乔语双仰头对著天空大叫,她奇怪这个光芒刺眼,晒得她皮肤发红、刺痛的太阳,为什么不会让她觉得热,而且也不会使她流汗,它究竟是怎么造出来的?
“如果太阳只是个人造的布景,这山道就该是拍戏的场景,我怎么会这么倒楣,碰不到半个工作人员。”乔语双无力地一言一语,现在她有点后悔不该把看图记路的事情全部丢给语珊做,弄得自己记忆一片空白,对此时处身何地都不清楚。
乔语双思索了半晌珲是无法决定应该继续往前找,或是坐在当场等待有人出现。当然她是不可能再花两个小时,走回刚才离开的小山洞,回想方才的恶作剧,她在壁上留了一张“乔语双到此一游”的小纸条,希望有人看到之后,会替她联络语珊。
但愿语珊不要气得想剥她的皮才好,这一趟旅行可是好说歹说才说动她一起来玩的,如今出了这个意外,恐怕自己快让语珊给怨恨死了。想起害她受此苦难的罪魁祸首,她就无法不埋怨那个气死人的“栗桂棠”,若不是被逼著要跟他结婚的话,她也不必得离开自己的医院,跑到新加坡来看新工作,更不会弄到游“唐城”还自己搞丢的窘境,回想起前天初临新加坡的惬意与优闲,哪里料到竟会落得如今这般无助……
想著上个周未的旅程,乔语双落入了三天前的回忆中……
午后四点,乔语双才踏出新加坡的樟宜机场,就被迎面而来的暑气热得不想往外走,门外睛朗的大空白花花的阳光洒落地面,刺得让人睁不开双眼。
乔语双突然停顿脚步,险些害得走在她身后的语珊撞上她,“小双,不要突然停下来害人嘛!”
“又不是故意的。”乔语双提起行车转身走回机场大厅:“好热的天,还是Call程冠华来接咱们好了。”
“小双,这样不好吧哦们事先又没有约好,会不会太唐突?”乔语栅不甚乐意地被语双拉著走进机场第一航空站的麦当劳:“而且今天又是周未,打扰人家的约会,会遭怨恨的唷!”
“什么活,找他是看重他这个朋友,我不愿意找他时,就该轮到他反省啦!”乔语双满不在乎地丢下行李去打电话。
乔语珊无奈地一笑:“真是自大的女人。”
“珊,不要在背后嘀咕我。”乔语双背对著出口,坐进语珊的对面。
“背后嘀咕算是对你客气,你想不想我当面数落呀!”
“大小姐,你的冰红茶。”乔语双推过滴著水珠的杯子:“快喝,消消暑,别那么大的火气,等会我们还得自己去饭店呢!”
“怎么?友情‘无价’了吗?”
“少幸灾乐祸,那个混蛋小子大概真的是去约会了,居然连行动电话都关机。”
乔语珊忿忿地说著:“虽然我跟他说了不用来接机,他也不该丢著我不闻不问,“算什么朋友嘛!这会儿该著我怨恨了。”
“怨恨?你还早咧!”乔语珊一副错上贼船的模样:“我才是冤枉,真不该相信你的‘花言巧语’,七月盛夏还跑来这么热的地方受罪。”
“喂!直点良心好不好。我是怕你缺乏维他命C,好心带你出来晒太阳!你还不知感激,你看你成天窝在冷气房里,又不爱运动,明明是个漂漂亮亮的美女,却像个惨白的病西施。”
乔语珊对语双那一副歪理也能说得理直气壮的态度莫可奈何,张开嘴正想和她知战一番,却在抬头时,见到了一个长相出色、帅气的男人露出赞赏的目光死盯著她看,而且还不知道已经瞧多久了。
“‘青仔丛’!”乔语珊低头轻声地啐道。
“漂亮的女人本来就是给人看的嘛!干么跟他计较。”
乔语双毫不在乎的调调换来语珊一个大白眼怒视:“又不是你被看,尽说风凉话。”
“这么生气?难道那个家伙是用色迷迷的眼睛看你,不是赞赏?”乔语双不由得被挑起了好奇心,边说著就想回头瞧瞧那个男的长得什么模样。
“别回头!”乔语珊伸手拉住语双:“他的眼神是还好,但是那么放肆的看人,心性恐怕有待商榷,八成又是个登徒子,咦!他走向我们这桌来了。”
“我问一旁去,你应付他,看看这个顽皮子弟想耍什么花招。”乔语双中断语珊的抗议,头也不回地跑了。
“小双,别跑……”乔语珊急忙伸手却来不及拉住她。
乔语双才一离座,那出色的男人也正好走到桌前,“小姐,请问,我们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
“逊毙了,居然用这么的词来搭讪。”乔语珊虽然在心底暗笑,自坐脸上却淡淡地应声:“想搭讪,也准备些稍有创意的台词来吧!”
乔语珊看见他的脸上,微现腼腆,且略带失望的神色时,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想来是我误会了,但是,我们确实从未见过。”她漾起一朵笑容,迷人的形样,不由得让面前的男士双眼一亮。
“哪里,是我问得鲁莽。”男子好风度的道歉,低头望望桌上的两杯余料:“在你同伴回来以前,介意我坐一下吗?”
“请坐。”乔语珊大方地说。
“谢谢,我姓程。”程冠华迳自从人乔语双旁边的位子上,与语珊正面相对:“请问小姐贵姓?此行是商务,还是度假?如果你不觉得我太冒昧,是否容我略尽地主之谊呢?”
“程先生,你一向都对陌生女子这么殷勤吗?”
“哦!当然不是,而是你的容貌与我的一位老友十分神似,所以总觉得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程冠华的态度看起来很诚恳,说得似乎也很坦然,完全不像是钓女人的借口:“我现在正是赶来接她的,可惜好像来晚了,看来她已经离开了,方才远处我虽然知道错认了你,但是仰慕却绝对没有弄错。”
乔语珊被他这么一句坦白的表示,说得面泛红云,一时间竟然不知应该高兴还是该发火:“程先生,我们彼此素不相识,说这种话分明是有口无心嘛!”
“哎呀!这可是我第一次赞美美女碰得一鼻子灰哟,不过,没关系,等我们更熟悉些你就会知道我是个‘言不由衷,话不出口’的人,只是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机会,让你更了解我呢?”
“厚脸皮,自说自话。”乔语珊在心里暗暗笑他,脸上却在看到无声无息地站在程冠华背后的乔语双时翩然一笑:“我们可以走了吗?”
“好美的笑容!”出乎意料地看到美女的笑靥,程冠华高兴地表示赞赏,他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对乔语珊的巧笑细语会错了意:“当然,小姐下榻哪间饭店,请容我护送一程吧!”
乔语珊知道程冠华误会了她的笑容和那句问话,却也不说破,只是笑容漾得更深了。
“好小子,想摘我家的玫瑰花,也要拜拜土地公吧,否则,可得当心‘刺’扎手哟!”乔语双幽默的话声,伴随著一掌不算重的力道,拍在程冠华的肩膀上。
“小乔!”程冠华惊喜地转身,却在面对乔语双时一怔,“咦!你是小乔?才多久没见,怎么就改了个样子。”
“我是大乔。”乔语双风趣地比比自己,现一指语珊说:“她才是小乔。”
程冠华迷惑地回首一望含笑的女子,恍然在悟,“原来如此,她是你的妹妹,语珊!”
“难怪觉得眼熟是不是?老套了,想追女孩子也不找些新鲜词,真逊!”乔语双一面出言臭程冠华,一面拉著他司坐,而且还抢在他开口解释之前堵住他的话:“你呀!过分,说什么来接我,结果呢?一看到漂亮妹妹,魂就飞了,有够差劲。”
“喂、喂,自家哥们,我可没有哪里对起你,不要胡乱破坏我的名声才好。”
“还说没有,明明告诉你我搭长荣航空‘BR215’班机来,飞机三点四十五分就著陆了,你这个接机的人居然比客人还晚到,真是没诚意。”
“小双,你说了不要人家来接的呀?”
“珊,你怎么可以泄我的底,难不成程冠华那几句甜言蜜语,就让你倒戈了。”
“语双,你……你胡说。”乔语珊被语双逗得脸红无语,只能生气地瞪她。
“小乔,你根本就没改变,居然连自己的妹妹都闹。”程完毕看著满面泛著羞的乔语珊,心生怜惜。
“怎么?心疼呀!舍不得就帮她撑腰嘛!”乔语双依旧笑嘻嘻地说著。
“乔语双!你愈说愈不像话了。”乔语珊又羞又气地离座而起。
“小乔,别闹,二小姐真的生气了。”程冠华不敢怠慢地替两位小姐提起行李:“走、走、走,我先送两位去下榻的饭店,晚上再由小弟作东,算是我迟到的赔礼,顺便为小姐们洗尘。”
“这还差不多!”乔语双一面拉著语珊轻松地走,嘴里还得理不饶大地说著:“不过,只是今天唁,那明天呢?”
“我早料到你不会那么简单放过我的,明天一早专车伺候,俊男听候差遣。”程冠华口里应著乔语双,眼睛却是盯著语珊看。
“谢了,老哥。”乔语双装著没看见,故意轻描淡写地答声。
乔语珊实在看不过去语双那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偏头客气地对程冠华说:“不好意思,星期天还麻烦你陪著到处跑。”
“这是我的荣幸,不必客气。”
“珊,你放心,他乐意得很呢!”语双别有用心地膜一眼程冠华:“你说对不对呀?”
“大小姐,对不对都让你讲完了,我还能说什么呢?”程冠华故意装傻,而眼神依旧飘向乔语珊。
“当然是回答‘对’嘛!呆。”
“是,你小姐说的都对,行了吧!”程冠华无奈一笑,在入境大厅门口将行李放下,“外面太热,两位等我一下,我去把车开过来。”
直到程冠华走出视线,乔语珊忍不住埋怨起语双,“小双,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怎么这样对待人家?而且没事还把我扯进去做什么?”
“你不要那么死板,我只是在试试他,虽然在美国时大家处得很好,毕业后也一直有联络,但是毕竟许久没见面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改变。”
“哦!试得如何?”
“你呢?对他印象改观了没,不会还当他是个登徒了吧!”
“他是你的朋友,好坏跟我什么相干?”乔语珊害怕被取笑地想将千方百计转运。
“不老实?”乔语双一副贼兮兮的笑容,“你以为我带你来就只为玩呀,笨唷!”
“真教人受不了!你是不是做每件事情都要算计一番,不嫌累呀!”
“说‘算计’那么难听呀!何况我哪来那么多闲工夫,冲著你是我妹,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去?”
“谢谢你喔!”乔语珊哭笑不得地瞪她,“鸡婆。”
“真是不识好人心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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