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枫在回到外界感知了一下光团中的小小人影，发现没有问题之后，这才再次回到识海之内。

看着识海中央的玉鼎，眼中闪过一丝心痛，犹豫了半天，终于有勇气仔细感知了一番。

“还剩四年吗？”陈枫喃喃道，心痛之感更加强烈了，嘴角不断抽搐，这么打两下就消耗掉了一年的封印时间，缩水的幅度也太大了。要是再打下去，估计妖王活不了，他也回不去了。

幸好之前还有狼影来帮他脱身，不然玉鼎的消耗还要更大，想到这里他就更痛了。

狼灵的修为比他高，之前为了将生命锁链勾连住狼影的时候，虽然动用了一点山君令的力量，但那次的消耗不多，和另外两次相比可以忽略不计。

主要是镇压妖王的时候，他为了维稳，动用的力量不少，其实当时妖王被困住了，他还有另一个选择，那就是将妖王直接格杀，可是在感知了妖王的力量之后，非常干脆地便放弃了这个选择。

开什么玩笑，那一下他要打下去了，他的玉鼎估计当场就得缩水一半，这还是妖王脑子有问题，在感知到生死危机的时候没有反抗的情况下。

无奈之下，陈枫只能选择补上空缺的镇压位置，而不是全力爆发以绝后患。

“你是后悔了吗？”山灵浮在一旁问道，本体被陈枫干掉之后，这部分的意识似乎轻松了不少，虽然力量在不断流失，但没有畏惧的情绪，或许说它本就不会畏惧。

“我一直很后悔。”陈枫将手放在玉鼎之上，感受着上面的纹路，“我是一个普通人，在做出选择，决定取舍之时必定会有遗憾，可这也正是我身为人的证明，你能明白吗？”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豁达的人，一个小小的失误也许会让他懊恼许久，因此他不喜欢做出选择，就算不得已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也会努力说服自己，让自己注意到其中更值得关注的部分。

“无法明白，但是可以理解。”山灵淡然地说出在陈枫看来并没有什么区别的两句话。

“对了，你知道妖王为什么会变成那个形态吗？那个状态是突破还是进化？它是成功还是失败了？”趁着没事，陈枫一边恢复伤势，一边与山灵闲聊。

妖王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甚至疑似在往龙种转变，这件事情还是让陈枫十分不解，还有妖王它们又为何自称为『妖族』，一个从不曾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但是却在他的前世并不陌生的词语。

还有那个神秘的妖师，为何会偏偏在他和妖王对决这种关键时刻消失不见，虽然那个狐狸的修为不高，但是明显地位不低，应该是智者军师的角色，在山兽一方正攻打北山长城的时候，不在自家大本营里待着出谋划策，会到哪里去呢？

北山山灵是一山之灵，又和妖王在一起待了许久，想必知道不少事情。

山灵恍惚了一下，语气罕见地出现了波动，“我不知道是不是那样，但我曾看到妖王手中有一本书。”

“书？”陈枫注意到了山灵的变化，更加疑惑，“什么书？”

什么时候山兽还有看书的习惯了，难道是仇组织带去给妖王的，可一本书又有什么作用，最多也就是一些术法秘籍、修行秘典，可这对修行血气的妖王来说有用吗？

难不成那家伙是什么修行天才，能内气血气双修？他该不会把什么位面之子得罪了吧？

陈枫的思维发散得越来越远，而山灵也在此时开口了，略显疑惑，“那是一本很奇怪的书，书上的字和你们使用的文字都不相同，图画精美，文字工整，可妖王看不懂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

“完全不同？会不会是前朝或是哪个地方的生僻文字？”陈枫也被山灵说迷糊了，怎么会有这么一本书流落到了北山，还让妖王修炼成了这个样子？

北山山灵闪烁一下，说道：“不知道，哪怕之后那些黑衣人来北山之后，妖王将书拿出来，那些人也不认识，只凭空猜测出了一个字，那就是『妖』，随后它们便以这个作为它们势力的名称，而妖王则根据上面的其中一张画像，修炼成了之后那个样子。”

仅凭一张画就能修炼为龙？陈枫被狠狠地震惊了，这是什么天纵奇才，那本书又是什么鬼东西，居然照猫画虎都能让妖王这么厉害。

“那本书是什么样的，你能给我看看吗？”陈枫实在是忍不住好奇，这么一本奇书，就算看不懂，光是过过眼瘾都不错啊。而且他还很好奇，为什么那本书上居然会出现龙的画像？、

毕竟他见过镇西王的王服，乃是一件蟒袍，而云不惊也在吹牛的时候透露出来，燕皇的帝衣之上是一种非常漂亮的鸟类。

与众不同的文字，从未出现的妖族概念，还有不知真假的龙，这么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的虚幻之物，除非蒲松龄再世，亦或是这个世界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不然都不可能出现。

“可以。”山灵随口应下，一道烟雾光幕在空中展开，一个长方形的书籍逐渐凝实，书名的位置是空的，但有淡蓝色的光晕笼罩在上。

几个呼吸之后，光晕渐渐缩小，分割出边界，在书名的框中上下排列出了四个更小的光晕。

“好了。”山灵声音落下之后，光晕的轮廓逐渐出现，最后光晕消失，在封面上留下四个工整的文字。

而陈枫在书名出现的那一刻便沉默了下去，但内心之中却是波涛汹涌，震惊不已，如果不是确认他现在是清醒的，他真的会认为现在看到的一幕是在做梦，毕竟这种类似的梦境他早就看过很多次了。

《红尘炼心》是这本书的书名，封面上除了书名之外，也就只剩下了棕色的背景，就这么看上去也就是一本平平无奇的一本书罢了。

但让陈枫震惊的是，红尘炼心四个字用的文字是……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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