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初三就要回剧组开工,但卓欣然在老家并没有着急回来的意思。
他本想多陪方思雨一天,可老爸打电话让他回家,催促他调解“私生女”的事情。
陆远无奈回家,假借陪父母名义,缠着老妈让她做好吃的。
又叫助理给老妈买了几件奢侈品首饰。
把老妈哄得开开心心。
到了吃饭的时候,一家人看电视的时候,看到可爱的小女孩在唱歌。
陆远顺口说了句:“我要是有个妹妹就好了……”
这一句话让老爸眼神一亮,老妈却沉下了脸。
“这都要怪你爸,如果不是他年轻时风流,你也不至于没有兄弟姐妹!”
陆远“哦”了一声,随后故作毫不知情,说道:“其实我小时候隐约觉得爸爸瞒着我们什么,可是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爸,到底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
父亲支支吾吾。
母亲径直道:“都这个时候了,陆远也大了,还有必要瞒着他吗?”
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父母过得也平静幸福,但说起这事,陆远母亲还是怒从中来,放下快子,想要好好诉苦一番。
“你爸在外面有人,跟一个女的藕断丝连很多年,直到前几年那个女人结婚了才慢慢没有联系!”
陆远看妈妈委屈的样子,沉下脸,“爸,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可以这样?!”
他心里也有小九九,昨天他为了肖晴柔面子训他,今天他把这一军将回来。
“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是我不对!以后好好补偿你,家里大小事情都你说了算好不好?”
母亲翻了个白眼,咒骂了一句,不过声音很小,几乎听不到。
父亲陪着笑脸,“不过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下,她不是结婚了吗?有个孩子,跟着新婚夫妇不幸福,我想把她接回来……”
话还没说完,母亲拉长脸道:“等等,什么孩子?”
父亲缩缩脸。
看到父亲的动作,陆远忍不住想笑,想起昨天他义正言辞,一本正经,再看现在妻管严的样子,形成强烈对比。
陆远看到父亲求助的目光。
咳了咳,“诶,妈,今天你做的这个团团是什么?很好吃的样子!”
他想稍微缓解下气氛,再继续聊这事。
但老妈不吃这套,脸色越来越难看,“你说清楚,什么孩子?!哪来的孩子?!”
父亲缩着脑袋不说话。
陆远调和道:“妈,先别生气,如果老爸真在外面有孩子,木已成舟,现在生气也没用,不如先了解清楚情况。”
话说道这个份上,其实老妈也猜到自己老公在外面有私生子。
他干脆直接把中间的遮羞布撕掉。
老妈一听这话,砰的一声把椅子一踢,用力拍了一掌桌子,“陆弘!这是真的?!你真在不仅在外面有人,连孩子都有?!”
一边说,眼泪一边流了下来。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陆远自从过来,就把原身父母当亲生父母对待,此刻看到母亲哭,心里也不好受。
本来这些年因为父亲外面有人就受了很大委屈,好不容易过了几年舒坦日子,又冒出个私生子,这任谁都难以接受。
陆远起身去抱抱母亲,“妈,别哭,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站您这边。”
他虽然没有体会过母亲年轻时的感受,但在这段婚姻里,她明显是弱方,这个时候,他理应给她力量,但他很清楚,最后不管母亲接不接受,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都会进家门。
母亲一边哭一边说:“好,那你跟我一起,绝对不能让那个野种进门!更加别想分一分钱家产!”
父亲解释:“那个孩子还小,现在她妈妈有了新欢,家里有个比她大的姐姐,她在家没有容身之处,我怎么能坐视不理?!”
还义正言辞。
母亲哭着要过去打他。
被陆远拉住。
陆远朝父亲使了个眼色,“爸,你先出去,别惹妈妈生气。”
母亲哭得撕心裂肺,现在有儿子撑腰,这么久的委屈和无奈,这一刻全部崩塌。
“阿远,你知道吗?要不是为了你,妈妈早就离婚了!妈妈家境不错,长相不错,离开他也能活得好好的!只是你那么小,妈妈不舍得你没有爸爸或者妈妈,希望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
陆远在原来的世界家庭和睦,父母相敬如宾,但身边同学也有很多是单亲家庭,他能理解父母为了孩子不离婚的心理。
他安慰母亲,“我知道您为我付出了很多,这件事的确是爸爸的错。”
谁的错一目了然,其实主要还是要解决问题。
他继续说道:“妈,事情已经发生,木已成舟,生气也没用,您得抓住制高点。”他帮母亲擦干眼泪,“这个孩子,老爸不会不管,你是愿意他偷偷管,还是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由你来管?”
母亲揉揉哭得通红的鼻子,“当然是我来管好一些,这样你爸也有把柄在我手里。”
老妈还算清醒。
这个时候,去哭去骂去闹都改变不了什么,不如趁老爸内疚,多提一些条件。
陆远又说道:“您想想,还有什么想要的,作为那个孩子进家门的条件。”
母亲想了想,“我都这个岁数了,衣食无忧,也没什么想要的,唯独就是担心那孩子进门后跟你争家产。”
陆远笑笑,“我可以自己赚钱,不在乎这个。”
母亲却不答应,“你自己赚是自己的,我们的也还是要留给你!不然你妈这些年的苦白受了?便宜那个野种?要是女孩还好点,要是男孩,我非得让你爸现在就立遗嘱!”
妈妈一口一个野种,让陆远也听不下去,“妈,既然答应人家进来了,就别野种野种的,反倒显得自己小气。”
“好,听你的。”
母亲还在思考家产的事情,“我要让你爸立个遗嘱,家里的一切都是你的,跟那个孩子无关。”
“这件事情就算了,都是你和爸爸辛辛苦苦赚的,怎么分配你们商量,别因为这个跟爸爸闹,没必要。”
“那就让他把70%股份转你名下,这也算仁至义尽了吧?!”
老妈估计跟家产过不去了,陆远也没继续坚持,只说道:“妈,咱不看这个,就算身无分文,儿子也有能力养你!”
看到陆远这么孝顺懂事,做妈的当然欣慰,私生子的事情也慢慢在消化。
母亲突然说道:“你爸不是说那孩子在她妈那边待不下去吗?干脆让ta跟亲妈断绝关系,认我做妈,不然总感觉在帮别人养孩子!”
没想到老妈会有这个想法,陆远觉得啼笑皆非。
“那孩子估计也不小了,没那么容易跟亲生母亲断绝关系,就算硬着头皮答应了,心里也还是惦记,最后身在曹营心在汉,何必呢?不如好好对她,让她感受我们这个家的温暖,到时候自然把您当亲妈看了。”
他已经知道那是个女孩,如果她们能好好相处,妈妈老年得女,应该会生活得更开心。
只是听爸爸说女孩有些叛逆,不知道她们能不能处得来。
聊到这儿,老妈心态已经放开,本来已经止住了泪水。
再看看儿子,发现他已经长大,还能保护妈妈,而且会站在妈妈的角度帮她解决问题,心中无限感慨,忽而眼泪又夺眶而出。
“阿远,幸好有你!”
陆远又帮妈妈擦眼泪,“妈,幸亏有您!不然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
两母子相视一笑。
整理好情绪。
母亲让家里佣人去把父亲叫来,然后像个女王一样居高临下问道:“外面那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多大了?”
父亲回:“女孩,十八岁。”
母亲震惊:“十八年了!你瞒得可真好!”
其实也不难,从小就去国外,一直在国外长大,面都没怎么露过,当然不容易发现。
这时陆远手机响了,他看了一下,是卓欣然得电话。
想着爸妈此刻肯定有很多话要谈,他在场反而不方便,于是说:“爸妈,你们好好聊,我去接个电话。”
陆远出去接电话。
父母在餐厅继续聊私生子的事情。
陆母板着脸:“我是看到陆远的面子上才同意这个女孩进家门,但是有个条件。”
陆父:“什么条件?”
“家里的一切都是陆远的,跟那个女孩没有半毛钱关系?”
陆父皱眉:“起码的衣食住行总要有保障吧?结婚总得给嫁妆吧?”
“这看她以后在家里的表现,给她多少嫁妆,多少零花钱都由我说了算。”
陆远父亲很清楚,她能答应孩子回来已经不容易。
现在不比年轻时候那么有话语权。现在儿子大了,站在她妈那边,家里生意最后还是靠儿子接班,以后养老估计也还是儿子。
而且他心里多少仍偏向陆远,只是不想让骨血流落在外。
于是应了下来。
“我们家所有的股份,转70%到陆远名下,什么时候办完手续,我就什么时间同意那个孩子回来。”
陆远母亲说得很平静,仿佛小事一桩。
陆远父亲却头大,“这个股份没那么容易转,而且转了后我只是个空壳,在股东面前还有什么威信?谁还听我的?”
“这我不管,反正条件摆在这儿了!”
“你这不是逼我吗?这样对咱家有什么好处?公司还怎么经营下去?”
陆远妈妈一副事不关己,不管过程,只管结果的样子。
好在此刻陆远接完了电话,正走进来。
“陆远,你过来评评理!怎么提这种条件?!”
陆远走过去,“怎么了?”
“你妈非要我把70%股份转给你,这一转,公司怎么运营?我在公司就是个摆设,没人会听我的!”
陆远听了,急忙道:“我不需要这个股份,我现在可以自己赚钱。”
母亲瞪了他一眼:“这是妈妈给你的保障!难道我大半辈子心血以后被别人抢去?”
父亲立即道:“我发誓,这些东西都是陆远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看父亲母亲各执一词,原因就是为了分他家产,陆远深感无奈。
拒绝妈妈会让她觉得自己不向着她,拒绝爸爸会让他觉得这个儿子现在就开始觊觎他的家产。
实际上,陆远根本不在乎这个家产。
母亲突然吼道:“不转股份也行!先签协议!然后把我们家的银行账户全都改成陆远的名字!”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
父亲沉默了一下,随后道:“可以,先签协议,银行户口换成陆远,我以后只花自己的工资,这你总放心了吧?”
母亲默然,算是同意了。
陆远却觉得惆怅,事情算是解决了,但也父母之间的感情也受到了影响。
看到他们这样,陆远心中也感慨,没有爱情的婚姻,即使为了孩子维系,最后也是徒劳,他们这一辈子,真的开心吗?
他决不能这样。
不能为了利益而结合,结婚只能因为爱情。
这顿饭他们都没吃好,但也没吃下去的心情。
午后陆远在房间休息。
父亲来了。
看到父亲失落的神情,陆远解释道:“爸,协议你先不急着签,我找个时间再劝一下妈。”
父亲像失了魂魄一样坐到陆远旁边。
“哎,你爸这辈子算是白活了。”
陆远以为老爸在感慨大半辈子心血被老妈几句话就转给他了的事情。
于是安慰道:“爸,你放心,公司还是你的,你辛苦赚来的一切都是你的。”
陆远父亲摇头:“不是这个,我的东西迟早都是你的。”他叹气,“我只是没想到你妈对我这么防备。”
陆远心想,这不很正常吗?经历了这么多,稍微有点头脑都不会再相信他了。
父亲还在叹气,“出走半生,回头发现自己一无所有,其实你心里耶恨我吧?”
这倒没有。
因为毕竟不是亲生父母,他还没有感同身受到这种份上。
但作为母亲的儿子,他不能说不恨他这种话。
干脆不回答。
此刻父亲也只是想跟他诉诉苦,那他倾听就好了。
“起初我还得意洋洋,觉得自己白月光和朱砂痣都同时拥有了,最后发现没一个属于自己,到头来自己孤单一人,还劝你享齐人之福,现在看来,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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