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晴柔看他拒绝黄光亮的邀约,急得不行,慌忙道:“黄导放心,我会督促他好好提升演技,尽快达到您的要求。”
黄光亮仍旧笑着:“我等你们的消息。”
他举着香槟杯,跟肖晴柔手里的杯子碰了一下,“希望能有机会合作。”
黄光亮一走,肖晴柔就板下脸,“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只想选择自己觉得可以的戏,连这样的导演都看不上?”
陆远没说话。
肖晴柔脸色更难看了。
“我现在还是你的老板,还说得上话吧?黄导的戏你演还是不演?”
陆远最讨厌她这种盛气凌人的样子,看也不看她,回道:“不演。”
“你说了不算。”
肖晴柔像是跟他杠上了,“我可以一次两次让步,但不是次次都让步!更何况这是关系你前途的大事!”
她越说越大声,而四周都是人,旁边似乎已经有人意识到他们的不对劲,转头看过来。
陆远不想跟她在大庭广众下起冲突,只说道:“我下次再跟你解释。”
说完就走了。
留肖晴柔在原地吹胡子瞪眼。
姜颂正和这个明星合影,跟那个明星要签名,看陆远步履匆匆走过来。
上前拦住他,“怎么了?”
陆远冷着一张脸,“没事,我先走了。”
他也不顾主办方怎么看,打算提前退场。
这种酒会其实就是给大家拉资源,陆远觉得没必要。
姜颂看他情绪不对,匆忙来了衣服跟了出来。
陆远看他跟着自己,回头道:“你就这么走了,不管夏芹芹?”
“她有手有脚的,而且里面也有不少熟人,倒是你,这么气呼呼走了,不怕第二天又上热搜。”
他被刚才的黄光亮恶心到,又被肖晴柔的独断搅得心烦气躁,哪还顾得了这些。
要他跟黄光亮合作,不可能!
他宁愿退圈!
别人不知道,他自己能不知道?许敬南能有什么好话?
一走出来迎面就是寒风。
到处都装扮着过年的饰品,身后还传来酒会的音乐,看似热闹,可这热闹却跟他无关。
陆远以为在这个世界这么久,应该适应这种酒会了,没想到他心底里还是有书生的清高,打心眼里排斥这种场合。
尤其是把他当物品一样给所谓的名导去点评。
此刻的他觉得,自立门户势在必行。
只有自己当自己的老板,才不用受这些束缚。
姜颂走在他身旁,说道:“要不去我们的秘密基地吧。”
说到这个秘密基地,陆远想起原身和他的朋友们喜欢玩,其中一个富二代更是拿自己房子做了个类似于会所的地方,有酒窖有ktv有泳池有影院,唯一没有的就是会所里的女孩。
但他们那时候经常找一些外围过去玩,根本不缺女孩儿。
穿越而来的陆远对这种地方没兴趣。但他此刻也想散下心,却又觉得无处可去。
想了想说道:“要不去你家吧,我们喝点酒聊下天。”
姜颂无奈一笑:“我跟芹芹同居一段时间了,我自己的家好久没回,估计灰都有好几层厚。”
他说着,忽然想起一个地方,“你要是想清净下,我倒是可以带你去。”
“哪儿?”
“你跟我来就是了。”
陆远坐着姜颂的车,车子一路往城郊开。
大概半小时后到了目的地。
是一处别墅,在外面看着并不起眼,走进去却让陆远吃了一惊。
里面全是画。
将整个别墅都打通,里面空旷,墙上挂满了画,而且全是风景油画。
一走进去就感觉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心情也随之平静。
陆远一眼看去,他读书时学过一段时间画,墙上的画虽然画得不错,但看得出并不是出自大家之手,只是爱好者。
“这是谁的画?”
“一个朋友的,她喜欢画画,想办画展,但是觉得自己不够资格,所以把自己画的画挂在这儿,让大家想看的时候过来看。”
陆远一边走一边看。
墙上的画几乎涵盖了冬夏秋冬,每个季节的景色都有,有春天的繁花,夏天的稻田,秋天的银杏,冬天的雪松。
还有日出日落、潮起潮落,空旷的公路,巍峨的山脉,绿树成荫露出的阳光。
只要是看过的风景这里都应有尽有。
一路看过去,竟真忘记了刚才的烦恼。
他忽然想到卓欣然也喜欢画画,他是不是也可以效彷这种做法?
走到最里面,有个休息室。
姜颂和他坐下来休息。
里面有咖啡机和咖啡豆。难得姜颂没去拿饮料啤酒,而是磨咖啡。
热融融的咖啡端给陆远时,陆远想起李诗瑶请他喝的咖啡。
又苦又涩。
他低头看了看,姜颂给他的似乎不是美式。
喝了一口,有奶香味和甜味,又暖又香,很适合这样的天气。
“怎么样?”
陆远笑道:“没想到你居然会做咖啡了。”
“还不是夏芹芹喜欢喝?逼着我学会了!”
嘴里说着似乎很嫌弃,但脸上的甜蜜很诚实,明明他自己乐在其中。
陆远道:“你要是不想,谁能逼你学?”
姜颂笑笑。
陆远想起之前这个美女环绕大口喝酒高声唱歌的男人,他们几个情场浪子约定好不婚,说好夜夜当新郎。
没想到当时说得最坚定的现在结婚最早。
陆远喝着咖啡,问道:“不是说好不结婚吗?怎么被套牢了?”
姜颂叹气,“哎,我算是体会到什么叫一物降一物了。”
他搭着陆远的肩膀,“还是晚点结婚好,结婚这事吧,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很好,坏的时候也很坏。”
陆远望着前方,“谁不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呢?每天醒来爱人在身边,孤单的时候有人陪伴,开心的时候有人分享不好吗?”
“如果只是这些要求,谈恋爱不是更好?”
姜颂摇着头,“这些话我也只敢跟你说。”他叹道:“我跟芹芹经常吵架,大多是因为之前的风流债,之所以这么急着结婚,也是为了跟她表明心迹,顺便把之前的关系都断了。”
陆远是过来人,更加知道姜颂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他神色自若道:“真的断干净了?”
如果只是走肾那的确好断,可是人是感情动物,不可能全部走肾,没有一点点走心的情况。
姜颂看一眼陆远,“兄弟还是你懂我啊……”
他满面愁容,“你不知道我现在每一天都在走钢丝,说了一个谎要用千万个谎来圆,我也想断,可是那些女人有那么容易就撇得清吗?”
跟陆远的情况一样。
陆远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好担心哪天曝光,到时候芹芹……哎,她是个执拗极端的人,不敢想象……”
陆远甚至都不用说他是不是真爱夏芹芹,如果真爱,为什么不跟其他人断个干净这种话。
因为此刻他感同身受。
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姜颂说着:“我本来想先把那几个女孩安顿好再结婚,但是有一次吧,就上头了,然后求婚了,芹芹又答应了……现在想想,当初就不该这么冲动。”
这给陆远也打了预防针,事情没解决好,一时脑热结婚,只会更麻烦。
姜颂大口大口喝着咖啡。
陆远见了,说道:“喝这么多不怕晚上睡不着觉?”
“待会要开车,不能喝酒,只能借咖啡消愁啦!”
彷佛喝多点咖啡就真的能消愁一样。
如果不是姜颂亲口跟他说这些,以陆远所看到的,是新婚燕尔你情我浓,没想到现实是这样。
说完自己,姜颂又感叹,“还是你好哇!卓欣然和方思雨都通情达理,不像芹芹那么刚烈,眼里容不得沙子。”
他又岂知卓欣然表面看起来温柔似水,要是犟起来,估计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陆远不用试探都知道。
姜颂说起,“前几天看新闻,还看到方思雨了,你看到了吗?”
方思雨上新闻了?没见她说。但这段时间陆远忙于拍戏,也没用关注她。
只听到姜颂说着:“总台新闻诶,好像是研究了一项什么技术,对那个行业影响很大,具体是什么记不清了。”他絮絮叨叨:“你看她,醉心于研究,也不管你心在不在她身上,偶尔陪陪她就行了,但我不行啊……”
姜颂一言难尽。
看到他的愁苦相,陆远只得安慰他,“慢慢来,总有解决问题的一天。”
姜颂忽然说道:“我想了一个办法,想生个孩子,女人一旦有了孩子,会顾及太多,到时候真的东窗事发,也没那么容易离婚。”
向来都是女人用孩子栓住男人,现在换成他用孩子栓住夏芹芹。
陆远相信姜颂对夏芹芹是真爱,只是作为一个男人,也不能辜负其他红颜。
其实就是人们常说的,希望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陆远说道:“夏芹芹不是什么旧时代女性,真的会为了孩子不跟你闹不跟你分吗?”
姜颂眉头紧锁,“我也想过,可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陆远想了想,“能不能给钱给房子,或送到国外去读书?”
“但凡能用这些解决的,早就解决了,现在剩下的两个女孩,什么都不要,也承诺不要名分,只要我陪在她们身边,怎么办?”
如果陆远知道怎么办,也不会到今天的境地。
他叹叹气又摇摇头。
虽然没说自己的情况,但此刻心里感同身受。
姜颂喝完一杯咖啡,又去导一杯。
陆远却觉得他这么喝头脑会更清晰,心里也只会更难受。
于是拿下他手里的咖啡,“不能喝酒,喝点水吧。”
这对难兄难弟。
别人因为没有女朋友而烦恼。
他们因为女朋友多而烦恼。
两人聊了很久,其实更多是在听姜颂倒苦水,原本是陆远不开心走了出来,最后却是姜颂在散心。
直到半夜12点,姜颂接到夏芹芹第五个电话时,两人才打算回去。
听姜颂说了这么多,陆远心里面千头万绪,他没有钱卓欣然那里,而是回了家。
阔别几月再回到家时,发现家里变了很多。
或许是因为准备过年了,父母吧家里装扮了一番,挂上红灯笼,花园里也添置了多株茶花,给冬日寂寥澹澹院子增添了一抹生机。
连他的房子也变了。
收拾得清清楚楚,换上了新的羽绒被,浴室里的卫浴也都换上了新的。
还没到春天,但看起来一切都那么欣欣向荣。
这个点父母已经睡觉,陆远蹑手蹑脚回家,洗完澡准备睡觉时却听到了敲门声。
这个点了,会是谁?
陆远差点以为是徐婧婷,因为她最喜欢不请自来。
却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陆远却开门,看到老爸穿着睡衣站在门口,“我看你房间灯亮着,想着你应该没睡。”
他请父亲进来。
“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跟我们说?”
并不是不想提前说,而是说了怕出去不自由。
陆远笑笑没有说话。
不过陆父明白他的心思,知道他回来第一时间想起女朋友那里。
他要陆远坐下来。
两父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坐下,面对面坐着。
穿越过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跟他老爸这么认真对坐。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徐婧婷经常过来,我和你妈老了,家里这些事都是她操持的,你看家里是不是焕然一新,都是她的功劳。”
陆远还觉得奇怪,印象中年每年都过,但好像没这么隆重过。
看老爸的神情,陆远隐约知道他想说什么。
只听到老爸继续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结婚前也有个很爱的女孩,直到结婚后很多年都藕断丝连……”
父亲郑重其事看着他。
陆远听到这儿也来了精神。
他想知道父亲如何处理这段关系。
于是问道:“后来呢?”
“后来她受不了我有另一个家,出国了。”父亲说着:“虽然现在说起来云澹风轻,但过程其实很刻骨铭心。刚开始,我们说好永不分开,到后来慢慢被现实打败,这其中经历了太多的煎熬和痛苦。”
父亲面色凝重,“我告诉你这个,是想让你知道,时间会打败一切,作为一个男人,你要做的是不辜负她们,所以你得付出更多。”
说到这里,父亲笑了笑,“在这段三角恋中,我最成功的地方在于你妈和她都不恨我。”
陆远第一次听到这件事。
在他的记忆里,知道父亲年轻时外面有人,而且还认为这个正常的,以为所有有钱人都这样。
这也是原身花心的一个原因,他很小就认为,有钱有能力的男人理应有许多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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