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墉城的小客厅,就是后来的茶室,完全是按照刘辩的意思设计的,充满了现代感,只不过刘辩仗着现在的身份,茶几这些木料,用的是前世根本用不起的黄梨花和长白山铁木。耿无瑕、蒯冰跟着坐下,刘辩问蒯冰:“发生什么事了?”
耿无瑕端起茶壶斟茶,蒯冰答道:“是家父留下的一个玉枕,我前面交给赵云将军了。”
难怪赵商会主动挤过来,想必是赵云给了暗示;刘辩对耿无瑕说:“让赵云把玉枕送过来,顺便请王越过来。”
玉枕中肯定有秘密,刘辩想依靠王越的江湖经验,耿无瑕出去吩咐一声,赵云和王越先后走来,赵云手中捧着一个玉枕说:“皇上,这是蒯姑娘带来的,检查过了,没有暗器,没有夹层。”
刘辩给说愣了,那么秘密就在玉枕的表面,是蒯良自信天下人看不出名堂,还是蒯冰理会错了?可是一眼看到玉枕,刘辩与王越身躯都是一震,这才明白,为什么赵商看见玉枕就挤过来,玉枕上的图腾就是刘辩等人得到地图时的那个机关锁。刘辩接过玉枕反复看看,问道:“蒯冰,这就是你说的要事?”
蒯冰端起茶杯,把茶水撒在玉枕上,然后用手一抹,水迹中,玉枕上竟然出现了一段字迹:“吕不韦、邹忌、陈四?、白起、墨不凡、田单。”
尤其是田单这个名字,让刘辩长出一口气,是六个人,只不过地图却是五个人,只能说明吕不韦等人当时权势滔天,依旧对手握重兵的田单顾忌无比,恐怕是怕事成之后,田单会因为某个原因,与他们五个人翻脸。
王越看后递给赵商,赵商就不是一眼扫过,而是在仔细端详,看这些字有没有什么蹊跷;蒯冰反而有些怕了,她认为重要,是因为这些人的名字,为什么会奇幻的在一起;可是看刘辩等人的神情,似乎早就知道是这么一回事。
赵商观察许久才说道:“皇上,这是一次性刻上去,年代有些久了。”
蒯冰小心地问:“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吗?”
赵商对蒯冰说道:“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些人的名字在一起,令尊有什么叮嘱吗?”
赵商不知道蒯家或者蒯良是不是有记录什么传下来,很含蓄地问了一句;蒯冰摇头说:“这是父亲生前用的睡枕,父亲死后,叔叔给我,算是一个念想。”
刘辩惋惜地说道:“可惜,没有见到令尊的面,蒯姑娘,你可清楚这玉枕的来历,或者蒯前辈生前说过什么关于玉枕的话。”
刘辩的态度极为认真,蒯冰和耿无瑕都断定,刘辩晓得的东西更多;蒯冰望着刘辩说:“这个玉枕是家传的,传了好几代,反倒是没有知道来历。”
“可惜了。”刘辩喝了两口茶,答道:“好东西都讲究缘分,蒯冰,你为什么认为这个玉枕很重要?有话就说吧,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皇上,我听说陈四?是陈苍头的先人,就是在会稽郡的那个陈苍头。”
蒯冰的话不知道是试探,还是打算告密,刘辩装作微微吃了一惊,随即问道:“谁告诉你的?陈苍头的来历很神秘,陈四?是铸剑大师,差别很大。”
蒯冰晓得必须实话实说:“有一个陈苍头的人曾经在荆襄游学,到我家见过父亲,长相与现在会稽郡的那一个很相似,我那时候还小,父亲见客的时候,我就在屋子里玩,听陈苍头自己介绍,他是陈四?的后人。陈苍头走后,父亲就教了我那个?字。”
王越很想给几个年轻人鼓鼓掌,一个个谎话脱口就来,并且圆得漂亮;刘辩点了点头:“如此一来,倒是一个追查的方向,剩下的谜底,只有抓住陈苍头就可以知道了。”
赵商颔首说:“陈苍头的族人也知道,我们可以去寻找一下陈苍头的老家在哪里,按照会稽郡那边的说法,陈苍头是东阳人。”
赵商的话真真假假,东阳现在就在刘辩的手中,想要调查这样一件事不是难事,甚至可能已经调查过了。刘辩叹道:“那些地方都查过了,当地没有叫陈苍头的人,画像也无人认识,说不定就是一个假的身份;和六国盟过招,岂有易事?”
赵商说道:“得道多助,皇上,像蒯姑娘这样提供消息的越多,我们找到真相的机会就越大……”
很明显,蒯冰也有不少话没说出来,这件事不能硬逼,那么只有刘辩出面怀柔,赵商这是在提醒刘辩,也是在敲打蒯冰;蒯冰自然能听出这份意思,忙说道:“皇上,民女知道的都说了。”
“我相信你。”刘辩和颜悦色地说:“这些事不要放在心上,我们肯定能战胜六国盟。”
赵云出去了一趟,回来说蒯越求见,刘辩笑着说请;蒯越进来的神情很尴尬,蒯冰是跟他来的,但是蒯越没想到蒯冰会剑走偏锋。蒯越看了一眼桌几上的玉枕,强笑着对刘辩说:“皇上恕罪,蒯冰不知道轻重……”
刘辩说道:“不是,蒯大人,蒯姑娘的发现很有意思,你看,玉枕竟然能显示出几个名字。”
刘辩操作了一遍给蒯越看,压根没看蒯越的表情,因为刘辩晓得,有赵商和王越在场,察言观色什么,根本不需要自己来操心,自己差两个好几个等级。蒯越看完,起身答道:“多谢皇上信任,臣看不出是什么意思,如果皇上喜欢,臣愿把玉枕献给皇上。”
刘辩笑道:“君子不夺人所爱,更何况玉枕是蒯良的遗物,见识过就行了。蒯大人来的正好,听说蒯冰也参加了选秀,宫中正准备建一个藏书楼,我打算让蒯冰来负责。”
“藏书楼,藏什么书?”蒯越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刘辩笑着点头说:“不是典籍什么,而是我要在金墉城印刷书籍,蒯冰就负责帮我整理,并且核对印出来的书上的字对错。”
说白了,刘辩就是要一个打工的,只是蒯冰能参与刘辩的事,自然对蒯家的放心和示好,蒯越除非是打算翻脸,万万没有推辞的可能。蒯越只能谢过以后,再问:“就怕耽误了皇上的大事。”
刘辩笑道:“我的金墉城,为我的书院和学校印书,没什么大事,也不牵扯到四书五经那些东西,蒯大人,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蒯冰,你的意思呢?愿不愿意?”
耿无瑕嘴一撇,蒯冰怎么会不愿意,蒯冰这样大张旗鼓,不就是为了接近刘辩这个目的吗?果然,蒯冰平静地说:“民女愿意。”
耿无瑕在心里骂着狐狸精,表面还是笑着恭喜,刘辩懒洋洋站起来说:“那就这样了,我们回到宴会厅去吧。就怕大家怪朕怠慢,都已经走了。”
实际上,一个人都没走,越是有重要的事,刘坚等人就越想知道点什么,谁也不会轻易离开;一个个找着不同的话题,每张桌子上都显得热闹非凡。看见刘辩回来,刘修站起来迎接:“皇上,来,给姑姑评评理,我是不是为你操碎了心。”
刘辩正色道:“那是一定的,尤其在朕不在许昌的日子,姑姑维护甚多,朕都记在心里;听说那时候许昌百废待兴,姑姑在驿馆还住了一段时间。”
刘辩的话让刘修眉开眼笑,让颍阳长公主刘坚大为不快:“皇上,我们在邺城也不容易,你想想,你离开邺城几年了?要不是一帮老臣帮你镇住场子,邺城早就乱做一团,你在南方也不可能安心。”
刘坚几句话就表明了立场,许昌这边主要是河北将领、颍川士族、各地忠于刘辩的官员为主;而邺城,是河北豪强、朝中老臣为主,双方在利益和大局上的看法都不一样。这几年要不是逢纪和杨亮出了大力,矛盾早就出来了。
刘辩回来许昌之前,郭嘉就提醒过刘辩,光武帝时期,南阳和河北两大豪门集团就爆发过冲突,甚至影响到立后;光武帝刘秀虽然压了下来,选择了扶持南阳一方,河北方面损失惨重,但是从那以后埋下了祸根,这也是后来朝廷不断生是非的一个原因,在与外戚和宦官争斗中,士族豪门始终有人在掉链子。
刘辩并没有动怒,反而笑道:“众人拾柴火焰高,如果没有大家都帮衬,我一个人又有什么用处?”
刘辩的这几句话,比严厉训斥的分量来得更重,让附近的几个小官都不胜负荷,刘坚对这个答复不甚满意,但她知道了刘辩的意思,点头道:“哪天我们再谈。”
崔烈忽然笑道:“你们谈就是空谈,其实不谈也罢。现在皇上也不准备出征了,邺城又不远,上一次皇上去东郡,来回也就四天的时间,下次多花两天的日子,到邺城一趟就是了。”
崔烈再没有实权,好歹是三公之一的司徒,几句话说的刘辩也笑了;刘辩点头说:“现在益州、会稽郡的战事未定,等秋收的时候吧。”
崔烈和刘坚都很诧异,难道现在还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让刘辩如此谨慎面对;要知道曹操、公孙瓒的气焰越来越嚣张,他们见自己的建议得不到刘辩的答复,同谋之一的郑泰直接被刘辩从青州刺史位置上挪走了,目前在云中、渔阳的动作一个接着一个。
刘辩自然不会同他们讲,扬州的胜利只是表面的,其实真正的危机很可能会被引爆,荀攸和祢衡都认为庐江郡的两位大人物雷绪和李术有问题,正在想办法继续推进这件事。
四天之后,荀攸是用了一个计策让雷绪到许昌,祢衡也同时到许昌,以便向刘辩汇报。祢衡是刘辩手下最得力之一,即便不是最信任的心腹,也属于才华横溢的那一种,要不然这次也不会重创孙权的力量。祢衡竟然无法做出判断,确实是让刘辩十分意外,不由得对雷绪的一切开始重新梳理。
其实自从雷绪突然提出要回到庐江郡的时候,刘辩就感觉有些不对,雷薄才四十多岁,年纪并没有大到不能理事的时候,当时刘辩以为雷薄和雷绪之间产生了矛盾,就像孙策和孙权那样,比如谁才是那五万人的老大。只是刘辩为了撇清自己,没有过问其中的细节,只是看好雷绪的未来,才扶持雷绪。
可再有心栽培,也不代表刘辩不会对雷绪进行甄别,扬州青铜使祢衡,就是来监视雷绪的,在确定雷绪没有问题之前,刘辩是不会让雷绪进入他的团队的。没有想到,祢衡果然发现了问题,发现的是李术和雷绪之间的猫腻,并且刘勋很可能牵扯在里面。
“你惊动了雷绪?”刘辩仔细问道,这三个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可能牵扯在里面的袁术;祢衡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最后开口说道:“应该没有,我在庐江郡都没有展开调查,所有的外部情报都没有从庐江郡经过。但是,刚刚获得的消息,雷薄病重,他们之间的分工,原本是雷薄管理全面,雷绪负责开拓,现在已经全部是雷绪负责!”
祢衡的话让刘辩的心头极为纷乱!屯田营可不是私军,原本就是刘辩给雷绪分出来的一块,可要是雷绪回头接管了雷薄的人马,这两者的界限必定模糊;刘辩唯一能庆幸的是,庐江郡那边因为关系错杂,刘辩并没有生意和技术投进去,大不了改变屯田营的编制。
可是雷绪的动机是什么?那些和雷绪接触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从经历上看,雷绪从前线回去后,没有时间和其他方面接触上,只有别人找他,陈群那群人?不可能,屯田营一向都是刘辩亲自的管辖范围,陈群那群人清楚的,一旦伸手,就是逆了龙鳞,后面陈家与刘辩就是撕破脸了。
袁术?当然不是不可能,可是袁术这么做也要考虑考虑后果,长期以来,刘辩与袁术相处融洽,再只能说两个人之间都是心知肚明,知道对方的底线在哪里。刘辩不相信袁术会这么傻,毕竟雷绪和李术都不是袁术的铁杆粉丝,要是换做杨弘和纪灵,袁术兴许会试一试。
刘辩正在琢磨,一抬头看见祢衡嘴角的奸笑,猛然醒悟,调动雷绪可不是祢衡能做到的,想要雷绪不怀疑,肯定是荀攸的手笔。荀攸既然知道,怎么会不出一谋?刘辩放下脸说道:“祢衡,你不会就是带着这些乱七八糟毫无影子的怀疑来的吧?给朕说说你的想法。”
祢衡笑道:“我认为雷绪和李术只是想控制庐江郡,哪怕与外面有所联系,也只不过是抱着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的想法,成为不了什么气候。只是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蒋琬在庐江郡躲了起来,恰恰说明,蒋琬的任务就是庐江郡;我们可以让雷绪成为诱饵,吸引六国盟或者其他什么人来联系,到时候一网打尽。”
“有点冒险,一旦出现差错,庐江郡就陷入战火中。”刘辩直接否决了这个提议,想了想说:“这件事不急,反倒是刘勋,一直与江东那边有联系,不如直接从刘勋动手。雷绪嘛,我亲自来问他。”
雷绪是不是与袁术联系没关系!刘辩必须亲自证实一下,不然总归是不放心,这么大的事情,绝不能仅凭着自己的感觉就草率决定。
“皇上,雷绪只怕身份有问题,我看还是让别人仔细甄别!”祢衡看刘辩的久久没有出声,生怕他下不了决心对雷绪下手,于是斟酌了一下,轻声提醒道。刘辩给下面人的印象里,总是杀伐决断,从不迟疑,只要确定了目标就坚决出手,可这次,刘辩有刘辩的想法,雷绪就算是有所企图,只要他忠心,刘辩可以放一手!
看着祢衡射来询问的目光,刘辩摆了摆手,开口说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还是要从长计议,就算设陷阱,也不能摆在庐江郡,放在丹阳吧。”
“是,我明白!”祢衡赶紧点头答应道:“丹阳真的有铁矿铜矿?”
刘辩点了点头,对于祢衡,刘辩自然是绝对相信的,和雷绪不同,祢衡的前途都在刘辩身上,以祢衡的个性,效忠的对象不是朝廷,而是刘辩!刘辩轻声说道:“铁矿已经开始开采了,估计一个月后就有产量,至于其他数字,都是有些夸张。”
“夸张没关系,只要真的有矿,其他的想象力,那些家伙会脑补起来。”祢衡认真回想了一下,慢慢地说道:“我们可不可以,伪造一个六国盟的人与李术联系。
刘辩仔细思虑了一下,说道:“那样太冒险,李家本身就是庐江豪门,兴许与六国盟长期保持来往,去的人风险太大,只要李术他们不参与叛乱,我就不会动他们,你的任务是看紧他们。”
其实混淆视听的行动早就开始,郭嘉安排了魏讽在游走各方,给魏讽设定的人设是刘弘的人,刘弘将大批的资金,和一份名单留给了魏讽。只是这个行动是绝密,刘辩不方便告诉祢衡。
“遵命!”祢衡立即回答道,既然刘辩和寿春的荀攸一样,还想最好大事化小,祢衡自然不会坚持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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