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蓬州另一片巨大的庄园中,冷风兄弟正跪在一道门前,低头不语,大气都不敢喘,片刻后,质听见门内传出一个动听又冰冷的声音:“大事在即,今日就不做重罚,去思过崖罚跪三日,算作惩戒,如果再自作主张,小心你们兄弟的脑袋,去领罚吧!”
冷家兄弟如获大赦一般,但依旧满脸的怨恨之色,退着走了出去。
两个人踪影消失,门内一个柔韧的身影站了起来,白皙的脸上一阵沉吟:“难道明家那老家伙还有后手?竟然一击便能击溃我两个孙儿的灵火,看来我也要有所准备了。”只见香袖一挥,一道火光激射飞出窗外。
明府内,燕男看着明清杨兄妹搀扶着老者走进偏厅,淡然一笑,径自做下,悠然的喝着茶水。他心中释然,如此大的明府,能在蓬州成为世家,定是极为的小心谨慎的,何况是他们这种修仙世家,正是老祖急病之际,还有其他氏族挑衅,此刻忽然出现一个像他这样的陌生人,任谁都会怀疑,燕男自己都能明白的道理,那历经百年世事的明家祖父,自然也明白。
燕男只听到偏厅明清杨一阵激动的话语声,然后就是一阵平静。片刻之后,老者带着清杨、清荷又出现在中厅之内,明清荷搀扶老者坐下,抬头明亮的眼睛超燕男眨了眨,眉眼间一片羞涩。
只听老者干咳一声,然后沙哑的说道:“刚刚听孙儿提起,没想到燕公子还两次救我这不争气孙儿,老夫实在是无知,怠慢了燕公子,还望恕罪。”
燕男淡然一笑:“明老客气了。”
老者话锋一转,沙哑问道:“敢问燕公子出自那座仙山,师出何门?”
“在下无门无派,只是一介散修而已。”燕男淡然回道。
“那公子也是为寻仙而来了。”老者话语丝毫不乱。
“正是!”燕男坦然说道。
“那公子为何道蓬州来啊!”老者眼神一片清明。
燕男一笑:“听闻蓬州山灵水秀,还有神鸟出现,在下闲来无事,特来一游。”
明家祖父干涩一笑:“既然来游山玩水,又是我孙儿的救命恩人,老夫自当派人好生安置,公子可在府上住下,明日就让清荷带你游遍蓬州,如何?”
燕男拱手一礼:“谢过明家祖父。”
老者回头看了一眼清荷,肃然说道:“荷儿,带燕公子去客房吧,好生照看。”
燕男悠然站起,见明清荷盈盈一拜,清澈的眼神看了一眼燕男,便当先走了出去。明清杨嘴角抽动,似乎一阵急切的想说什么,但最终却没有说出口。
明清荷娇小的身影一路带着燕男走过一串廊亭,最终在一片修竹围绕的庭院前停了下来,轻轻推开一扇木门,走了进去,屋内白纱帷帐,桌椅井然,一尘不染,虽是没有人住,但依然洁净如斯。明清荷静静的整理了一下床铺后,羞涩的看向燕男:“燕兄可在此处住下,虽是简陋,但也干净些,如有其他需要,直接差遣下人唤我即可。”
距离如此之近,燕男只觉香风一片,看着低眉羞涩的明清荷,耳朵几乎都是粉红之色,不觉有种异样的感觉,当明清荷走到门口时,翩然回头,眼神一片茫然的问道:“燕兄,如果寻仙成功,你可会选择去飞云境。”
燕男一怔,沉吟片刻才回道:“或许吧,有时候也需要机缘。”
看着明清荷温柔的神色,燕男不禁也是一阵茫然。
“怎么,又懂感情了,你这个人的感情还真是很丰富的嘛!咯咯咯!”那个柔媚的女人声音又不失时机的在燕男脑海里飘荡,燕男一阵无奈,但又无法可说。
“我说,人家才瞧不上你那点医术了,唉,上赶着要给人家治病,可是呢?人家根本没有提到半个病字。”女子一阵嗤笑,可燕男却毫不在意,只是淡然笑道,放心吧,“他们回找我的。”
“哦,你如何肯定?”
“直觉!”燕男淡漠的看向窗外。
“什么直觉,都是狗屁,别忘了此来蓬州的目的。别光顾着看娇滴滴的小美人。”女子没好气的说道。
“放心吧,前辈,也许看过病人,就会有眉目了。”燕男不耐的问道
“希望如此吧,你那点小心思,怎能逃过我的法眼。那我就不打扰你想小美人了,我要睡一会。”女子似乎慵懒的说道。
“你能先告诉我你叫什么,然后再睡吗?魔祖前辈。”。
“叫我九瑛吧。”女子说完,再无声息。
……
明府的确是个家规、等级都是一等森严的家族,正如眀家祖父所说,燕男几乎不用出门,一干茶水、饭食自动会送来,甚至专门派遣一个下人站在庭院里照看,燕男似乎非常的满意,偶尔出来看看院内的修竹,一天就过去了,只是在此期间,他再也没有见过眀家兄妹,其他人似乎也是行色匆匆。
直到晚间,燕男吃过晚饭,早已做在床榻之上,闭目修炼,只因在魔镜的突然突破,那他似乎有感受到了不少东西,需要巩固和参悟,如今沉渊、夜寒的惊魂几乎已全部被他的神念同化,成为自己魂力的一部分,他自觉周身灵气更加充盈,耳目聪灵,依稀可以看见天地间那到稀薄的元气,只是却不得精髓。而最让他烦恼的还是,如今腹内又多了一道魔气,让他更加无法内视丹田,更不知自己的灵力到了何种地步,让他好生苦闷,不过有九婴在,似乎也没有糟糕透顶,而这次来蓬州,燕男也的确是有他的目的,至于能不能成功,他也不清楚,但他对九瑛的说法确实没有怀疑……
这时,燕男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片刻之后,便听见庭院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轻盈而又有节奏,接着便听到笃笃的叩门声:“燕公子可歇息了吗?”而听声音,却正是明家掌事,明清杨祖父。
燕男漠然说道:“门没有关,老先生直接进来便可。”
老者推门而入,脚步强健,根本没有了白日里那颤巍巍的模样,而且双眼清澈有神,一副灵气十足的模样,他进门后又极速的把门关上。
燕男神情自若的看向老者,淡然说道:“明老请坐,夜晚来访,不知有何吩咐?”
老者双眼精光一闪,沉声说道:“既然燕公子早知老夫会来,何必还明知故问呢?”
“哦,是为眀家家祖的病情了?”
老者微微点头:“白日里明府人多眼杂,多有怠慢,还请公子体谅。不知燕公子对家祖的病情可有看法?”
燕男一笑:“两族相争关键时刻,却秘传家族最重要的老祖抱病,并急切到天水之境仙市寻药,无疑这个消息对冷家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就是不知这消息是真是假,果真让人迷惑了。”
老者眼皮一抖,现出凝重之色:“燕公子此话何意?”
燕男淡然回道:“若真是病重,定是不寻常之症,多半是对方所为,对方定是知晓一二,若只是微恙,恐怕足矣让对方放松警惕,给人突然一击,明老,我说的对吗?”
老者一惊,脸色立刻一阵冰冷,片刻又变得黯然,低声说道:“实不相瞒,家祖的确受了伤,而且正如公子所说,是被陷害了的,虽然伤势并不是传言那么重,但的确无法参加决战了。”
“哦,敢问老祖也是灵修之人,如何受如此重的伤,相信在蓬州,我想似乎没有人能伤到他吧。”燕男问道。
老者一阵沉吟,然后慢慢说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家祖在受伤之前,好像得到了什么消息,似乎是寻找什么灵器,结果回来就变得昏昏沉沉了。我想,定是冷家放出了一个假消息,故意制造了一个陷阱。”
燕男了然点头,不知在思量什么。只听老者迟疑的说道:“听荷儿说,燕公子功法了得,还懂医道,不知能否治愈家祖,届时我眀家自当感激不尽。”
燕男一笑,淡然看向老者:“想必眀家兄妹自仙市带回的灵草也于事无补吧,不然明老今晚也不会来到在下的房中。”
老者凄然一笑:“公子果真聪慧过人,老夫厚颜来此,还请公子相助。”
“能否治愈,还要亲眼见到眀家老祖才知晓,不知明老肯不肯把我带到老祖的面前了?”燕男淡然看向老者。
老者眉眼肃然,一片慎重之色,直直的盯着燕男:“我可以相信你吗?”
燕男抬头眼神凌厉,肃然说道:“那要问问明老自己的内心了。”
老者低眉一阵沉吟,片刻才一字一句郑重的说道:“如果公子能治愈家祖,我作为眀家掌事可以承诺,将杨儿的莲花金印让给燕公子,并且——”
老者嘴角一抖,非常纠结的继续说道:“可将荷儿许配给公子,日后同进飞云,作为眀家的谢礼,你看如何?”
无疑,这世上再好的信任都不如一场交易更实在,也更可靠。眀家老者,洞悉世事,似乎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燕男闻言一怔:“明老是想把燕某也卷进你们家族的争斗之中吗?我可听说,明清荷早已作为眀家与冷家决战的赌注之一了。届时,眀家若是输了,你又如何兑现承诺,或者说,你是想燕某也参与你们眀家的决斗中吗?”燕男冷面相对。
眀家老者一怔,肃然说道:“这个公子放心,我眀家早有安排,即使真的输了,也绝不会把荷儿送进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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