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松开耿无暇,尴尬的一笑,不知该说什么;赵商和郗虑选择了睁眼瞎,仿佛什么事请也没有发生,恰在此时,荀彧和张飞也来了,一看见满脸通红的耿无暇,荀彧就猜到了几分,笑道:“皇上的婚事是我等做臣子的一块心病,皇上,今年一定要解决这件事,否则我们几个人都被别人指责别有用心,压力山大啊。将军也会感激你的。”
“谁这么大胆,敢搬弄这样的是非,赵商,要查。”刘辩故作激动的样子,可是那咆哮声怎么听都胆气不足,赵商笑着点头说:“遵旨,只是臣觉得,还是六国盟那边的事最重要。”
崔烈笑道:“赵商你言重了,不管是谁,都需要把人找出来。至于六国盟,只要抓住龙公子,其他的人也一定逃脱不了。”
这话要是荀彧说,刘辩还是有几分兴趣,崔烈,老而弥辣的人物,说这样的话,只是不想让气氛冷下来;刘辩只好转向张飞:“刘备给你写信没有?”
张飞这两年坐镇许昌,与刘辩也是很长时间没见了,闻言笑道:“刘大哥一直写信给我和简雍,可惜了那次阴平小路的袭击,要不是庞统那家伙识破了我们的打算,成都现在都被打下来了。”
“没那么简单。”刘辩心平气和地说道:“现在的局面就很好,要是吴懿能说服皇甫坚寿等人,没有了剑阁这个成都只是迟早的问题。”
崔烈笑道:“张飞,皇上是很想借重刘备的,不过刘备在汉中也不能太着急……有的时候,就差那么一点的火候……”
荀彧笑道:“皇上,臣有一个建议,让李傕决定,他和刘备,谁去成都,谁留在汉中,您看这样妥当吗?”
荀彧的建议,其实就是在提醒刘辩,李傕这个前将军、雍州刺史,才是汉中最有权力的人;朝廷真要干涉,那就要想好所有的步骤。刘辩不禁想起了邓艾和钟会的段子,许多以前想不通的问题全都豁然开朗了。刘辩笑道:“那是自然,皇甫坚寿的态度,会让李傕有不同的决定,朕不会干涉,以后多多借重。赵商,说说貂蝉的事。”
赵商点头道:“貂蝉出现在平原国一带不奇怪,那是襄楷的故居,只是貂蝉被当地的衙役看见,才是一件怪事,臣以为,貂蝉是故意的,想引起皇上的注意。青铜司那边已经做了安排,防止貂蝉对吕家的人下手。”
心情大好的刘辩不准备多谈貂蝉的事,虽然他知道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不过青铜司已经出手,法正和赵商,哪一个不比自己强。刘辩看了一眼崔烈说:“那我们就等青铜司的结果再说吧,毕竟我们对齐大的了解太少。”
刘辩如此宽容,大家都不好说什么,至于青铜司是不是不了解齐大,那只有赵商心里知道;赵商一脸无辜地看看大伙:“我们在北方抓到了不少人,但是能接近齐大的人,几乎就是没有。”
谁也不知道赵商说的是真是假,崔烈笑着说:“六国盟的源远流长,让他有着超乎寻常的潜力,没有一场轰轰烈烈的对局,是不可能打垮他们的;齐大那样的人物,肯定是不会轻易见到,那就不用着急,我来告诉你,保住现在的吴郡就一切安好,齐大的事,等等再说。”
“司徒大人言之有理。”荀彧微笑着说:“皇上,各地州牧都派来使者觐见,臣以为还是应该设宴招待,毕竟这两年有很多风言风语,大家心里都憋着在,聊聊天,也是有好处的。”
“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天吧。”刘辩颔首说:“地点就在行宫,宾客的名单,荀彧你来确定;酒宴的规格、菜品什么,郗虑、耿无暇决定,赵商负责外围的保护工作。”
“遵旨。”荀彧等人纷纷答应,随即各自去忙,行宫是蔡文姬在负责,刘辩让耿无暇负责今晚的酒宴,虽然有些突兀,但是也说明不了什么。赵商回到太守府正在调集人手,许昌令满宠快步走了进来;满宠的脸色没有异样,但是赵商从满宠的脚步中看到,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赵商看了看满宠,倒了一杯茶递过去,问道:“不会是今天出事了吧?晚上可是有宫宴。”
满宠赶紧说道:“我明白,可是这两天进入许昌的人不少,尤其是十州的人马,来了不少大人物,无法不顾虑。”
所谓十州,是许昌官场上私下的说法,指的是冀州、兖州、并州、青州、幽州、徐州、云中、司隶、雍州、凉州;这几年刘辩指挥荆州、扬州、吴州、黔州的军队,许昌属于豫州,差不多都是听许昌的号令,因此不在外来的行列中。
赵商晓得满宠的胆气就非常人能及,眼下有些着急,好奇地问:“都来了什么人?”
满宠说道:“冀州刺史耿武、金城太守阎行、华阴太守段煨、雁门太守郝萌,幽州来的是田楷,云中来的是曹仁;司隶来的是耿俱罗、青州来的是邴原、徐州来的是陈瑀、兖州来的是汜嶷。”
“果然都是实力人物。”赵商笑着用手指着满宠说道,“不过,这好像不是你紧张的理由。”
“他们带来的随从和军卒可有几千人!”满宠回答道:“有些人到了许昌,没有急着去见皇上,而是拜访豪门,不得不防。下官有一个错觉,来的文官太少,似乎只有邴原一个人。”
“你来看看这封卷宗。”赵商起身找出一份审讯记录递给满宠,吓得满宠赶紧接了过来,赵商解释说:“这个内鬼蛰伏了两年多,现在开始动了,说明有大动作……是针对皇上的?”
满宠看着手中的审讯记录,又看着赵商担心的样子,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大人,这个内鬼一直在你的掌控中?”
“你别管这么多,关键是,你那边有没有事牵扯到这个人。”赵商没有理睬满宠的话,而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满宠点头说:“我们还没有发现。”
赵商点点头说:“我会马上逮捕这个人,你回去安心坐镇,发现不对的,立即动手,出了纰漏,算我的,我去给人家赔罪。”
内鬼叫王必,曹操推荐的人,州里的一个兵曹,平日里再不显眼,赵商也不敢轻举妄动;可是今天不一样,为了扫清外围的闲杂人等,赵商不在乎提前抓捕王必。满宠轻松了许多:“赵大人,那就按照你说的做。”
宫里的晚宴很成功,规模远比刘辩在襄阳的宴会要大很多,也不知道耿无暇是从哪里找来的乐队,都是一色的水灵小姑娘,要歌喉有歌喉,要舞姿有舞姿,边舞边唱,迷乱了不知道多少人的眼睛;乐队一口气表演了十二曲才退场,把空间留给早就在窃窃私语的官员们。
或许是歌舞放松了官员们的性情,或许是酒精刺激了官员们的神经,大部分的官员已经没有一开始的那种谨慎,谈话的声音越来越高,彼此走动的情况也越来越多。刘辩从官员来回走动看得出来,荀彧的名单是动了心思,让气氛显得很热闹。
刘辩惬意地喝着酒,与身边的崔烈、孔融等人说笑着,荀彧还有自己的公务要处理,而袁术出去打猎都两天了,所以都没有来参加晚宴;崔烈问道:“皇上,热闹吧?”
“热闹,这就是朕想看到的,其乐融融。”
“皇上,没那么简单,还是有人不喜欢热闹,你看田楷的脸色。”
田楷并不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可是他没有办法,至少在公孙瓒决定让他出任辽东太守之后,家族的态度就是要田楷不要和朝廷方面多来往。当然,在大多数的人眼中,田楷,是公孙瓒的心腹,有这个资格跟着公孙瓒那家伙混下去。
可毕竟田楷不是公孙瓒,有着足够的威望和铁血手腕。说白了,连田楷自己都明白,在公孙瓒眼里,田楷不过是一个门客,是一个靠着公孙瓒关系才走上仕途的人。这样的人,在普通人眼中,或许权势滔天,但在许昌还是有人可以去无视的。
比方说刘辩,一代帝王,自然不会在意田楷的想法。换了一身读书人行头的田楷,却是有些码相,可是与武将的那种风格完全不同。等到刘辩的心里反应过来,这个人似乎有些面熟的时候,郗虑很及时地说了田楷的名字,田楷已经是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田楷,公孙瓒拿他当宝贝,是因为公孙瓒手下没什么可用的人。许昌的高官们,不是荀家这样的名门,就是刘辩挑选出来的那些死忠,这些人自然看不上公孙瓒,而这些人,就算是去了幽州,公孙瓒也是绝对不敢用的,甚至会进行阻扰,徐荣就是一个例子,即便刘辩开口,最后也是滞留在冀州。
而田楷就不一样了,他是幽州当地的豪门,投靠公孙瓒也早,不仅没有让自己跌份,反而给家族找来一个足够实力的靠山;田楷也想过直接为刘辩效力,但是家族的大佬田韶专门找田楷谈了一次,说明效力公孙瓒的重要性。随着公孙瓒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他就越缺处理政务的人才,像田楷这样,早年跟随公孙瓒的人肯定有一展抱负的机会。
田韶一心想要在公孙瓒的面前获得足够的话语权,就这样,田韶一眼认准了刘辩,想要让公孙瓒重视的对手,田韶也知道,这个人要对公孙瓒有一定的威胁。刘辩马上定天下后,一定会马下治天下,作为幽州的实际控制人公孙瓒,迟早会和刘辩产生冲突,就是田韶给自己找的机会,说服公孙瓒让田楷出任辽东太守。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最后的任命拖了快一年,始终没有下来;公孙瓒和田楷几经打听才知道,卡在了荀彧这边,邺城的尚书台转交许昌请刘辩确定,荀彧直接把卷宗封存了。田楷估计,公孙瓒的小动作没有瞒过刘辩,毕竟以公孙瓒一个武夫,竟然赞成陈群的九品中正制,纯粹就是调到前面。
都在背后亮刀子了,刘辩能给他好脸色?再说了,现在刘辩横扫九州,就算传说中的种种厉害人物本事再大,可一个也没有跳出来;公孙瓒要是想和刘辩甩脸子,也要掂量着自己的处境。田楷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作为公孙瓒的使者来到许昌,恭贺刘辩拿下江东。
既然是来道贺的,刘辩和田楷又不是仇深似海,压根没准备怎么样;可是田楷带来的礼物是两匹雪白的辽东马,刘辩手下的大掌柜张世平可是马贩子出身,看过之后就来驿站找田楷:“这两匹马可不如你们送给陈纪陈群父子的那两匹啊,那两匹马是野马杂交的,一簇绣球毛团,看上去挺漂亮的。”
田楷顿时头嗡的一声,果然不出自己的意外,自己一路南来的行踪全部在人家的视线中,田楷、李移子这次送马的人家有二十几家,张世平为什么不说别人,只说陈纪,不就是是因为看到了吗?
其实田楷也有苦衷,他不是觉悟不高,而是这马怎么送,是公孙瓒定好的;当时哪想到对方有懂马的人,田楷竟然脑袋一热,连一丝手段都没有用,当时直接分成两队出发,哪有这样的事,可是眼下,被人话堵在屋里,能不憋屈吗?
张世平说完就走了,田楷找了李移子,把李移子也吓了一跳,这件事说大不大,不过是两匹马的事,现在战马的产地一半在刘辩手中,刘辩也未必在乎;可是说小也不小,公孙瓒一个外藩,与朝中的重臣交往,送的礼物规格超过了进贡给皇帝的贡品,就算不杀头也是大罪。
李移子连夜去拜见了荀彧,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只能说田楷眼瞎,又怕烈马惊了皇上;荀彧当即表示没有问题,他会专门跟刘辩说一下。事情是摆平了。可是辽东太守的事没法提,田楷下不来台,今天来赴宴也是闷闷不乐;耿武在官场,多少有些烂好人的性格,他弄清楚缘由,就走到了刘辩的身边,敬酒的时候低声说了田楷的情况。
刘辩看了一眼田楷,有些纳闷的看着耿武;耿武就算是冀州刺史,位高权重,那可还是臣子,见刘辩没有立即说话,耿武的心中有些心虚,左顾右盼道:“皇上,有什么不妥么?”
刘辩示意耿武在自己身边坐下问:“你以为就为了两匹马吗?”
刘辩玩味的口吻,让耿武为之一愣。是啊!张世平不可能发现这件事,只有青铜司才会得到第一手资料,可是青铜司和尚书台都没有出面,而是让张世平上门去挑明……耿武也是一点就透的人,顿时心知肚明,是为了不产生冲突,所以后面荀彧向李移子保证没事。
耿武叹息道:“公孙瓒糊涂啊!”
“糊不糊涂我不知道,但是事情出了,朕能给幽州的人好脸色看吗?”刘辩脸上依旧满是笑容,耿武心头隐隐有些不安,前面一年多,刘辩远在荆州,关注着益州和江东的战事,北面曹操、公孙瓒、陈纪怎么蹦跶,刘辩都当做没看见。可是现在刘辩得胜归来,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耿武只能装醉:“来,皇上,今天不醉不归!”
耿武在装醉的时候,孟佗正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朝着这边走过来;孟佗现在已经是散骑常侍、平阳亭侯,他其实擅长喝酒,不是一个在酒桌上容易认输的家伙,可是今天,他不得不认输,因为刘辩封他的官职。
一开始,孟佗也没想到刘辩真的把自己大掌柜去掉,直接让自己回到朝廷当中,可是刘辩就这么做了,理由更是冠冕堂皇,孟佗建议自己以法家治国,是条值得探索的路子。孟佗的额头从那天开始落下了一条条黑线,每次被人拦住询问,都是很尴尬地说自己也就是那么一说。
孟佗走近举杯:“皇上,我要敬你一杯,祝你梦想成真。”
荀汪劝道:“孟佗,你醉了!”
“你才醉了呢?”孟佗既然要装醉,只能是一装到底,耍酒疯出丑的事不能做,只能不承认自己喝醉了;荀汪知道一点孟佗的往事,这个浑身铜臭味的家伙哪知道什么是法家治国,看孟佗刚才的表情,十有八九是刘辩栽赃的。刘辩已经喝干杯中酒说:“这家伙,在商号里口无遮拦惯了,其实心里比谁都脆弱。”
不等刘辩说完,孔融及时出面:“郗虑……把孟大人扶到一边歇歇……他这是高兴的,就算那时候做凉州刺史,也没有能封侯啊。”
孔融的话只能意会,郗虑听懂了,哭笑不得的看着孟佗,是一脸的无奈;郗虑与孟佗很熟,在一起喝过几十次酒,哪能不知道孟佗没醉。只不过孔融是在替刘辩考虑,不能让任何人难为刘辩,尤其是那些地位低的,虽然不需要战战兢兢,但也不能装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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