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变小了，他们才开车下山。
回去路上，陆远问：“你的工作量能减少吗？你知道的，我不想你抛头露面太多。”
卓欣然回道：“不过是玩玩游戏，不算抛头露面吧？一起玩的都是战队的职业选手，你担心什么？”她侧过脸，煞有其事道：“我不能再像以前那么没有自我啦，不然真的会废，哪怕事业不能像你那么好，也得过得去才行嘛！”
“我说的开学校的事情呢？”
“那个太慢，要搞好恐怕需要十几二十年，转化率也很低，不如趁年轻，赚快钱。”
陆远吃惊，“你什么时候追求赚快钱了？”
他心想，她平时收入也不低，自己还给她办了卡，房子车子都有了，还缺钱？
卓欣然微笑道：“看到别人都在努力，自己却做条咸鱼，心里过意不去。”
“那你就做点有意义的事嘛！”
“赚钱没有意义吗？”
看得出来，她受了徐婧婷的刺激，觉得自己应该多赚点钱，这样他才没那么大压力。
陆远知道一时半会也改变不了她的想法。
她愿意回头，对他来说已是庆幸，不敢要求太多。
接下来的陆远恢复了正常的工作状态。
开始继续挑剧本，并且私底下安排信得过的人担任公司要职。
某日李诗瑶来公司时发现他在，才知道他原来没有走。
两人到公司楼下的咖啡店坐了一会儿。
说实话，因为上次醉酒后的事情，陆远见了李诗瑶都有点尴尬。
但李诗瑶像没事一样，喝着咖啡问道：“怎么不走了？计划有变？”
看他上次那坚定的样子，还以为非走不可。
陆远尴尬一笑：“是的，计划有变。”
他匆忙说道：“听说最近公司给你推了好几个剧本，有看上的吗？”
李诗瑶微微一笑，“我无所谓呢，主要是江筱筱，不是答应了下部戏给她搭戏吗？”
“你还当真啊？”
“说到做到嘛！”她放下咖啡，“反正现在也没有kpi压力，完全按自己的喜好来，主要是，内心还是想冲一冲奖。”
她还惦记着这事，倒是自己做得不到位，这段时间光顾着自己的事情，忘记了她的事。
“这件事情我会交待策划部经理，让他列上日程，未来你的首要任务是冲奖。”
“没必要刻意，这东西，也看命。”
她看着陆远，“其实我也挺想跟筱筱合作的，看看现在年轻人的朝气，接触接触新一代新星的世界。”
陆远：“你也还年轻嘛！”
李诗瑶笑笑，纤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搅动着咖啡，低头假装随意问道：“你有喜欢的人啦？”
陆远点头。
她抬头问道：“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陆远有些忐忑，眼神闪烁。
他为什么喜欢卓欣然，可能是来这个世界后第一眼近距离看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当时的一眼万年，以及原身记忆里爱而不得的遗憾吧。
但也不能这么说
只回道：“是一个久别重逢的同学，小时候就喜欢她，重逢后有机会就跟她表白了。”
“原来是这样……”
李诗瑶咬咬嘴唇，“祝福你们……”
说完却埋下了头。
陆远似乎看到有泪水掉下来。
一下惊慌失措。
是不是她也喜欢自己？
不是说好只是那种关系吗？
他只好装作没看见。
又开始聊工作的事情。
“江筱筱那个人，性格太差，我怕你跟她合作会受委屈。”
李诗瑶忽然起身：“我去下卫生间。”
说完立即起身离开位置。
陆远愣了愣。
他一直以为李诗瑶拿得起放得下，以为她早就放下他了，重逢后两人有了那种关系，但在他看来也是阴差阳错，是她长期拍戏，没有谈恋爱需要温暖而已。
没想到……
他脑子很乱。
卫生间里的李诗瑶，眼泪一直在流。
没有不甘心，只是伤心。
哭够了，还要擦干眼泪补好妆，不能让他看出什么。
没过多久，李诗瑶回来了，看起来已经整理好情绪。
她坐下来道：“不好意思，突然肚子不舒服。”
陆远表示无事。
她说道：“筱筱嘛，家里条件好，好像也是个富二代，有优越感，不像我们什么背景也没，只能靠自己打拼，但这种女孩子也好哄，顺着她就行了。”
陆远却还是担心，“以你的咖位，完全没必要，真给她搭戏，估计你的粉丝意见也会很大。”
“作品好就无所谓了，我相信她的专业水平，她对工作也挺认真。”
“那倒是。”
李诗瑶笑笑：“所以万一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陆远没有再反对，只问道：“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只要我做得到。”
李诗瑶大笑：“我们只是朋友，你都这么好，可想而知，你对女朋友有多好了。”
陆远害羞一笑。
肉眼可见其中的甜蜜。
李诗瑶心里很痛。
随便说了几句，两人就分开了。
陆远长吁一口气，他真的怕再惹上其他女孩，这样只会万劫不复。
回到办公室，徐婧婷在他办公室等着。
对于她的不请自来，陆远已经习以为常。
“听说你最近在筹措资金，有什么大动作？”
他的确在筹措资金，但并没有大动作，只是想还清她的钱，两人不再有这么多牵扯不清的事情。
他澹澹回道：“这个没必要跟你汇报吧？”
“告诉我一声都不行吗？”
陆远回到自己办公桌，打开电脑，开始看文件。
徐婧婷站在他身前。
“你为什么总这么高高在上？好像我欠你的一样？”
陆远抬眼：“你别自找没趣了，我的态度还不够明显，要明显到什么程度才行？”
“你说话不算数！出尔反尔！你忘记我们现在是合约恋人关系吗？！”
陆远已经厌烦她的威胁。
澹澹道：“你我之间的任何关系，我都会给你一个交代，但是希望我们之间的界限明确一些，不要再这样纠缠不清。”
徐婧婷撑着他的办公桌，“陆远，我都已经妥协到这种份上了，你还想怎样？！”
陆远头也不抬，“我希望我们有各自的生活，不受对方打扰。”
“你要跟我分手？！”
陆远觉得好笑，“我们在一起过吗？”
从头到尾他都是被迫，而且从来没有承认过两人的关系，即使有，也是她所说的“合约”。
徐婧婷随手操起办公桌上的笔盒朝陆远扔过去，“你混蛋！
陆远躲过。
冷眼看着她：“这是公司，你不要得寸进尺！”
他已经受够了她的颐指气使、咄咄逼人！
现在没了系统的束缚，真的不想再受这种气！徐婧婷又拿起桌上的摆件朝陆远扔过去。
陆远躲过，起身冲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闹够没有？！”
“没有！”她怒气冲冲，“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陆远咬咬牙，“你到底要怎么才能明白，我不可能喜欢你！你找任何一个男人都比找我强！明白吗？！”
“不明白！”
她狠狠挣开他的手，对他又捶又踢，“你这个混蛋！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满意！”
陆远无奈。
她声音越来越大，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两人的事情会成为公司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皱眉：“不要闹了，下班后再说行吗？”
“好！那你回答我，你筹集上亿资金打算干嘛？”
陆远如实回答：“我想把欠你的钱还给你。”
“果然！你这条心始终不死！你以为还清钱就可以还清一切吗？”
可是不还清钱，更加理不清楚吧？
他第一步除了还钱还能干嘛？
陆远真的不明白徐婧婷的脑子到底想什么，明明什么都不愁，非要在他身上吊死。
看她歇斯底里如同一个疯子。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
陆远暂时冷静下来。
他朝门外说道：“进来。”
是李秘书。
看到办公室里面的情形，她什么也没说，仿佛没事一样，镇定自若拿了份文件给陆远：“陆董，这是您要的简历。”
陆远接过，“你去给我煮杯咖啡。”
咖啡机就在办公室，意思让她留在里面的意思。
李秘书去煮咖啡。
徐婧婷仍然站在那儿怒气冲冲。
他又说了一次，“能否下班再谈？”
徐婧婷气得眼泪直流，狠狠瞪了一眼陆远，最后还是出去了。
李秘书煮好咖啡给陆远。
陆远问：“这几个人徐总那边知道吗？”
“按您的交待，没有通知徐总那边。”
“好。”
他坐下来看简历，李秘书站在他面前，并没有走的意思。
陆远纳闷，抬头问道：“还有事？”
李秘书回道：“我前几天去了趟美国，见到肖总了。”
陆远赶紧问道：“她怎么样？”
李秘书脸色很差，看这样子都不是很好。
陆远说着：“什么情况直说就是。”
“肖总日夜买醉，身边也没个人照顾，每天睡到下午，醒了就吃点快速食品，到了晚上就去酒吧玩通宵。”
陆远：“你没叫她回来么？”
“肖总不愿意。”她语气哽咽，“以前意气风发的时候都没想回，现在整个人这么颓废，她更加不会回。”
“要不你去美国照顾她吧，你的工资照发，我再每个月给你发一笔补助。”
李秘书摇头：“没有用，我去了也会被肖总赶回来。”她看着陆远：“要不陆董您去一趟，或许有用呢？”
陆远心中很是犹豫。
他怕他去了之前的转变就付诸东流，毕竟肖晴柔不在这儿，他更轻松。
但她如此颓废，成日酗酒他又担心。
李秘书一直满含期待看着他。
陆远回：“我想想吧。”
李秘书出去后，他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到底要怎么办。
想来想去想到了一个办法。
既然肖晴柔走不出来，那就让她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
她有能力有人脉，东山再起也不是难事。
他问李秘书要了肖晴柔在美国的电话号码。
思索良久最终还是拨通了电话。
那边声音迷蒙，似乎还在睡梦中，他特地看了美国时间才打的，这个时候美国是晚上7点。
她居然还在睡觉。
“肖总，我是陆远。”
那边顿了一次，鸦鹊无声，随后一个若有似无得笑声传来，“你居然还记得我啊！”
陆远回道：“怎么能不记得您？”
肖晴柔问：“有什么事吗？”
陆远也没提李秘书的事情，更没提她的近况，只说道：“我想做个美妆品牌，想了解下美国那边的品牌，最好能买他们的技术。”
“你想让我帮你去了解市场？”
陆远：“可以么？”
他肖晴柔之所以这么堕落应该是心情不好，加上又没事干，如果给她找点事情干，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谁知她冷声道：“凭什么要帮你？你忘了自己怎么狼心狗肺，怎么恩将仇报，我难道是傻子？”
陆远知道她会这么说。
“肖总应该知道，我只是想要自由，公司到我手上之后，并没有发生其他变化，连名字都没改。”
肖晴柔：“有什么意义？老板不是改了吗？”
陆远懒得辩解。
只说道：“肖总，这份事业没了，您完全可以重头再来，现在不就是个好机会吗？您了解技术，我这边组建公司，回来这个公司是您的，我只占小股份，不参与经营。”
肖晴柔没回话。
陆远又说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自己说再多都没用，肖总心里应该很清楚。”
肖晴柔：“你伤我太深。”
陆远沉默。
他给了她一大笔钱，完全够她下半生挥霍，怎么就伤她太深了？
“肖总考虑下吧，我也希望您王者归来。”
挂了电话。
他心中无比感慨。
明明他做到了自己能做的所有，对每个人都仁至义尽，可她们为什么都对他怀恨在心？
是不是要把自己噼成好几个，一人分一个，她们才开心？
他挠挠头。
门外，有人敲门。
“进来。”
抬头一看，是沉皓。
陆远看了看他，沉脸道：“有事吗？”
“我是来谢谢你。”
陆远：“有什么好谢的？”
“谢谢你给我们唱影视剧主题曲的机会。”
陆远也没客气，回道：“我只是从公司利益出发，没有帮你的意思。”
但其实这个主题曲可以找更红的歌星去唱，但因为他有投资，所有强烈要求用他们公司的歌手，并且给到了陆远和安哲，说没考虑他们，那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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