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异界守城池」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两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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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在吵什么?”

富无义悠悠转醒,脑袋还有些涨,医师给他开的药有镇痛安眠的作用,这些天大部分时候都是在睡眠中度过的,其余清醒的时间几乎都是用在吃饭、如厕这些事情上了。

可今天服下药刚睡着没多久,就被医馆外面人群吵嚷的声音叫醒了,大脑从运转到休息又到运转的急速变化,让他的脑子有点懵,还没有缓过神来,忍着头痛,望着天花板问了一句。

侍卫打开门,看了一眼,发现医馆门口围了一群人,看不清楚情况,只能回了一句,“外面人有些多,看不清楚情况,需要去问一下吗?”

他除了照顾富无义外,还肩负着保护的任务,他要离开还需要富无义的同意。

“去吧。”富无义闭上眼缓解了一点胀痛,“这几天这么太平,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还是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吧。”

侍卫闻言离开房间,但没走远就在门口,看到一个去而复返的医馆学徒,急忙拉住询问情况,“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人?”

医馆的学徒一脸不虞地看着侍卫,想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但却完全动不了,只得应付地说了一句,“有人被打了,好几个人围着打,完全没留手,要不是有人在街上听到了不对劲,把城卫叫去了,估计现在已经没命了吧,现在人被送到医馆来了,就是这样。”

“好了吧,没事的话就快放开我,我要去送药了,晚了人死掉了你负责吗。”

他现在还是学徒,什么事情都要做好,要是药送迟了让医师不高兴,他就只能当一辈子的学徒了。

侍卫松开了抓住学徒的手,转身朝着房间之内走去,“掌柜的……”

“不用说了,我都听到了。”富无义缓了一会儿,精神终于好多了,脑子也清醒了一些。

“一群混混斗殴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扶我起来。”

侍卫连忙上前,把一个枕头靠在床头,扶着富无义坐了起来,“您不需要再睡一会儿了吗?”

小心翼翼的样子,与前几天没什么变化。

“不用了,刚被吵醒了,暂时没什么睡意,给我倒杯水吧。”

“是。”侍卫将富无义扶稳坐好之后,来到桌边取出了一个茶杯开始倒水。

“我睡了多久?今天有什么事发生吗?”富无义照常问了一句,这些天他连下个床都麻烦,外界的消息都是从侍卫这里得知的。

虽然深受重伤,但每天都要强行提振精神问这么一句。

毕竟他差点把命都丢了,受了这么大罪,就是为了阻碍镇西王计划的实施,如果就这么撒手不管,他还不如什么都不做呢。

他在等,等天涯关府衙的反应,天涯关府衙对这件事是不可能不管不顾的,在城内发生了这么恶劣的一起暗杀事件,作为最大嫌疑的云家小店是怎么都无法脱身的,只能在这个漩涡之中越卷越深,直到将镇西王的计划也给牵制住。

他的“受害者”身份是绝对的优势所在,毕竟他受的伤和流的血是真实不假的,肯定能引来不少不明所以之人的插手,说不定以前和他作对的那些游侠儿,这次都会到他这边来。

而且他还有富果会这个大杀器在,只要富果会在,那对果农来说就是一个看得到但是摸不着的希望,只要他稍微松点口,他们便会为了这个希望站到他这一边来,以百姓为盾,天涯关就无法对他下手。

不仅如此,天涯关还要将他保护得毫发无损,毕竟要是他在这段时间出事了,那就坐实云家小店和天涯关对他下手的事情了,这对他们的计划来说是不利的。

只是可惜了那对叔侄了,仓曹郎这条线是他经营了多年的关系,如今却被他当做弃子丢了出去,之后等他们回过神来,应该会把他恨死吧。

不过没关系,任凭他们修为再高,做出了这种事,几乎就是背叛,也只能在大牢里去恨他了,他可不认为镇西王是心软的人。

而且当他成立富果会,打压价格的那天起,就注定他再也不可能再到天涯关来了,仓曹这条线就变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废了也就废了,只要有钱,什么关系找不到。

这一次要是成功了,一定能将所有付出全部加倍拿回来。

所以天涯关对此事情的反应至关重要,他只有知道了才能进行下一步计划。

“您只睡了两刻钟,之后就被吵醒了。”侍卫拿着水杯来到床前,递给了富无义,说道,“今天我趁着您睡着的功夫出去了一会儿,街上和前几天一样,没什么变化。”

侍卫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仿佛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对话。

“这倒是怪了。”富无义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皱了皱眉,“水太多了,医师不是说了一次不能喝太多吗?”

再加上他如今行动不便,水喝多了就要起身如厕,牵动伤口时的疼痛可不好受。

“抱歉,掌柜的。”侍卫低了头,弯下了腰,“刚才想着这几天的事情走神了。”

也是,他都把命搭上了,对方却都没有做。难道是想拖下去,让这事淡出百姓的视线中,然后把云家小店救下来?

可这样的手段也太低级了,根本不可能会是镇西王使出来的,对方一定在谋划着什么,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算了,之后记住就行了。”富无义的脑袋还是有些不清醒,也想不通哪里有问题,看着低下头的侍卫,也懒得计较了,“我乏了,扶我躺下吧。”

“好……”侍卫刚要上前,突然感知到了一股陌生的气息波动,房间中也被人布下了隔音术法,“什么人!”

贴身侍卫拔刀一跃,来到富无义的床前,将其护在身后,死死地盯着门口的位置,神识感知一遍遍地扫过,但是却什么都感知不到了。

富无义脸色一沉,抓住了藏在被子里的短刀,没有出声打扰侍卫,他现在可动不了,要是侍卫因为他的话分心了,到时候死的可不只是他一个人。

“出来!藏头露尾的算什么本事!”侍卫没有发现人,但之前感知到的气息却做不得假,房间中绝对有人。

只不过对方的隐匿之法非常高明,而且修为不低,这才让他无法察觉。

富无义则是看向了放在窗台上的几个花瓶,城卫就在医馆外面,窗户后面就是街道,如果打开窗户把花瓶扔出去,他们一定能察觉到异常并冲进来吧。

侍卫在护着他和暗中的人进行对峙,无法分心,只得由他来想办法了……

“富掌柜的,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要是到时候伤口裂开了,我可没办法帮你叫医师来。”

正在努力朝着床尾移动的富无义突然身形一滞,整个人如坠冰窖,一股寒意从尾椎顺着脊骨一路到天灵盖,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就连在一旁的侍卫也是瞬间方寸大乱,整个人都在颤抖,手中的刀也拿不稳了,战战兢兢地看着房间中的无人之处,生不出一点反抗的想法。

这声音他们都很熟悉,或者说想忘记都难,就在前不久,这声音的主人给他们来了一次终生难忘的记忆,是那种午夜梦回都会被惊醒的噩梦般的回忆。

如果让他做一次选择的话,他宁愿自断心脉也不想再体验一次当初的那种感觉了。

可恶!富无义不是说天涯关不会对他们出手吗?现在是什么情况?那个煞星怎么又出现了?难道是他们做的事情惹怒了他?亦或是对方觉得自己的警告没有效果让他觉得颜面无光,所以来报复了?

只是稍微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侍卫的汗水就不受控制地淌了出来。

要是他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对方应该会放过他吧?

他只是从犯而已,如果认错的话应该会得到原谅的吧?

富无义不会知道,保护他的侍卫,在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就已经在打退堂鼓,准备放弃了。

他虽然也有一种想要全盘托出的冲动,但整件事都是他主导的,怎么都没有放过罪魁祸首的可能吧,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想到这里,富无义的心脏都跳快了许多,陡增的压力,让刚刚开始愈合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住,伤口有了裂开的趋势,强烈的疼痛让富无义的额头冒汗,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的心脏现在可没有刚开始治疗时的内气保护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想必他会被自己活活吓死或是吓晕过去吧。

但他却不敢晕过去,因为他知道对方有能让他瞬间醒过来的手段,而那种手段他发誓,他再也不想尝试了。

“阁下何不现身说话,大家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还需要如此生分吗。”富无义强撑着不让自己说话的声音颤抖,但却怎么也掩盖不住虚弱的事实。

侍卫听到富无义主动邀请对方,浑身都绷紧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空气中忽然安静了一晌,然后从门后的柜子旁走出来了一道人影,身形从透明逐渐凝实,最后出现在两人面前,一身黑衣,面罩将整个头都包住了,只将眼睛露了出来。

没错了,没有几个人会有这般古怪的打扮,而且对方的隐匿技巧好像更厉害了,居然能凭空出现。

“阁下来去如风,真是潇洒得很啊。”富无义咳了两声,眼睛依然时不时地朝着窗边的花瓶看去,“只是不知阁下今日造访,有何贵干,在下这几天都卧床养伤想必没有哪里得罪阁下了吧。”

对方是镇西王的人肯定不想事情闹大,所以才会单独与他见面。

如果他们能让外界的人知道这里面的情况,让对方投鼠忌器,这样一来,他们至少能不这么被动。

“富掌柜的倒是有趣,闹出这么大的事情,第二天我就被喊去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你还管这叫没给我添麻烦?”蒙面人语气平静,好像这些事都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一样,“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你我清楚就行了。”

“抱歉,我有些不明白。”富无义没有承认。

“富掌柜的,你如果坚持要碰那几个花瓶,我也不会拦你。”蒙面人来到桌前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但我还是建议你先等一下,等我把话说完你再决定,不然有些事一旦做过就无法挽回了。”

富无义惊疑不定地看着对方,他不确定对方是在危言耸听还是确有其事。

他想赌,但却没有资本下注,他现在唯一的资本就是他的命了,他一旦出事,他安排的后手自然会不计代价地开始报复镇西王。

但这也只能作为威慑,作为谈判的条件,就和富果会一样,是不能动的底牌,一旦动了,他就离死不远了。

“阁下请说,在下洗耳恭听。”富无义背靠在了墙壁上,既然对方不想立刻动手,他打算先看看情况再说。

“呵。”蒙面人见富无义停止了移动,轻笑了一声。

然后拿起杯子凑到嘴边,却突然停住了,富无义和侍卫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没明白对方停这一下是什么意思。

“咳,既然富掌柜这么配合,那我也不卖关子了。”蒙面人轻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杯子放下,“在此之前,我想让富掌柜看几样东西。”

富无义感觉有些异样,但却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蒙面人将杯子放下之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短刀和一张纸,两样东西并排放在桌上。

“这是?!!!”富无义看到两样东西的一瞬间像是被雷霆击中了一样,藏在被子里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富无义将手背到身后,用身体死死地压住,然后看向了侍卫。

侍卫见到蒙面人的动作之后也是一惊,一股恐慌油然而生,感知到了身后富无义投来的视线,僵硬地转过头去,看着对方质疑的目光,侍卫艰难地摇了摇头。

从侍卫这里得不到确认,富无义的心情更加沉重了,那张纸从他这里还看不清楚是什么,但是那把短刀却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因为就在几天前,他亲眼看着那柄短刀一寸一寸地从他心脏的位置透体而过。

这把刀不可能会在镇西王手里,甚至就连他都不知道这把刀去了哪里,在被刺伤之后,他是特意等到侍卫将所有可疑的东西全都处理掉了才放心昏迷了的,这把刀作为凶器当然是不可能留下的,当即就被侍卫处理了。

侍卫跟了他这么多年,办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留下什么问题的。

“什么意思?”富无义强撑着身子,打起精神,像是一个临刑前等候宣判的死刑犯。

他没有狡辩说那把短刀不是他的,这样没有任何意义,对方既然能找到,就说明对方的手段在他之上,胡搅蛮缠也是白费功夫罢了。

“两个选择。”蒙面人示意侍卫把两样东西拿走,然后敲了敲桌子,“第一个既然你说是云家小店对你下的手,那我们也不介意将这件事没有完成的部分给解决掉,不用担心,你留在暗地里的那些人我们已经接手了,以后雇人不要再找那些全是案底的人了,不过我想你选择了这一条的话,也不需要这句忠告了。”

“我们还是很有人情味的,你可以选择继续用那柄短刀,或是其他方式,毒药、溺水、割喉……不管什么方式,只要我们能做到,那就可以满足你。”

“只不过这次有所不同的是,你没有三刻汤可以喝了。”

富无义的瞳孔猛然放大,他们能拿到短刀就已经让他震惊不已了,居然还能查出三刻汤来,配置三刻汤的医师是他亲眼看着侍卫布置的现场,就是为了将其伪造成失足溺水。

果然还是太冲动了吗?

不管怎样,天涯关也是镇西王的主场,本来听曾硕远说最近府衙忙得不行,大部分人都被派出去了,各处人手都缺,而他刚刚被警告了一番,对方至少会松懈一下吧。

这正是他下手的好机会,但没想到,对方就算是这样也没有放松对他的警惕吗?

富无义苦笑了一声,心脏传来的疼痛,让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戏子,将性命搭上搏了一把,也只是让别人看了一场热闹罢了,连个鼓掌欢呼的人都没有。

他的妙计在别人眼里估计只是小孩子的玩闹一般,不然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之后,也只是随便派了一个人来下最后的通牒。

本以为自己是棋手,结果现在看来,他怕是连棋盘都没站上去吧。

“哈哈哈……”富无义放肆地笑着。

输了,完全输了,在商界纵横这么多年,本事涨了多少不知道,但傲气一定是涨了不少的吧,已经到了目中无人的地步了。

手里没有一兵一卒,居然就敢算计一个实权王爷,而且还信誓旦旦地认为自己有胜算,现在想来,简直愚蠢到了极致,蠢得他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富无义一把接过侍卫拿过来的两样东西,将短刀像是丢垃圾似的随意丢到一旁,然后拿起那张纸向蒙面人示意了一下,“既然短刀是死,那这个想必就是我的生机所在吧。”

洒脱肆意,就像是看开了一样,原本从蒙面人出现开始就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突然放松了许多,

蒙面人疑惑地看着富无义,这就完了?他还没出手呢。

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不是说至少也会顽抗几个回合吗?

怎么这么快就缴械了?该不会是骗他的吧?

那还需要出手吗?可这样他也不好意思下手了啊,谁能来教教他该怎么做啊!

“咳,富掌柜不打开看看,再考虑一下了?”蒙面人有些生硬地建议道,可不管他怎么期冀地看着富无义。

富无义都毫不动摇地看着他,笑着说道,“不用了,我大概能猜到这是什么东西。”

“算了,既然你坚持选这个,那我也懒得管了。”蒙面人被富无义看得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兴致,走过去将掉在地上的短刀捡了起来,放到了富无义身边,“这把刀你还是留着吧,要是哪天你心血来潮,说不定还能用上呢。”

“哈哈哈。”富无义看着放在一旁的短刀,大笑了出来,“也是,那就多谢阁下好意了。”

蒙面人最后看了富无义一眼,遗憾地摇了摇头,推开窗户,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掌柜的,这是什么东西?”侍卫小心翼翼地问道,富无义的喜怒无常更加严重了,被人威胁了居然还能笑出来。

之前被威胁了之后他把刀送进了心脏,这次被威胁了还不得做出更疯狂的事情来。

“你感兴趣?”富无义收敛了笑意,看着侍卫,“那你拿去看看吧。”

说完就将那张纸随手放到了床边的凳子上,也不管侍卫有什么反应,直接把玩起了那柄短刀。

侍卫见富无义没有解释的意思,轻手轻脚地拿起了那张纸,然后展开,“路引?”

原来如此,侍卫也明白了,对方这是让他们从哪来回哪去,不要再留下来碍眼了。

富无义将短刀放到一旁,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注意力在路引上面的侍卫,好像是有些健忘一样,将之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最近城里有什么事发生吗?”

侍卫愣了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和几天前一样,无事发生。”

“这样啊,那就算了。”富无义在侍卫看过来之前及时将自己的目光转变,装出一副累了的样子,“既然要离开了,那你去提前安排一下,把东西收拾一下,各方面交接做好,这些事交给别人做我不放心。”

侍卫有些疑惑地看着富无义,“那您这?”

“没事,随便找几个侍卫来就行。”

“那好……”侍卫刚想答应下来,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改口,“算了,还是我来吧,他们实力不够,万一那人去而复返,他们连察觉都察觉不到。”

看似很合理的理由。

富无义笑了,笑得侍卫有些心底发毛,“那就依你所言,你将事情交代下去之后,就赶回来吧。”

“是。”

侍卫就像是生怕富无义反悔一样,答应下来之后,立马出门,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富无义看着离去的侍卫,眼底一股泛起一道冷意,他还在怀疑到底对方到底是怎么找到短刀的。

原来是这样啊。

……

话分两头。

那蒙面人从富无义的房间中出来之后,直接隐匿身形在房顶疾驰,期间有城卫司高手感知到异样,追上去想要拿下此人。

蒙面人也不停留,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举在身前,给城卫司高手看了一眼,然后直接离去,对方顿时没了出手的意思,回到了城卫司,好像无事发生。

一路疾驰,直奔世子府而去,庭院内负责打扫的侍女感觉一道黑影闪过,然后一脸幽怨地看着好不容易打扫到一堆的落叶,被吹得漫天都是。

蒙面人轻车熟路地进入了一个房间,关上房门,一手拿起茶壶,一手抓住面罩一把扯掉,然后对着壶嘴就喝了起来,直到将水喝得一干二净,这才放下了茶壶。

“靠!”云不惊恨恨地骂一声,“富无义的反应根本不对劲,我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早知道就让父王派其他人去了。”

“陈枫这个混蛋绝对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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